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 无聊争端 (2)

　　胡锦花面上大有不满之色,楚楚地吃了一个半曼头后,便愤愤而道：“本夫人实在吃不下了。”她说完就起身走出船舱去。

　　吴、杨二人见之不禁又是一愣。尔后,二人也出舱陪着黄夫人看看风光。

　　忽然,远处有一帆轻舟快捷而来,转眼间就来到大船的旁边。小舟上有三人,其中一人手执青城派的令旗。他高吭道：“我等仍是青城派水上巡察队员。”他说着,人已是纵跃上了大船。又道：“请万和门的掌门人出来答话。”

　　原来,江流为确保计划顺利实现,特别组织水陆巡察队和迎宾队,目的是保护和欢迎各大门派前来赴会。但江流也有阴险的一面,即可从中掌握到各大门派的动向,从而对那些有敌意并具有影响力的,便可行先发制人,给予威迫利诱。

　　且说胡锦花此时见是青城派来人,眼睛便是一亮,未及吴勇开口,人已是抢先上前。说道“你等仍是青城弟子。请问江掌门现在哪里？我可是他的旧人,现有急事一见,希望你等能够行个方便。”

　　那位青城弟子上下打量着一下胡锦花,尔后拱礼说道：“请问这位贵夫人是何方人氏？是因何要事需急切会见俺的掌门师伯？”

　　胡锦花接道：“嘿嘿！你还不识得我么？我可就是黄龙之妻,黄露之母,姓胡名锦花是也。”

　　那青城弟子听了此言不禁是一惊,急忙下跪而礼道：“唷！原来是圣母娘娘之母！小人姚龙真是有眼无珠,望请夫人大量大福勿怪小人之冒失。”

　　吴、杨二人在峨眉之时已见过姚龙,故此时觉得他有点似曾相识。吴勇跨步上前,高声问道：“在下就是万和门吴勇,请问阁下非请上我的船,是为着何故？”

　　姚龙见吴勇威风八面,气壮河山地站在自己的前面,立时感到背后冷汗泄泄的。忙着赔笑说道：“吴掌门,在下仍是奉命行事,只知掌门师伯这是一片苦心。一是为确保大家安全赴会以及大会正常开展,二是为防御青面魔王突然出现造恶,三是为表青城对天下各门派的深情厚谊。”

　　吴勇不由“格”地一声冷笑,道：“如此看来,江掌门可还真是细心人啊！但不知江掌门对此事是如何作出部署的？”

　　姚龙沉吟片刻,道：“掌门师伯部署有水陆巡察队和迎宾收,陆上负责人主要是陈友明师兄,水上负责人主要是柯邦师兄。”

　　吴勇略为思考一下,又道：“这么说来,江掌门对一切事务都做得很周到,他的梦想也将很快就要实现了。可阁下上我的船,好象还未说到真的原因。”

　　姚龙拱礼回道：“请吴掌门别多心,在下真的没有什么意图,这只不过是探个虚实而矣。告辞了！”他说罢转身就要走了。

　　胡锦花一见,急忙阻拦。道：“请慢走！本夫人要见江掌门之事,瞧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姚龙根本不知是何大事,但视其神色,已猜是秘密重事。道：“好吧！既是黄夫人非见掌门师伯不可,那在下就只有带路了。黄夫人,请走吧！”

　　胡锦花甚喜,忙吩咐仆人跟随姚龙下舟去。吴、杨二人只得微笑着送别,在小舟离去几丈间,便高声喊道：“黄夫人,保重！保重！”

　　转眼之间,小舟已是去得无影无踪了。杨贞忽感到有点不安的,说道：“阿勇,黄夫人好象对咱们有些不满,此时如此匆匆忙忙一去,恐怕大事难成矣！”

　　吴勇轻叹一声,道：“我曾听说天下最关心女儿的是母亲,而最听母亲之话的人是女儿,所以我总觉得她此去,成功率会较大。”

　　寒风落叶鸟自悲,流水混浊鱼当愤。天地人间正邪立,何年贫贱不气忿。邪恶为乐善之祸,好汉古来多饮恨。罪孽根源始**,怎奈人性声色瘟。

　　再说胡锦花乘着姚龙的快舟,飞也似的离开了吴勇。之后又再费了好些功夫,前面便出现了一座城郡,城墙陈旧,位于黄河岸边。此时,河岸停泊有许多船,旗帜多数是青城派的。河岸行人极稀少,但侍立有二十几名带剑的青城弟子,都是威风凛凛的样子。

　　姚龙道：“黄夫人,到此是玛多郡,若再往前行上几天水路,便可到达鄂陵湖了。”

　　小舟已靠岸,姚龙便引着胡锦花走上河岸去。侍立在河岸的青城弟子见之便齐施了一礼。姚龙问道：“柯邦师兄现在哪里？”其中有一人回答道：“柯师伯已护送香江戏班上鄂陵湖去,很快将会返回。”

　　姚龙听罢,便不再多言了,直引着胡锦花等人走进城去。忽又道：“玛多郡有一户大人物,叫做西关玄武,在当地以及周边几十方里内是说一不二的英雄,深受当地百姓爱戴。也正是因为如此,才造就西关玄武不向我青城抵头的性格,可真是十足的顽固份子啊！”停了一下,又说道：“可惜骄傲必自败！西关玄武自以为武功独具一格,却不料也遭到断后之祸。为此,掌门师伯不记前嫌,特此调查案情,准备揖拿凶手替其报仇雪恨。”

　　姚龙边走边说,不知不觉便进入了西关玄武的大院。西关玄武的大院之大厅里是一片惨状。西关玄武夫妇和四个儿子及五个徒弟都端坐在大厅的交椅上,眼睛都怒视着,但就是一动不动的,显然都已经死亡了,且都是死不瞑目。在死者旁边有三位妇女的在哭泣,她们都是西关玄武的儿媳妇,她们都哭得眼睛发红,声音微哑了。

　　江流带着一班人物,很严肃地观察着现场。他道：“死因有二个方面,一是重掌震碎肝脏而死,如西关玄武之四子五徒；二是快剑裂脑而死,如西关玄武夫妇也。嗯！一掌毙命,可见功力之雄厚。一剑断命,且伤口微小,流血稀少,可见用剑之精。嗯！西关媳妇,西关玄武和四子五徒在厅中集会议事时,中间前后可有何人出现？”

　　西关媳妇忍泣回道：“事实未知,因公婆不许我等妇人参与武林中事,故早有吩咐呆其房不出。江掌门,我们西关大户遭此特大惨案,你一定要为我们作主,查办真凶,替天行道啊！”

　　江流长叹一声,道：“这个自然。”停了一下,又道：“能够同一时间将西关玄武和四子五徒击杀,且周边人仆不知觉,可见凶手的身手极快,简直就是魔鬼,使人防不胜防。普天之下,能够做到这样的人,只有青面魔王了。”

　　忽然,厅外步入三位尼姑,左为清风大师,右为清云大师,中间为静贤师太。她念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各位,依贫尼之见,西关玄武和四子五徒不是在厅中遭到杀害的。因为贫尼刚才仔细观察,发现厅中毫无打斗的蛛丝马迹,而外面却有。”

　　江流接道：“师太,你这又能说明些什么呢？”

　　静贤师太回道：“起码可以说明凶手不是青面魔王,而是另有其人。记得前段时间,贫尼也曾遇上金鱼班遭杀绝之惨案,都是重掌击毙,或是一剑裂脑而亡,情形与西关玄武一案大同小异,由此可见凶手是出自同一人。”

　　此次伙同江流调查西关玄武一案的人,除了静贤师太师徒三人之外,还有张开元和天山刘奇及昆仑罗山等等。这时,罗山便插言问道：“静贤师太,依你之见,凶手是如何杀人呢？”

　　静贤师太回道：“既是大家想听,那么贫尼也乐于一说。凶手闯入西关玄武的大院,目的自是为着杀人。凶手首先是藏伏在厅外进行观察,一直是等到机会出现了才动手的。如果厅中有一至二人因小事或听到什么声音而外出查看,那么凶手就可当机行凶了。因为出手极重,且是出其不意,所以人往往未发出声音已就死了。纵有发出声音,也是微小的,所以厅中的人未能知觉。”停了一下,又道：“大家知道,西关玄武夫妇十分自大,认为在自己的地盘自己是老大,没有人敢在老虎口里拔牙,所以根本就没意识到有杀手入侵。可是当儿子和徒弟络续去而不返时,他们就不由感到怀疑了,于是也就出外看明白。凶手知道西关玄武夫妇的武功不弱,故用快剑,不用重掌,但一样是出其不意。先劈毙西关玄武,其妻惊慌之余欲行反击,但速度慢些,又被凶手快剑裂脑而死。大家不烦看看,西关玄武夫妇的伤口都是百会穴至太阳穴,且是一左一右,因为当时他们是一背面和一正面,而西关玄武的伤口为何要深得多？那是因为他不愧是一条硬汉,人在断气时并没有倒下,于是凶手又劈出第三剑。出剑奇准、奇快,可见凶手的剑法十分精湛,武林中少有此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