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北方制药集团公司还在筹备成立期间，上层的权力之争就拉开了序幕。

　　在银城市数十家制药企业中，至少有五位有头有脸的人物把目光紧紧盯上了北方制药集团公司总经理的位置，跃跃欲试。这五位人物都觉得自己具备了驾驭特大型企业集团的韬略和能力，要在银城乃至中国的制药工业舞台上纵横捭阖，高歌蹈舞，独领风骚，做中国企业改革与发展的先锋和翘楚。

　　第一位人物是：北方制药总厂厂长焦锋。北方制药总厂在全市乃至全国制药企业中规模最大，有职工一万人，年工业总产值十五个亿，是全市乃至全国公认的最优秀的企业，国家级的最高荣誉拿到了无数个，影响力在中国制药企业首屈一指，无从能敌。厂长焦锋德才兼备，在任十年，经验丰富。而且，焦锋的清正廉洁是出了名的。有一次，他的小女儿在厂办农场拿回家五斤鸡蛋。焦锋问小女儿，花钱了吗？小女儿说，花了。焦锋问，多少一斤买的？小女儿说，三元。焦锋又问，其它职工买，多少钱一斤？小女儿说，三元零五分。焦锋听到这话，就生气了，拍着桌子吼叫，你这不是利用爸爸的权力在搞特殊化吗？！不是给你爸爸脸上抹黑吗？！你让我今后在职工面前怎么挺直腰板讲话？！赶快把鸡蛋给我退回去！！小女儿吓得浑身发抖，乖乖地把鸡蛋退了回去。这件事在厂里一传开，职工都举大拇指。眼下，让焦锋担任北方制药集团公司总经理，在北方制药总厂是民心所向，众望所归。问题是，焦锋已经五十九岁，再有一年就到退休年龄，又有严重的心脏病和高血压，让他去挑这样的重担，与公与私，似乎都不是最佳人选。但焦锋想干，想为党多挑重担。他对市委书记周明信誓旦旦地表示，北方制药集团公司的组建，将使银城的制药工业登上一个崭新的台阶，我这把老骨头还能为党拼搏几年，就是累死在总经理的岗位上，也在所不辞！让周明感动不已。

　　第二位人物是：北方制药总厂第一副厂长苏永基。苏永基四十六岁，年富力强，是上海一所名牌大学化工系毕业，1969年入厂，从工人、技术员、车间副主住、主任、生产计划处处长、外贸出口处处长，经营副厂长、生产副厂长，直到今天的第一副厂长，是一步一个脚印干上来的。苏永基不但有丰富的实践经验，还有很深的思想修养和学术修养，已经出版了两部制药方面的学术著作，还在厂驻英国伦敦办事处工作过两年，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被大家誉为学者型的领导。眼下，苏永基抓全面工作，已经进入角色，准备接厂长的班。在这个时候，筹建北方制药集团，真是天天赐良机，苏永基当然想挑起总经理这个重担了。

　　第三位人物是：北方制药总厂主抓生产的副厂长卓钢。卓钢四十五岁，干劲十足，野心勃勃，扬言要把北方制药总厂建成东方的鲁尔，跻身世界制药最前列。卓钢毕业于北京一所名牌大学的化工系，也是1969年入厂，也是一步步干到现在，以敢说敢为，管理严格，锋芒毕露著称。焦锋非常欣赏卓钢这种性格，认为卓钢如果发展的好，应该在更高的领导岗位上发挥作用。卓钢自己也是这么想的，眼下，让他当省长，当国务院的部长，他都敢干，就别说北方制药集团公司的总经理了。卓钢心想，如果苏永基接任北方制药总厂厂长，自己就是北方制药集团公司总经理最合适的人选。卓钢私下了曾挥着拳头对有知遇之恩的老厂长焦锋表示：北方制药集团的总经理必须由我们制药总厂的人干，我们是老大，当今世，舍我其谁？！焦锋回应：说的好！我就喜欢你这种勇气和魄力！

　　第四位人物是：北方第二制药厂厂长王利钊。北方第二制药厂有职工四千多人，年工业总总产值五个亿，在国家医药管理局是挂了号的，国家级的荣誉称号也得过不少。王利钊四十五岁，也毕业于北京一所名牌大学化工系，成长道路和苏、万相似。不同的是，王利钊早在七年前是由副厂长升为厂长，主政一方，大刀阔斧地工作，把北方制药二厂搞得红红火火，深得民心。王利钊认为，自己干了七年正职，决策远远能力强于苏、卓二人，这是最大的优势。

　　第五位人物是：北方第一制药厂厂长卢一文。北方第一制药厂有职工两千多人，年工业总产值一个亿。卢一文刚满五十，他的成长经历与苏、卓、王三人截然不同。卢一文三岁丧父，光着脚丫，拉着母亲的衣襟到处要饭吃，尝遍了人间冷暖。按说，这样的家庭条件是念不起书的。直到十岁那年，家乡解放了，打土豪土改分到了田地，卢一文才有条件上学读书。初中毕业，为了早一点工作，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卢一文没考高中，而是考了杭州电力专科学校。毕业后，支持北方经济建设，只身来到北方制药总厂氯霉素车间当电工。因为能写点豆腐块文章，手脚又勤快，还会来事，就当上车间团支部书记。特殊时期中，卢一文率先写出全厂第一张大字报，造车间领导的反，一鸣惊人，被调到厂革命委员会当秘书。卢一文很珍惜这个机会，通宵达旦地写材料，很能吃苦，得到了驻厂军代表、厂革命委员会主任的赏识，很快就被提拔为厂革命委员会常委。不久，又提拔为厂革命委员会副主任，也就是现在的副厂长。当时，卢一文只有二十八岁，是北方制药总厂最年轻有为的厂领导。两年后，卢一文又调任银城市化工局党委副书记、革命委员会副主任（当时还没有成立医药局，制药企业归化工局领导）。那个时候，卢一文年富力强，前途无量。没想到，1976年，“四人帮”被粉碎了。卢一文做为“双突”干部，被降职到银城轮胎厂当厂长，后来又调到北方第一制药厂当厂长。眼下，卢一文已经在北方第一制药厂当了七年厂长。卢一文一不懂制药专业技术，二不懂企业管理的细节。他是政治家，他懂人，知道如何驾驭人，他用政治家的手段去领导企业，把几个副职的积极性都调动起来了，自己当起了甩手掌柜，像个超然物外的闲云野鹤，在厂里几乎看不见他的人影，各方面工作竟干得有声有色。其实，卢一文一直没有死心，他在等待机会，以求东山再起。眼下机会终于等到啦！卢一文兴奋起来，准备一搏，登上北方制药集团公司总经理的宝座。

　　卢一文一直把自己看成是政治家，不得志的政治家。他认为，焦、苏、卓、王这四个人，只懂管理和技术，对政治一窃不通，都不是当大官、做大事的材料。所以，卢一文从骨子里瞧不起这四个人。卢一文认为，现在要想往上走，最重要的是人脉，就是说，上面要有人，这个人要一言九鼎，掌握大权，说一不二。卢一文在上面就有这样的人。这个人就是市委书记周明。这些年，卢一文在周明身上没少投入，现在该是收获的时候了。他决定去找市委书记面谈，表明自己愿意为市委市政府挑重担的决心。想到这，卢一文就给市委书记周明办公室挂电话。电话是周明的秘书曾晓林接的。曾晓林很客气地问，哪位？

　　卢一文笑着说，是小曾啊，我是北方第一制药厂的卢一文，我有事要找周书记，请周书记接电话。

　　曾晓林说，不巧啊卢厂长，周书记正在开会。

　　卢一文问，什么时间开完？

　　曾晓林说，这个不好说。

　　卢一文说，那我过一个小时再打电话吧。

　　曾晓林说，书记开完会，还要接待外宾，晚上还有宴请，今天肯定没时间了。

　　卢一文说，那我明天一早打电话吧。

　　曾晓林说，明天一早周书记要去北京开会。

　　卢一文问，要多长时间回来？

　　曾晓林说，这个就很难说了。

　　卢一文听到这，终于明白曾晓林又是在有意搪塞他，一脸无奈地放下了电话，陷入深思。深思一会，卢一文想到了冷雪梅。对，让冷雪梅替我出面，也许能收到奇效。

　　卢一文按了几下电话键子。很快，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卢一文低着头说，进来吧。

　　门就被推开了，厂办主任冷雪梅笑容可掬地走到卢一文面前，毕恭毕敬地问，卢厂长，什么事？

　　卢一文慢慢地抬起头，眯起小眼睛盯着冷雪梅说，今晚我有宴请，你陪一下，还在老地方。

　　给小田打个电话，免得他有想法。

　　冷雪梅静若秋水地看着卢一文，会意地点了点头，问，卢厂长，还有别的事情要吩咐吗？

　　卢一文摆了一下手说，没有了，去吧。

　　晚上五点，药厂下班的铃声一响，冷雪梅就急匆匆地离开了办公室，在门口的马路上拦住一辆红色出租车，坐了上去。

　　司机问：去哪？

　　冷雪梅答：假日宾馆。

　　司机一踩油门，出租车就飞快地跑走来。二十分钟后，出租车稳稳地停在了假日宾馆门前。冷雪梅付完钱，下了车，没有直接进宾馆，而是转过身，去了附近的一家副食品商店。

　　每天下班，卢一文都不急于走，要看一会当天的报纸，五点十分准时下楼。卢一文的司机贾宇一边在楼下擦拭那辆日本尼桑牌乳白色的小轿车，一边等待卢一文下楼。贾宇擦拭一会，一看手表，已经五点十分，知道卢一文马上要出来，就把擦布放进了后备箱，望着办公大楼门口。以往这个时候，卢一文是会出现的。可今天没有。贾宇又望一会，卢一文还没出现。一看表，时间已经五点二十。这种情况很少有。冷雪梅曾对贾宇说，你做为卢厂长的专职司机，不但要保证卢厂长的行车安全，还要保证生命安全，必要时要挺身而出。否则，我要严肃处理你。贾宇怕卢一文出什么意外情况，对冷雪梅不好交待，急忙登上二楼，悄悄地走到卢一文办公室门口，顺着门缝往里瞧，见卢一文正戴着花镜看报纸，才松了一口气，放心下楼等待。等到五点半，卢一文终于拎着古铜色的老板包走出了办公大楼，上了小车，对贾宇说，去假日宾馆。贾宇点了点头，二话没问，就把车开走了。

　　到了假日宾馆，卢一文说，晚上九点，准时在这里接我。贾宇点了点头，二话没问，就把车开走了。这是冷雪梅给贾宇立的三条规矩之一：不该问的不问。那两条规矩是，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贾宇一直牢记在心，从没犯规，所以，这司机让卢一文很放心。

　　卢一文走进假日宾馆216房间时，冷雪梅已经把袋装牛奶、糕点和香肠摆在了桌上，把浴池里的热水也放好了。卢一文一进来，就感受到一种家庭里才有的温馨的气氛。冷雪梅含情脉脉地看着卢一文，柔声细气地问，卢厂长，您是先吃饭，还是先泡澡。

　　卢一文扫一眼桌上了食物，把老板包放到宽大的双人床上说，现在不饿，我看还是先泡澡吧。说着，就开始脱衣服。一边脱一边说，你也脱吧，我们一起泡澡。

　　冷雪梅听了这话，也一件一件地脱起来，直到脱得一丝不挂。卢一文虽然年到半百，但他喜欢游泳和打球，身体的肌肉很结实，看上去并不老。冷雪梅虽然已经三十六岁，又生过孩子，但平时很注意保持体形，现在依然是身体修长，杨柳细腰，两只饱满的Ru房像水蜜桃一样楚楚动人。冷雪梅最懂男人的心，她向卢一文打了一个飞眼，拉着卢一文的手，走进洗浴间，一起跨进了浴池。浴池里的水突然就涨满了，还溢出来一些。卢上文仰卧着，陶醉地闭上了眼睛，嘴里喃喃着：太舒服啦！太舒服啦……

　　冷雪梅哆声哆气地说，卢厂长，我现在给您按摩好吗？

　　卢一文闭着眼睛说，好啊好啊！先从额头开始。

　　冷雪梅就把纤细柔软的手指放在卢一文的额头上，轻轻地按摩起来……

　　卢一文闭着眼睛问，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的情景吗？

　　冷雪梅说，记得。

　　卢一文说，那时你不到二十岁，胆子可真大，在我的办公室里就敢脱得一丝一挂，吓得我心惊肉跳，进退两难。

　　冷雪梅听出卢一文的话语里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嘲讽意味，好像当时是她主动**，用美色勾引领导干部下水。其实不然。可卢一文现在是她的顶头上司，掌握着她的升迁命运，将来她还要靠着他生存，靠他往上爬。冷雪梅不想扫卢一文的兴，就讨好地说，因为我爱你，太爱你了，想马上得到你，才那样做的。

　　卢一文冷笑一声说，我卢一文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冷雪梅说，当然有。那时，在化工局，你就是皇帝，魅力四射，有点姿色的女人做梦都想得到你，我能捷足先登，感到非常荣幸和自豪。

　　卢一文又冷笑一声，雪梅呀，你这张嘴呀，我算是服了你了。凭你这张嘴，就应该到外交部去工作。

　　冷雪梅说，我哪也不去，这辈子就跟着你，活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卢一文说，这就对了。做女人，就应该这样，从一而终。

　　冷雪梅没再回话，一边给卢一文按摩，一边回想起那些见不得人的往事。

　　冷雪梅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排行老大，下面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冷雪梅从小就聪明伶俐，能歌善舞，长得特别漂亮，人见人爱。

　　冷雪梅十五岁那年，她母亲在工厂挖防空洞，突然出现塌方，不幸遇难。那是1969年春夏之交，珍宝岛战斗结束不久，中苏关系非常紧张。挖防空洞是为了响应**“备战，备荒，为人民”的号召，防苏联原子弹袭击，反修防修。一旦上升到这个高度来认识问题，冷雪梅母亲就被追认为革命烈士。烈士的子女就要得到照顾。当时中学生毕业统统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冷雪梅爱到了照顾，才上中学二年级，就接了母亲的班，分配到化工设备厂工作。冷雪梅虽然只有十五岁，但身高已经长到一米六九，像出水芙蓉一样水灵，柳叶眉，大眼睛，双眼皮，高鼻子，樱桃嘴，比当下的电影明星范冰冰还美丽。厂领导见冷雪梅长得好，安排她到厂办当接待员，这是个俏活，整天穿得干干净净，还不用干活。很多女孩子都羡慕这份工作。但冷雪梅却坚决要求去母亲工作的车间，当一名普通车工，立志踏着母亲的足迹奋勇前进，流一身汗水，沾一身油泥，炼一颗红心，做母亲那样的好工人。冷雪梅在母亲的工作岗位上干得非常出色，当年就被评为“五好工人”。在车间一次大火中，冷雪梅奋不顾身冲进火海抢救国家财产，被浓烟熏倒在地，被送到医院抢救，醒来的第一句话就问，国家财产抢救出来没有？把在场的人感动得热泪盈眶。那个时候，大兴活学活用**著作讲用会，冷雪梅在车间会上一讲用，就被评为厂活学活用**著作积极分子，又在全厂讲用。冷雪梅会讲，一讲就讲红了全厂。又被评为银城市化工战线活学活用**著作积极分子，在化工局所属的各工厂做巡回讲用。又讲红了。

　　当时，化工局**思想文艺宣传队正在筹排革命现代京剧样板戏《沙家浜》，郭建光、沙奶奶的演员已经找好了，就差阿庆嫂的演员没找到。文艺队队长洪向阳十分着急。一天，他在听冷雪梅讲用时，发现冷雪梅长得酷似阿庆嫂的扮演者洪雪飞，嗓子又好，心就活起来。讲用会结束后，洪向阳急忙跑到台上，找到冷雪梅，自我介绍说，我是化工局**思想文艺宣传队队长洪向阳，我们正在筹排《沙家浜》，在找阿庆嫂的演员，你就形象很好，不知你会不会唱京剧？

　　冷雪梅眼睛一亮，回答，会，我从小就爱唱京剧，阿庆嫂、李铁梅、小常宝我都会唱。

　　洪向阳问，你愿不愿意到我们宣传队来演阿庆嫂？

　　冷雪梅已经出来巡回讲用一个半月，见过了很多世面，不想回车间当工人了，心想，自己从小就爱文艺，想当演员，这真是难得的机会啊！就激动地说，愿意，太愿意啦！

　　洪向阳说，那好，过几天我就请示领导，把你调到文艺队来。

　　一周后，冷雪梅果然接到通知，让她去市化工局**思想文艺宣传队报到。冷雪梅激动得热泪盈眶。到了宣传队，洪向阳果然安排她演《沙家浜》里的阿庆嫂。第二天就紧张的排练。冷雪梅排练很投入，很快就进入了角色，加上嗓子好，扮相好，一招一式都酷似洪雪飞，赢得了全队演职员的一致好评。一个月后，《沙家浜》排练好了，开始在化工局所属的各个工厂巡回演出。在化工总厂的首场演出，冷雪梅一出场，一亮相，就获得一片喝彩声，一亮嗓子，跟洪雪飞没有两样，下面就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演出结束后，人们久久不愿意离去，要一睹冷雪梅的芳容。当冷雪梅从人群中走过，大家发现她还是个小姑娘，更是称赞不已，说这小姑娘将来一定有出息，说不定能调北京京剧团去演阿庆嫂。从此，冷雪梅就被誉为“小洪雪飞”，演出到哪里，都要受到格外的追捧。

　　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化工局革命委员会主任、军代表吴猛耳朵里。吴猛想看看这个不满十八岁的“小洪雪飞”演的阿庆嫂到底如何，就在化工局政治部主任朱毅然陪同下，去北方制药总厂观看巡回演出。冷雪梅一出场，一亮相，就把吴猛的眼睛吸引住了，紧紧盯住不放。冷雪梅唱完一段，下面响起热烈的掌声。吴猛就向朱毅然寻问“小洪雪飞”的情况。

　　朱毅然说，“小洪雪飞”叫冷雪梅，还不满十八岁，是化工局活学活用**思想积极分子，这个人才是她在化工局各工厂巡回讲用时，被局文艺宣传队发现的，宣传队长请示了我，说用她演阿庆嫂，我就同意了。没想到这小姑娘能把阿庆嫂演得这样逼真，深爱广大群众的欢迎，真是难得。

　　吴猛叹了一口气说，这么好的一块材料，让她唱戏太可惜啦！依我看，还是让她到局机关从政更有发展。

　　朱毅然不解地问，从政？她这么小的年龄能干什么呢？

　　吴猛说，到团委，干共青团工作还是很合适吗？

　　朱毅然这才恍然大悟，说，有道理有道理，这小姑娘能唱能讲，朝气蓬勃，我们局团委就缺少这样的人才。

　　吴猛问，巡回演出还有多长时间结束？

　　朱毅然说，还有半个月。

　　吴猛说，巡回演出一结束，你就把她调到团委来，先做干事。

　　朱毅然说，好好，这事我来办。

　　半个月后，巡回演出结束了，宣传队解散，队员回原单位上班。只有冷雪梅没回原单位，她被朱毅然调到了化工局团委当干事，由工人变成了干部。一个月后，冷雪梅对政治发生了兴趣，她写了入党申请书，交给了机关党支部书记朱毅然。

　　军代表吴猛下基层时总愿意把冷雪梅带在身边。慢慢地，两个人就熟悉了。一天晚上下班，吴猛把冷雪梅叫到办公室里屋的宿舍，和她触膝谈话。吴猛问，想不想早一点入党？

　　冷雪梅一脸天真地望着吴猛说，想，我做梦都想入党。

　　吴猛说，要想早入党，就要把一切都毫无保留地献给党。在化工局，我就是党，党就我，献给我，就是献给党。

　　冷雪梅是个绝顶聪明的人，马上就明白了吴猛这番话的意思，把眼睛就闭上了。吴猛就把冷雪梅抱在床上，像剥苞米一样把冷雪梅剥得一丝不挂，然后把自己肥大的身体压了上去……冷雪梅在下面发出了一阵阵呻吟声……

　　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时间一长，人们就有所察觉。第一个察觉的是化工局党委副书记、革命委员会副主任卢一文。卢一文在看到冷雪梅第一眼时，就被她天使般的美丽惊呆了，一步也走不动了。那一刻，他就动了心，一定要把冷雪梅搞到手！后来一打听，知道冷雪梅是军代表吴猛调来的，就被吓住了。军代表是**派对来的人，是响应**“三支、两军”的伟大号召来到这里的，卢一文那敢招惹呀！但卢一文的心没死，对冷雪梅也格外关注。这一关注就发现了问题，为什么晚上一下班，冷雪梅就要去吴猛的办公室呢？而且，要去一个多小时才出来。吴猛家不在银城市，长期和妻子分居，生理上有需要，冷雪梅又是未婚姑娘，烈火干柴碰到一起，肯定要燃烧的。卢一文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能说。

　　三个多后，冷雪梅就加入了伟大的中国**，在火红的党旗下，庄严地举起右手，向党宣誓：为**事业奋斗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