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破山大刀独舞青龙偃月

　　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和尚无戒，这会儿已经身首异处了。齐东来这下没有给和尚临死前后悔的机会，毫不留情地在第一时间就把他给解决了。杀人和尚被人杀了，这正应了那句江湖名言——“杀人者，人恒杀之”。

　　江湖就这样儿的，今天你杀我，明天你再被他杀，后天他也被人宰了，恩怨情仇无了时，杀与被杀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着，谁也不知道自己下一刻是否还活着，所以他们大碗的喝酒，大口的吃肉，大把的花钱，大胆的玩女人……这样即使下一刻就停止呼吸，他们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从失明状态恢复的众人，看向齐东来的目光变了，气愤、憎恶、不服、无奈……个中复杂的表情在众人脸上活灵活现。如果说刚刚因为两颗黑曜葬送了封兮梵的老命是齐东来的被逼无奈之举，那么这回一颗黑曜要了无戒和尚的命则一定是早有预谋的谋杀。谁说他是狼啊，简直就是一条毒蛇，逮着谁都不松口，盯着谁都不放手。在座的众人哪个不是当今江湖跺跺脚就风云色变的人物，哪个不是见过大世面的当世豪杰，但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大圆满境界的高手因为区区几颗黑曜而死于非命，说出去，谁信啊？但这个杀人凶手现在正站在那里对众人挤眉弄眼，仿佛正告诉众人这确实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大家可要为我作证啊，我本来是要告诉他的，是他自己不让我说的，这不能怪我！”齐东来嬉皮笑脸地打着哈哈，想起刚才和尚那凌厉无匹的斧势，心里还有些后怕。这秃驴的功夫跟自己差不了多少，真要打起来，即使能险胜他，自个儿也讨不了好，那样岂不是被后边那几个家伙捡了便宜。幸好老子神机妙算，本来还打算让白家跟水家那两小辈出手呢，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不对啊，老子怎么着都算是伸张正义嘛，咋搞的好像我还错了似的，难以理解，什么江湖啊！

　　一波未平是一波又起，这场戏罐子看得是心潮澎湃啊。老齐玩的这两手太像老子的风格了，时机、火候运用得简直是炉火纯青，太娴熟了。他娘的，他不会是经常玩这招吧，嗯，不是好人，以后得跟他保持距离，罐子露出一脸怕怕的表情，不过离火倒是被他攥得紧紧的。

　　在场的众人或许都在不齿于齐东来的小人行径，但在有个人看来，齐东来的手段完全是天经地义，这个人就是那个一直躲在角落里毫不起眼的据说是杀手榜排名第三的——破剑兵魄。在杀手眼里，手段没有君子与小人的区别，只要能达到目的，一切手段都无所顾忌。再说了，对想要自己性命的人谈君子之道，这样的是傻子才对吧。所以，齐东来并没有错，但今天的任务似乎难度不小，对付不按规矩下棋的人，兵魄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意，但因为戴着纱帘斗笠，谁也没看清。

　　明知道齐东来是条难缠的毒蛇，但现在是人在虎背上，上下不由人啊，谁让刚刚把话说得那么满，这就是那四条青龙现在的想法。本来在他么看来，今天自己这边好歹有七个大圆满境界的高手，虽然都是赤品境界，但要对付一个即使是已经进入绿品大圆满境界的人也是没有多大问题的，却哪知世事难料，这才一会儿工夫，就搭进去了两个大圆满境界的高手。指望兵魄那孙子跟他们齐心协力，那是赶猪上树，杀手啥时候不都是独来独往的，人家不在背后捅你的刀子就阿弥陀佛了。

　　“齐东来，你不该杀了夜枭的！”龙战四人终于还是站了出来，四个彪形大汉加上四柄比人还高青龙偃月刀，人借刀势，刀仗人气，一时间恍若实体的真元劲气四处迸射，柜台上静止不动的坛坛罐罐都受不了这股压力，纷纷开裂，大厅里顿时酒香四溢，这情形说不出的诡异。龙战的口气不知道是在惋惜夜枭的死，还是在惋惜杀了夜枭的齐东来。

　　“杀就杀了，费什么话，想要我命的尽管来!”齐东来提起一坛还未开裂的酒，仰头灌了个痛快，豪气干云地随手把空的酒坛往地上一砸，右手破山往肩上一扛，一股顶天立地的恢宏气势轰然而生，与狂杀四人的气势正面对峙起来，嘴巴里还大咧咧地道。

　　“哼，你知不知道你杀的夜枭是我狂杀首领——魔刀丁鹏的独子！”龙战很看不惯齐东来这种毫不畏惧的样子，出言提醒齐东来，他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一半是想看看齐东来知道真相后恐惧和害怕的样子。

　　“什么，不会吧？”齐东来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完全不是龙战希望看到的害怕的神情。

　　龙战以为他没听清楚，再次重复了一边道，“夜枭就是我们狂杀的少主！”

　　“还真是啊！”齐东来毫无一丝恐惧的样子，反倒是很惋惜地叹道：“魔刀丁鹏好歹也算是一世枭雄，怎么生了个儿子却连我一刀都接不住？都说虎父无犬子，怎么到他这就真得了个犬子呢？唉，不敢相信啊！”

　　“齐东来，你够横，狂杀联盟将与你势不两立！”再笨也能听出齐东来话里的讥诮嘲讽之意，龙战四人已经从四个不同的方位围住了齐东来，青龙偃月刀蓄势待发。

　　“怎么，四个一起来啊？真看得起齐某啊！”齐东来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只不过破山被他摆出了出手的姿势，四个大圆满境界的高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不信你到那气场里边带上一刻就知道了，压力是很大的。

　　“我们四人向来是同进同退，你如果觉得不公平，大可叫人帮忙啊！”龙战明知道齐东来这回根本找不到人帮忙，还拿话挤兑他，就是想看看他吃瘪的样子。

　　妈的，我刚刚不让柳无盐留下来帮忙是不是错了啊，旁边看热闹得很多，向他们帮忙怕是没希望了，没人敢得罪狂杀联盟，他们能保持两边都不帮就该我烧高香了，看来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啊。

　　“齐老大，我罐子来帮你！”罐子刚刚被刺激的热血，看四人仗着人多欺负齐东来人少，心里憋着一股邪火，烧得他忘记自己几斤几两了，冒冒失失地来了这么一句。

　　不过这话听齐东来的耳里，那感觉就不同了。怎样才算是真正的朋友，只有在生死关头还能跟自己站在一边的才是。在齐东来看来，今天结交的这个叫罐子的小兄弟，武功虽然不怎么的，为人也不算光明磊落，但他够真，宁交真小人，莫识伪君子。他能在如此绝境中站出来帮自己，足以证明自己没有看错人。

　　“罐子兄弟，有你这句话，老哥我就知足了！不过这次你就在旁边看老哥我如何灭了他们！”齐东来在刚刚那一刻突然放下了心中所有的包袱，强烈的战意在胸中不住地翻腾，破山似乎感受到主人心中的澎湃的战意，发出低声的鸣啸。

　　“来吧！”齐东来破山斜持，一声长啸，杀气冲天，“天狼血战决第一式——天狼望月！”

　　“四相杀阵——结！”龙战四人同时斜撩起青龙偃月刀，围着齐东来转起来。

　　竟然是合击阵法中的四相杀阵，江湖中排在前三的合击阵法分别为：燕国飞雪牧场的钩链骑阵，十八位燕云铁骑手持独门兵器钩链刃组成的这一阵法，横扫大漠，无人能敌。魏国枪鸣会的血月银枪阵，九柄血月银枪组成的枪阵势枪鸣会立足江湖的根本。楚国流云阁的流云剑阵，三名剑手组成的江湖人数最少的攻击剑阵，一旦发动，其凌厉的攻势如同游云一般飘渺莫测，如同流水一般无孔不入。而排在第四的就是这四相杀阵，聚三才为守，化八卦乃攻，乃是攻守皆备的杀阵。看齐东来如何破这攻守皆备的四相杀阵。

　　“这次我保证不用黑曜了！”齐东来迅速移形换位的同时突然冷不丁丁来了一句。

　　众人处于崩溃的边缘，妈的，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你不说还好，你一说，谁都知道你身上还有黑曜那玩意儿，谁知道你啥时候就来上一颗，这不给人制造压力嘛。

　　齐东来确实是想给四人制造点束缚，就是要让他们不敢放开手脚，得给他们提个醒儿，免得到时候又怪我不打招呼，我向来可都是光明正大的……玩阴的，嘿嘿！

　　果然中计，刚刚运转流畅的四相杀阵突然气势骤减，四人中功夫稍弱的龙地露出微小破绽，但还是被齐东来看出来了，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岂肯轻易放过，冒着背后受袭的危险，直取龙地。必须先解决掉一个，不能让他们的阵法顺利组织起来。

　　“四弟，小心！”另外三人的尖叫声更加坚定了齐东来干掉龙地的决心，“天狼血战决第二式——天狼啸月”，破山带着如狼一般的长啸，划出一道绮丽的光影，破开另三柄青龙偃月刀的阻碍之势，径直劈向龙地，龙地脸上那恐惧的表情已经越来越近，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