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偶遇

　　三

　　“为郤雨的归来干杯！”又是在打我的旗号。

　　离开宿舍的时，还是这群人只不过改了两个字，今天又在故伎重演。

　　我一直认为这种像蝗虫一样的聚餐可以在我的坚决反对之下日渐稀少，但事与愿违，我的观点总是能和一些人暗合，比如台湾的余光中也是不喜欢这种聚会，“蝗虫的聚餐”还是他讲出来的，如果不是暗合，那就是他在我想出来之前进行了思想上的抄袭，至少也是一种盲从。

　　“一切都在不言中了！”实在不愿挖空心思去考虑酒桌上的客套话。

　　喝酒这方面我有自己的绝招。前半个时段是少喝酒，最好不要喝，后半时段，像我们这样的年轻人大多都喝的差不多了，如果你有着特殊的好奇心，比如想看到其他人上一顿吃的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你就可以照我下面的方法做下去。

　　举起酒杯，然后向你要敬酒的人看上几眼，或者把酒杯向着他的方向示意，如果这个人已经烂醉，那么你就什么也不用说，他就会一饮而尽；如果他还有那么点残存的意识，你就在举着酒杯，然后在嘴里默念“ａ，B，ｃ……”因为他听不到你说的是什么，然而头脑已经开始发昏，又不想在大家面前承认自己的酒量不够大，他也是会就范的；如果他的意识很清醒的话，而且确定自己不应该多喝的时候，上面的两招就都失去效果，你就像一个虔诚的信徒一样，用酒杯在平行于桌面的平面上画个十字，总会有几个不开眼的醉鬼同时举起酒杯，然后你说：“看，这是大家的意思！”

　　这个方法真的是——屡试不爽！（就是没有失败过的意思，绝对不是试了好多次都不行。）这个方法应该用到了点巴普洛夫的“条件反射”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研究一下，或者改良。

　　有鉴于在喝酒时默念“英文字母歌”而被人误会为骂街的往事，所以强烈建议使用以下发音：啊，波，此，的……

　　“先生您好！”

　　“洗手间！”我对漂亮的服务员小姐说道。

　　“请跟我来。”

　　相信每个饭店的管理人员都知道洗手间的重要性。由于洗手间的客流量惊人，酒店利用洗手间来广告。墙上贴着某个品牌的啤酒宣传画，画的是一瓶打开的酒犹如瀑布一样倾倒下来，这不禁使我想起了“飞流直下三千尺”来，而倾倒的画面一直延续到便池，这就不得不使我突然患上了尿路结石。

　　“真是逼真啊，颜色都像。”

　　“先生您好！”又是一位漂亮的服务员小姐。

　　金宝说服务员小姐都很漂亮，她们中的一个肯做自己的女朋友，定是祖坟冒了青烟！而且能让所有的狐朋狗友对自己刮目相看。这便是虚荣心在作祟了。

　　提到虚荣心使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四星级”饭店。一楼大厅摆满了成套的家具，不要误会只有桌子和椅子，唯独左边，是只两个人餐桌，像是预备给约会的情人，给我的印象就只剩下不伦不类了，所以我想不起怎么描述。而二楼以上才开始有单间雅座，这是服务员小姐告诉我的。

　　这只是一个“四星级”酒店旗下的“平民餐厅”，所以并不是真正意义的“四星”。金宝一贯满足虚荣心又省银子，而我只有上当的份儿。现在只是正在觉醒，就像当初看到“科技大学”就匆匆的填报了志愿，而“科技”的空壳下并不怎么科技。而酒店远没有大学的龌龊，大学总是会说：“我们正在搞评估，不久的将来我们就是重点大学。”你总认为自己买了支升绩优股，死攥着不放，其实是买了“中石油”。其他院校的学生报考科大研究生，真可惜他们明珠暗投。当他们大喊上当的时候，他们总是会说：“我们当时还以为可以弃暗投明呢！”哎，这些大学啊，总是用“进行时”代替“将来时”。

　　拿了叠餐巾纸回到座位，金宝已经停止了他的高谈阔论，两眼发直。

　　“魔障了吧，你？”

　　“你——看——”

　　顺着金宝手指的方向，一个女孩赫然出现在我的视线。

　　那个女孩就是我见过的，我认识她的包要比她多一点，就单单是因为她的美丽，而这种美现在成了吸引金宝不可或缺的因素。

　　“我认识她。”我装做很平静的样子，同时还喝了一口水。

　　“切，我才不信！就你那小样儿！”

　　“不信算了，不是很熟悉，所以也懒的理她！”我故意给金宝留了个下句。

　　“你要我相信你们认识，好，你去打个招呼，不过要20分钟以上！”不过20分钟却不在我的意料之中。

　　“要是超过20分钟怎么办？”

　　“一桌好饭！”

　　“一言为定！”

　　想到《常回家看看》里面的歌词，我开始怀疑这丫是在占我的便宜。但不管怎么说，还是有了个理由，对于自己来说不至于太唐突。于是我开始大摇大摆的向着那张两人餐桌走去……

　　“你好！”

　　“你好，坐吧！”这么顺利，她好像认识我很久，但事实上她没理由能记住一个躲在门缝里面只和自己说过两句话的人。

　　“先生，请问需要点儿什么？”服务员来的也算是不失时机。

　　“嗯，你们这有没有一种，就是那种里面……”

　　“两杯咖啡吧。”

　　“就两杯咖啡吧，谢谢！”其实她的面前已经放了杯可乐。

　　“请稍等。”服务员向我们致意后，走开了。

　　“我想我们是认识的。”

　　“对不起，我不记得了。”对美女的想入非非在这一句后归结于失败。

　　“可你接受了我的咖啡！”

　　“365天，几乎每天都有可能遇到像你一样走来的人，他们都想请我喝咖啡，那就干脆替你们叫了，做个人情喽！”她说着像无奈似的耸了耸肩。

　　“那我之于你就是个路人了吗？”

　　“不！”看来还有点希望。

　　“你是路人乙！”

　　“十个天干，我是亚军已经不错了。”相信自己，相信流氓式的死缠烂打。

　　“红尘最可笑……”她的手机正在此时响起，单凭这句歌词我就知道是首老歌。

　　我看着她接完电话，我知道那一定是她朋友打来的，很可能是不会来赴约了。

　　“你要走了么？”

　　“是啊，你不是也要走了么，你的朋友们在那等你好久了。”好仔细的一个姑娘。

　　“可不可以在呆会儿？”我还想她应该给一个笑容。

　　“理由？”

　　“咖啡还没有喝嘛！”她不理我转过身去。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她不理我拿起了那只漂亮的背包。

　　“其实，其实你早就注意到我！”她的身子一震，停止了一切动作。

　　她一定是看过琼瑶的小说，那我就马上编一个凄美而滥俗的爱情故事出来。

　　“其实你早就注意到我，因为我像你10年前丢失的男朋友……”

　　看着她向外走去的背影，我终于知道自己最大的失误是想把琼瑶作品改成流行的韩国爱情故事片！

　　“咖啡怎么办！”

　　“打包！”

　　“服务员，拿两个袋子来。谢谢。”

　　“请稍等！”服务员向我致意，走开了。处事不惊。

　　看了看表，还是没脸去见金宝。

　　“太漂亮了，让给我吧！”

　　“你祖坟冒青烟了吗？”

　　“看来除非我的祖坟上试验过原子弹！”

　　忽然想起原子弹爆炸的蘑菇云，又想到广岛和长崎。

　　“那你祖宗太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