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九大门派

　　烈火围绕着***遗体静静燃烧着，火中，那个枯瘦的身影渐渐模糊。叶一努力地擦干眼泪，对着火中最亲的那个影子，轻声道：“奶奶，我好没用，我为什么总是不能保护好奶奶，总是让奶奶受苦，我好没用，好没用……”

　　他努力地阻止着欲滴的泪水，许久之后，叶一再次抬起头，眼中的光彩却是完全变了，依然晶莹的瞳孔里却仿佛透着一种坚定：

　　“奶奶，我以后一定不会再哭了，不管受多少委屈我都要坚强！我已经做了决定，去寻找那个救了我和村子的清风门，我要在那里努力修炼，只有自己变强了才不会受别人欺负，才能保护好人，才不会眼看着好人被坏人杀死……”

　　有一只宽大的手悄悄放在了他幼小的肩上。

　　“小羽，对不起，我们过去不该那样对你……”一个粗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没有回头，只凭声音便已知道来人是谁。这句话他曾经是多么渴望听到，但是如今同样渴望理解的奶奶走了，这些还那么重要吗？如果当时他们早些相信自己的话，也许奶奶就不会有事了。

　　他一直沉默，静静地看着熊熊燃烧的火堆，身后，得救的村民们也在静静地望着他。

　　许久许久，他慢慢转过身来面对大家，微微停顿了一会，缓缓开口道：“谢谢你们能理解我和奶奶，我已经决定离开村子出去拜师学艺了，希望你们能留住这个我和奶奶曾经住过的地方……”

　　“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照看你的家的。好孩子，你难道一定要去学艺吗？我听说江湖险恶，危机四伏，你要是留在村子里，我们大家都会像对待自己的家人一样对待你的。”那个刚才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大叔开口道，村民们也七嘴八舌地说着挽留的话。

　　“谢谢你们，不过我已经决定了，我答应过奶奶要变得有出息，就算前方有再大的困难我也一定要去！”正说着，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翘首张望着人群。

　　人群里为何看不到那个身影，此刻她怎么样了？叶一心里渐渐不安起来，有些担心，又有些不舍，他欲询问，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或许是不想留下什么牵挂吧。

　　火渐渐熄灭，在村民的帮助下，叶一将***骨灰安葬在了离家不远的地方。随后，没后半刻停留，叶一只带了些大家送给他的食物便朝着那几人消失的方向上路了。

　　千里之外，风华山上，清风，这个千年的大派与往日一样在云雾缭绕之中飘渺屹立着。正如名字一样，清风门的门派特长便是轻功。放眼当今天下的九大门派，清风门的轻功绝对无人能与之比拟。顶级绝技《九天落影》据说至今尚无人完全修成。

　　或许是因为轻功相对于其他打打杀杀的武艺更能吸引人吧，千百年来清风门的人数一直是九大门派中最多的。这倒并不是因为门派收人不够严谨，确是前来拜师学艺的人太多，其中不乏资质卓越之人。这一点实令其他门派羡慕不已。

　　如果仅赞扬清风门的轻功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千年不倒的名门大派自有其镇派的武功。自创派以来，清风门中不知出了多少杰出人物。时至今日，九大门派互相牵制，门派实力全都非同一般。但一向以修身养性为主的清风门却隐隐有成为武林第一大派的趋向。四十年前，清风门更是夺得了五十年方才举办一次的英雄大会的主办权。这在武林中是可谓是最大的殊荣了。不过天下纷争毕竟复杂难测，况且各派之间实力相差不大。明地里大小门派都是一副以天下为己任的样子，不过根据世道的荒乱程度，仍可窥见有些门派暗地里故意制造事端。总之所有野心家们都希望终有一天自己能统一武林，统领天下，有这些人的存在，世道怎么能太平起来呢？

　　云雾中，三白一粉四道光影急速而来，降落在了风华山主峰傲雪峰上。甫一落地，周围过路的弟子们纷纷主动上前打招呼。几人向前又经过一条长长的阶梯后，一座宏伟磅礴的大殿出现在了眼前，这便是清风门中最大的正殿，清岚殿了。门中的重大事件一般都是在此商议和下达的，但此次他们则绕过了清岚殿，直接奔向殿后的幕雪堂。如果前殿是庄严肃穆，那么后堂便是幽静典雅的。一路上除了偶尔遇见几个扫地的弟子外没有一个人影。此时仍是清晨，由于山势高的缘故，长长的石阶上依然笼罩着淡淡的水雾。漫步其上，真有种身在仙境的感觉。

　　前方，幕雪堂的影子已渐渐清晰起来。这里是清风历代掌门的住处，不过由于并非禁地，且环境幽雅，同门长老及弟子也时常来到这里面见掌门，因此渐渐被弟子们看做了掌门的办公地点。

　　虽是如此，但如果并无要事，掌门清修的地方闲杂人等也不是可以随便进入的，只怕早被值班弟子拦住了。历代清风掌门一向以平易近人著称，也许这也是清风千年不衰的重要原因吧。

　　一行四人来到幕雪堂门前，立刻有值班的弟子迎上前来。林枫向他们低语了片刻，值班弟子立即转身进去禀告。不一会儿再次出现将四人引入堂内。

　　幕雪堂虽是掌门休息的地方，但从内部陈设看来俨然就是一处办公地点。屋子不算大，简单的几件桌椅摆在一旁。靠窗的一侧墙边放着一张书桌，上面堆着厚厚的纸张以及笔墨，此刻正有一人端坐在书桌前，正是当今名动天下的清风门现任掌门叶未央了。

　　“弟子林枫奉掌门之命前去九华门拜会，任务完成，特来复命。”林枫上前行礼道。

　　“好的，坐吧。”

　　在众人进来之时早已有人迅速放下了四张椅子，听到掌门许可，四人道了声谢齐齐坐下了。

　　叶未央起身来到四人对面坐了下来，他虽是年龄过百，但此刻看去却仍是二十几岁的样子，岁月似乎并未在他脸上留下半点痕迹。谁能想到面前这个黑衣年轻人竟是在百年前就已普下一段武林神话的清风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掌门人呢？他那依然英俊、光彩耀人的脸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此刻正看着面前的四人。

　　“这一路还顺利吗？”

　　“回禀师父，一切顺利，只是回来途中恰巧遇到一伙强盗洗劫了一座村子，可惜我们晚到一步，不少村民惨遭杀害，不过那帮强盗也被我们全数消灭了。”林枫眼色暗淡，话语中带着惋惜。

　　叶未央微微沉默，然后道：“人命由天，你们也不必太过自责。天下门派虽皆称正义，但暗里实有不少人不顾百姓死活，甚至还做些天理难容之事，只是天下形式异常复杂，真正的太平一时是难以实现，我们能做的也就是为那一天的到来而努力了。”

　　“是，弟子谨记。”四人同声道。

　　叶未央点了点头，接着道：“你们五人是我清风弟子中的佼佼者，尤其是林枫，更是在等级上突破了三阶的束缚顺利到达二阶境界（注释），实在可喜。此次特破例令你等四人代表清风出席了九华门阶级认证大会，不知有何收获？”

　　“是师父，此事还是由细心的嫣然师妹来说吧。”说着林枫向身旁的粉衣女子看去。

　　她和林枫同为叶未央弟子，姓水，名嫣然。她向林枫看了一眼，轻轻一笑，美丽的面容更添清丽。

　　“好的，然儿，就由你来说吧。”叶未央目光看向她道。

　　“是，师父。”水嫣然收起笑容正色道：“九华门作为当今天下九大门派之一确实名不虚传。此次大会的水平之高也是有些出乎我们的意料，其中不乏一些武艺中的佼佼者。”

　　“本届认证大会有两名弟子最为引人注目，那是一男一女，男子名叫张桀，实力相当了得。这次认证大会报考的最高等级是三阶，共有七人通过了考试认证，而他年纪轻轻，居然相当轻松的便通过了。据我们观察，此人怕已到了三阶中级水平，虽不如林师兄，但实力已直逼我们三人。”

　　“那名女子名叫唐忆，年仅七岁，竟然便在这次认证大会中通过了五阶认证，实在惊人！不过九大门派也就只有九华门对出师时间没有限制，因此别派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过这女子天资之高在九华史上还是从未有过的！如此看来，十年后的英雄大会定会十分精彩！另外，此次通过四阶的人数也已远远超过了十年前，可见九华门的这位新上任的秦轩秦大掌门确有过人之处。”水嫣然不动声色地说着，但话语最后却隐隐含有轻蔑之意。

　　叶未央眉头微皱，严肃道：“然儿，不可对秦掌门出言不敬！”

　　看到师父生气，水嫣然自然不敢顶撞，低下头道：“是，师父。”

　　叶未央道：“秦掌门为人一向冷漠，你们又是晚辈，若有招待不周之处也不可记挂于心，知道吗？”

　　“弟子记下了。”四人齐声应道。

　　叶未央点着头，沉默了片刻，道：“九华门往日的衰落正与他们在出师时间上没有限制有着莫大的关系，却不想今次反成了优势。”说着叶未央一顿，抬头看向四人，道：“其他门派的情况如何呢？”

　　“其它门派多有到访，毕竟十年后的英雄大会是尽显各派实力的最大舞台，也是武林中最大的盛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大概谁都不愿放过这一窥视名门大派实力的机会吧，只是九大门派中却仍然有两派未有一人到场，实在出乎我们意料。”坐在林枫另一侧的弟子道。

　　“这一定是幻剑山庄与蝴蝶门两门未到吧。”叶未央道。

　　“掌门师叔果然厉害，正是这两门未到。”

　　“嗯，正如我所料。幻剑山庄一向以神秘著称，门派弟子很少在江湖露面，它的缺席是在情理之中的，但蝴蝶门缺席却有些出乎意料了。虽然门主杨彩云一向以冷漠闻名天下，但也不至于冷漠到对九华门的实力都不屑一顾的地步，这点确有些奇怪了。不过如果九大门派有两门缺席的话那最大的可能也就是这两门了。”叶未央分析道。

　　“还有其他的吗？”叶未央目光扫过四人问道。

　　“没有了，师父！”林枫忽然开口道。

　　其余三人向他看去，然后亦齐声道：“是，没有了。”

　　“嗯，那好，你们都先回去休息吧。”叶未央道。

　　四人微一行礼，起身退了下去。

　　“林师兄。”远远离开幕雪堂，刚刚向叶未央汇报情况的那位弟子叫住了林枫。

　　林枫转过身来问道：“程师弟，有什么事么？”

　　“刚刚在幕雪堂不知师兄为何绝口不提那日的少年，并且还有意阻止我们谈及此事，少杰实在不太明白。”

　　“对呀，师兄，我也一直不明白此事。”水嫣然开口道。而另一名弟子表情冷漠双手抱剑，注视着林枫。

　　“他不久便会来清风的。”林枫道了一句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三人一阵疑惑，实不知林枫哪来这么大把握。但看他样子也不愿多解释什么，没办法，三人只好继续跟上。

　　幕雪堂，叶未央眉头微微皱起，似在思考着什么。

　　注释：《门派阶级论》

　　天下门派，为之生存、发展必要依托于繁荣的经济；门派经济发展及弟子收入大多倚靠接收任务所得。因任务难易不同固分出等级；因弟子实力不同固分出阶级。又作为习武之前进动力，以及门派实力象征，阶级论应运而生。

　　方今天下公认阶级共分九层，九阶为基础，亦为门派任务之最低等级。由此至一阶，实力逐步提升，是为顶点。

　　阶级划分以阶级考试决定，各派每年皆有出师暨五阶以下阶级认证考试（可认证至五阶），十年一次阶级认证大会（可认证至二阶）。此外，每五十年天下皆会共同举办一次英雄大会（可认证至一阶），实乃武林最大盛世。

　　英雄大会承办权将从当次大会成绩优秀门派中产生，接任门派无疑实力雄厚，在日后接收任务以及门派发展上都必会占有相当优势，因此门派弟子阶级提升异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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