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堕】 005 一生一世

　　阳春三月，将军府的花园里一派繁花似锦、生机盎然的景象。

　　风亦寒与九夜肩并肩慢慢走着，气氛有些许压抑。

　　好多疑问憋在心里，想要一探究竟，却又怕提起他不开心的往事，只好默默跟随在他身侧。

　　许久，高大的身影在花园角落的一棵白杨树前停了下来。

　　九夜抬头一看，这棵白杨树入云，至少有一二十米，树干也很粗壮，看来应该有不少年头了，只是在这姹紫嫣红的花园里，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风亦寒修长的手指轻抚着树干，那小心翼翼、细腻留恋的动作里似乎饱含了无限深情，就像是在触摸情人的脸。

　　清风拂面，吹来阵阵甜美的花香，他的发丝在微风中飘荡，似乎弥散出无尽的忧伤。就是这样一个安静的背影，竟然让九夜看的有些失神。

　　“这棵树是在我出生的那天，父亲为我种下的。他大概是想我以后能像这棵杨树一样坚强、健壮。”

　　“可是，我长大了，他却永远离我而去了。”

　　“十六年前，当父亲的尸骨被他的部下送回来的时候，母亲当场晕厥，我用了整整七天七夜，不眠不休，独自一人挖好了墓，亲手把父亲埋葬。”

　　听这些往事被他用一种淡漠的口气说出来，九夜的心慢慢揪了起来。

　　她无法想象一个五岁的孩子是怎样办理父亲的丧事，又是怎样处理纷乱复杂的人际关系，而且还能够年纪轻轻便成为声名赫赫的大将军。

　　这其中，他付出了多少心酸与血泪，都是旁人所无法知晓的。

　　“他曾经说过我和母亲是他这一生最重要的人，可是……可是！”

　　说着说着，风亦寒的肩膀开始微微抽搐，紧接着“嘭！”的一声，握紧的铁拳狠狠地砸在树干上，丝丝鲜血沿着光洁的树干向下流淌。

　　“风亦寒！你没事吧？”九夜忙上前把他的拳头握在手心，仔细查看。

　　“你知道原本美好的生活被无情的打碎，是怎样一种状况吗？”风亦寒凤眸微闪，那里边晶莹的光芒脆弱的让人心痛。

　　“我知道，我知道。”从小经历了那么多变故，怪不得他平常看起来总是冷冰冰的。

　　“不，你没有失去过，所以你不会知道。”风亦寒仰天一望，掩去双目中的泪光，自嘲的说道。

　　看着他失落的样子，九夜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许久，风亦寒转身看了她一眼，轻轻一笑，伸手帮她理好被风吹乱的发丝，温柔而又落寞的说道：“十六年了，我第一次谈起我的父亲，他承诺过会陪我一辈子，可是，却食言了。九儿你呢？你可愿意陪我一生一世？”

　　他在向她索取一辈子的誓言？

　　回想起昨晚的，但是也不可避免的回想起那个冷面侍卫的话：你以后就是九公主……是啊，她只是一个冒牌货，有资格和他谈论一生一世吗？

　　短短的思维之后，几秒钟的冷场，九夜尴尬一笑，蹩脚的岔开话题：“你今天不用上朝？”

　　“九儿难道希望为夫新婚第一天就抛下妻子去为国家效力？”看到九夜预料之外的反应，风亦寒顿了一下，瞬间回神，又变成了洒脱狂放的样子，似乎刚才那个寂寞忧伤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见他不再伤心，九夜也放下心来，娇叱道：“我以为你们大将军都是日理万机的，没想到，原来你也是拿着朝廷的俸禄在家摸鱼。”

　　风亦寒凑到她面前，盯着她的双眸，满眼戏谑却又一本正经的说道：“九儿，为夫在家从不摸鱼，以后却要天天摸你。”

　　说完，凤眼含春，邪魅一笑，猿臂一伸便把九夜捞在怀中，的嗓音暗哑低沉：“九儿，为夫现在就想摸你了。”

　　“风亦寒！你……”看着来来往往的丫鬟仆人们脸上露出的惊诧表情，九夜粉拳捶在他结实的胸膛，口中不禁焦呼。

　　“九儿，叫我寒！”的气息从她唇边拂过，引起她一阵轻颤。

　　还是在昨晚他们欢爱过的那张大，他热切强势，她惊慌迷乱……

　　“叫我寒……”魅惑的嗓音引导着她深陷。

　　“寒……”她微眯着弥漫的双眼，羞涩低呼。

　　为什么每次和他在一起，她的身体和思想就会脱轨呢？这样的情况让她感到好羞耻，但是却又无力抗拒，只能一次次的放纵自己沉沦。

　　过后，他若星辰般璀璨的眸子定定的望着她，一滴滚烫的汗珠从他下颌滑落，掉在她滑若凝脂的胸前。

　　俯首，舌尖微卷，在她身上划过一道暧昧的痕迹，把那滴汗珠吞入腹中。

　　“九儿，你爱我吗？”他第二次问这个问题。

　　看着他期待的眼神，九夜的心中有一种负罪感。

　　他应该是爱极了九公主吧？不然不会这么在意这个问题，可是，她却无法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寒，我……”

　　从她歉疚的眼眸中，风亦寒明白了答案，只见他温柔一笑，细心的抚开她凌乱的发丝，深情的说道：“没关系，你不爱我，是因为你还不明白我有多爱你，总有一天，等你完全了解之后，你一定会爱上我。”

　　只是，他不知道，她不回答他并不是不爱他，而是无法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