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拜师

　　是大金牙跑了进来。

　　从来没有这一刻，王铖觉得大金牙的金牙是如此可爱。他冲进房内，不断撒着金色的粉末，甚至猥琐的用手指直戳老板娘的胸部。

　　老板娘与穿红衣的小女孩尖叫不已，金粉落在她们身上，如同长在身上一般无法弄掉，很快，一大一小二鬼便成了两个金鬼。

　　很显然，这金色粉末对二鬼伤害非常大，大金牙咧着嘴不断撒粉末，口中嘟囔道：“多么完美的配合，不用真实诱饵，哪能找到你们的老巢？这是发达了，总算能将炼血汤熬出来了。”

　　二鬼拼命向往外突进，但大金牙总是能恰到好处的挡住他们的路线，口中嘟囔道：“尘归尘，土归土，死了就把有价值的东西留给老子吧。”

　　二鬼尖叫着，身形越来越小。

　　老板娘求饶起来，不再是丰润老板娘的模样，而是一青面獠牙的小鬼模样：“大神请饶命，我乃风林洞洞主之女，只因贪玩才跑出来建了这酒肆。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人性命，这位相公我们只是玩耍一番，自会放其回归。”

　　大金牙咧嘴道：“不要拿风林洞来压我，想我大金牙年轻时，一个指头能将风林洞的大洞主给戳死。风林洞十大洞主，你是哪个洞主的女儿？还妄想用鬼话骗我，却不可能。真当我不知，那歪脖子树下埋得是什么吗？”

　　大金牙不再罗嗦，从怀中掏出一玉如意，敲在二鬼头上，二鬼顿时化作两股青烟消失不见。

　　随后，这酒肆渐渐虚化，露出真实的模样，一片荒地，那歪脖子树倒是真正的树，只是树下多有人的衣物散落四周，甚至有人的骨头露了出来，分外吓人。

　　大金牙将玉如意收起，看着瘫坐在地上狼狈不已的王铖，没心没肺大笑起来：“真想将你的模样画下来，拿回去给弟妹看。他估计看见你这副模样，强迫症都马上好转了。”

　　“真亏你能想的出来，居然当场拉一坨翔对付这些小鬼。小鬼虽然怕污秽的东西，那也要量够才行。这些小鬼虽然没什么能力，只会言语恐吓、引诱人犯错，但你那点东西还是动不了他们的。”

　　王铖此时真正缓过劲儿来，勉强站起，将裤子提上，恼怒道：“我看你嘟囔着什么诱饵，你是不是一直在跟着我，看我出糗？”

　　大金牙咧嘴笑道：“哪到没有，我从五元矿山回来，才看到你被困在这酒肆里。说起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呢。”

　　鬼才跟你有缘分。

　　听到某个字眼，王铖心里便哀嚎不已。这一生的清誉算是毁掉了。

　　“话说，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里可是有名的鬼打墙之地。”

　　大金牙左看右看王铖，将王铖瞧的非常不自在。

　　王铖稍微解释了一下原因。

　　大金牙顿时乐的像朵儿花一样：“这么说，你是专门寻我老人家来了？怎么？察觉到我是高人，想拜我为师？”

　　王铖赶紧否认：“哪有想拜师？不过是寻你道声谢，顺便看看有没有门路，做做生意。”

　　大金牙不乐意道：“拜我为师怎么了？想当年，不知道有多少豪杰要拜我为师，我都不收的。你小子居然还挑三拣四。你拜我为师，我就带你一起来五元矿山寻草药，说不定还能为你奠基，真正成为武者。”

　　见识了鬼怪，王铖对于大金牙其实已经看不透了。但要说他是高人吧，这满嘴跑风的模样，真看不出高在哪里。不过自己初来乍到京城，第一天就碰到如此稀奇古怪之事，想要在京城混下去，并赚够足够的银两，拜大金牙为师也不是说不过去。

　　只是，有些不好意思而已。毕竟，拜师不是要拜在名门正派那里吗？哪有拜大金牙这样的师父？

　　王铖定住了心神，认真道：“你真要收我为徒，不过我先说明，我没什么银子的，又手无缚鸡之力，你收了我可没什么好处。”

　　大金牙嘿嘿笑道：“你小子的好处你自己自然不知道，以后为师我自有用到你的地方，到时候你不要推辞便是了。”

　　王铖立刻警惕了起来，突然又想到那天在房屋买卖处的异状，以及青莲道人赐予的无量天尊护身大明咒。

　　难道自己身上真有什么东西值得这些人注意？

　　“放心，老丈我既然要收你为徒，自然没有害你之心。但利用利用还是可以的。不过人和人相处，不就是互相利用么？你利用我，我利用你，只要不存着害人之心，便能称得上好人了。”

　　大金牙突然变成了高人一般，大有深意道。

　　王铖苦笑一声，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不过就算大金牙有什么企图，自己似乎也没什么选择。他已经看了出来，京城不比清河镇，想无依无靠混出名堂来，太难太难。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说不定这真是自己的奇遇呢。

　　不再多说什么，王铖跪了下来，三叩九拜，口称师父。

　　“嘿嘿嘿，我老金也算是有徒弟的人了。”

　　大金牙咧着嘴大笑，在这山野中比鬼都人。

　　“只顾着高兴，差点忘记正事。好徒儿，快点帮为师将鬼骨花采摘下来，师父这一晚炼血汤可全靠它们了。”

　　大金牙将王铖拽了起来，他又随手捡起一根长棍，拨开前方的杂草，就见杂草覆盖之地殷红一片，血腥味十足，偏偏有数朵鲜艳的花儿开放其上，十分的妖异。

　　“好徒儿，你快去连根带土将它们装在玉盒内，拿给为师，这可是难得的鬼窝内才能孕育的鬼骨花。一般要在风林洞那种地方才能找得到，师父我现在可不敢跑过去。幸亏这小女鬼跑了出来，不然我还难以得到。”

　　王铖看着前方的鬼骨花头皮发麻，他甚至怀疑大金牙收他为徒就是为了让他干脏活累活。但一想到有求于人，王铖一咬牙，拿起大金牙给他的尺长玉盒与玉铲，挖了起来。

　　不小心一点鲜红的泥土落在手上，王铖心里只发颤。这些可能是人血！

　　好容易挖完了鬼骨花，王铖颤抖着双手交给了大金牙，大金牙浑不在意，往怀里一放，拍了拍王铖肩膀，金牙晃的人眼晕：“好徒弟，我们回师门。有话回去再说，知道你憋了一肚子的话。”

　　王铖今天被吓得够呛，又见大金牙发威，灭了两个小鬼，还有这鬼骨花是什么东西，他也不知道。有太多的问题要问。但这荒郊野地显然不是好地方。

　　由大金牙开路，王铖亦步亦趋，顺着来时的道路到了真正的珞珈山。随后在珞珈山的山脚下租了一辆马车，向皇城驶去。

　　出乎王铖意料，大金牙的家居然在皇城内，虽说只是西城贫民区，但能在京城混套房子也是了不得存在，至少在王铖心里是如此想的。

　　马车驶进巍峨的朱雀门，向西拐，一路穿街过巷，终于到了一间寒酸的大门外。

　　见识了整洁的大道，金碧辉煌的各色豪宅，再看眼前这小宅院，落差不要太大，连刚才所想在京城有套宅院是了不得的想法都没了。

　　王铖付了车款，有些不可置信道：“师父，这就是我们的师门？”

　　大金牙斜睨王铖：“怎么，现在就要嫌弃了？告诉你，第一条门规，就是不准嫌弃师门差。”

　　大金牙从怀中摸了半天，掏出一串钥匙，推开大门，居然簌簌落土，显然很久没有打扫过。

　　王铖感觉前途一片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