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回家

　　曹日昇和太阳一同升起，尽全力施展轻功，风风火火赶回了曹家庄。.26dd.Cn当他忐忑不安鬼鬼祟祟摸到自家院坝外时，母亲正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打瞌睡，曹日昇一步飞到屋顶，从后面的窗子钻进了自己房里。他和衣躺在床上，却兴奋得全无睡意，满脑子都是叶丽娅的身影。

　　就在他想入非非的时候，母亲蓝小蝶在外面跳着脚又哭又闹起来：“曹正海，你这个挨千刀的！平时叫你管好儿子你不听，现在好了吧，都一夜没回来了！你这个不得好死的，儿子都不见了，你还有心思睡觉！告诉你，今天如果晟儿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吵什么吵？烦不烦啊你？昇儿都那么大的人了，能出啥事！”父亲在隔壁床上大声吼道。

　　曹日昇听到父亲自言自语道：“昇儿这是去了哪里呢？这孩子一惯怕他娘，按理说不可能做出这种让他娘生气的事情啊？这是咋回事呢？哎！昇儿啊昇儿，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这时，蓝小蝶冲进来了，一把揭了丈夫的被子，怒目圆睁，厉声吼道：“你咋就有心思睡觉呢？儿子都没了啊！”

　　曹正海猛的坐起来，指着夫人大吼道：“我说老婆子你少说两句行不？昨晚我们找遍了曹家庄，都说没见到昇儿，那他没准儿是进了城！他都那么大的人了，玩够了自然就回来了，你急得整夜不睡有个屁用啊！有你那么管孩子的吗？”

　　蓝小蝶哭了起来：“海哥，我真的好害怕！刚才迷糊了一下，我又梦见舢儿了！我好怕晟儿也象舢儿一样，我真的好怕！”

　　曹正海一把将蓝小蝶揽进自己怀里，柔声道：“小蝶快别胡思乱想了！昇儿他不会有事的！”

　　曹日昇的鼻子微微一酸，禁有些想哭。十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父亲冲母亲发火，当然也是头回听见母亲那么虚弱无助。想到晚上对叶丽娅说的那些话，他不禁觉得自己好过分，娘亲对自己百般关爱，自己居然觉得她烦！另外，父母口中的舢儿让他有些云里雾里，他心头莫名其妙对那个未知的家伙产生了一股嫉妒之情。

　　他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情绪，慢慢走进了父母的卧房，“爹，娘，我回来了！”

　　蓝小蝶惊得从丈夫怀里跳起来，楞了一下，三两步跑过去，揪住儿子的衣袖，巴掌就没命的扇在了儿子的**上，“说，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哎呀，昇儿这不是回来了吗，你又打他干什么？”曹正海开心的笑着责备夫人，“快去做早饭吧，一定饿坏了！”

　　“老鬼，还说！要不是我管着昇儿，就你那德行，儿子还不成了土匪啊！”蓝小蝶愤愤然道，“昇儿，快说，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到城里玩去了。”曹日昇吹垂首小声道。

　　“你怎么还知道回这个家呢？外面那么好玩儿，你就别回来啊！我们老头子老婆子不要你管啊！”蓝小蝶的声音有些哽咽有些哀怨。

　　“好了！回来了就好了！以后可别这样，你娘怪担心的！”曹正海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昨晚你娘准备了肉馅儿月饼，等了你一整夜你都没回来，现在我们一起吃吧！”

　　娘亲还在一个劲儿狠狠揍曹日昇，可他的心里却美美的，认真的说：“爹，娘，昇儿错了！昇儿再也不会这样了！”

　　“哼哼，量你也不敢！再有下次，我拔了你的皮！”蓝小蝶偎依着儿子的臂膀，嗔怒道。

　　说话间，一家三口来到了厨房。蓝小蝶直接走到灶台前，揭开锅盖，取出一盘月饼。这时，曹日昇才发现，灶里的火还没有熄，月饼腾腾冒着热气，母亲的围裙都还戴着呢。他的心中再度涌起腾腾暖流。

　　此时，在南阳城寻找小半夜做尽无用功一肚子怒火和焦急的曹日爽率众人来到曹日昇家门口。听闻屋里的欢声笑语，他是又喜又气，喜的是堂弟终于安全回家，气的是自己和兄弟们白担心了那么长时间。而且，自己在兄弟们面前信誓旦旦，兄弟们都认定曹日昇出了事，做好了大战一番的准备，此番堂弟居然安然无恙，他曹日爽的颜面往哪儿放？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只要堂弟安全回家，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兄弟们欢天喜地各自回家。

　　曹日昇目睹了兄弟们的身影，心知大家寻找了自己一夜，颇为感动。再想到自己，居然爽约，让一次重要会议宣告泡汤，甚是自责。会议制度是自己和堂兄制定的，这么多年来，无论刮风下雨，从来未曾有过一次中断，曹日昇心中颇引以为傲，甚至觉得那是队伍最辉煌的业绩。可昨天，一贯以身作则的他，居然自己率先破了自己的规矩。自己一向对小弟们要求严格近似于残酷，从来都不容许兄弟们犯一点点过错，自己追求完美的性格让兄弟们吃尽了苦头。可经历了昨天的事情，现在他开始反思，自己究竟又做得怎么样呢？自己有什么资格要求兄弟们不犯一点点小错误？

　　但是，没有严格的纪律，如何能培养出战斗力非凡的队伍？这么多年来，如果不是自己和堂兄奖惩分明，队伍恐怕早就散了。是以，这严明的纪律势必还的维持下去。现在身为首领的自己违反了纪律，自然得严惩不贷的。他的脑海突然闪现一句话：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已经暗下决心，此次一定要严惩自己。

　　他又想到自己是因为叶丽娅的事情才破了自己定的铁一般的规矩，不禁心头宽松了许多，似乎这个理由足以抵消一切。想到叶丽娅，他又忍不住幸福的笑了，那个奇怪的女孩子，真的很不错！呵呵，她居然说要我天天陪着她，那究竟意味着什么呢？哈哈，还是别胡思乱想了吧，她的遭遇够不幸的啦，自己如何还能对她起歪心？她说那句话，无非是因为长期以来的孤苦伶仃而已，她只是需要寻找到家的温暖而已！

　　蓝小蝶见儿子有些恍恍惚惚，关切的问：“昇儿，告诉娘亲，昨晚你是不是受了什么惊吓！”

　　曹日昇正深思要怎样惩罚自己以立纪律的威信，没怎么听清母亲的问话，茫然的看着母亲憨笑。这以举动益发让蓝小蝶觉得儿子是受了什么惊吓，将曹日昇拉到面前，焦急的上下打量，心痛的说：“让娘亲好好看看，你这是怎么啦？”

　　“就你老婆子知道大惊小怪！你说昇儿这不是好好的吗？你看你这又是整的哪一出？安心吃你的饭！”曹正海没好气的斥责着夫人。

　　“我说你怎么就一点儿也不知道心疼孩子呢？你看他神情恍惚，一会儿傻笑，一会儿蹙眉，你还说他没事！昇儿，跟娘亲说，昨晚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爽儿他们又捉弄你啦？”

　　“娘亲，您想哪儿去了？我真的没事啊！来，吃月饼！”曹日昇说着将一块儿月饼喂到蓝小蝶嘴里，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巴。

　　“真的没事？不准骗娘亲哦！”蓝小蝶一边吃月饼一边狐疑的问。

　　“真的没事啦！您要我怎么说您才会相信啊！爹说得没错啊，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您别再那么管束着我才好啊！”曹日昇调皮的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你跟娘亲说说，你昨晚都干什么去了？”

　　“就是到城里玩啊！”曹日昇有些闪烁其词。

　　“哼！在娘亲面前还不老实！”蓝小蝶怒嗔道。

　　“哎呀，儿子不愿说你就别老刨根问底儿啦！难不成昇儿娶了媳妇儿你还那么事事过问？”曹正海继续斥责夫人。

　　“哼，娶了媳妇儿又怎么了？娶了媳妇儿就可以忘了娘亲嘛？昇儿，你说还是不说？”蓝小蝶被丈夫一顿斥责，顿时发威。

　　“哎呀，真的就是进城玩了一夜而已啊！”曹日昇很讨厌母亲一直追问这个话题，他总不能说自己和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子看了一夜月亮聊了一夜天吧？那样，母亲不跳起来审问他才怪呢！

　　“一定又是爽儿他们使的坏！娘亲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和那些孩子一起玩，安心读书，你怎么就不听呢？”

　　“小蝶你别在背后这么说人家的孩子，爽儿他们又是怎么了？”

　　“哼！当着他们的面我也是这么说！爽儿他们那一拨，一天就知道胡作非为，我们家昇儿那么规矩一个孩子，就是被他那小子给带坏的！我说你怎么这样，我说什么你都要和我对着干呢？真搞不懂我当初怎么就会嫁给你！”

　　“还好意思说！当年不知道是谁死皮懒脸硬要跟我一起云游江湖呢！”

　　“你！”

　　“你什么你？告诉你，儿子已经大了，别那么管束着他！你以为他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啊！告诉你吧，你我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当初你要跟我私奔，你有告诉你娘亲你爹爹嘛？真是的！”

　　“我当初真的是瞎了眼啦！”

　　“呵呵，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啊！”

　　父母吵做一团，曹日昇大喜，自己终于得以脱身！一手抄了个月饼，一边啃一边朝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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