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登门造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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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你之前不是说要母后给你一个恩典的吗？现在宫中已经在筹备这些事情了，你也该把那姑娘的身份告诉母后，好让母后有个准备吧？”
楚皇后笑着对儿子开口道，眼神里面却带着一股期待。
“不用了——”
“为什么？之前不是说得好好的嘛？莫非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楚皇后有些疑惑，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宝贝儿子情绪似乎变得不高了。
“母后你猜得没错，她的确是出了一些意外，估计不会进宫来了。多谢母后为我费心，要是真的需要的话，儿臣会再来找您的！”
暮云深勉强地笑了笑，哪怕表面上可以假装不在意，他的心里却是第一次品尝到了苦涩和痛苦的滋味。他不止一次地的懊悔，明明已经知道了她的困境，为什么没有早点伸出手带她脱离那个火坑。
哪怕是在那个时候让她厌恶也罢，直接遵从自己的心意，把她要了过来。是不是，就不会遇到这样的意外，不，那根本就不是意外！
想到这里，暮云深便握紧了双拳，这段日子他没少去调查过，甚至怀疑，这件事情和他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那悬崖底下的确是没有尸体，然而石壁之上却有血迹，那些血迹，绝对不是一两个人的。
而且，那石壁血迹撒过的地方，爬过去的蚂蚁和植物都死了！唯一的解释就是，血里带毒，恐怕，还是不一般的化尸毒！暮云深听说过这种剧毒，只要沾上，五分钟内必死无疑，一刻钟内，尸骨都会化为血水，连一点证据都不会留下！
这化尸毒是宫中禁药，唐氏一介妇人，安逸侯也不过是个五品小官，根本没那个能力拿到这种毒药。和宫中沾上了关系，所以，暮云深才会怀疑，这次谢歆玥遇害，会不会和自己有所牵连。
难道，是玥儿在王府为诚王治病，到底还是露出了蛛丝马迹，被有心人发现了么？所以，才会想要斩草除根，毁掉她这个神医？
不，不可能，知道玥儿真实身份的人，除了诚王叔一家就只有他自己，不可能会有人发现异常的。那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又是谁，在其中设计？
如果他猜得没错，那群贼人恐怕早就已经被尽数灭口了，至于唐氏这边，恐怕连那个女人自己都不知道，有人利用她加深了这一场好戏吧！
那个躲在暗中的敌人，到底是谁？
之前的那被认定是谢歆玥的女尸，暮云深自然知道那不是她，他查看了那具尸体，腋下根本就没有属于玥儿的那颗花瓣形状的红痣。他曾经偷窥过玥儿沐浴，自然知道，这独属于她的印记。
可是，现在的她，是否安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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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哥，那群户曹简直是欺人太甚！烂了心脏的狗东西，死了下十八层地狱不得超生的混蛋！&*#￥%……”
徐琰双手叉腰，骂的那个是天昏地暗，谢歆玥忍住聒噪掏了掏耳朵，小家伙真的生气了，还不知道要骂多久才会停下呢。
好不容易等他安静下来，谢歆玥总算是弄清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徐琰混迹市井之中，结交了一群乞丐朋友，这些人呢，差不多都是十八岁以下的孩子，因为年纪小，所以总被大乞丐们排斥，再加上没有劳动能力，所以生活的十分艰难。
后来遇到了徐琰，因为他经常救济他们，又经常合作，偷取那些为富不仁的家伙的钱袋，倒也攒下了一笔积蓄。小乞丐们并不想一辈子都做卑微讨食的事情，因为发现码头的地方来往的人很多，还有许多做苦力的劳工，他们便想着在附近买一个小屋子，做些包子馒头来卖。
结果户曹那边收了钱，最后给他们的屋子却根本就不是之前看中的那个。那屋子只有大概二平方米，最多只能容三个人落脚，这样小的铺面，他们连蒸馒头的炉子都放不进去！更别说以后还要在里面睡觉了！
小乞丐们知道被骗了，可是他们去抗议直接被赶了出来，那户曹还威胁他们，下次再过去就告他们一个扰乱公堂之罪，直接关进大牢里面去！
民不与官斗，再是愤怒也没有办法，小乞丐们只能忍了。可是这样小的房间，他们花掉了所有的积蓄买来了还有什么用？一时间，个个都是愁容满面。
“真是太过分了！这样的人，怎么就当上了官呢！”慧姑同样愤愤不平，她最是心善，见不得这些可爱的孩子遭罪。
“好啦，你也别生气了，咱们现在也都是升斗小民，能有什么办法呢？反正现在还没到看诊的时辰，不如你带我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想到解决的法子呢？”谢歆玥赶紧安慰他。
多亏了这些小乞丐，她得到了不少的情报来源，如果可以，当然是能帮则帮了。
“真的吗哥？那太好了，咱们赶紧去吧！”徐琰是个急性子，立刻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去。谢歆玥只能无奈地让慧姑看着家门，跟着徐琰去了码头。
翔安城临海，这里有著名的丝绸之路，不少商人远渡重洋，展开海外贸易。不仅如此，此地还通往南方最大的城市扬州，所以每天往来码头，全国各地的客商非常多。
码头附近十分热闹，各式各样的小贩来往其中，兜售着自己的东西。除了来往的商户，最多的就是码头上的搬运工了。徐琰的那些乞丐小朋友也想过来这里工作，奈何从小乞讨身子太弱，根本就抬不起重物，只能作罢。
“二狗哥，小强哥，土子哥，我来啦！”小乞丐们从小就被家人抛弃，基本上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随便叫的因此也分外有特色。
“徐琰弟弟，赵大哥！”
二狗子是所有乞丐中年纪最大的，今年已经满了十五岁了，也是所有小乞丐们的首领。小强和土子一个十三一个十二，现在就他们三个守在铺子这里，其他的都是小孩子，还在原本的破庙里面呆着。
“我哥说了，过来看看，顺便帮你们想办法，所以二狗哥，你们别担心，事情一定会好起来的！”
谢歆玥看着徐琰大包大揽的开口，几个小家伙更是用看救世主一样的眼神望了过来，心中顿时觉得亚历山大。她走进去看了看，屋子的确太小了，门口很小，来个体积稍大的胖子都挤不进去，长度大概有五米左右，里面坑坑洼洼的，一看就是废弃了许久。
皱了皱眉，谢歆玥也觉得有些难办了，这地方，简直就跟前世商品房的小卫生间有的一拼。厕所大点的地方，能用来干啥啊！
谢歆玥忍不住吐槽，随意转过头，她偶然见看到一个男人急急忙忙的走过，只差抱着下腹了，脸上的神色更是极为苦逼。刹那间她灵光一闪，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有了！”
厕所大点的地方，当然就用来做厕所的事情啦！俗话说得好，人有三急，尤其是码头这地方，每天从船上船下来往的人那么多，总会有人憋不住的。还有这些码头上的工人，他们也得做五谷轮回的事情吧？
毕竟大庭广众之下，总不可能就在码头上解决了，只有在忍不住的时候，才会请个假跑到很远的地方解决，平时连水都不敢多喝。
这屋子只要花一天的时间挖几个坑，就可以用来厕所了，而那些积蓄多了的夜香，还能拿去卖给附近的农户，这岂不是一举两得吗？再有，上个大号总要用纸吧，他们进一些废纸拿过来，也能搭配着卖啊！
就跟前世的车站一样，要进来如厕就给一文钱，毕竟码头这地方，物价本就比城内普通的地方要高些。她相信，绝对会有那忍不了的人进来的，这收益还不会少！
“哥，你真是太厉害了，这样的法子你都能想到！”徐琰听得双眼冒光，他经常混迹这些地方，比谢歆玥更清楚这些事情。一文钱对于那些车夫估计算多了，可是对于那些来往的商人根本就不算个事儿啊！
“那是当然，只可惜屋子太小了，不然还能弄个女厕的。”谢歆玥得意地扬起了脑袋，眼中却闪过一抹沉思。
刚刚她一路走来，发现到码头的人，除了那些自家有马车或者牛车的人家，几乎都是从很远的地方走过来的。还有许多外地人不认识路，沿途不停打听的情况。
如果买一辆牛车，后面加上后座比较长的车厢，专门用来拉客的话，倒也不失为一个永久的生意门路呢。只不过，这法子若是真正的实施了起来，估计会惹出不少麻烦。
有利可图的事情，总会让人眼红的，最好是能有一股专门的势力来维持稳定。她已经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可以用来更深一步的和郡守府拉近距离了。
而且，还能给自己扩宽以后的人脉呢！想要打听到更多的消息，那就更容易了。
反正都出来了，谢歆玥决定去看看生母的嫁妆，徐琰小鬼带路，最先去了距离最近的三泰药行。翔安城的药行并不少，然而三泰药行却并不出众，远远地看去便是门可罗雀。
据谢歆玥所知，药行在翔安城一共有七家铺子，已经算是大规模了。她走了进去，却并没有人过来询问她是看诊还是抓药，几个小二懒懒散散地躺在柜台附近玩猜拳，就连坐堂大夫都在闭着眼睛打瞌睡。
“大夫，我要抓药！”
谢歆玥皱了皱眉，喊了出声，那抓药的伙计总算是有人回过神来，走到柜台一脸不耐之色地开口道：“抓什么药，把药方给我吧。”
“喂，你们什么态度啊，有你们这样开门做生意的吗？”
徐琰却有些不爽了，他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有这样的药谱。虽然早就听说这三泰药行口碑不好，没想到居然比想象中的更不堪。
谢歆玥这次出门肯定不只是随便逛逛，早在开始赚钱的时候，她便已经在着手治疗慧姑的嗓子和容貌了。将药方递了过去，那伙计立刻打开药柜开始抓药。
谢歆玥一直注意着他的动作，发现他将每种药的分量都少了那么一些，最后算出来的价钱，更是让她差点忍不住破口大骂了。
这些药材她粗粗算过，加起来最多不超过一钱银子，而这伙计不但偷减了分量很容易导致药不见效，还狮子大开口要她两钱银子的药钱！
这样的药谱，难怪如此门庭零落，有病人愿意上门才怪了！
“伙计，你当我是眼瞎的啊？这服药我去别的药铺不知道抓过几次了，从来都只是一钱银子的价格，怎么在你们药铺就一下子翻倍了？还有，这掂量起来的重量也不对啊，你该不会是给我偷工减料吧！”
伙计似乎没想到居然遇到了一个质疑的，忍不住有些恼羞成怒了起来：“我们三泰药行那可是童叟无欺的，我们的药的质量也比别的药行好，这价格自然就高了。你这人不懂就别在这里乱说，去去去，把银子结了赶紧走！”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小爷我不在你这里抓药了！”徐琰脾气大，一把抓住谢歆玥的手转身就走。
谢歆玥也是冷笑一声，当她看不出来吗，那些炮制的药材有的都发霉了，明显就是残次品。三泰药行没闹出人命就已经是老天保佑了，一想到母亲的嫁妆被这些人如此糟蹋，谢歆玥心里就充满了愤怒。
“药都已经抓好了你现在跟我说不要，你当我们药行是吃素的吗？我告诉你小子，少来戏耍你爷爷，不给钱，今天你就休想走出这门！”
伙计脸上的神色顿时狰狞起来，其余几个人也都从柜台走出，虎视眈眈的看着她，甚至还有一个人跑到了门口堵着。
“你个乡巴佬穷鬼，没钱抓药就别进药行，呸，真他妈晦气！我告诉你，这药我都已经抓好了，你不要也得要！”
“哟，这还是强买强卖了？”谢歆玥气极反笑，恐怕凡是进店抓药的人都被这样恐吓过，哪怕不想买也不得不买吧。她暗地里掏出了一包迷、药，拉着徐琰微微后退，一把朝着几人撒了过去。
“噗通——噗通——”
“我们走！”
徐琰对着伙计做了一个鬼脸，跟在谢歆玥身后跑了出去。
“站住！来人啊，快抓住他们！”
只可惜，两人早就在人群里面跑的没影儿了。经此一事，谢歆玥对赵家那边可以说是印象大减，直接拉成了负值。这群蛀虫，分明就是在掏空药行，没想过真正的经营下去。接下来又去了珍宝行和钱庄，这两个地方生意很好，并不曾出现过店大欺客的现象。
据她所知，珍宝行是她的大舅接洽的，钱庄是二舅，这两人都是嫡出。最不赚钱的药行分给了庶出的三舅和四舅，他们并没有经商的头脑，只会吃喝玩乐，也难怪会做出这样杀鸡取卵的事情。
“哥，你可别太生气啊。三泰药行就那副德行，依我看，迟早要关门大吉！”
谢歆玥笑了笑，却并没有说话，她可不希望三泰药行真的垮了，只是现在还不属于她，暂时也没有办法。她很清楚，自己并没有什么经商的能耐，就算最后把珠宝行和钱庄拿到了手，手下的掌柜依然会暗度陈仓的转移财产。
但是，这药行却和她的本事挂钩，并且对于赵家人来说，还是一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肋骨。也许，她想到了要如何与赵家人合作的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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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铭难得特意抽出了一天时间，亲自到了柳巷求医，只是，等他到了却发现那个普通的农家小院门口，根本就没什么人。
“赵大，你确定是这里？”
为了表示诚意，赵铭还把赵大给带过来了，到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道歉，那神医定然不会再为难与自己。
“大少爷，就是这里，奇怪，往日还有很多人的呢……”
赵铭皱了皱眉，心里却不太相信真的有什么神医了，赵大也想着将功赎罪，立刻主动过去敲了敲门。
“有人在吗？这里有人求诊呢！”
慧姑正在屋子里面补衣服，听到敲门声顿时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说道：“这个时候不接诊的，明天早上再来吧——”
她的声音在看到了门外之人的时候戛然而止，神色间难免带出一丝异色来，她自幼在赵家长大，赵珍儿还没出嫁之前，赵铭就已经满了两岁了。其后偶尔也能暗地里见上一两面，尤其是赵铭长的和大少爷极为相像，她一眼就看出了对方是谁。
幸好赵铭根本就没认真看她脸上的表情，只是看到对方是一个婆子，失望之色更显。这什么神医，亏他还满心期待，恐怕只是以讹传讹罢了。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打扰了。”
等谢歆玥回来，慧姑就迫不及待地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她：“只不过，我看孙少爷并没有继续求诊的意思了。”
“反正赵家那边还不急，一时半会也死不了人。过不了多久，他会再次求到我头上的。”
谢歆玥不以为意，她进了屋子，准备开始接待下午的病患了。而徐琰呢，缠着慧姑说起了今天在街上发生的事情，一老一小对话的声音不时传来，这温馨的一幕，让谢歆玥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一辆马车缓缓地在柳巷停了下来，走出了一个面白无须，相貌堂堂，身躯凛凛的中年男人。男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俊秀的男子，两人的容貌有八分相似，一看就是父子。
“仁儿，就是这里了？”
“是啊爹，这个时候已经过了午时，神医已经不接待义诊，所以你是看不到什么人的。幸好那天我又排了队，所以才能拿到今天的求诊名额。”
这对父子正是翔安城的郡守郭嘉郭大人和他的嫡长子郭玉仁，上次府上汤婆子的孙儿过来看诊之后，果然用了三日的药剂之后便恢复了正常，摆头症状再也没有复发，原本木讷的小孩子也渐渐恢复了几分机灵。
亲眼所见，容不得郭郡守不相信，只是想到女儿的闺誉，还有她不知道从哪儿听到的风声，死都不肯出门，最近竟是连水和食物都不肯再用，就怕他们故意将她弄晕送过去找大夫。
无奈之下，郭郡守不得不亲自登门造访，只希望那神医看在他的面子上，能够亲自到郡守府去一趟。
按着规矩进了屋子，谢歆玥只是抬起头来淡淡一扫，心里便有了计较。这两人精神奕奕气息沉稳，不像是有病之人，而那个男子已经来过一次，又是徐琰特意提示过的郡守府公子，她已经可以确定，对方是谁了。
“神医，老夫郭嘉，正是这翔安城的郡守。听闻神医妙手回春，仁心仁术，老夫特意冒昧亲自上门，还请神医看在老夫一片拳拳爱女之心，能够移步到郡王府，为小女诊治！”
郭郡守直接开门见山，没有一丝废话，一进门，便对着谢歆玥鞠了一躬，这番大礼，竟是让人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可以去郡守府，但是，郡守大人，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