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死瞪着视讯屏幕，炽抿着唇，狠厉的视线透过传输，传达出他的不悦及浓浓的不满。

　　「炽，别用这种炙热的眼神看我，我是你妹妹。」何豫薇在那一头笑得好开怀、好暧昧。「我知道我美艳无双，不需要你再告诉我了。」

　　「妳刚才说什么？」好轻柔、好温和的声音，炽脸上挂着不符他怒气的笑容，对着屏幕上的何豫薇笑道。

　　「我说了什么吗？」她马上装傻，演技一流。

　　「妳说……妳请了什么人来帮我？」炽好意提醒。

　　「一个能力佳、耐的助理。」何豫薇微笑回答。

　　「然后？」他笑意更深了。

　　「她叫赵子枫。」

　　「男的？」如果是个男孩，他还可以接受，如果是女的，骸别来了。

　　「不。」红艳的小嘴吐一个单音。「是一个很俏丽的女孩。」

　　「妳说什么？」炽危险的瞇起眼。

　　「她才二十岁而已，炽，你可别对人家下手哦！她还是一名大学生。」她笑着，不在意自己已惹怒了哥哥。

　　「兄妹十六年，妳还不懂妳哥哥我的个性吗？」炽反问道。

　　「就是暸解，才请那位赵帮你嘛，看看你姆窝，哈，谁愿意动手帮你整理啊？」她冷笑两声。就算是她好了，打死她她也不要帮炽整理那像狗窝的，如果掉了一小张资料，她就吃不完兜着走。

　　隶属蔚门旗下的蔚风保全，拥有全世界最完整的情报网，最精良的情报团体，所有的资料来源皆是最高机密，而接受委托后的调查工作则是确保任务的安全及防范其潜在危机，所有调查得来的资料，全在炽的内。随便一小张便条、一张垃圾，很有可能是极机密的东西。

　　「一个女人？」炽冷哼一声，语气满是轻视，「能做什么大事？」

　　蔚门最让人垢病的一点，就是里头的男人，对女性有股异常的歧视。

　　「炽，你讲这话就很没风度了。」何豫薇脸一沉。她最讨厌蔚门的男人这一点，轻视女人！

　　「妳最好祈祷妳们找来的女人有那点能耐。」炽撂下狠话。

　　若来一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小工读生，他发誓，他会把那女的轰出去！

　　「炽，听我一句劝。」她沉声道。

　　「说。」

　　「别轻视女人，否则你会有报应。」她中肯地说。

　　「哼。」炽冷哼了声。「如果那些女人的能力，有妳和蔷的十分之一，我会考虑一下。」

　　这算是肯定她们姊妹的能力吧？何豫薇叹息。她不知道该开心还是生气。炽这个坏脾气的大哥啊，唉……

　　###

　　按着那天抄下来的地址，来到著名的商圈。

　　子枫十分讶异，蔚风保全的办事处会在台湾，而且还在这么明显的地方。

　　距华厦酒店只有两条街，近得让她吓一跳。

　　站在造价不菲的高级大厦楼下，子枫对蔚风保全的行事大胆感到佩服，连她都听过蔚风保全的大名，就可得知蔚风保全的名声有多响亮了！

　　原本她还担心这份工作很诡异，但一得知对方是蔚风保全的人，她就将所有的怀疑拋到九宵云外去。

　　哈哈，她要出门的时候是搭圣铭的顺风车，她一想到他那哀怨的表情就不禁想笑。他嫉妒她，哈哈哈！

　　未告知一楼的警卫她来找这里的住户，她拿着钥匙开了大楼的偏门，踏进这栋每户价值上千万的高级住宅。

　　她更佩服蔚风的办事效率和找人的精确度，她昨天晚上在家里的信箱中发现属名她的信封，里头就躺了这一串钥匙和一张支票，面额一万美金。

　　当时吓了她一跳，这么多钱要做什么？后来在信封中看到纸条，才知这是一个月的零用金。

　　她不禁咋舌，夸张！零用金一个月就有台币三十几万？怎么花啊！

　　管他的！子枫耸耸肩，拎着钥匙吹着口哨来到B栋，按下电梯上十楼。

　　「当！」电梯在十楼停下，子枫带着兴奋的心情踏出电梯，一出电梯，她就被眼前怪异的门给吓傻了。

　　「这……这我怎么进去啊？」她苦笑着，如果她没有看错，门上那一个长约五十公分、宽二十公分的「机器」，是高科技的门锁，要确定来人的瞳孔辨识成功，门才会开启。

　　而那扇门，少说也有三十公分厚！夸张！

　　她在门边四处找，企图找出一个名叫「电铃」的东西，但就是找不到，子枫急得冒汗。

　　这时，门「卡」一声被打开，子枫目瞪口呆的看着门后出现的男人。

　　他很高、很壮、很恐怖，脾气一定很不好！

　　这是她见到那男人后脑中闪过的第一印象。

　　他全身上下穿著黑色的皮质背心和皮裤，脚蹬着黑色皮鞋，脖子上挂着一只火焰造形的皮革项链，头发很黑，但不长，整体看来很有型，是酷酷的帅哥型。他正拧着眉心，不耐烦的瞪着她看，好象随时会扑上来咬她一口似的。

　　「妳！」他眼瞇了起来。

　　「呃……」看他凶恶的脸孔，子枫被他迫人的气势逼得倒退两步。

　　「赵子枫？」他怀疑的调高语调。

　　这个看起来俏丽得像是专柜的女孩，会是能力很好的整理高手？

　　「是！」一听见他精确的喊出自己的名，子枫确定他就是她的老板。「我是来报到的暑期工读生，我叫赵子枫，请多多指教！」露出她在华厦酒店打工学来的亲切笑容，虽然对这人的第一印象不怎么好，但她还是有礼的打招呼。

　　「来得正好。」炽在心底冷笑，就看看她多有能耐吧。「过来。」

　　「啊？」子枫一楞，不解的指指自己。「我要做什么？」

　　见她不机伶的跟过来，炽不悦的板起面孔。啧，这女人真笨！

　　二话不说，他直接步出大门，将她拎起，放在门边。

　　「喂——」像被小鸡般拎起的子枫大叫。「你要干么？」这个野蛮人！天啊，她来到了什么地方啊？

　　炽不理会她的聒噪不休，径自在保全系统上设定，一会儿后，他定住她的小脑袋，往机器前一按。

　　「你要做什么！？」子枫害怕的大叫。她怎么这么衰啊？工作第一天就遇到变态！「你……啊……」眼前突然闪过光亮，吓得她连连尖叫。

　　「蠢女人。」炽冷嗤了声。这点小场面就叫得这么大声，笑死人了。

　　将尖叫连连的她推到一旁，他继续在系统上设定。

　　「喂！」她被吓得花容失色，战战兢兢的问：「你在干么啊？」

　　「设定妳的瞳孔。」炽淡淡回她一句。「以后上班时间自己进来。」

　　「你也先告知一声吧！吓死人了。」她还以自己运气那么好，遇到外星人了。

　　「上班第一天，不要让妳太累。」炽眼眸闪过一抹不怀好意。

　　子枫无言，经过方才那惊天动地的场面，她才不信他会有多好心咧！

　　她有预感，他一定会乘机整她。

　　「我叫何靖炽，这段时间内妳必须听从指示的人。」他露出淡淡的笑。

　　「哦，老板。」子枫皮笑肉不笑的回答。她开始后悔接下这份工作了，这好象不是人做的工作。

　　「我现在要出去一趟。」他露齿而笑的模样像极了不安好心的黄鼠狼。「麻烦妳把房子整理一下。」

　　「哦。」子枫傻傻的响应。

　　「整理完，妳今天就可以先回去了。」

　　「真的！？」子枫眼一亮，这么轻松，太好了！

　　「没错。」他不着痕迹的窃笑，「如果妳今天整理不完，明天妳就不用来了。」还不忘撂下狠话。

　　「小事一桩啦！」子枫拍保证。

　　「那我就期待妳的表现了。」炽露出别有深意的笑容，柔化了严肃的脸庞，让子枫看得痴了。

　　这个男人……其实满帅的，至少是她会喜欢的那一型。她红着脸想着。

　　###

　　骸原来是这么回事！

　　头上绑着头巾，捉着拖把拚命拖地的子枫忙得直冒汗，她终于知道当初那位骇客在线上强调她很「耐」的意思了。

　　当她一进门，看见像是被坦克车辗过的客厅、厨房、、房间后，她傻眼的楞在当场足足五分钟。

　　她无法想象，哪有人把自己住的地方搞成这鬼德行？她还看见厨房里有吃剩的Pizza空盒，竟然有蟑螂横行！她赵子枫自高中一年级开始，每年寒暑假都在华厦酒店打工，从基层的打扫、接待、柜台做起，她还提过行李咧，在那种服务品质一流、环境清洁卫生干净的地方工作久了，她根本无法忍受这种脏乱的环境！

　　所以在楞了五分钟后，她立刻冲出大厦，在大卖场疯狂采购清洁用品，再冲回来卷起衣袖，决定跟这间房子拚了！开始扫扫、洗洗、刷刷。

　　那个男人一定适意的，骸她偏要让他刮目相看，她一定会把这比猪窝还脏的房子给清干净！

　　扣除她出门采购的时间，她算过，整整五个小时，她累得腰酸背痛，汗湿衣襟，才把最后一篮臭衣服丢进洗衣机里消毒杀菌。

　　「含我就不信我搞不定你！」瘫坐在沙发上，子枫满意的看着被她扫得一尘不染的房子。

　　就连里那些资料，她也都分门别类夹进档案夹里，放在柜子上整整齐齐的排成一列，那台原本看不出功用的计算机，清扫完后她才知道那是一台造价不菲的视讯系统。

　　「不愧是男人！」子枫叹息。「能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的，啧啧，全世界大概也只有他们做得到了。」想到他临出门前那不怀好意的笑，她就得意万分。

　　哼含等他回来，她要看看那臭男人吃惊的拙样，哈哈哈，一定很精采！

　　但是在等待的期间，她必须先做一件事。

　　「我第一次知道，冰箱的用途是用来放过期的食物。」想到她清理那台可怕的冰箱时，她不禁脸色发白，干呕连连。

　　如果她要这在生存下去，必须靠自己。这是子枫的认知。

　　她平时最爱吃一些小点心当下午茶了，当然还有清香的花茶或浓郁的咖啡，如果工作时没有这些，她会死。

　　下定决心，她会好好利用那一笔为数可观的零用金，纳仓存粮。

　　###

　　一踏进自己的房子，炽不禁怀疑的瞇起眼，不确定的退回门外，看清门牌。

　　没错，是自己的房子，但是——

　　眼前这窗明几净的客厅，是他的房子吗？

　　空气中还散发出一股浓郁的咖啡香——是顶级的蓝山咖啡！

　　再四下打量，他看见一个俏丽的女孩捧着托盘，走出厨房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优雅的喝起咖啡配手工饼干，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她还在！？

　　炽一楞，心底燃起一股激赏，她竟然没有被他的要求吓跑，反而——他看看时钟，现在是下午四点整，才花了几个小时就把他弄乱的房子收拾得一乾二净，她的毅力，真是不容小觑。

　　「妳果然很耐。」薇说的没错，她很有阿信的架式。

　　「噗——」子枫一口把咖啡吐出来。「你……」她连忙抽出卫生纸，擦着桌上的污渍。「你怎么回来了？」

　　听见这种话，炽不禁挑眉。「听说，这是我的房子。」

　　「噢。」听不出他话里的讽刺，子枫吶吶的应答。「对哦。」

　　这女人，蠢得可以！炽用鼻孔哼了声，很不屑的睨了她一眼，径自走进来，他打量着被整理干净整洁的房子，他啧啧称奇。

　　「老板，你要不要吃饼干？」咬着美味的手工饼干，子枫大方的请他吃。

　　反正都是零用金买的，她不吃亏。

　　炽轻蔑的看了她递过来的甜食，轻哼一声。「不。」那是女人家的玩意儿。

　　他记得很清楚，他那两个妹妹，对好友做的蛋糕没有免疫力，常没形象的猛吃狂抢，真是可耻。

　　「哦，那就算了。」她也没去细想他的心思，他不吃就算了。耸耸肩，她又窝回沙发，一边喝咖啡配饼干，一边用她方才买来的棒拍着自己酸痛的肩膀。

　　啧，真痛，全身好象被车子辗过一样，痛毙了！她竟然会清扫到全身酸痛！讲给圣铭听一定会笑掉他大牙。

　　她无所谓的举动反而让炽一楞，他还以为她会追着他吃，没想到她这么古怪！

　　炽气闷的想着，一点自觉也没有，其实最怪的人是他。

　　不再理她，炽走进，想找出毛病挑剔她，没想到他又被吓到了——

　　整齐的，恢复他进驻的原貌，所有的资料，甚至连一小张字条，都被分门别类的摆进柜子里，井然有序的排列整齐，一点也没有他早上出门时那乱得让人发疯的场景。

　　「这个女人……」炽失笑，他服了她。

　　没想到那两个妹妹帮他找来这一个能干的助理。

　　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炽开启计算机，连上网络，在蔚风保全的私人网页上登录管理员密码，开始浏览工作留言。

　　「老板，快五点了耶，我要下班了。」吃完饼干喝完咖啡，子枫来到门爆露出小脑袋，笑着道。

　　炽看了她一眼，「没事妳可以先走。」

　　「好，对了，老板，我这样分类可以吧！」手指指着墙壁的大型档案柜，那里头她分类分得很想拔头发，她花了很大的心血才整理好的柜子。

　　「有问题明天再说。」炽下起了逐客令。

　　「哦，那拜拜。」子枫也聪明，摸摸鼻子走人。「对了，老板，明天早上要不要我帮你带什么东西来？」

　　「不需要。」他冷漠的回答。

　　「哦。」她怕被冻伤，决定快速闪人。

　　这个老板很古怪，她最好乖乖听话。

　　###

　　睡了一个饱饱的美容觉，子枫神清气爽的上班去。

　　她在途中经过常去的早餐店，打包了一份美味的小笼汤包和豆浆当早餐，拎着上班去。

　　呵呵，她三餐可以报公帐，所以可以吃好一点！平常舍不得吃的东西，可以尽量吃！

　　照着前一天闹里怪气的老板教她的步骤，子枫将眼睛对靠着机器上的两个孔，瞳孔经过比对正确后，门应声而开。

　　子枫一进门后就开始四下张望，她昨天整理干净的房子有没有被弄脏，很满意客厅、厕所都很干净，最后她来到厨房。

　　她倒吸口气。

　　「是谁？是谁没有把垃圾分类！？」她气急败坏的动手把乱丢的垃圾分类好，再将地面上的污渍清干净。

　　「很猪头ㄋì咖啡喝完了要洗啊！啧，早知道昨天就不要留给他喝，浪费，又不洗……」子枫碎碎念，生着闷气努力刷咖啡壶。

　　「麻烦妳，助理。」

　　「喝——」子枫猛然回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到了。

　　「煮一壶咖啡。」炽倚着门槛，高大的身影填满整个门扉，他开始交代工作。「咖啡煮好，端一杯过来给我，然后我有工作要交代妳做。」

　　「噢，好。」她楞楞的点头。

　　炽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

　　子枫吐了吐舌头，还好她说老板的坏话没有被他听到，不然她会死得很难看。

　　快速磨好咖啡豆，放进咖啡机里，一下子，香味四溢的咖啡就煮好了，她倒了一杯，端给在里的炽。

　　她意外发现到内多了一套计算机设备。

　　「妳的位子在那里。」炽轻啜了一口咖啡，让咖啡因刺激一下，醒醒脑。

　　「好。」子枫拎着自己的早餐，坐在计算机前，开启电源。

　　在等待开机的时间内，她打开热腾腾的小笼汤包，抄起筷子夹了一颗，张大嘴塞进去。

　　「唔——好烫！啊……哈。」她捂着小嘴，舍不得将汁多味美的汤包吐出，情愿让汤汁烫口。「好好吃哦。」她感动得要掉下泪来，再喝了一口冰豆浆。「唔——人间美味。」她发出满足的叹息。

　　看她吃东西的模样很可爱，好象那是什么天下美食般，但对他来说，人比食物更美味。

　　炽看着她可爱的肢体动作，不自觉眼神放柔。这个小工读生，笨笨呆呆的很单纯、很可爱。

　　看她张大嘴，又要再吞下一颗小笼包，他恶意的突然开口，「今天的工作我会用OutlookSend给妳，妳在线上看就行了。」

　　「咳——」子枫被吓得楞住，满口的汤包吐也不是吞也不是，还被呛到了。

　　她怎么这么笨啊？竟然没有想到老板在旁边看，她还很高兴的一直吃、一直吃……呜，她毁了。

　　「噢，好，那个……老板，你早餐吃了没，要不要也吃一点？」她忍痛问，为了她的前途，她可以让出两颗小笼汤包，只有两颗哦！多了她才不肯，这么好吃的东西。

　　「不用了。」她的心思全写在脸上，明明是笑着，却比哭还难看。

　　子枫闻言松了口气，连忙囫囵吞枣的吃掉剩下的小笼汤包，一个也不留。

　　心满意足的吃掉美味的早餐，她才甘愿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打开Outlook，就看见一封属名「炽」的来信。

　　哇，原来他的名字这么好听哦！子枫眼神转为崇拜，这个名字喊起来一定很炫。

　　接着她点开信件，开始看她今天的工作。

　　「哇——」她小小声的惊呼了下，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

　　某某官员请蔚风保全保护他的耶！大八卦哦！她今天要把那位相貌平凡的的生平资料给整理出来。

　　「啧啧，卖给八卦杂志一定很赚钱。」子枫啧啧称奇，起身走向那一排档案柜，熟练得彷佛她在这儿工作了很久，两三下抽出她要的资料，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双手劈哩啪啦的打起字来。

　　「忘了跟妳说。」

　　「啊——」子枫尖叫。「我会被你吓死！」她瞪着面无表情的炽。「不要这样突然出声好不好？老板，人吓人会吓死人耶，我胆子很小，禁不起吓。」她没好气的说道。

　　他每次都这样，突然出声吓人，她迟早会被吓出心脏病来。

　　「下次我记得的话。」他挑起一道眉，不置可否地道。「在这里工作的唯一一项规定，就是保密。」

　　「这我当然知道。」她理所当然的回答。「你以为我那么笨啊？这些是多机密的东西，流传出去可不得了耶，我只胜读生，担不起毁了蔚风保全的重罪。」

　　「妳说得没错。」炽哼了一声。「妳倒不怕我嘛。」

　　「咦？」惊觉到自己刚才的态度不是属下应该有的态度，她羞得低下头，「对不起，你当我刚才在发神经。」然后欲粉饰太平的假装很有一回事的工作。

　　「哼。」炽轻笑了声，叼起烟点火，吸了满肺的尼古丁。

　　闻到尼古丁的味道，子枫不赞同的皱起眉头，但碍于他是老板，也没有开口阻止。

　　故意忽视他的烟味，她专注的把今天要整理出来的资料汇集成册，但眼角还是不自觉飘向他。

　　这一看，她浑身僵硬。

　　他……做了什么！？

　　其实他也没干么，只是将烟灰抖掉而已，可是不是抖在烟灰缸内，这个房子里没有这种东西，那个叼着烟的男人，直接将烟灰抖在地上——她好不容易才拖干净的地面上。

　　「你在做什么？」她语调不禁提高八度。

　　「妳有眼睛看，我在工作。」刚刚才觉得她可爱，现在就烦了。炽忍不住啐了声。

　　「你——」子枫双目皆裂，瞪着他帅气的抽烟姿势。

　　他抽烟的样子真的帅呆了！如果他不把烟灰抖在地上，那会更帅。

　　最后炽用力吸了一大口烟，吐出烟圈后，他将烟屁股往地面一丢，用脚踩熄。

　　轰——

　　子枫听见自己理智崩溃的声音，她站起来扠着腰，深吸一口气，朝他吼道：「你给我把烟屁股捡起来！」

　　似笑非笑的瞅着双手扠在腰际，像个小管家婆的小工读生，炽不禁露出诡异的笑容。

　　「妳说什么？」敢指使他！这个小女生不要命了。

　　「我叫你把烟屁股捡起来！」子枫被气疯了，没有想太多，直接重复她的话。

　　「请问一下，妳是谁？」炽凉凉的问。

　　「我？我赵子枫啊。」啧，笨，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那么我又是谁？」他再问。

　　「你是老板啊……啊！」后知后觉的她这才想到，她完了！

　　呜，她干了什么蠢事啊？

　　「很好，还知道我是老板。」炽讥诮地道。

　　老板就可以乱丢烟屁股啊？没品！子枫在心底咒骂，但还是认命的拿出扫把，把一地的烟灰和烟屁股扫掉，再气呼呼的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用力的打字。

　　她表哥杜圣杰是华厦酒店的总经理，她今年寒假就帮他打过工，当他的私人助理，他就不会这样没品！唉，真是想不到，看起来酷帅有型的老板，竟然是一个脏鬼。

　　难怪说他要一个耐的助理，依她看，她在这里工读，并没有比在华厦酒店轻松多少。呜，她被骗了！

　　子枫边打字，边哀叹千金难买早知道。

　　炽分神看她小脸上精采万分的变化，他很难想象一分钟内，一个人的脸部表情可以变化成数十种，这个小女生太奇怪了。

　　炽虽对她感到好奇，但还不至于因为她而忘了正事，留下几个想接的Case，开始动手找有利任务的信息。

　　两人各自忙着自己手边的工作，忘了时间的流逝，直到十一点五十分，子枫激活雷射列表机，开始印出她整理出来的资料。

　　不到五分钟就印完她的东西，她将纸张收拢好，开始装订，不一会，一式两份的资料就整理好了，她恭恭敬敬的放在炽的桌上。

　　「老板，我弄好了。」

　　他讶异的挑眉，那些资料又多又烦杂，她才花多少时间就做好了？

　　动手翻了下，发现她整理得有条有理，算他小看她了。

　　「好。」炽施恩的说了句。

　　子枫差点惊跳起来，太好了，哈哈！就不信她搞不定！

　　「那我可以先休息吗？」今天的午餐要吃什么呢？她脑子里如数家珍的浮现各种美食。

　　「去吧。」他大手一挥，仍把注意力投注在自己的工作上。

　　「谢谢老板！」她乐得笑开。

　　今天心情好，嗯，就花大笔的，嘿嘿，去华厦酒店享受一流的服务吧！

　　想到那些精致的美食，子枫就感觉到唾液正旺盛分泌中，不禁加快动作，咻一声闪出大门，直奔距离两条街的华厦酒店。

　　看她急惊风似的闪出他的房子，炽不禁拧起眉。

　　「奇怪的女人。」而他永远也不会了解这种奇怪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