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还君明珠 033 神女有梦(4
帝宫娇 | 作者:萧萧十香 | 更新时间:2016-12-17 09:1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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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跳脱的话,果然让我身上的弦松弛了下来,我看一眼豢楚,说道:“倒是从不知道侯莫臣相与谢妃娘娘是义兄妹。”
豢楚微笑,这一笑更令天地为之展颜,见者心胸开阔。望著豢楚,我亦笑了起来。
这时豢楚将手中璎珞递向我,望著我道:“原来这是你的。”
“也不是我的,”我道:“那是千金的。不,是司马乘风拿走千金的,我又从司马乘风那里拿了过来。”
“是这个吗?”豢楚从怀中取出另一只璎珞,举给我看。
我看着他右手里那只从左手衣袖里取出的璎珞,又看着他此刻左手从怀中取出的璎珞……我就说,方才我是将千金的璎珞塞进他怀里的,他却当着众人的面从左手衣袖里取了出来,原来,原来……
他取出的,显然真是幼时过家家时他拿到的我的璎珞,而十年过去,今日临场能取出,显然十年来随身携带。为什么,为什么,难道,难道……豢楚喜欢我?
“过去的事我不记得了,”豢楚轻柔的话如一瓢冷水将我的窃喜浇灭,我不可置信地望著他,然而他望著我的目光一派真诚,怎么也不像说谎,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记得了,他怎么可能不记得我,不记得过去的事了,啊,我记得如司马乘风所说,那次过家家,他拿到我的璎珞后,我将他打得抱头痛哭……不记得也好……虽是如此,望著豢楚,心中还是溢满了失落。
将我的失落瞧在眼里,豢楚以事实安慰我:“八岁那年我生过一场大病,病好了,以前认识的人和经历过的事……都不记得了。”
昨日司马乘风提到过的,豢楚当时就被侯莫陈琼送回老家调养,直到去年,方才回来长安。
“不过几年前,无意在旧衣物里看到它,因为诧异那是女儿家才玩弄的东西,编制装饰的又极为精致,恐那是别人心爱之物,未免遗失,所以一直带在身爆”豢楚望著我,“今日既然找到了主人,理应物归原主。”
豢楚将我的璎珞,连同千金那只一并递于我,我却只接了他左手那只属于千金的。
废话,我的璎珞十年前便被他拿到,没缘此刻我也会认定有缘,笨蛋才会收回来。
我看著他,蓄意问道:“过去的事……你真的不记得了?”
豢楚看著我,似不明我何以如此问,手上我的璎珞继续递于我。
我退后两步,“现在说一句不记得就了事了吗?那可是我们的定情信物!”我开始胡脂反正他不是不记得了吗,现在还不把自己硬赖到他身上还等何时?怨屈看著他道:“你说过你要娶我的,现在却要反悔了,绝情地将定情信物也还给我……”思及此,明知不是这么回事,心中也好纠结痛苦,泪水轻易就夺眶而出,话也带了哭腔,假戏真作,“不管你是不是背信弃约,反正我当信守盟誓,非你不嫁。若你实在不愿意娶我,我也不会强行逼迫,总归……总归这一辈子不思嫁娶,明天我就削发剃度当尼姑去,一辈子敲木鱼诵经书……”
豢楚一直没动静,也不知道他是信还是不信,倒是阿哲忍不住了,之前我对他家公子的轻薄本就令他义愤填猬当下上前指着我道:“哪有你这样硬要人家娶你的呀!”我啜泣更甚,不全是作戏,实在是哭势止不住,阿哲懊恼道:“说不逼迫,放出这样的话,又这样子……这不是变相地逼迫嘛!你……公子是绝对不会娶你的……强扭的瓜不甜……”
也不理阿哲,继续啜泣不止,趁着伸手抹泪的工夫从指缝间偷眼瞧豢楚,仿佛正与他瞧我的目光对上了,我心中一惊,情知戏码被他看穿,然而又无法下台,只得破罐子破摔继续哭爽“伯父下旨对僧尼赶尽杀绝,便是将做了尼姑的我也杀了我也认了,反正我是不想活了……”
“宇文绾!”这时司马乘风的声音传来,下一刻我遮在眼前的手已被司马乘风拉下,手腕被他捏在掌中,司马乘风瞪着我叱责道:“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司马乘风与豢楚点头,“宇文绾纯属胡闹,那些事都是莫虚有的,豢楚不要放在心上。”昨天还为司马家的校场正对豢楚的后花园与我一同窃笑,今日已是对豢楚如此客气,显然是因为豢楚的琴音了。
豢楚莞尔一笑,与司马乘风一揖,“宇文郡主率真坦直,豢楚何来介怀。”
司马乘风回以一笑,我还来不及与豢楚告别,已被司马乘风强行拉走。直到距离豢楚七八丈远才停下脚步。也不看司马乘风气恨看我的眼神,我只顾回头去看豢楚。他侧身向我,与阿哲在整理琴案,不知是否我错觉,隐见他侧脸唇酱起,分明若有笑意。倒是阿哲,看一眼侯莫豢楚,又转头看我,不期撞见我看侯莫豢楚的目光,刹时狠狠瞪起我来。
我心情大好,也不见怪司马乘风,何况他出现的时候正是我戏作不下去下不了台的时候,可谓及时。如是看司马乘风的时候,我保持着好心情,然而嘴上却是不饶人,数落他道:“谁要你过来将我拉开!”
司马乘风冷笑,“我再不出现,就是某人要打个地洞钻进去的时候了。”
司马乘风道:“人家豢楚压根一早就将你的把戏看穿,修养好不点破你而已!”
我恨恨看著司马乘风,然而他说的事实,我又说不出话来。我这样吃鳖的时候可是很少见的,司马乘风嘲讽过后似乎觉得无趣,见我模样又觉得不忍,变着法戏谑我道:“宇文绾,你如狼似虎啊!”本来出于调剂我心情的目的逗引我的,然而这样戏谑的话出口,尤其联想到什么,他的心态真的变作了戏谑,他看一眼豢楚,又转头看我,欢畅大笑。
我瞠目看着司马乘风,司马乘风犹不知危险来临,笑个不停,好久勉强打住笑,又才道:“在远处见到侯莫豢楚,你看着他那眼神,已恨不得将他一口吞进肚子里;哪知跑近了,更教我意外,投怀送抱不说,还步步进逼强吻人家,直到他跌倒琴案上才了事!哈哈哈!”
“司马乘风!”怒呵一声,拳脚跟着落到他身上,我的武力,司马乘风向来是不会还手的,旨在躲避而已,此刻却连躲避也没有,由着我施展拳脚,只目光望著某处哈哈大笑。意识到什么,我蓦然停下拳脚,回头往司马乘风望去的方向望去,司马乘风望着的果然是豢楚。而因着我的拳脚,豢楚和阿哲也毫不意外地望著这里。
豢楚望了一眼我倒是不再看,尤其是碰触到我悔不当初的目光;阿哲却是惊怔地瞪大了眼。
“司马乘风!”咬牙切齿念着司马乘风的名字,望著豢楚,我笑得却是温静淑良。
一时豢楚收好了琴,往这里一点头算是告辞,我赶紧回以微笑。直到豢楚和阿哲走远了,我才回头狠狠瞪着司马乘风。
品味着他笑谑我说的话语,“司马乘风,你是跟踪我?”瞪着司马乘风,若不是这样的话,怎么连一开始我见到豢楚的目光……都看得清清楚楚。
司马乘风犹然的哈哈大笑止了,连凝固在脸上的笑纹也渐次淡了下去,他恶毒地盯着我,带着快意冷笑道,“怎么,后悔了?这就叫恶人有恶报!”
他盯住我:“若不是你偷走我的璎珞,我又怎会跟踪你,甚至坏你的事?拿来!”他伸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