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曹仲群根本不知道西安城的大小钱庄在密谋对付他的恒生银行，他也没有闲暇时间去管了，放任曹德勋去折腾，因为他购买的枪炮在三个月后总算是到货了。这批枪炮是从德国汉堡起运的，运到上海再转了招商局的江轮运到襄阳，再从襄阳经河南南阳陕西商州到达西安的，霍夫曼也从上海上船跟了来。

　　当崭新的德国6军制式武器摆在曹仲群的面前时，心里十分震撼，崭新的步枪、手枪、机枪、大炮这才是我想的东西，以前陕西新军那些万国牌武器简直是垃圾，咱有了这些东西我还怕谁啊，直觉上曹仲群已经把陕西新军当成了他的私军。

　　按照当初与霍夫曼签订的协议，这批军火总共要付给礼各洋行三十万零八千两银子，减去已付的定金一万两，还需去付二十九万八千两，当初长庚从陕西藩库中私调给他三十万两银子，但去上海路途上花费了六千余两，算下来还要差一万四千两。一万四千两对于现在的曹仲群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但他不准备动用他自己的钱来为新军购买的枪械买单，他要在现在或者以后要树立一个公私分明形象。陕西6军混成协账上倒还有钱，当初从长庚那里索要到抄王毓江家的十五万两银子补分新军士卒欠饷，完之后还剩下五万多两万立了个新军公账，用来以后战后伤亡士卒的抚恤。但曹仲群也不准备挪用这笔钱，他跑到巡抚衙门向沈瑜庆哭穷，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不能让沈大人知道我混成协是有钱支付这笔银子的。“大人，你就开开恩吧，这批军械你可以去看，绝对物有所值，而且德国人还附带的为我们陕西新军挑了十几位教官来。”曹仲群与沈瑜庆有过几次交集后，了解了沈瑜庆的为人，知道沈瑜庆并不是很注重官威的人，所以才敢这样跟沈瑜庆死皮耐脸的说话。

　　“曹仲群，曹伯清，你要我说你什么好，每次到我巡抚衙门来就是要银子的，你当我巡抚是你的钱袋子不成，当我沈瑜庆是你曹家的管家啊。”沈瑜庆没好气的瞪着曹仲群说道。

　　“嘿嘿，哪能啊，我怎么敢把你当成我家的管家啊，大人，你又是不知道我们新军没有其他的进项，都是些苦哈哈，全靠藩库里支取点银子过日子，上次我申请在城外建营房的事你就没批，这次你还卡我们新军的脖子，我回到新军哪还有脸见人哪，你要是不管，那我们新军就真成了后娘养的了，没人管了。”曹仲群死乞白赖的说道。

　　“哟呵呵，曹伯清，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哪还有新军协统的样子，简直就是个无赖，你是苦哈哈，你当我不知道啊，最近南在街好像开了家恒生银行那是你的吧，不用否认，你想否认也不行，最近恒生银行风头太劲，好多人都在查它的底，我也是其中之一。”“沈大人，小人做点小生意而已，何况那是小人自己家的生意，跟新军无关，大人不会是想劫富济贫吧，让小人来为新军出资吧，”

　　“好了，好了，行了，不要在这里做一幅可怜样了，银子我给了，但事先声明啊，这是今年最后一次额外拔款给你们新军，你们新军再要干什么就自己想办法吧，别再来烦我了。”沈瑜庆受不住曹仲群这无赖样，松了口。

　　“好，谢大人，我替混成协上下四千四百人谢谢大人了，你可真是我新军的再生父母啊。”

　　“快滚蛋吧，少在这里狗屁希希的。”沈瑜庆受不住曹仲群的热情，开口撵人。

　　曹仲群从巡抚衙门退了出来，拿着沈瑜庆批的条子到布政使署找到钱能训，钱能训本身就是袁世凯弄到陕西来的，一层意思是帮助曹仲群掌握新军，另外一层意思不言而喻就是监视曹仲群了。可钱能训到陕西后才现他这个布政使给不了曹仲群多大的帮助，反倒不如曹仲群跟沈瑜庆那么热络，他正准备近日就把陕西的情况上报给袁大人，他觉得曹仲群和他的陕西6军混成协不应该受到袁世凯看重的。

　　现在曹仲群来找他要银子的，他本有意刁难一下的，但当曹仲群把沈瑜庆批的条子拿出来的时候又不好刁难了，不要为了万把两银子得罪了曹仲群这个陕西实力派和沈瑜庆这个巡抚吧。钱能训为官二十年，脸皮早已练到如城墙般厚，刚开始还对曹仲群说着官话马上变得又与曹仲群十分亲近，把曹仲群弄得莫名其妙。

　　不管钱能训脸皮是如何厚，曹仲群带人从藩库里领取了银子出来就直奔霍夫曼的住地，曹仲群为霍夫曼找的下榻之处就是当初他与马建蕃等人密谋推翻王毓江的地方，南大街与恒生银行相隔只有百十来米的泾阳会馆，不过相比起一月来，现在的泾阳会馆已经修缮一新，这个月才重新开张迎客。

　　“霍夫曼先生，让你久等了，调取银子实在麻烦。”曹仲群笑着走进门说道，又吩咐手下人把几箱银子抬进来。

　　“曹将军，你不会让我带现银回上海吧，这一路很不安全的，我们一路来至少碰到过十起想打这批军火主意的匪帮，特别是进了陕西之后，曹将军你是陕西的将军，你应该带人把那些土匪都灭了，要不然以后打死我也不来陕西了。你现在让我带二十九万两现银回去那还不被那些土匪们给吃了啊。何况，曹将军，难道这几箱银子能装下二十九万两吗。”“霍夫曼先生，土匪我早想灭了，就等这批军械到了就会提上日程的，所以还请霍夫曼先生放心。再就是这当然没有二十九万两银子了，箱子里一共一万四千两现银，都是库银，然后，这是二十七万六千两中国通商银行的会票，你可以到上海支取的，你确认无误后就给我写个收条吧。”曹仲群将怀中的银票掏出来递给霍夫曼。

　　霍夫曼验了验会票的真假，又打开箱子点了点箱子里的银子，确认无误后就给曹仲群写了一张收条，递给曹仲群说道：“曹将军，我们这笔生意就算完成了，说句老实话，我再不想跟曹将军做生意了。”

　　“霍夫曼先生怎么这么说呢，难道我这人就这么不可交，我还想跟霍夫曼先生交个朋友呢，正好有笔生意想跟你谈呢，现在看来霍夫曼先生是不会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