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油尽灯枯

　　东南市，江东省省会，是个历史悠久的古城，有着六朝古都，十朝都会的美称。

　　虽说比不上申市的经济发达，但在国内也是极负盛名的城市。

　　东南军区总医院。

　　一如既往的忙碌，只是今天的气氛明显得有些紧张。

　　不少挂着军牌，政牌的小车不时的进进出出，让这里的工作人员，病人以及家属凭空多了几分肃穆之感。

　　原本喧嚣的医院，今天异常的安静。

　　没有人敢大声的说话，因为不时的就会有一些大人物从身边经过。

　　将军，高官，这些平常几乎看不到的面孔，今儿个却如同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

　　急救室门前，原本空空荡荡的走廊内，此刻聚满了人。

　　有的坐着，有的站着，有的在抽烟，有的在小声交谈，更有几个女人在轻声的哽咽，但无一例外的是，每个人的面孔上都很严肃，甚至有几分悲伤。

　　虽然急救室里依然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可是每个人都很清楚，那个让他们打心眼儿里尊敬的老人，或许将会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步旅程。

　　“李书记，您来了！”一个恭敬的声音蓦然响起，几乎是瞬间，走廊内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全都站了起来。

　　“老李——李书记——”招呼声一片又一片。

　　“老许，老首长的情况怎么样？”来人正是东南省一把手李瑞安，虽说已经年过五旬，但看上去也就是四十来岁的模样。

　　与众人一样，往常镇定自若的他，国字脸上布满了焦虑。

　　“不妙，应该是多器官功能衰竭，怕是要油尽灯枯了！”作为老人曾经的警卫员，如今的东南军区司令员，许云山能有今天，完全是老人一手提携起来的。

　　他自幼丧父，所以一直以来都将他当成自己的父亲一般看待，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眼眶已经红了。

　　作为军区里响当当的硬汉，他一生从未流过眼泪，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李瑞安闻言，面色瞬间就黯淡了下去。

　　虽说他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可是在确认情况后，他的心里却是异常的难受。

　　他是由军入政的干部，同样是老爷子一手培养起来的。

　　老爷子桃李满天下，而李，许二人无疑是他最为优秀的两位门生。

　　“陈院长，还有没有办法？”李书记在沉默了片刻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一边的军区总医院院长陈少群的身上。

　　冷汗不要钱的沿着陈少群的后背往下流淌着。

　　他虽说位高权重，平时也是别人争相拍马的对象，别人仰望的所在，可是在这二位面前，他不过是个小角色罢了。

　　面对东南政军一把手的目光，陈少群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李书记，许司令，老首长的情况，你们也清楚，不过请二位首长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挽救老首长。”

　　陈院长的表态，并不能让李，许二人满意。

　　但他们也知道，老首长的情况确实是无力回天了。

　　这也怪不得他。

　　如今他们能做的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好好的送老首长一程。

　　“外公——”一声带着哭腔的喊声传入了众人的耳中，李瑞安放眼望去，不远处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以及一个相貌堂堂的年轻人正快速的跑了过来。

　　女孩他认识，那是从小看到大的林燕儿，是老首长的掌上明珠，老首长最疼的就是她了。

　　而林燕儿身后的男孩，他却是不认识。

　　不过从外形上来看，这俩人倒是十分的般配。

　　时间过得真快啊！当年才一丁点的小淘气已经长成了大姑娘了。

　　李瑞安轻叹了一声，心中自是一番感慨。

　　“李伯伯，许伯伯，外公情况怎么样？”从申市到东南，足足三百公里的路程，林燕儿只花了两个半小时的时间，这一路上她是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一对翅膀，而身边的风羽倒是很沉得住气，一直都是气定神闲，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

　　“燕儿，老首长多器官功能衰竭，怕是——”许云山是个军人，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该来的总会要来，藏着掖着，也不是办法，所以他选择了实情相告。

　　“不会，外公身体那么好，怎么可能？”林燕儿只觉眼前一黑，身体就软了下去，好在风羽就在身边，很及时的抱住了她。

　　右掌贴在林燕儿的后背，一股内元注入了林燕儿的体内。

　　只是片刻间，林燕儿就醒了过来。

　　看着林燕儿泪水直流，楚楚可怜，悲伤欲绝的样子，风羽心中暗自苦笑了一番，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真正出手了。看来这次是逃不掉了。

　　再怎么说，林燕儿是自己的小老婆，不看僧面看佛面嘛。

　　“谁是这里的主事人？”风羽在短暂的思考后，心平气和的问了一句。

　　李瑞安一直在观察着风羽，从他出现在这里，到林燕儿晕倒，风羽表现出来的气度，让他觉得这个年轻人很不简单。

　　以他这般犀利的目光，竟看不透他半分。

　　“我是李瑞安！”他索性报出了自己的名号，他倒要看看这年轻人在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后，他还能如此淡定。

　　“李瑞安，不认识！”风羽的话直接让现场的人爆了棚。

　　在他们看来，这个年轻人实在是胆大包天。

　　“风羽，你太放肆了！”远远的传来了一声怒斥，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两个年轻人跑了过来。

　　说话的是前面的一个，身高一米七五，皮肤很白，戴着副金边眼镜，看上去很斯文，因为跑的太急的缘故，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在看到风羽后，他明显得很是不爽。

　　从他的面部表情，言行举止，皆可看出这一点。

　　而周围的人在听到风羽这个大名后，俱是如释重负。

　　原来是他，难怪如此的嚣张。

　　这倒不奇怪了。

　　“林东，你不用着急，我说过明天下午两点我会揍你，我说到做到。”风羽同样的很是不快，不过相比于林东的愤怒，他的表现，却是有些玩世不恭。

　　“你来这里干什么？”林东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若不是面前有很多长辈在，他早让人动手了。

　　虽说风羽很“能打”，但林东始终不信。

　　毕竟他没有亲眼见到。

　　“我来看看外公。”风羽眯缝着眼睛，回了一句，一句话让现场一片哗然。

　　“谁是你外公，风羽，你算什么东西——”林东的火气“唰”的一下就蹿了上来，“啪啪——”两声脆响后，一声惨叫响起。

　　众人放眼望去，却见林东躺在地上，左右两边脸庞上各有一个清晰的五指印，两颗血牙骨碌碌的在地上直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