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法师之路 73.一个笑话引发的惨案

　　再次回到城里，已经是黄昏时分——回到旅店寄放坐骑的时候，还碰到了“奔驰的轮子”马车商行老板达伽马，富态的商人对两人的坐骑大为钦慕。

　　“这是精灵族的特产？好东西啊，虽说在大城市也见过有豪门蓄养这种坐骑，不过看起来布兰德法师的雷豹特别的强壮，想必千金难求啊，呵呵呵……”。

　　布兰德暗暗得意了一把，克拉尔已经是隐蔽之所最好的雷豹，而且从小就被伊图训练，不仅是一匹通人性的坐骑，更是难得的战斗伙伴，次对铁脊蜥蜴也完全不惧，换做寻常的马匹，早就吓得蹄子发软了。

　　谦虚了几句，法师这才发现旅店门外到处是张灯结彩，一派节日的气氛，“这是？”，初来乍到不清楚本地风土人情，想来走南闯北的达伽马应该不是生客。

　　“哦，应该是歌舞团的表演快开始了，加邦城太偏僻了，尤其是有太多异族，很少有歌舞团和马戏团来表演，就算是来往的客商也不多”。

　　达伽马叹了口气，自嘲地说道：“这样也好，如果大家都喜欢来这里，恐怕就没那么好赚钱了，其实异族有什么可怕，至少在加邦城，只要守信誉，那些异族的守卫也会保护你的财产”。

　　法师深以为然，最可怕的其实并非异类，而是人类的同胞。据说矮人除了老婆和打铁的家伙不共用，只要同族兄弟有需要，那一定能得到帮助，除了个别道德败坏的懒汉，这样的人会被赶出部落。

　　而北方的野蛮人更直接，虽说娶同族的寡妇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可是这些北方的汉子以此为荣，通常在狩猎或者战争中死亡的野蛮人战士，他的妻子和孩子都会被战带回家，当作自己的家人。

　　有个野蛮人城市的领主，据说每战死一个手下，都会增加一个妻子和数个孩子，到后头来城里有三分一的人都是他的家人，这个城主最大的烦恼就是如何养活家人，这恐怕是人类的帝王完全无法想象的。

　　他们只会把衰老的精力消耗在妙龄女郎的肚皮，大言不惭口口声声“国王利益高于一切”。当然，这只不过是社会形态导致的差异，就算是精灵也未必都很善良，矮人也并非不通人情世故的莽汉，野蛮人更不是传说中吃人的野兽。

　　只不过由于人类平民对异族强大的先天优势感到畏惧，再加万年血战的痛苦经历，所以普通人对异族还是有些畏惧的，毕竟人类当中称得强者的并不多，像布兰德这样的法师已经是人类中的精英骨干，尤其是在万年血战后的这百多年静默期，除了涌现出来一些新生代职业者，那种举世瞩目的强者都差不多消耗殆尽。

　　但是人类最强大的力量在于学习，论智慧不及龙族、论生存不如精灵、论吃苦耐劳不如矮人，强大的学习能力完全弥补了这些不足，还有那生生不息的繁衍方式，让人类以数量和疯狂的学习能力在世间站稳了脚跟。

　　几个超级大帝国虽然连年征战不断，这未尝不是人类自我的进化之道，所以凡事未必只有对和错，自然的规律，是凡人完全无法理解的。

　　“法师先生？！”，看到布兰德有些走神，达伽马叫了对方两声，“不去一道看表演吗？据说城主府的人也会参与哦，在大城市是看不到的，呵呵呵”。

　　收回神游的思绪，布兰德有些意动，只是来回跑了大半天，中午也是在路途中度过的，两个人都还没有用餐，所以只好婉拒了商人的好意，和席瓦一起在一楼的餐厅找了个角落位置。

　　也许是因为放下了心中的执念，布兰德和精灵之间的话也多了起来，实际更多时候是法师在说，而席瓦扮演着好听众的角色，只有在问到自己的时候才会做声。

　　今非昔比的布兰德，早就不再是那个沉默寡言的闷家伙，一连串的小笑话说出来，在某些关键的地方，还特地用精灵语翻译了一次，逗得席瓦娇笑连连，最后女精灵不得不狠狠白了法师一眼，让一个淑女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作态，可真是太失礼了。

　　那似嗔还喜的姿态，更是让布兰德有恃无恐，口不择言的家伙竟然说了个小小的荤段子，“某天，一个男人和一个有夫之妇勾搭，结果那女人的丈夫回来了，男人吓得赶紧钻到床底……”。

　　席瓦低着头假装不听法师的胡言乱语，其实布兰德清楚得很，对方正竖起耳朵关注着下文呢，可惜无良法师说到这里就闭了嘴，席瓦正听得入神，下意识说了句“然后呢？”。

　　法师嘿嘿一笑，羞得席瓦头都快垂到胸前的双峰之间了，说来也奇怪，精灵不都是那个……很平面，很纤细的么，貌似席瓦在这个特征完全是另一种极端，难道偷偷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不成。

　　“咳咳……”，做贼心虚的法师假借咳嗽又偷偷瞟了一眼，的确很极端啊！“当那个男人钻到床底以后，却发现床下还有一个人，那人拍拍男人的肩膀安慰他"别郁闷了，昨天我来的时候也遇到这事，在床下趴了一天了"”。

　　打定主意死活都不笑出声的席瓦，用手掌捂住了小嘴，憋得满脸通红。可惜布兰德的笑话威力太大，结果一下憋不住反倒把自己给呛到了，咳得把头的兜帽都弄掉了也没注意。

　　正当想要提醒对方，旁边隔了两三个桌子的声音传了过来，“哟！精灵？！快看，是女的……”。被呛得呼吸不畅的席瓦，胸口剧烈地起伏，再一次把那对极端的“不合理存在”显露无遗。

　　“哪里？在哪儿？”，顺着隔壁好事之徒的指点，大厅中间的一伙佣兵开始起哄，其中两个喝得醉醺醺的家伙，遥遥晃晃地走过来，嘴里还喷着酒气。

　　“小子，这么漂亮的妞，别浪费了，多少钱……大爷……有钱”，另外一个勉强睁着醉眼，“藤球……哈哈哈……真他妈过瘾，两个藤球啊，哈哈哈哈……”。

　　反应过来的席瓦脸色刷白，长长的睫毛都被染了丝丝雾气，女射手咬着嘴唇提起放在身边空位的长弓，弯弓搭弦一气呵成。

　　“妈的，小婆娘还挺烈性，老子最喜欢骑烈性的妞”，身为佣兵，自然武器从不离身，两个醉汉中先开口的那位“呛”一声拔出长剑，“还有那个黑头发的小子，看什么看，老子挖了你的眼珠子”。

　　轻轻握着席瓦拿弓的手，布兰德在耳边轻轻说道：“让我来……”，口中呼出的热气让精灵的长耳觉得异常的痒，就连拉弦的力气都弱了三分，“女伴被人调戏，就算不是英雄，也要挺身救美了”。

　　袍袖一挥，命运之歌已经捏在手，两个佣兵的同伴倒是没怎么醉，看到眼前是个货真价实的法师，都觉得这次是太冒失了，其中一个眼尖的赶紧拉了口出狂言那个醉汉一把，对方大概也看明白了，酒估计也醒了不少。

　　当着那么多兄弟的面，这骑虎难下的滋味也不好受，“妈的，拿了跟拐棍就以为是法师了，老子就是法师的……”，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这位豪言壮语的佣兵整个人都横着飞了出去，把旁边一桌刚刚吃完的餐盘汤勺撞得摔了一地。

　　“一个沙漏时之内离开加邦城，你们被列为不受欢迎者……滚！”，威严的声音不带一丝火气，不过没人以为那是说笑，白狼卡梅隆的名声不算太响亮，可是在加邦城，除了城主大人，就属这位守备官最有权威。

　　没看清怎么出手，只不过卡梅隆似乎也没打算伤人，只是一脚踢飞了满嘴污言秽语的佣兵，把这句话例行公事般说了出来。至于一起的佣兵，大概也都知道卡梅隆的身份，灰溜溜地扶起全身都是残羹剩饭的同伴，打算离开。

　　“对不住，守备官先生，恐怕一个沙漏时太短了些”，卡梅隆诧异地看了一眼突然发话的布兰德，不过比回答更快的，是法师的动作，命运之歌高高举起，充沛的水元素之力让身为魔剑士的卡梅隆清楚地感受到其中的威力，扇形地五级魔法：寒冰锥，几乎是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成形。

　　两个方才还在大言不惭的佣兵，包括他们倒霉的同伴，每个人身都覆盖了一层冰晶，扑通扑通尽数跌倒在地。本以为这样就算完了，寒冰锥的杀伤力并不太大，主要是冻结敌人的血肉，让对方身体僵直，而接踵而至的是弱化版魔力之环，范围控制得相当好，除了几根人形冰棍，几乎就没碰到旁边的餐桌。

　　落地的位置也非常不错，布兰德出手的方位正好是对着大门口，这记干净利落的魔力之环扇？直接把这群倒霉蛋给扫了出去。

　　“给你添麻烦了，若是不这么做，别说席瓦不会高兴，就连我自己也会非常恼火”，布兰德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本正经地对卡梅隆说道。

　　守备官怔了怔，呵呵一笑，“席瓦女士和布兰德先生的感情相当好呢，而且这位精灵小姐的确很漂亮，就连我都动心了”，不过话锋一转，卡梅隆脸色有些冰冷，“别的地方我不管，在加邦城不加收敛，小心狗命”。

　　门外慢慢恢复知觉的佣兵想死的心都有了，本来还想着回程再接一单生意，这下可好，直接惹了一个看起来大约是高级法师的人，而且还是守备官的朋。

　　“卫兵！把这些垃圾给我丢出去，说了一个沙漏时，他们还有其他同伴，把行李都带让他们滚蛋”，听卡梅隆这么一说，法师脸色有些古怪，这小子该不会是献殷勤来的。

　　不过布兰德很快就明白自己是想多了，对方和达伽马一样，都是邀请布兰德两人去观看歌舞团表演的，不过作为守备官，露天表演场前排的位置是早就预留下的。

　　也许是怕席瓦因为刚才的事情不愉快，法师没有犹豫，答应了对方的邀请，付了饭钱就带着席瓦和卡梅隆一道出了旅店，至于打坏的桌子和佣兵的饭钱，自有卫兵去收，这些卫兵可都不是吃素的，跟野蛮人理论？嘿嘿……

　　收藏不动，我心实痛……人生啊，果然是在悲剧中。

　　:章节号错误调整，非假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