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试探

　　第二日戍时未到，姬雨妾便又抱着明月心出去杀人。

　　叶千寻忙抓起离虚剑，急切问道：“剑魂，怎样？我们有机会吗？”心底传来剑魂一阵激昂的笑声：“主人，我果然没有猜错。这妖女三百年来被镇在金佛之下，难以吸收天地阴气，再加上双阳观历代以来，天长地久的折磨，已经使她的真阴少了十之三四，今日她生产之际又遭荼毒，强冲离虚剑不成，元气大伤，又少了两三分，然而她却作法自毙，元气大损之下竟又每日出去奔波杀人，元气损上加损。现在所剩已不到原先三成。”

　　叶千寻大喜过望，道：“那我们杀她岂不是易如反掌！”

　　剑魂叹了口气，道：“那倒未必，那妖女原本便有千余年的道行，又修炼了半部帝鸿宝鉴，虽然她是纯阴之体，不能和离虚道人一般调剂阴阳，交汇龙虎，完全练成帝鸿宝鉴里的神功，但她乃先天真阴之体，其阴气至阴至纯，实在不可小觑。我本是离虚道人修炼帝鸿宝鉴神功时留下的剑意，虽然吸收了三百年天地阴阳二气，但与这妖女相比，还是相差甚远。若不是这妖女真阴十损七八，主人，我们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即便是这样，我也只有三成把握。”

　　叶千寻颓然坐倒，无精打采的自语道：“唉……如此说，咱们还是不能除掉那妖女啊！爷爷，难道我真的不能给你报仇吗？若不是我任性胡为，你也不会给那妖女害死……”伤心之下，不禁掩面而泣。

　　“主人莫要悲伤。”剑魂劝道：“古来成大事者无一不是千回百折，不屈不挠，历尽艰险方始成功。杀姬雨妾虽然艰难，但万事皆在人为，我有一套阴阳震巽剑，虽然不是帝鸿宝鉴神功上威力最大的，但这剑法刚柔并济，有颠倒阴阳之威，携带风雷之势。主人若能练得一两成，我们成功的希望就大增啦！”

　　叶千寻心中豪气一升，道：“那还等什么，咱们现在就开始练吧！”

　　剑魂给他指出墙壁上剑诀所在之处，道：“主人，民谚有云‘磨刀不误砍柴工’，你今日先把剑诀背熟，从明天开始我再给你详细讲解。”

　　叶千寻点点头，便从头开始背起，那剑诀虽只数百字，但艰深拗口，叶千寻一句也不懂，读了几十遍才生生记住。看看戍时将到，叶千寻便上床假寐，正在朦胧间，忽觉有人推自己。

　　叶千寻翻身起来只见一个三四岁，粉嫩雪白的小女孩正朝自己咯咯直笑，口中叫道：“哥哥快起来！哥哥快起来！”她头上用红绳扎了两个犄角般的发辫，随着她的笑声一颤一颤的甚是可爱。

　　姬雨妾笑吟吟的看着女儿道：“千寻，你看我给心儿扎的辫子好看么？今儿出去屠灭一个村庄的时候，偶然看见个小孩扎着这样的辫子，哼，她怎么配扎这么好看的辫子！我便把她的头摘了下来，啧啧……童女的心肝味儿真不坏！我照样也给心儿扎了一个。你瞧可使得么？”

　　叶千寻只听得勃然大怒，心里大骂这妖女心狠手辣到了极点，便是狼虫虎豹也比她好些，又心惊这婴儿怎么长的如此之快，才出生几天，便如同普通人家三四岁的孩子了。但脸上却丝毫不动声色，笑着摸了摸明月心的头，道：“姬姑姑，之前我从没看到过像你这么美丽的女子，便以为你是天上的仙女下到人间。心里只道你便是天下最美丽的人啦，谁知今日却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姬雨妾起初听他夸奖自己的美貌，脸上不禁有些得意，后来听他说还有更美貌的人，心里不禁大怒，冷笑道：“她在哪里？让我摘下她头来，看看到底有多美貌！”

　　叶千寻笑道：“便是我们的小仙女心儿啦！”

　　姬雨妾转怒为喜，丢给叶千寻一包食物，笑道：“小滑头！快用这鸡把嘴堵上吧！竟敢消遣你姑姑！”

　　叶千寻立刻跪倒在地，磕头道：“姑姑在上，请受侄儿一拜！千寻从小孤苦，虽然有个爷爷，但他从来都不管我，对我非打即骂，别说烧鸡，就是一根鸡毛也没给过我。今儿姑姑认了我，千寻有了姑姑和妹妹这两个亲人，从此再不是孤儿了……”说着竟抱住姬雨妾双脚嚎啕大哭起来。叶千寻初始只不过是皱眉佯哭，后来想起从前那些艰难的苦日子，又想起爷爷死得如此之惨，而自己竟还要叫仇敌‘姑姑’，心中又是悲苦又是愤恨，哭得倒似模似样起来。又忽见姬雨妾双腿上的伤痕竟然无影无踪，心道这妖女自愈能力如此之强，又有千年道行，爷爷的仇那是渺茫的紧了,这妖女日日出去杀人，自己一时任性不知害死了多少无辜之人，心里又愧又悔，哭的更加伤心了。

　　姬雨妾反不知所措，只得安慰他道：“叶千寻，你放心。你既然认我为姑姑，我自然不会亏待你。过些日子待心儿再大些，我便传你们帝鸿宝鉴神功可好？你学了帝鸿宝鉴神功便可以和姑姑一样厉害了。”

　　叶千寻假装强忍悲声，哽咽道：“千寻不想学那什么帝鸿宝鉴神功，我永远和姑姑妹妹在一起，自然没人敢欺负我，学那劳什子又有何用？”

　　姬雨妾本有试他之意，见他如此说便放下心来，道：“既然如此，千寻你看会妹妹，姑姑得练会功。”

　　叶千寻把明月心抱到腿上，给她讲些牛郎织女，七仙女董永的故事，哄她睡觉。姬雨妾起初在一边偷偷观察叶千寻，见他果然对女儿甚是疼爱，呵护有加，便留神听他讲些什么，原来她竟也没听过这些对常人来说最为平常的故事。后来听叶千寻讲的抑扬顿挫，精彩纷呈，竟自也听住了。

　　将到戍时，姬雨妾又抱着明月心出去屠戮村民。

　　叶千寻忙抓起离虚剑，叫道：“剑魂，你在吗？剑诀我都背下来了。你快教我剑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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