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世外桃源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自命*潇洒的柳乘风在你们这些孤儿眼中竟然是如此的不堪吗？

　　心中正在赌气，他却无意中又看到了更加离奇的一幕，在这些女学生中，竟然有几个挺着大肚子，似乎是怀有身孕。难道孤儿院里的学生真的都是些疯子傻子毫无伦理可言，可为什么这里的老师不教她们也不管她们，对这些荒唐视而不见任由她们胡作非为？

　　事情很蹊跷，柳乘风在里面走了一圈之后，还发现了奇怪的现象。这些学生看似一盘散沙，却实际上却按等级分成了几个帮派。少数身怀六甲的女孩聚在一起，地位上似乎最高，她们很少与人往来，但看别人的眼神却充满了轻蔑之色。还许多身材高挑颇有姿色的女生学生自成一派，虽然她们只穿着普通的修女装，却擦着高档的化妆品拿着漂亮的手机，显然胆子更大，也更开放。最后余下的或者年纪还小或者其貌不扬的女孩最是可怜，也最呆滞，她们像是被群体所排挤所抛弃的人，几乎吓得缩成一团，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只将自己封闭在狭小的空间里躲着不敢见人。

　　柳乘风在校舍里已经走了一个来回，把这里所有的孤儿看了一遍却还是没有找到彩衣，当然这里的学生也将他看得一清二楚。除了绝大部分四散而逃之外，只剩下少数漂亮的女学生敢与他搭讪。

　　她们似乎比怀孕的那几个女孩身份低，却从骨子里流露出高人一等的优越感。不过女孩们还是不敢直接面对柳乘风，都围在一个年纪稍长的女孩身后，等着她为自己出头。

　　显然这个女孩是她们的领头羊，看来见识也更广。她上下打量了柳乘风，问道：“先生，你来这里干什么？”

　　柳乘风笑道：“你是当家的？”

　　女孩道：“我是她们几个的大姐，她们的事，我说了算。你要找她们干什么？”

　　这女孩的惯性思维已经预先确定了柳乘风所谓何来。

　　柳乘风道：“我确实是来找人，不过不是找她们。”

　　“无论你找谁，这里都不欢迎你。”

　　柳乘风抱拳致歉：“你说的是，我一个大男人在此久留确有不便，不知道校舍的男孩都哪去了？”

　　未等为首的女孩回答，她身后的一个妹妹抢了一句。

　　“不要惺惺作态，你们男人一开始的说法都是五花八门，最后却都是同样一个目的。”

　　答非所问，柳乘风更是尴尬的不行。

　　年长女孩冷笑道：“先生，你确实像很有钱的样子，可惜你来的不是时候，出现的也不是地方。”

　　柳乘风这回更弄不懂了，这些女孩子竟然预先设计好他的目的了。

　　“众位姑娘，在下突然造访，不请自来，确实事出有因，冒犯之处还望你们多多担待。”

　　柳乘风抱拳行礼。

　　女孩问道：“你是干爹的客人？”

　　“干爹？……什么干爹？”

　　柳乘风更是纳闷了。

　　“干爹是我们的校长。”

　　又一个女孩子冒出一句，现在已经不怎么怕他了。

　　“你说的是黎秋雨？”柳乘风恍然大悟。

　　没有人回答，但从她们的脸上能看出来，黎秋雨就是她们所说的干爹。不过当她们听到干爹的名字时，恐惧之情却溢于言表。在她们眼中这个黎秋雨不是神父，却像是堕落天使的化身。

　　“你们叫他干爹，可见他是你们最亲近的人，难道他对你们不好？”

　　柳乘风察言观色。

　　女孩道：“这恐怕与你无关吧？我不知道你在外面究竟是怎样道貌岸然的大人物，不过来到这里都会原形毕露。我们只不过是各取所需，你又何必假仁假义问这么多废话？这种话我们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早就听烦了。”

　　“这恐怕是有所误会，我……”

　　柳乘风还想解释下去，却不知道怎么解释，从和解释，又要解释什么。他被另一个女孩子打断了。

　　“不要说了，我只到你是来让我们陪你喝酒，让我们伺候你……然后和你干……干那种事！”

　　听到这里，柳乘风这才吓了一跳，因为这女孩所描述的地方，自己以前经常光顾，他不得已又拱了拱手。

　　“各位姑娘确实是冤枉了在下，我绝无此意。就算我的胆大包天，也不敢把孤儿院当成夜总会，不敢把教堂当成夜店。”

　　女孩冷笑道：“你当然不敢，这里是绝对不允许外边的男人进来的，因为干爹决不允许别人碰她的老婆。”

　　“什么？”柳乘风如同听天书一般，“黎秋雨的老婆怎么会在这里？既然他的老婆在这里，也不忌讳这里的男学生吗？”

　　为首的女孩还未说话，有一个女孩已经笑道：“这话却像是放屁。你难道没看到那几个男的都是残废，那都是干爹掩人耳目的工具？”

　　“那黎秋雨的夫人是哪位？是你们的老师？”

　　女孩冷冷道：“老师？她们不过和我们一样，是孤儿，你刚才看到的那几个大肚子的，就是干爹的老婆。”

　　听到这里，柳乘风只觉得暗无天日差点摔倒在地上，费了变天劲才憋出几个字：“黎秋雨和他的女学生有染，这传出去是不是有辱他的名声？”

　　未等大姐开口，又有个女孩憋不住要发言：“这算什么，校长收留孤儿，几乎都是收女孩，而且还挑相貌较好的，如果是处女就选作他的老婆。如果不是处女，就像我们这样的，只能当他赚钱的工具。”

　　柳乘风听得头都大了，又问道：“那他有几个老婆？”

　　女孩们叽叽喳喳，回道：“应该有十多个吧，干爹说男人如果不娶十个老婆，就上不了天堂，就要下地狱。”

　　柳乘风摇了摇头，叹道：“好个贪得无厌作恶多端的校长。”

　　女孩们七嘴八舌起来：“何止如此，自从我们来到这里，就过的暗无天日，我们被关在这就从没出去过，早就成了他的奴隶。”

　　“是啊，他喜怒无常，高兴就对我们好，不高兴就打我们骂我们，强迫我们做不愿意做的事。我这身上……这些伤痕就是他留下的！”

　　“岂有此理！”柳乘风愤然道，“你们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逃跑？”

　　女孩冷笑道：“跑？这里就是监牢，谁能跑得了？我们不是没有反抗，可是被发现一次，干爹就会变本加厉的惩罚我们，他不是人，他是个变态，他是天杀的魔鬼。”

　　说到这里，其中几个被惩罚过的女孩已经忍不住抱头相泣。

　　“黎秋雨是怎么对你们的？”

　　女孩道：“他拿我们做人体实验！据说被他拉去用作药物实验的女孩，不是疯了就是身体出了毛病，成了残疾。”

　　柳乘风已经说不出话了，完全的呆在了原地，这个黎秋雨简直十恶不赦，已经完全超过他的想象。

　　更可怕的是，如此恶贯满盈，外面却披了一层如此鲜艳美丽的外衣。

　　“……既然你们不是他的对手，为什么不把自己遭遇的一切公之于众，让外界为你们主持公道？”

　　女孩苦笑了一下，轻叹道：“这里几乎完全与世隔绝，没有电视，就连手机也只有几个信号，我们看的书，只有圣经。时间太久，我们已经忘了外面是什么样子，可笑的是，我们越来越麻木，开始适应这样的生活，已经不想逃了。习惯了每天衣食无忧，只看干爹的脸色而活，想方设法争宠，讨他欢心。更何况干爹在外面声名卓著，就算我们把事情说出去，也没有人相信我们说的话。”

　　另个一个女孩也道：“一般你这样的客人，每次都是地下酒店那里出现的，那是个叫乐园的地方。干爹就是用我们出台，笼络高层和富豪，外界所有能说上话的人都被他收买了，也都是他的朋友。”

　　柳乘风看到了眼前的一切，看到这些女孩子中间绝大部分还未成年，这就是所谓的乐园吗？他心如刀绞，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正色道：“你错了，至少我还被他收买，我要救你们出去，你们现在就跟我走，揭发黎秋雨的罪行，讨回自己的公道。”

　　女孩们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只听她们的大姐说话，她们早已经习惯了顺从。

　　为首的女孩闭上了眼睛，缓缓的说：“你走吧，我们不想走了。到了外面，我们什么都不会，怎么能生存下去？而且我们也离不开干爹，他给我们打了了一种针，听说是毒品，让我们飘飘欲仙，就是要控制我们。一旦离开这里，哪怕一天，我们只会生不如死。”

　　自作孽不可活，现在这些女孩已经到了自甘堕落的地步，就算是柳乘风的出现，也无法再拯救她们。

　　“你们见过一个叫彩衣的女孩吗？”

　　“从来没有。”

　　大姐是这样答复他的。

　　就连柳乘风自己也想不到，他就只能这样黯然离去，无论如何，他把这栋楼前后左右所有的门全部打开，让这些女孩自己选择她们的未来。

　　而柳乘风自己，也要到院子里透一口气了。白色的教堂，成群的鸽子，精美的庭院，清澈的水池，不远处传来了女孩的欢歌笑语，那美人抚摸着汉白玉雕成的琼楼，画面就好像是月宫中的仙子。

　　此时此刻，她正在用雪白的双脚在池中拍打出轻快的水花，她的笑依旧是那么的天真美丽，而柳乘风却能看到，这笑容的之中，还隐含着一丝寂寞。

　　园林之中的美人，正是天外仙子，彩衣。

　　看来，她一切还都蒙在鼓里，在恶魔精心编织的美丽的梦中欢笑。

　　彩衣当然也看到柳乘风向自己走了过来。

　　“讨厌，你为什么盯着人家的脚看？”

　　她用裙子盖上了自己的腿。

　　柳乘风道：“因为我从来没见过你的脚。”

　　不知道为什么，彩衣居然脸红了。

　　柳乘风反而笑了：“几日不见，彩衣似乎食髓知味，懂了不少事。”

　　彩衣嗔道：“你还是老样子，没个正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