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药王孙思邈（下）

　　等到孙思邈勉为其难的坐下来后。李玄霸笑吟吟的向他敬茶道：“孙仙长，刚才我无意间听到你跟这家客栈掌柜的说，你今天要上华山？”

　　孙思邈闻言表情不由有点动容：“老道刚才与佟掌柜说话的声音可不大，又隔着一层楼，赵王殿下居然能够听得见。看来赵王殿下的听力真是非同一般啊！”

　　李玄霸“呵呵”的笑道：“小意思，我的身体功能打小就比一般人强许多倍，不止是力量，听力和视力也是如此。至于为什么会如此，我也弄不明白。孙仙长乃是医学家，想必对这种问题有所了解吧？”

　　孙思邈摇头道：“老道并非无所不晓的，人体的奥妙乃是天地间最复杂最神奇的，老道钻研了几十年，甚至被人称为医仙，但对于人体的奥妙，老道相信自己所了解的还不到百分之一罢了。不过对于赵王殿下天生就远超越普通人的体质，老道倒是有一个不太成熟的见解。”

　　“哦，愿听其详！”李玄霸大感好奇，暗想这个孙思邈该不会是也知道未来的“基因”的学说吧？

　　却听孙思邈说道：“每一个人都是由父母的精血所化，这个人将来的长相如何，强壮聪明与否，不但与父母的血统有关。还与他尚在母体时所摄取的养分有关。血统越好，在母体进所摄取的养分越佳，生出的孩子总是很健康聪明的。当然，老道所说的血统，并非是指其出身高贵与否，而是指父母的身体是否健全，有无疾病，年纪相差的跨度有多大？毫无疑问，一对身体健康，不为生活饮食发愁的年轻男女所结合后生的孩子肯定是十分健康聪明的，反之则不然。不过偶尔也有外来的因素影响，比如说胎儿尚在母体几个月还没成形的时候，母亲误吞了对胎儿有影响力的东西或是生了大病。这样的话，胎儿如果没死一般就会发生变异，这些变异有好也有坏，总之他出生后会跟普通人大不相同。老道在十几年前就曾经见到过一个遍体生香的女婴，据说这个女婴的母亲因为从小就爱以花为食，而且喜欢吃那种香气诱人的花朵，就连怀孕了都没有改变吃花的习惯，结果影响到腹中的胎儿，导致胎儿出生后遍体生香，如鲜花一般，甚至能吸引蝴蝶和蜜蜂……”

　　香香公主？香妃？

　　李玄霸听到这儿就不由心中一动，暗想这不是后世金庸老爷子的一部武侠小说中所写的香香公主或是清乾隆年间的香妃吗？原来在隋唐时代也有这样遍体生香的女孩子？她之所以遍体生香是因为她母亲有从小吃花的异食癖？这倒是奇闻。就是不知道孙思邈还记不记得个遍体生香的女孩子住在哪儿，自己倒想见她一见，嗅嗅她是不是真的那么香。如果她还是一个美女的话，那就不能放过了。毕竟能有一个遍体生香的老婆可不是每个穿越者都能遇到的好事！

　　嗯。听这个孙思邈的解释，倒跟后世的“基因突变”的科学理论差不多。看来这个孙思邈虽然还不明白啥是基因或染色体，但却隐约间掌握了“基因突变”的概念。

　　翟玉香诸女也都被孙思邈的理论所吸引了，美眸都一瞬不眨的，估计在考虑着吃花的可能性。宇文明珠则忍不住的问道：“孙仙长，那你认为玄霸的娘亲怀他时吃了什么，玄霸才会这么厉害？”

　　这个问题估计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

　　可惜孙思邈只是笑了一笑，回答道：“老道也不知道，不过老道能肯定的是赵王殿下在娘胎时筋腱就发育得异常，因此才会天生就有如此的神力。对了，赵王殿下，请恕老道好奇的一问，你的力量的极限是多大？”

　　李玄霸耸耸肩道：“我又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过我倒是举过一万多斤的巨石，感觉还是很轻松。”

　　举一万多斤的巨石感觉还很轻松？

　　孙思邈听得不由骇然：“这么说来，赵王殿下的筋腱至少要比普通人坚韧了二十……不，估计超过了三十倍以上。赵王殿下的力量，只怕当真是古今第一人啊！”

　　看到孙思邈打量他的眼神，李玄霸不由汗颜，暗想幸好这时代还没有“解剖学”的概念，否则难保孙思邈会不会像后世的疯子科学家一样。想把他当成小白鼠解剖了研究。

　　干咳了一声后，李玄霸开始说到正题：“孙仙长，有个问题本王早就想问你了。不过本王是不太喜欢虚伪或是过份谦虚的人，因此本王希望你最好给本王实话实说，能行吗？”

　　一听李玄霸突然自称“本王”，孙思邈即知道正戏来了，连忙一脸肃容的道：“赵王殿下请问，老道会尽量的吐实！”

　　“嗯！”李玄霸点点头，问道：“孙仙长，你认为你的医术到底有多高？”

　　没想到李玄霸的问题会是这个，孙思邈愕然了半晌，才回答道：“这天底下隐世不出的奇人异士多不计数，老道不敢自认为医术天下第一，但也不会过份谦虚的说不入流。因此老道只能说，老道的医术还过得去！”

　　“那你能医治多少种疾病？”

　　“这个更不好说，普通的疾病是难不倒老道，不过对于一些难以解释的疑难杂症或者是绝症，就是老道也无能为力。毕竟老道只是个普通的医者，并不是真正的仙人。”

　　李玄霸叹息道：“你孙仙长被世人称为‘医仙’，说起自己的医术来却只是还过得去，也不敢承认能医治任何的疾病。虽然本王有点失望，不过，你起码要比那些欺世盗名的庸医或江湖骗子要好多了。本王再问问你，孙仙长，你认为这世上医术能跟你相比或是跟你差不多的医者会有多少名？”

　　“这个吗……”孙思邈想了一想，回答道：“估计不会太多，可能不超过十个。这倒不是老道狂妄，毕竟要是有人医术跟老道差不多的话，早就出名了。可惜这天底下的医者除了老道外。并没有听说过有别的医者拥有老道这样的名声！”

　　“不出十个，这世上的人有千千万万，几乎人人都会生病，然而医术像孙仙长你这样的医者却不超过十个，而且就算是孙仙长你，也不敢说保治百病。由此可以想像会有多少病人得不到医治而身亡？”李玄霸再次叹了一口气，问道：“孙仙长，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孙思邈自以为有点明白李玄霸的意思了，揖首道：“赵王殿下悲天悯人的心肠令老道很感动，不过老道对仕途真的不感兴趣，老道……”

　　“本王可没有问你对仕途有没有兴趣，本王是问你为什么这世上像你这样的高明医者会这么稀有？”李玄霸打断孙思邈的话道。

　　“这个……原因很多，不过主要来医不是件容易的事。”

　　“没错，孙仙长倒是说到了重点。请问孙仙长，你收了几个弟子啊？”

　　“目前就只有一个，是老道十五年前所收的弟子。”

　　“他将你的医术学到几成了？”

　　“大概……三成吧！”

　　“跟你学医了十五年，才学到你的三成医术？孙仙子，到底是你收的这个弟子太笨呢，还是你教他时有所保留，并没有尽心的教？”

　　孙思邈闻言，不由勃然变色，问道：“赵王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老道对弟子藏私？”

　　“本王只是为我汉人的医术传承感到悲哀啊！”李玄霸说道：“孙仙长，请你想想，在我汉人的历史上，有多少个像你这样的名医？扁鹊，华佗，张仲景……都数不完一个手掌的手指。而这些名医的弟子们呢，几乎没有一个是出名的。论著作，除了张仲景写了本《伤寒论》外，别的都没有著作传世。几千年来人类不知道诞生了多少亿，名医却就只有那么几个，你们难道都不觉得有点悲哀吗？知道为什么造成这种情况吗？孙仙长。就是因为这些名医都像你一样自命清高，总喜欢摆出一付世外高人的模样，躲在深山老林玩什么归隐避世，让人想寻也寻不着，还自以为这有多高尚。老实说，本王一点都看不出来这种行为有多高尚的，只会觉得自私或是脑子有病！”

　　孙思邈大概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他，无语了好半晌后才笑道：“赵王殿下的意思老道明白了。那么赵王殿下觉得老道如何做才是对的呢？”

　　李玄霸张开双臂，对着整个客栈比划了一下，答非所问的道：“孙仙长，你觉得这座长乐客栈够大吧？”

　　“嗯，够大？”孙思邈有点莫明其妙。

　　李玄霸又说道：“你如果肯跟本王去洛阳的话，本王就会在洛阳弄或是建一座比这座长乐客栈大二十倍，不，至少是百倍的建筑……”

　　孙思邈连忙打断李玄霸的话道：“多谢赵王殿下的好意，不过老道并不需要这么大的住宅。”

　　李玄霸不悦的瞪眼道：“本王又没说这是给你的住宅，你能住得了那么大的住宅吗？”

　　孙思邈一噎之下，顿时说不出话来。而宇文明珠和李月瑶两女则忍不住的“咯咯”笑了起来，倒把孙思邈弄得越发的尴尬了。

　　幸好孙思邈毕竟不是一般人，修养的功夫极深，很快就又恢复正常，从容的问道：“这倒是老道误会了。那么请问赵王殿下，你准备那么大的建筑做什么呢？”

　　“成立医学院，专门教人学医，培养良医的。”李玄霸说道：“正如本王之前所说的，世人有千千万万，而良医却屈指可数，太不幸了。你孙思邈虽然医术如神，但是你孙思邈一人又能医治得了多少个病人呢？本王可不希望这世间就只有你一个孙思邈，而是希望有千千万万的孙思邈。希望能让这世间无论是富有的，贫穷的，出身高贵的或是出身低贱的人在生病的时候，都能找到像你一样的良医为他们治病。”

　　孙思邈闻言，立即赞叹道：“赵王殿下能有这样的想法真是大善诶，老道钦佩！”

　　李玄霸闻言趁机说道：“既然孙仙长也赞成本王的想法，那么本王就请你担任这医学院的院长。日后本王会让人再找几十个有真本领的良医担任教师。良医吗，肯定是越多越好。一个良医治不了的疑难杂症，几十个良医聚在一起研究就有可能找出治疗之法。这样的话，你们的医术就会更高超了。当然，这需要你们能不保留才行。等到这座医学院建起来后，每年招收数千甚至上万名有志于治病救人的医学生。到那个时候，就需要你们这些良医毫无保留的将一身的医术传授给他们。当然，光教肯定是不够的，本王还打算开设几家医院，让这些学生们能够实践，边学边医，不断的实践，医术才能提高得快。不止是洛阳，日后本王每打下一座城镇，就会在这座城镇都开家医院。有了医院，就能够改变你们医者自古以来的行医方式了。这无论对你们医者还是病人都有益！”

　　李玄霸以简明扼要的语句将后世的医院概念对孙思邈讲了一遍。孙思邈听罢不由再次动容，叹服道：“赵王殿下这个医院的构想真是个大创举。让重病人住在医院由医者照顾着治疗，如此一来，病人的确会容易痊愈，也会令医者更加的了解到病情的变化。这对医者和病人都极有益，比旧有的行医方式要好百倍。”

　　只听李玄霸又说道：“医院光有医生肯定不行，还需要护士。这护士吗，最好用女的。因为女的照顾人总要比男的细心，对病人大有好处。一座完整的医院体系，基本上得有两个以上的医生和四个以上的护士才行。护士得比医生多一倍。”

　　后世医院的医生和护士的比例到底是多少，李玄霸可不清楚，只是觉得护士肯定要比医生多，因此才说出护士要比医生多一倍的要求。

　　“玄霸哥哥，我能做护士吗？”却是李月瑶提问道。宇文明珠闻言，也不由跃跃欲试，一脸期待的瞧着李玄霸，估计对这两个丫头而言，觉得当护士是件很好玩的事。

　　“当然可以，只要你能细心的照顾病人就行！”李玄霸看着李月瑶和宇文明珠，心中本能的升起她们穿着后世的护士制服的模样，顿时感到心头火热。

　　“玄霸，我不想做护士，我能学医吗？”却是一向文静内向的李月影也红着脸提问道。

　　“学医，当然也可以啊，谁规矩的只有男的才能学医的？要是有这种破规矩，那就打破它。至少本王认为，女人不一定比男人笨，说不定在学医这方面，有些女人会比男人更出色呢！孙仙长，你认为呢？”

　　李玄霸嘴上在问孙思邈问题，眼睛却看着李月影，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李月影和李月瑶这对姐妹一个穿着后世的医生制服，一个穿着护士制服的模样，心头顿时更加的火热了。这可是完美的制服诱惑啊！

　　“呃，女人学医……的确没问题！”孙思邈当然不可能当着众女的面前说女人学不了医，因此也只能如此回答道。

　　“很好，既然孙仙长同意了，那就请孙仙长跟本王的大军一起去洛阳吧！”李玄霸完全不给孙思邈反对的机会，大手一挥道：“孙仙长，本王向你承诺，只要你能在十年之内教出一万名合格的良医，本王就会请优秀的工匠给你在医学院的院子内立一座高达十米以上的雕像，并请书法名家在上面起词‘医圣孙思邈――人类医学的传播者，造福千秋万代’，让每一个进入医学院的学生都会抬头敬仰你。日后本王还会以你的名字设立一个医学界的最高奖项，凡是有人在医学上作出突破或是攻克了一项疑难杂症者，就颁发他这种奖项和一份高数额的奖金，以鼓励他为人类医学作出的杰出贡献。你觉得如何？”

　　孙思邈大汗，语气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了：“这……这个，赵王殿下，不得不说，你的构思真的很伟大。要是你这些构思能成真的

　　话，的确会是一件造福人类千秋万代的大好事。只不过……你未免太看得起老道了，老道……担当不起啊！”

　　“什么？本王说了这么多，难道孙仙长还打算退隐避世，做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世外高人？难道做一件造福人类，让我们的子孙后代都能受益的好事对你来说就那么困难吗？”

　　李玄霸再次露出不悦的神色。暗想这个孙思邈还真他娘的难说服的角色，收伏他居然比收伏杜如晦还要麻烦。不过要放弃他李玄霸更不会舍得。尽管他永远不可能生病，但是身边的人却没他这么好的身体素质，能有一个医术如神的名医跟随肯定是好事。何况，要是没有孙思邈，自己所构想的军医集团就有点不可能了。

　　就算是绑，也要把这个孙思邈给绑走！

　　孙思邈听了李玄霸的话后心中不由苦笑，暗想赵王殿下你这么说，老道要是拒绝反倒成了小人了，这让老道该怎么回答你？

　　想了半晌后，孙思邈才说道：“赵王殿下，老道倒不是想拒绝，只是觉得老道做不来你说的那些……”

　　“没试过又怎么知道做不来呢？任何的事情都只有先做了，才知道能不能成功吗。要是试都不试一下，那肯定就永远不会成功了！”李玄霸再次打断孙思邈的话道：“何况，医学院又不是你一个人在负责，本王还会找一些能人帮你的，你不懂或是做不来的事情可以向他们请教吗，只要你能够尽到院长责任就行！”

　　孙思邈再次无语，又过了好半晌才又问道：“赵王殿下，老道现在只有一个问题，目前洛阳好像还不是赵王殿下你的吧？”

　　李玄霸坐在那儿，右手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的敲着，目光淡然的瞧着孙思邈，反问道：“孙仙长，你觉得拿下洛阳对本王来说，会是很难的一件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