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懊悔

　　妖姬见龙恒走的多匆忙，就知他有多在乎韩星。

　　看来无论多么冷傲的生灵，在情字面前都不再是那个正常的自己。

　　妖姬无奈的耸耸肩，看向水镜中的王母道：“你是不是早知道她会死？”

　　王母平淡的回道：“是。”

　　妖姬语塞，停顿了很久才想出话，道：“她死了，蓝灵珠怎么办？曾经你在她身上花费那么多的力气，不就白费了吗？”

　　王母冷冷一笑道：“她就是一个残妖，本宫可没指望她有什么作为，是你把她看得太重罢了。”

　　“可她与蓝灵珠的羁绊，以及她和蓝灵珠的结局，咱们是共知的，难道命中注定的事也会变吗？”妖姬茫然的说道：“不可能会变吧？！”

　　“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没有什么事是不变的。”王母淡淡一笑道：“一切都在变，而且超出你的想象。”

　　“这么说蓝灵珠的结局也会变了？”妖姬焦急的问道：“是不是连同明日空的结局也会变？”

　　“你只在乎你的明日空，你都不问问韩星是怎么死的吗？”王母鄙视她道：“妖魔果然都不是东西，只在乎自己在乎的，全不顾他灵死活。”

　　对于王母的奚落和嘲讽，妖姬无言反驳，暂忍了怒意，问道：“韩星怎么死的？”

　　“被明日空指示的蓝衣杀死的。”王母冷声说道：“他想在韩星死前最脆弱的时候，探听蓝灵珠的所在。但韩星至死都没放弃使命，守住了蓝灵珠的秘密。”

　　“她真的很伟大。”妖姬感叹道：“到死都在保护她受尽磨难的世界。”

　　“但是终极、临颠、蓬莱、南涯、日暮这些有可能藏匿蓝灵珠的地方，都没有真正的蓝灵珠，明日空肯定会很快猜出蓝灵珠真正的下落。”

　　王母一点也不焦急的看着妖姬，问道：“你说该怎么办吧？”

　　“你说这么多废话，不就是想让本宫把龙恒还给你吗？”妖姬一语戳穿她的目的道：“本宫已告诉龙恒，他的身世之谜了。”

　　王母满意的笑了笑：“哦？是吗？”

　　“只是他还不愿本宫给他解除封印，还他真身。”妖姬故意撒谎，挑衅的看着王母道：“他还不想离开本宫呢，没想到吧，龙恒也念母子之情。”

　　“那你打算用封印困他一辈子吗？”王母问道。

　　“困不困他又有什么用？你还想集齐上古五大圣兽后裔，重新封印蓝灵珠吗？”

　　妖姬冷笑道：“别天真了，蓝灵珠是一有灵性的珠子，它已吃过上古五大圣兽的亏，难道它还会吃第二次吗？”

　　“你想说什么？”王母不解的看着她。

　　“命中注定之事，也许具体的过程会发生变化，但结果绝不会轻易改变，除非你逆天命做了什么手脚。”

　　妖姬狐疑的看着王母道：“你是不是又去了那个地方，探视天机了？”

　　“每去那个地方一次，就要浪费五千年寿命，本宫还想活的长寿些呢。”王母惬意的喝着茶道：“去那里的是香香，探视天机的也是她。”

　　“你想害死她吗？”妖姬气的拿起水杯扔向水镜，但水杯在空中就被王母从仙界射出的法气给震成粉末了。

　　“这是她成仙时与本宫的交易，她和你一样，可以为明日空去死。”

　　王母同情的说道：“只可惜明日空那个傻瓜什么都不懂，一步步把你们往死路上逼。”

　　“这不是他的错，全是你在搞鬼。”妖姬衣袖挥出数十团宝蓝色火焰，眨眼间飞向水镜。

　　王母双手结了个法印，一金色透明的火凤，鸣叫着从水镜中飞出，张口吞掉了火焰，自己也立即不见。

　　“虽然你比本宫早生千千万万年，但论斗法，你还赢不了本宫。”王母得意的说道：“仙终在魔界之上，邪不胜正，你就认命吧。”

　　“可你也奈何不了本宫。”妖姬挑衅的看着她道：“棋才下一半，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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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驭一觉醒来，已不见韩星踪迹，他紧张的四下寻找。

　　阮媛忽然指着天空说道：“快看，天上有很多红纸鹤。”

　　傅驭抬头，那些红色的精灵在空中飞舞，他想起和韩星曾一起叠红纸鹤的晚上，朝它们飞的方向奔去。

　　“星，一定在那里。”

　　傅驭一行跟着红纸鹤的指引，奔了好大一会儿，才看到一个长着翅膀的飞蛇，正托着昏迷的韩星和蓝衣斗法。

　　没有谁来得及想蛇为什么会有美丽的翅膀，大家纷纷亮出武器攻向蓝衣。

　　蓝衣眼见寡不敌众，施了个幻阵逃跑了。众灵也不去追，仰望着空中的韩星。

　　飞蛇在空中盘旋了一圈才落下地来，白光一闪，化作人形。

　　空中飞舞的纸鹤纷纷落地，如同下了一阵红色的纸雨，到处都是红色的小小的影子。

　　傅驭认出抱韩星的男子，是当年攻击流云渡的蛇妖，横剑指着他道：“快放开星，你敢伤他，我决不饶你。”

　　“我叫夜，星姑娘救过我的命。”夜把韩星给他用诅咒治疗诅咒的事说了一遍，道：“我没有伤害星的意思，请相信我。”

　　夜感激的心想他怎么会伤害星呢，她救了他，还用生命前的最后一点力气，解除他身上的封印和诅咒，让他由笛子变回原形，还了他自由。

　　更重要的是，韩星还将素言还给了他，是他永远要感激的恩人。

　　夜怀里的韩星悠悠醒转，看到夜的刹那，抱着他呜呜哭了起来。

　　无论遇到多么艰难痛苦的事，韩星都不曾在外灵面前哭，现在她为什么要抱着夜哭呢？难道夜就是她心中的那个男子吗？

　　傅驭疑惑的上前喊了一声“星”，韩星转过头看了看傅驭，眼睛早已红肿不堪。

　　韩星示意夜把她放下，对傅驭说道：“我不是韩星。”

　　无论衣物、服侍还有长相，都和韩星一模一样，为什么韩星说自己不是韩星呢？傅驭想不通。

　　“开什么玩笑，你不是韩星，难道我是啊。”笑颜看不惯韩星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样子，讥讽道：“你以为你说自己不是韩星，就能改变你是残妖的事实吗？”

　　“你住口，我不允许你侮辱星。”韩星骂道。

　　“哟，脾气倒不小啊。”笑颜一甩手中花鞭，作势要和韩星打架，龙行急忙拉住她。

　　夜跨前一步，护在韩星身前，任谁都看得出夜很爱惜她。

　　“星，你别开这种玩笑好吗，一点都不好笑。”龙行温柔的看着韩星说道。

　　笑颜醋意大发，狠狠踩了龙行一脚。

　　“星姑娘，你有什么委屈，说出来给大家听，怎么连自己都不承认了？”灵儿说道：“星姑娘，你就是你啊。”

　　“她不是韩星，她是我的素言。”夜见大家都不相信身后人的话，开口解释道。

　　“素言？你何时改名字了？”阮媛觉得好笑，仰着天真的脸问道。

　　素言见大家都不相信她不是韩星，也没急着辩解，走到傅驭面前道：“你还记得以前袭击流云渡，和韩星长得一模一样的鹰妖吗？”

　　“难道你是——”傅驭一愣，众人也是一愣，赶紧用法术探视，在韩星冰冷的尸体里，感受到了鹰妖的气息。

　　素言看着大家惊讶的表情，道：“三百年前，我爹死于韩浩之手，我娘亲为了报仇，把我交给多面鬼变成韩星模样，攻击流云渡，以毁韩氏声誉。”

　　素言把那段过往恩怨解释清楚，傅驭误杀韩星已成不争的事实。

　　尽管傅驭早已隐约知晓，但他仍懊恼，悔恨的使劲用手扇自己耳光。

　　灵儿心疼的止住傅驭，他的脸早已红肿不堪。

　　“你体内的多面鬼不是被星姑娘除掉了吗？为什么你还留着星姑娘的样貌？”白风在一旁多少冷静的问道。

　　素言解释道：“其实我早就死了，星用她体内的仙元封印了我半个灵魂，以期寻找合适的方法令我复生。”

　　她顿了顿，悲伤的说道：“这次星和蓝衣抱着必死的决心斗法，在她死前的最后一刻，她把我沉睡的灵魂唤醒，并将她的身体留给我，自己却——”

　　“怎么会？星怎么会死呢？”傅驭痛苦的想着，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除了素言和夜这两个当事者，大家都难以接受。

　　可是傅驭和龙行也明白，韩星博爱善良，她会用生命捍卫自己在乎的生灵。

　　素言和夜又说的诚恳，怎么看都不像撒谎，不由得不信。

　　哽咽了好大一会儿，傅驭红着眼睛问素言道：“星，最后说了什么吗？”

　　“她嘱咐我和夜一定要代她，好好的活下去。”素言拉住夜的衣襟，伏在他的肩头，止不住眼泪的哭了起来。

　　“我是个混蛋——”傅驭自责的想着韩星一切不幸的根源，都源于他将韩星变成残妖，大喊一声跪在地上，狠狠的扇起自己的耳光。

　　“傅大哥，你别这样，我求你别这样。”灵儿心疼的陪他跪在地上，再次使劲拉住他的手，不让他伤害自己。

　　灵儿原以为韩星说出她心里有了其他生灵，傅驭和韩星之间的情缘就会被斩断，傅驭就可以安安心心的陪着自己。

　　可灵儿现在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了，因为韩星用死在傅驭心中留下了永恒。

　　“傅大哥，你别这样。”灵儿委屈的泪再也挂不住，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