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成人礼开始

　　广场站满了人，黑压压一片。

　　一侧列队整齐的分家子弟，表情各异地盯着广场正中的石台。

　　准确地说是盯着石台上那两块黝黑的巨石——测元石和测力石。

　　这两石是决定他们未来的命运之石！

　　谁都知道，考核不满四段的会被分配到下属产业，从此和武道一途再无瓜葛，只得庸庸碌碌过完一生……

　　而符合要求的，则会被送往凌氏学堂进修，以后更有机会进入宗族成为核心弟子，或许还会进入那神圣的宗门……

　　“将军府二公子凌宇到！”

　　嘈乱中一声吆喝显得十分刺耳。

　　声音刚落，整个广场躁动了起来。

　　将军府一脉向来是成人礼上最抢眼的存在，他们的出场势必是众人的焦点。

　　寻声望去，一个身着锦衣的少年在下人和众侍卫的拥簇中向这边走来，走路时他折扇轻摇，不时向着四周挥着手，一脸的得意和傲骄。

　　看着他这阵仗，四下不少人投来羡慕的目光，一些分家的女子更是不断向他推送着秋波。

　　“他们是谁？”人群中有人嘀咕一声。

　　在二少爷下人后边正尾随着三人！

　　一个少年，一个胖子，一个萝莉。

　　正是匆匆赶来的凌风三人！

　　“他们也是二少爷的下人？”有人问道。

　　“不不不，他们是三公子凌风一行人！”

　　“三公子？可也太寒掺了吧，就两个下人？”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呵呵”

　　“还请族兄指教。”

　　“你难道没听过废物三公子的威名？那个十岁零段的人物！不过最近听说他修炼到一段了，有一个新的称号放牛娃……”

　　“哦哦，一段？放牛娃？哈哈！他难道就不怕别人的奚落吗？”

　　“谁知道！不过听说二少爷为他还开了个赌盘。”

　　“赌盘？”

　　顺着一人所指，一个赔率牌异常明显。

　　凌风一段初期一赔一，一段中期一赔五，一段后期及以上一赔十！

　　“我压了一千银币的一段初期。”

　　“我压了一百金币的一段初期！”

　　“我家里人压了一千金币的一段初期！”

　　……

　　众人一听，当即投来不屑的目光……

　　“风哥，你咋拉着俺，俺得揍他们替你出气！”凌统恶狠狠地瞪着正讨论的几人，可一看凌风的神情，他想说的话当即咽在了嘴里，开始嘀咕起来：“这该死的大夫人分明在恶心风哥，成人礼开始也没人去通知，就连通报也直接略去风哥，其他人还以为俺们是凌宇那厮的下人！现在竟还弄起了赌局！”

　　听着凌统的话，小蛮挽着凌风的手也加了几分力道。

　　“淡定！”淡淡说了一声，凌风稚嫩秀气的脸上生了一抹超乎同龄的镇定和老成，接着给凌统丢了一枚戒指，小声地说道：“压一万金币在一赔十的赔率上！”

　　即使他说话依旧气定神闲，周身还不时泛动出让人心神跌宕的气息。

　　凌统先是一愣，可一瞧凌风摸了摸鼻子，他直接兴奋地跑开了。

　　凌统从心底认为，按着风哥说的做，准没错！

　　众人一看凌风表现，咂了咂嘴角，想说的话竟也生生咽在了喉咙里。

　　不知为何，他们感觉今天的凌风怪怪的……

　　尤其是他那超乎寻常人的镇定和自信，和他们听说的废物形象简直大相径庭！

　　穿过人群，凌风和小蛮到了队伍最前。

　　刚坐定，耳边便传来了凌宇的声音。

　　“呦，三弟没有收拾包袱准备去牛羊镇，跑这来干嘛了？难道还想留个纪念？也是啊，牛羊镇那边可没有这等盛况！哈哈”

　　一脸得意地说着，凌宇竟毫无顾忌地大笑起来。

　　“对了，托你的废物之名，今日压宝赌局的生意异常的火爆！据说压宝金额已破十万！哈哈”

　　看着凌宇大笑，他的下人也开始讥俏起来。

　　凌风侧过脸瞥了凌宇一眼，随即再无兴趣地收回目光，打量起凌宇身后的那人。

　　那人正是蒋胜！

　　摸了摸鼻子，凌风有意无意地朝着蒋胜下身扫去，正讪笑的蒋胜慌忙护住下体，转而一脸怨毒地盯着凌风！

　　可他不敢说话，看到凌风眼中那一记凌利，他不禁回想起那日小鸟被爆的一幕……

　　凌风那发狠的手段，他至今想着依旧心有余悸！

　　抽了抽嘴，凌宇阴沉地说道：“你趁我闭关打了我的人，今天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果！你别想着发配到牛阳镇就可以逃过一劫！”说着，凌宇摇了摇扇子，脸上的阴沉又甚了几分。

　　可瞬间他脸色一变。

　　因为凌风从始至终都没正眼看过他，更别说理他了！

　　“你这个放牛娃竟敢无视我！”握了握拳头，手中的折扇都他捏地咔咔作响！

　　可瞬间他的拳头却是松了松。

　　刚刚一瞬间，他分明感觉到一股冷风席面而来，他竟不禁打起了哆嗦。

　　握起的拳头也不自觉地松开！

　　“真特么邪门了！大好的天，哪来的怪风？”想着，凌宇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所有所思地望了凌风一眼，双目中流露出一丝疑惑。

　　他似乎察觉到今日的凌风和以往有些不同，可具体是哪里，他也说不清……

　　这一幕被四下不少人察觉到，他们竟一个个暗自窃喜起来。

　　收回目光凌风便在石台四周打量起来。

　　突然，他眸光一动，视线中出现了一道倩影。

　　白若水！

　　天风城拍卖行白家的二千金，凌风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只是凌风十岁那年被确认无法修炼，白家便和大夫人私下更改婚约，将她许配给了二少爷凌宇！

　　若不是今天突然看到她，凌风真没想到记忆中还有这码事。

　　正巧，在凌风打量白若水的同时，她也转过身来。

　　望了望凌风，她人微微一怔，妩媚动人的秋水眸子里闪过一道复杂的意味，随即侧过身朝着一侧的凌宇会心一笑。

　　她这般妩媚动人的一笑当即引起了不小的动静，不少分家俊少用着羡慕嫉妒的目光盯着凌宇。

　　这一切小蛮自是看在眼里，可是她不知怎样安慰凌风，只是有意地朝着凌风靠了一分，挽着凌风的手也加了几分力气……

　　正处于发育期的她，像一株含苞待放的雪莲花，迎着阳光吞吐着香意，扬溢着温暖……

　　闻着身侧传来的淡淡幽香，感受到手臂上不时传来的阵阵柔软，凌风摸了摸鼻子，会心地笑了笑，可瞬间他的笑便是凝滞住。

　　不远处正有两个女子一脸疑惑地盯着他。

　　正是蒋晴儿二女！

　　他一望去，两女先是一怔，接着若水的眸子里充斥着浓浓的惊诧，显然不相信凌风还能活着出现在这里……

　　“肃静！”一声大喝。

　　整个广场安静了下来。

　　声音未落，一个身材壮硕的大汉缓缓走上石台。

　　众人目光炙热地盯着大汉胸口，那里有一个鲜明的大字——徒！

　　他是武道一境的武徒！

　　看到这就是不少贵宾也暗暗作舌，随随便便就出现武徒境的强者，将军府也是大手笔！

　　不顾众人的反应，一站定，大汉颇具威严的说道：“我是此次测试的负责人，凌宣，废话不多说开始吧！”

　　他声音刚落，整个广场异常安静，一股紧张的氛围也在悄然间升腾。

　　无多时，一队凌氏子弟登记完毕，缓缓行上台去。

　　一个消瘦的少年当先走近石台，双掌按在测元石上，黝黑的石块一阵闪动，现出几个大字来。

　　“练体三段初期！”凌宣喝到。

　　叹了一口气，少年沮丧的走向石台一侧的空地。

　　他不满四段，他的命运已然决定。

　　分配！

　　“练体三段中期！”

　　又是一人。

　　四下表情各异，有幸灾乐祸，有同病相怜……

　　不多的时辰里，已经有数十人检查完毕，其中仅仅不到十位符合要求。

　　且十位中多是四段初期，连一个中期也没有。

　　看到这一幕，小蛮的脸色也变了变，淡雅稚嫩的脸蛋上生出了一抹担心：“少爷待会也得去分配区吧，不过有这么多人陪着也不算丢人，至少少爷能修炼了，不管将来去哪里，没有人再敢叫他废物了呢！”

　　想着，小蛮又贴近了凌风几分，精致的脸蛋上终是浮现出淡淡的微笑，她的笑如那盛开的雪莲花，圣洁淡雅，纯真烂漫……

　　凌风自然知道小蛮的心思，摸了摸她的头，也露出会心的笑容。

　　淡淡的光线洒落，衬着他稚嫩秀气的脸蛋也多了几分帅气和灵动。

　　“快看，二少爷凌宇马上上台了！”人群中一片骚动。

　　凌风视线投递过去，入眼处，凌宇正在众星捧月的拥簇中缓缓登台。

　　看着他登台，一些正在交谈的宾客也停了下来，将军府今年最有希望冲击榜魁的，无疑就是他了，众人倒是想看看他是否有赶超他大哥凌霄的潜质！

　　显然，众宾客已然将三公子凌风直接忽略掉！

　　在众人炙热关切的目光中，凌宇得意地走到测元石前，手掌贴至石上。

　　嗡！

　　一阵光亮，漆黑的巨石略颤两下，几个鲜明的大字映在了众人的眼中。

　　练体五段初期！

　　一个个用着炙热羡慕的目光盯着凌宇。

　　就连贵宾台上的众宾客也不禁点起了头，十五岁达到练体五段，这种天赋绝对极佳。

　　看来将军府又出了一个潜力股！

　　想着，不少人又向大夫人敬起了酒。

　　凌宇在众人赞叹声中缓缓走下台。

　　他摇了摇折扇，不时向着四周挥着手，脸上的得意简直难以附加。

　　快行到侯定区，凌宇不自觉地回身瞥了凌风一眼，脸上充斥着浓浓的不屑和讥讽！

　　看得这一幕，凌统的拳头握地嘎嘎作响，脸上的赘肉也颤动个不停。

　　他最看不惯这种小人得势的模样！

　　“风哥，没事的！虽然说，咱这回进不了凌氏宗族，可俺相信风哥以后肯定能行的，你别理会凌宇那厮，他奶奶滴，他不就是个五段吗！和宗族那些妖孽比起来，他算个屁！”凌统怒道。

　　皱了皱鼻子，小蛮也愤愤地说道：“少爷，无论你到时候分配到哪里，即使真去牛阳镇，小蛮也跟着你。”

　　这话一出口，小蛮稚嫩淡雅的脸蛋上浮出一抹淡淡的红晕，小手不自觉地遮住脸蛋。

　　虽然她不是太懂，可小姑娘家当众说这个，倒也将她臊的不行。

　　凌风没有说话，笑着点了点头便起身走在队伍里。

　　行到石阶处，凌风目光一动，视线扫到北侧的观礼台上。

　　那里正有一个中年妇女在兀自打量着自己，从其目光中，凌风可以感受到浓浓的不屑和厌恶。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夫人！

　　自从重生以来，凌风还是第一次见到她，那个处心积虑想置自己于死地的“大娘”！

　　摸了摸鼻子，凌风眼中流露出一抹杀意。

　　这杀意让得大夫人突兀一怔，手中的茶杯也差点端掉！

　　淡淡地笑了笑，凌风收回目光，气定神闲地走到台上。

　　等了这么久，终于要轮到他了！

　　一看凌风上台，四下躁动了起来，尤其是分配区那些落选的人，一个个幸灾乐祸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凌风上台他们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

　　之前的沮丧也一扫而光！

　　可能是有个少爷为自己垫背，他们心里的不平衡才算是扭转过来吧。

　　一瞬间，讥讽和不屑的目光齐刷刷汇聚到那瘦弱的少年身上，让人不免担心，他那单薄的身板怕是经不起如此犀利的目光。

　　“开始吧！”凌宣冷冷说道。

　　凌风摸了摸鼻子，对四周的一切置若罔闻，手掌也是毫不犹豫地伸出。

　　瞧得这一幕，不少人都是睁大眼，生怕错过了如此滑稽的一幕！

　　成人礼上第一个测试不足二段的族人！

　　“少爷一定能测出一段的！他不是零段！一定能得！”小蛮激动地闭上眼，双掌握拢贴在额上，在那默默地祈祷。

　　“风哥应该达到一段后期了，不对应该是二段初期，也不对，应该是二段中期，也不对，不过最多也就是二段后期吧……如果风哥要到三段就好了，这样我也能找父亲帮忙，帮风哥安排一个好差事！”凌统的心也悬在了嗓子眼，拳头在此刻竟也不自觉地握了握。

　　这一刻，所有人都盯住测元石，更有不少人卯足劲准备笑了！

　　嗡！

　　测元石一阵闪亮……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是一怔，不少讥笑的脸更是生生僵硬住！

　　更有甚者竟吞咽起了口水！

　　震惊！

　　毫无掩饰的震惊！

　　因为测元石不仅有反应，上面还有着几个鲜明的大字：练体四段后期！

　　全场哗然……

　　所有人的心中早已翻江倒海。

　　可喧嚣声瞬间凝滞！

　　因为事情远没有想象中那般简单！

　　嗡！

　　一声脆鸣。

　　金色的大字闪亮过后，漆黑的测元石再次微颤，五段初期的字眼若隐若现，竟隐隐有盖过四段的趋势！

　　即使最终还是消散不见。

　　寂静！

　　全场死一样的寂静……

　　一双双眼睛瞪得像是个铜铃，其中的震惊简直难以附加。

　　刚刚的情况表明：凌风四段后期，距离五段初期仅差一步！

　　一步！

　　咝！

　　想到这，所有人不禁吸了一口凉气，吸气声若抽风牌不断起伏，一阵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