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我有的是银子

　　与恒生银行百米之隔的泾阳会馆后院，曹仲群和上官玉狐坐在屋里喝着茶。泾阳会馆的掌柜早己与曹仲群相熟，就亲自为二人泡的两壶上好的铁观音，曹仲群全然不顾恒生银行生的挤兑，自顾自的与上官玉狐聊着一些无关要紧的事。

　　今天曹仲群将自己的侍卫队带到了身边，所以敲门进来报告的是副官徐永昌，“大人，恒生银行的曹总经理来了。”

　　“哦，让他进来。”一会徐永昌就把曹德国勋带了进来，知道曹仲群要在屋内谈要紧事，就向曹仲群说了一声把门关上出去了，还让守在门口的侍卫退后三米，徐永昌做为曹仲群的副官让曹仲群非常满意，心想还让徐永昌在自己身边呆一段时间，就把他放下去任个营管带吧。

　　“伯清，现在来恒生银行取钱的人大概有两三千人之多，但大多都是西安城的储户，周边州县的储户应该在明日开始到银行取款，明日和后日将是挤兑的高峰期，据我估计三日过后，银行的存银将十不存二，都是些离西安城比较远三天之内得到消息赶不来的储户的存款，也就说胡官泰有什么后招大概到三日对我们实施。”曹德勋刚落坐就说道。“现在银行忙得过来不。”曹仲群问了一句完全不着边的话。

　　“有点乱，主要是核算利息太过于麻烦了，我在银行的时候观察了一下，一个柜台在一个小时只能办理十五个取款，只有六个柜台，光是把围在银行外面的两三千人办理完就得要两三天时间。”

　　“那你这样说，不是自相矛盾么，前面你说明日是挤兑高峰期，又说光办理完这两三千人的取款都要两三天时间？”曹仲群问道。

　　“不，这两三千人中贵宾客户很少，反而是除西安以外其它地区的储户大多是贵宾客户，人数虽然很少，但每人存的银子都非常多，他们在银行存款中占的比例相当高，所以不矛盾。”曹仲群在当初恒生银行开业的时候，就实行了贵宾制度，只要在恒生银行存款过一万两以上就自动获取了恒生银行贵宾客户称号，贵宾客户有什么用呢，除了可以不用与普通客户一样站在那里排队，而是有专门的大客户服务大厅可以在里面坐下等之外一点用处都没有了，说白了点就是恒生银行给了一顶帽子戴着。“哦，一会你给杨掌柜说一声，我从督练公所调派了几个老账房到银行帮忙，另外给下面所有伙计说一声，银行延迟营业时间到晚上九点，早上开门时间也提前到早上六点，给他们说说，这次事情过了，每人一百两的红包。”

　　曹德勋应声好，经不过自己的好奇心，问道：“伯清，你那边怎么样。”

　　“该办的都办好了，昨日我去见了巡抚大人，巡抚大人答应了委任我为陕西制造局总办，我从督练公所抽调了一会委员过去任襄办，明日他就会来银行找你谈贷款合同的。至于那些造谣之人吗，玉狐手下的人已经把他们的住址都查访到了，只等明日你那边签订协议后，我这边就通知西安知府衙门动手抓人。”曹仲群轻描淡写的说道。

　　曹德勋听了曹仲群的话，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说道：“伯清，如果没事我就先回去了，银行那边老杨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曹仲群挥了挥手，曹德勋就退了出去。

　　曹德勋刚走，徐永昌就领着一路喋喋不休霍夫曼进了来。一见到曹仲群，霍夫曼再也不顾礼仪，猛地跑上来拉住曹仲群的手问道：“曹，你的银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喝茶，我们之间的协议可都是建立在你的银行的基础上的，现在你的银行出现在挤兑，搞不好就会倒闭，到时你哪有钱来履行我们的合同。”曹仲群使劲抽出被霍夫曼死死握住的手，心里骂道：“你个死洋鬼子，不用见到我就对我这么亲热吧，***，手都被捏疼了。”甩了甩还显得有些生疼的手，曹仲群说道：“霍夫曼先生，你放心，我们的合同虽是建立在恒生银行的基础上，但就是恒生银行倒了，我也会如约履行合同的，我可不止恒生银行这一处产业。何况，就在昨日，我已被巡抚大人任命为陕西制局总办，也就说你我之间的合同将成为陕西制造局与礼和洋行之间的合同，你不相我还不相信我们陕西政府么。”

　　听曹仲群如此说，霍夫曼才稍为放了点心，找了张椅子坐下，刚准备喝口茶的突然又想到了点什么，急忙问道：“曹将军，我还是不放心，即使协议双方转成了陕西制造局与我行，但具我所知，而且曹将军不只一次在我耳边提到过陕西很穷，税入也不过三四百万两，哪有能力一次支付给我们礼和洋行两百多万两啊。”

　　曹仲群听霍夫曼把自己的原话奉还回来，心想，看来今天是给你亮一下哥真实的实力你是不会罢休的了，遂从怀里摸出从恩寿那里得来的那一摞银票往桌子上一搁对霍夫曼说道：“霍夫曼先生，我理解你的担心，但作为朋友来说，你这是在伤朋友的心，我今天就不计较了，我现在实话告诉你吧，恒生银行倒了不要紧，陕西省府拿不出两百三十万两银子也不要紧，你不用担心，我还有的是银子。”这一摞银票被曹仲群一直没有兑扣成现银，恒生银行开业后，放在恒生银行里充了一个月的门面，现在又挪回了曹仲群的怀里。霍夫曼盯着桌上的那摞银票看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对曹仲群报以歉意的微笑，说道：“曹将军，看来是我误会你了，作为朋友这样做实在是不应该，我在这里向你道歉，请你接受我诚挚的道歉，我们以后还是朋友，我们之间的协议如果你没再有其它的要求，就算生效了。”

　　曹仲群根本不理霍夫曼的道歉，说了句：“霍夫曼先生，如果以后还想跟我继续做朋友，继续跟我做生意，那就请你注意你的言行，话就到这儿，我还有其它事，霍夫曼先生就请回吧。”说完就喊外面的徐永昌进来送客。

　　霍夫曼还以为曹仲群真生气了，再次向曹仲群道了声歉才在徐永昌的带领下走了出去。等霍夫曼出了院门见不到人影了，一直坐在旁边没有说话的上官玉狐说：“这洋鬼子好不要脸，生怕你没钱了，当你把银票摆出来给他看了，他嘴脸立马就不一样了。”

　　曹仲群笑了笑说：“洋鬼子跟我大清人一样，但他们更务实，更注重利益，特别是商人，在欧洲，商人为了利益出卖自己的国家那是很正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