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生如梦

　　“吆，这不是军哥吗？哪阵风将您给吹来了？”男子的突然出现，让正与霍胖子说笑的风羽反应了过来。

　　他嘴上说的热情，可是屁股就跟生了钉子一般，半分都没动弹，看得萧军也是一通无语。

　　他当然明白风羽的心思，自打那事儿发生后，他压根就没想让自己找到他。

　　自己的不请自到，估摸着这家伙根本就不欢迎。

　　只是一直以来，他都将他当自己的亲弟弟来看待，这倒不是因为风羽帮过他多次的原因，他只是觉得这小子跟自己特别有缘，每次见到他，他都有一种油然而生的呵护之心。

　　萧军并没有搭理风羽，而是抬眼四处看了一下这个小小的医馆，面积不大，也就三四十个平方，进门是两排座椅，供患者等待休息的，往前走两步，是一张桌子，应该是风羽给病人诊断的地方，桌子后面是药柜子，里面放置了很多中草药。在进门的东北角有一张按摩床，外面用布帘子拉着，至于后面的一道门，萧军不用想，也知道那是风羽睡觉休息的地方。

　　想想曾经那个挥金如土，醉生梦死的富家少爷，再看看眼前，萧军有种人生如梦的感觉。

　　“你倒是拿得起放得下阿！”萧军轻叹了一声，目光轻描淡写的扫视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直晃悠的风羽，声音低沉的说了一句，至于旁边的那胖子，萧军直接给忽略了。

　　“那又怎样，那些东西在我眼里不过是浮云罢了。”风羽一脸的无所谓，仿佛之前的那些对他一点都不重要。

　　“你啊你——”萧军有些拿面前的这小子没有办法，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他却视之如粪土。真不明白他如此年轻，心态怎么如此之好，换作是他，他自认自己做不到如此的洒脱。

　　二人左一句右一句，听得一边的霍胖子有些云山雾罩。

　　他也是有眼力的主儿，见到二人似乎有些话要说，立马起身跟风羽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在经过萧军身边的时候，霍林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从男人的举止，言谈，他可以看出这个男人绝对是个大人物。

　　因为他的眼神，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气势，都让霍林有些莫名的心怵。

　　这种感觉，他曾经在自家那个当街道办副主任的小姨夫身上体会过，当然这个男人给他的压力，绝对不是小姨夫能够相提并论的。

　　只是短短的瞬间，霍胖子的后背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出门看到停在路边的那辆警车，胖子更是对萧军多了几分畏惧之心。

　　毕竟这家伙平常可是没少干那些不道德的事情，譬如说偷看小媳妇洗澡啊，摸摸那些成熟美少妇啊，欺负欺负街道里的那些小P孩子啊等等等等。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霍胖子的情节虽然不至于很严重，但见到这通红的警字，心里还是有些发虚的。

　　抛开霍胖子不说，屋内的两人在短暂的沉默后，萧军总算是笑了笑，他也不想让气氛搞得太僵硬。

　　“需要我帮忙吗？”对于风羽没有第一时间找自己，萧军并不意外，当然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生气的。

　　虽说风羽的名声不好，但在他心里，他从来对他都是一如既往。

　　“不用，我对现在的生活挺满意的。”求人的事情，风羽是不屑于干的，虽然他也知道萧军对他真的很好。

　　“那个，我最近升了！”萧军此来，除了看望风羽，当然告诉他这件事也是来的目的之一。

　　他之所以能爬到如今的位置，也是多亏了风羽的帮助。

　　虽然风羽不承认，但他心里是清楚的。

　　“哦，恭喜恭喜阿，军哥，这你可要请客阿！”看着风羽笑容满面的样子，萧军能看得出这家伙心里并非如表面上那般激动，其实他淡定的很。

　　他有些时候真不明白，是什么样的人物培养出了风羽这样的怪胎。年纪轻轻，似乎就看透了世俗间的名和利。

　　他觉得风羽就跟条泥鳅一般，滑滑的，总是抓不上手。

　　当然他也明白，风羽远远不是他表面上表现的那般肤浅，那般不堪，只是这世上能看透这一点的，实在是凤毛麟角，毕竟风羽演的实在太好了。若非他俩的关系，他也是无法察觉出来的。

　　至于风羽为何如此，萧军虽然也很想知道，可是他却不会去问，更不会去调查，他觉得如果风羽愿意说，他会告诉自己。

　　“当然，晚上宴扬楼，到时候咱哥俩一醉方休。”说到宴扬楼，萧军有些感慨，他与风羽就是在那里相识的。那时的他还远远没有如今这般风光，或许用落魄来形容最合适。他也算是大家族出来的子弟，只可惜他旁系的身份注定他的人生更多的需要自己去走。

　　好在他遇到了风羽，这让他很庆幸，也让他很珍惜。

　　下意识的瞥了风羽一眼，却发现这家伙很是淡然，似乎早已忘记了当初他们在宴扬楼相识的一幕，当然他心里清楚，风羽并没有忘，只是他善于伪装罢了。

　　“好，我晚上一定到！”有饭吃，风羽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透过玻璃门目送着萧军离开的背影，风羽心里蓦然的有些温暖，他在这世上的朋友不多，而萧军就是这寥寥几人中的一个。

　　只是这温馨的画面没有持续多久，风羽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玩世不恭，放荡不羁。

　　或许是因为门前的那俩字实在是太惊人了，医馆的生意十分的冷清，从萧军离开后一直到晚上四五点钟，就没有一个患者。

　　倘若是别人，估摸着早就坐立不安了，偏偏风羽却是一脸的无所谓，仿佛有没有生意，对他而言，不过是浮云罢了。

　　正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下午又遛弯过来的胖子，一语就点出了要害，换字。偏偏风羽死活不答应，还摆出了姜太公钓鱼的典故，把胖子给气得不轻。

　　幸福路，地处申市西北角，属于城乡结合地带，在繁华的申市，是出了名的贫民区。这里外来人口比较多，又靠近申市汽车北站，各种三教九流，闲杂人等，充斥在这片区域，治安在申市那绝对是“首屈一指”。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风羽打发走了霍胖子，简单的换了件衣服，关上店门，骑上他在东海旧货市场淘弄来的二手永久牌自行车，晃晃悠悠的上路了。

　　五六点钟的时候，正是上下班高峰，莫说这“黄金段”的时间了，平时都很堵的申市，此时更是堵的惨不忍睹，“嘀嘀嘀——”的喇叭声，各种抱怨声，诅咒声，响彻在马路的上空。

　　“嘭嘭嘭——”的声音蓦然的响起，风羽不用看也知道，车祸了，果然片刻之后，他的身后就响起了X开头的问候声，以及夹杂着拳脚相向的武斗声。

　　这一切对于风羽而言，早就司空见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