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法师之路 54.弥天大错

　　一行人离开山谷，自然有长老安排好人手收拾残局，虽说魔法水晶已经彻底不能再用了，爱美的精灵们倒是很乐意带回去用来雕刻稀奇古怪的玩意，毕竟，漫长的岁月总要有些消磨的方式，不是每个人都能当屠龙的英雄或者救美的骑士，不过在精灵的眼中人类的美女也就一般般过得去而已。收藏*~网

　　也许是从伊图那里听闻法师对最近的食谱缺乏兴趣，晚餐是在伊图长老的屋子进行的，不过长老的屋子是坐落在地上的，正门外面对着的就是月亮井所在之处。餐桌上除了例行的精灵素食，还有两三种烤得卖相甚好的肉排，可惜早上才打劫了伊图猎物的法师根本没什么食欲，尽挑些爽口的小水果和蔬菜加上简单调味做成的拌菜下口。

　　随便吃了些东西下去，喝着味道还算不错的果酒，卡拉丹长老笑眯眯地不断捡些年轻时候的趣闻来说，气氛倒是很融洽。这卡拉丹其实还不到三百岁，按照精灵族人的普遍寿命，再加上身为神职人员，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十级中阶祭司，活个五六百年是轻轻松松，所以这个放到人类国度都快老成精了的长老，其实无非是个中年精灵罢了。

　　司空见惯酒桌饭局的布兰德哪里会把卡拉丹这种不入流的手段看在眼里，中途插科打诨了几句，倒也应付得游刃有余，愣是让长老没有说出催促的话。还是晚饭结束后，法师丢下一句“先调养两日再进行月亮井的净化”，让一颗心从开饭前一直悬着的卡拉丹多少放下了忧虑。

　　其实这并非是托辞，而是因为布兰德现在脑子很乱，有关法师自己的思维和那个不知名的泽克战魂魔残破的记忆都涌上心头，让法师实在有些头昏脑胀。作为法师的记忆，本身就和身体出自一起，经过战魂魔的“消化”现在彻底已经为布兰德所用，而那部分来自战争神域的泽克战魂，带来很多稀奇古怪的情绪，有残暴的、嗜血的、渴望的、焦虑的、狂傲的……这些奇怪的情绪随着魔法阵的作用一股脑塞进了法师的灵魂，并且契合得不能再完美，如同一个崭新的生命所具备的灵魂那样。

　　伊图告诉布兰德这是由于刚刚吞噬了恶魔的灵魂，导致有一段时间的思维会受到影响，不过一般睡一觉就会好很多，所以刚才当法师说出这个理由的时候，卡拉丹也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这个老狐狸。

　　伴随着种种灵魂深处传来的情绪，布兰德勉强用理智压制着，并且尝试对自己施展了心灵屏障，这个三级法术作用是稳定心神，不受一些负面精神类法术的影响。让法师大失所望的是，心灵屏障似乎完全对自己没有产生作用，不是法术失效，而是……被抗拒了？！怎么可能，以自己为目标的增益性法术被抗拒。

　　回到最近常待的精灵法师树屋，左思右想不得其解的布兰德把这个问题归咎于泽克战魂身上，虽然只不过是战争神域的一个战魂魔投影，可神域代表着什么，超越人界、天界、魔界的存在，任何一个弱小的神祗只要愿意，光是化身在其中任意一界的神仆就可以轻易毁灭所有生灵，只不过神不是凡人可以揣测的伟大存在，所以历史上诸多神职人员除了尽心侍奉，几乎不会和神明有所交集。按照布兰德的理解，一座大山会在意一颗灰尘的想法么？

　　心安理得接受了这份来自神域的大礼，布兰德甚至对自己使用了思维清澈和心灵暗示，得到的结果不出所料，以目前所能掌握的可以影响心智和灵魂类别的法术，完全不能影响自己，也就是说，某种意义上，免疫心智和灵魂法术。

　　在法师为这一意外收获喜不自胜的时候，头脑中那些负面情绪突然又爆发了出来，如果布兰德能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也会被吓到，分明是在笑，可是平时看起来颇为秀气的五官此刻完全扭曲了起来，双眼充满了血丝，犹自拼命在膨胀，好像要挤出眼眶一般。脑海中纷乱的情绪死死压制着劳累了一天的法师，布兰德此时就好像一页飘荡在大海的孤舟，可惜哪里才是黑日巫妖的小岛。

　　眼看就要迷失自我，法师喉管中发出“嗬……嗬……”不似人类的抽气声，而大张的嘴巴牙齿全都亮了出来，很难想象人类怎么可以把口张那么大，涎水顺着嘴角滴了出来，这哪里还能让人联想起那个温文尔雅性格保守的法师。

　　毁灭、杀戮、征服、永无止尽地战斗……全身血脉贲张的布兰德一把撕碎了崭新的白色长袍，四肢和胸膛青筋暴起，就在这时，门似乎被推开了……

　　精灵的视力在夜间也是比人类强很多的，不过比不上他们远房亲戚暗黑精灵的紫外夜视来得更好，开门的正是希雅，房间里虽然没有点上烛台，可借着门口幽幽的月色，手上端着什么东西的希雅把这一切看得清楚分明。

　　不知所措的希雅再怎么也是担任着哨卫职责的成年精灵，在起初一刹那的慌乱之后迅速扔掉手中的托盘，飞快地取出背后的长弓。世人都以为精灵的弓术就只是百发百中无虚弦，其实箭术不完全等于弓术，缺乏近战优势的精灵射手靠着弓身也渐渐发展处一套肉搏技术，主要用来应付突发状况和拉开距离。

　　希雅的动作很快，而布兰德的动作更快，赤着上身的法师完全不似平日的文弱，只是一个虎扑就把精灵的攻势瓦解，那种残暴的气息让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情况的希雅分了下神，已经狂乱化的布兰德近乎野兽的本能捕捉到了敌人分心的刹那，两只筋肉突起的手臂死死卡住对方的脖子。任凭回过神来的希雅如何用弓背敲打眼前这怪物的后背，都无法撼动对方半分，反倒是被激起了凶性，一发力狠狠把希雅摔倒在地。

　　敌人……血肉……享用……脑子里只剩下这些近乎原始思维的布兰德骑在仰面摔倒的希雅腰间，低下头寻找着下嘴的地方，脖子是不错的选择。正当狂乱化的布兰德将要咬伤那纤细柔嫩的脖颈时，一声豹吼伴随着手持烛火的几个精灵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和卡拉丹长老正在谈话的伊图和他的好朋友埃文萨伯，以及被惊动了的其他几名精灵哨卫。

　　正张着嘴要啃咬下去的布兰德一愣，而身下的希雅拼命挣扎着想要逃开，头一偏，长长的耳朵竟然划进了张着大嘴的布兰德口中，狂乱中的布兰德下意识舔了舔，身下的美女毫无征兆地发出一声石破天惊的尖叫，抓住战机的伊图等人在埃文萨伯扑倒法师之后，七手八脚总算控制住了局面，而因为透支了完全不属于自己身体的力量，总算大致恢复神智的布兰德心有余悸地用虚弱的嗓音问道：“不要，告诉我，这样的事情还会再发生”。

　　蹲在地上的伊图眼见好友已经恢复神智，这才放开死死按住对方身体的双手，叹了口气，说道：“放心吧，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可眼下……”，说话只说一半的暗影猎手停住了说话，看了一眼被其他精灵从地上拉起来的希雅，可怜的美人哭得梨花带雨，连卡拉丹都不禁为之动容。

　　长老面色不善地对全身被汗水湿透的法师说道：“看来，你真的做了不该做的事”，什么？！虽然自己险些咬伤？！了希雅，是咬伤没错，可由于众人的及时出现，并没有导致什么流血事件的发生，真要说倒霉的，恐怕还属瘫坐在地上额头还在不停冒汗的法师吧。不过哨卫里的其中一个女性精灵说了句话让法师彻底搞不懂状况，“恶徒，你玷污了不容亵渎的圣洁”。

　　好凶的口气，说话的女性精灵看起来长相也相当不错，可是法师心里还是觉得希雅是见到过最漂亮的女精灵，如果她能一直都很温柔就好了。“好朋友，你真的做了错事”，伊图说话了，布兰德听见这么一句，心里的轻率多少收敛了些，黑皮小子不是喜欢乱说话的家伙。

　　“我们，精灵族人在成婚的仪式上，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亲吻新娘的耳朵”，伊图有些尴尬地把事情说了个清楚。就连有求于人的卡拉丹长老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垂头丧气的布兰德接受了自己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这个事实，就等着看对方打算如何了结，如果精灵们仗势欺人，自己大不了虚与委蛇然后再翻脸，想到这里，法师心里稍微安定了些。

　　长老的身份足以在这件事情上作出决断，“席瓦，孩子，我们的客人犯下了这样的错，你，有什么打算”，最近的修业附带着的就是越来越熟练的精灵语，卡拉丹说的当然被法师听得一清二楚，话音刚落，就伸长了耳朵等着对方的回答。席瓦？！不是希雅吗？

　　缓缓转过身，脸上还带着两条浅浅泪痕的席瓦在烛火照耀中是那么的纯真，本来还在为希雅席瓦这个问题纠结的布兰德看着那张倾国的容颜，心里生出一阵惭愧。捡起地上的弓，席瓦幽幽叹了口气，说道：“卡拉丹叔叔，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我没有什么可说的”，话虽如此，就连粗通精灵语的布兰德都听出来那萧索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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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二更，求票求收：）到底怎么解决呢，哎呀，伤脑筋……书友们给点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