【暗流】 002 疑窦丛生

　　料想他已经猜到关于皇帝与他母亲之间的纠葛，然而他却一直把他母亲当做背叛者仇视了十五年，直到现在才明白这不过是一场误会，他是该高兴？还是该心痛？

　　九夜漠然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对云墨涵说道：“四哥，送我回宫吧。”

　　云墨涵眼中升点璀璨的锈，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

　　风亦寒却在这时蓦地起身，紧紧抓住九夜的手，焦急而又悲怆的问道：“为何要回宫？母亲走了，偌大的将军府只剩我一人，九儿随我一起回家，好吗？”

　　九夜双眉微皱，挣开他的钳制，冷声说道：“从你把心语带回去的那天起，我就再未把那里当成我的家，现在就更不是了。”

　　风亦寒眼中滑过一丝疼痛的悔恨，终于还是开口问道：“过去是我的错，但是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留在我身爆让我偿还我的过错，好不好？”

　　九夜扭头避开他的对视，毫无情绪的说道：“我不想让自己永远沉浸在过去的阴影之中，然而，只要看到你，我身上的伤疤就会没来由的疼痛，所以，你的过错我不需要你来偿还，只要你离我远远的，我就可以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

　　风亦寒眉头紧皱，额头上开始冒出细微的冷汗，似乎心疾又开始发作，只不过他还是强忍疼痛，黯然神伤的说道：“我早该料到九儿会如此痛恨于我，只是还是妄想能得到你的原谅，是我太傻。既然九儿只有离开我才会开心快乐，那就……离开吧！”

　　话音刚落，“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忍无可忍的从薄唇之间喷出，在他胸前留下一道刺目的痕迹。

　　他明白他曾给予她的伤痛是多么的深刻，所以他不奢望她能这么快原谅自己，世间有一种可以让人忘记伤痛的药，叫做——时间，或许分开一段时间会更好些，等她心中的伤痛慢慢淡了，或许会再接受他。

　　“少爷！”

　　“风哥哥！”

　　伸手推开风鸣和扎玛尔，转身跪到墓前，沉声说道：“扎玛尔公主也请回吧，我要在这里替母亲守墓。”

　　看着昏暗的灯光下，孤寂而又落寞的背影，九夜的心里又没来由得一阵烦躁，甩甩头，不想再理会这些莫名其妙的感觉，扭头对云墨涵说道“四哥，我们走吧。”然后便利落的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城门早已关闭，但是有四皇子的令牌，他们还是畅通无阻的进了城，回了宫。

　　由于公主已经出嫁，所以宝莱殿只留了几个负责日常清洁工作的宫女以及从小把九公主一手带大的乳娘，这时她们已经休息，不过听到公主回宫，还是迅速的准备好了一应用粳伺候九夜沐浴梳洗。

　　刚出浴的九夜身披淡粉色的丝绸浴袍，领口处露出大片风光，娇嫩的小脸在热水的蒸腾下现出明艳动人的嫣红色，一头乌黑的秀发还在不住的向下滚着水珠，在背后晕开一片潮湿的痕迹。

　　正欲向九夜告辞的云墨涵，刚一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幅诱人的画面，喉头忍不住滑动了几下，云淡风轻的脸上竟然出现了几丝可疑的。

　　“四哥，你还没卓”她已经沐浴了大半个小时了，他竟然还在？九夜惊讶的问道。

　　云墨涵轻咳了一声，压下心中的，微笑道：“你刚回宫，以后要长住，我去交代了一下管事太监，给你这里多安排些人手，刚想过来跟你告辞。”

　　不习惯洗澡有人在一旁观看，所以她早已打发那些宫女们去休息了，这时，九夜一边拿着棉帕擦着她那湿漉漉的秀发，一边对云墨涵回道：“麻烦四哥了，那四哥也早些回府歇息吧？”

　　想起那晚雪暗天所说的话，云墨涵想要开口询问，却又怕引起九夜的误会，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四哥？你怎么了？”

　　云墨涵回过神，走到九夜身后，自然的从她手中拿过棉帕，认真的替她擦拭着头发。

　　又想起在竹园时，他替她挽发，九夜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想要再从他手中把棉帕拿过来，却听他开口说道：“九儿的任务是什么？”

　　“什么？！”自从她跟他坦白她的真实身份之后，他从来没有询问过有关紫月楼的事情，不明白他为何会在这时提起，九夜有些惊诧。

　　云墨涵的手在她的发丝上轻柔的搓动着，泉水般清澈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那晚在客栈遇见雪暗天，料想他一定又派了什么任务给你，如果九儿相信我，就让我帮你吧，我不想看着你孤身犯险。”

　　九夜轻叹了一口气，心想若是他知道她将要拿他大哥的命去换她的丫鬟小兰的命，不知他还会不会说这个话。

　　“没什么，我自己可以办到的，谢谢四哥。”

　　云墨涵顿了一下，下定决心轻声说道：“那晚他曾与我达成了一个口头协议。”

　　“什么口头协议？”九夜回头问道。

　　“只要你完成了你的任务，而我又杀了父皇，你便可以得到自由。”

　　“什么？！你没有答应他吧？！”九夜抓住他的手臂，惊声问道。

　　“还未答应，那时你碰巧就过来了。”

　　“四哥，你千万不要答应他，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你不能为了我而背上一个弑父的罪名！”九夜焦急的说道。

　　虽然从云若水口中得知皇帝曾经做过的恶事之后，她对他已经毫无好感，甚至还生出几分痛恨，但是他再坏，也还是云墨涵的亲爹，她决计不能让他为了她，而过出违背世俗伦常的事。

　　“九儿，你听我说，刚才我们回宫的时候，不是听人说父皇病危了吗？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如果他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要父皇的命，那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父皇这些年荒淫无度，败乱朝纲，朝中大臣早已对他怨声载道，如果他刚巧在这几天驾崩，那也算是行善积德了。

　　“四哥！你先等等，其实……他给我的任务是杀死太子，现在又让你去杀父皇，他明知道你们是父子关系，还要你这样做，这里边会不会有什么大阴谋？”一丝不祥的预感从心头滑过，几种纷乱的思绪在脑海中翻飞，她却怎么也抓不住。

　　只见云墨涵面色一紧，凝重的说道：“要杀太子和父皇，难道他想得天下？可他又为何会如此明目张胆？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