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比试 (3)

　　杨贞不愿多看他一眼。道：“不用了。我已经说了,夫人之病是张大夫以全力救治的。请你们不要再提起,更不要言谢于我。”

　　张玉书又道：“不管如何？杨姑娘都有恩于娘亲,我张玉书就得感恩戴德,热情倾待,否则就不是白石寨的小主人了。”

　　杨贞又冷道：“不用了。我和阿勇及木观道长等人都是过客之人,为的也都是同一回事。你不必客气,自顾自吧！”她说完,便移步来到吴勇的身边。

　　木观道长忽接道：“不错,不错,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就是要求张青……嘻嘻,是张寨主,不要助桀为虐,不要为虎作伥,不要为鬼为蜮,不要……”

　　张开元一听不由大怒,斥责道：“木观道长,看来这酒席你是不想吃了？”

　　木观道长一怔,道：“想吃的,想吃的。你不是吝啬了吧！不过我木观就是要赖着吃,嘻嘻。”

　　白媚母子却是为着杨贞之冷漠而发愣着,尤其是张玉书,悉才那副喜悦的脸色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自杨贞美丽的身影出现在眼里时,张玉书什么想法都有。他在想：她竟然闯进我的家！无论如何得将她留住了。奇怪,她怎么与母亲在一起？且还治好母亲之病！莫非她与吴勇闹翻了？那可真是好机会啊！嘿嘿,上次捣她失败,这回在我的家里,一定是胜利属于我自己的了。嘻……

　　张德宝已回来服命。张开元甚满意,道：“夫人,杨姑娘,吴少侠,请到大厅饮杯溥酒。请吧！”

　　酒席间,白媚忽离座方便。张玉书随后而出,唤道：“母亲留步,玉书有一言要说。母亲,杨贞首次到白石寨,又是咱的恩人。母亲,您一定要留她多住几天啊！”

　　白媚微微一笑,道：“晓得。晓得。玉儿的心事,娘懂！”停了一下,又道：“玉儿,娘有些疲惫了,你快去叫你爹爹出来一下。”

　　张开元出来后,白媚又道：“开元,妾身感到有些疲惫了,想去休息了,但有一事妾身要劳你挂心。你最好是把杨贞安住在白石楼中。”

　　白石楼是白石寨最美的一角,是白媚在少女花期和婚后的住宿。白媚是单生女,其父母已故,婚嫁后与夫君共拥有白石寨。白媚明显是把杨贞列入贵宾,同时也另有目的,即是要向杨贞显耀富裕和才艺。

　　张开元回道：“夫人,放心休息去吧！这一切开元会安排的。”

　　酒席后,杨贞执意不住白石楼,吴勇也表示反对。常言是主不强客之不便。所以张开元也没有法办,只好随着杨贞的心愿,让其与吴勇和木观道长等人同宿一院中。

　　院子有四房三厅,面积敞阔,是琉璃瓦屋顶,侧面靠水,后面是花园,前面是走廊和弯弯曲曲的石桥。确也是一座豪华的宅院啊！

　　第二天的曦光被清净的塘水反谢着,塘里的金鱼成群结队地浮出水面,迎着阳光奔游和吐纳着。本来这是美好的景色,可以给人愉快的感觉,不料,秋风突然带来乌云,使天色渐渐变得阴暗,再过了一会儿,天竟下着如丝如线的细雨来。

　　吴勇大清早就在一处空地指导杨贞练剑,中途突见天降下微微细雨,也就作罢而归了。归途中,忽又见吕源匆匆而来,他行礼道：“吴少侠,杨姑娘,家师有事相请！”

　　吴、杨二人感到奇怪,相视了一眼,彼此会意,便随着吕源走了。三人来到住宿前面的走廊中,吴勇便发现木观道长正在曲桥上的一座亭中,样子象是在与水中小鱼谈话。

　　吕、吴、杨三人靠近亭时,木观道长便抢步上前,喜道：“吴少侠,你来得正好！来得正好！你看这老天偏与我作对,下这微微细雨叫人不能到处走走,呆在这亭与徒儿聊聊嘛,就不如与曲桥下的小鱼聊聊,与小鱼聊聊嘛就不如与少侠聊聊,与少侠聊聊嘛就不如与少侠下下棋。哈……来来来,少侠,咱现在就开始下棋了。”

　　原来,木观道长大清早来到亭中练功,忽见水面浮现许多金鱼,于是便被吸引着,那知正看得不也乐乎时,空中便下起细雨来,惊走了不少金鱼。这很使木观道长着急,忍不住而喊道：“怪鱼们,不要害怕,有贫道在此。哎！别走！别走啊！”可是木观道长这么一喊,水面仅剩的鱼也都被吓了。由此,木观道长大感扫兴！吕源逗其高兴,便提议下棋取乐。木观道长很感有趣,即吩咐吕源前去请来吴勇。吕源去后,他也就向张德宝要来了一副围棋。

　　吴勇对围棋是略懂一二,此时见木观道长棋兴正浓,所以不好意思冷落其好,于是依言坐下,就与之对阵起来了。

　　正当双方杀得激烈之至,曲桥上已来了二名女仆,其手举雨伞,轻步地来到吴、杨及木观道长师徒的身边。深深一礼,道：“各位贵客安好！夫人有请杨贞姑娘。请杨贞姑娘随奴隶走一趟吧！请吧！”

　　杨贞一闻到白媚有事相请,内心不由莫明其妙地感到疑虑和不安。故目光投向吴勇的面上,象是在等待着吴勇拿定主意。

　　吴勇迟疑了一下,便道：“好吧！既是张夫人有事相请,那么吴勇和阿贞就去一趟了。”

　　木观道长一听,感到很是急。二仆女却又礼道：“真是对不起了！吴少侠,我家夫人只请杨贞姑娘一人啊！”

　　木观道长抢言插道：“就是嘛,人家又没有请你同去,你又何必做不请之客呢？”

　　吴勇沉思着。杨贞却已说道：“二位请回告张夫人,就说我杨贞有事不能去了。”

　　二仆女显得很紧张,求道：“杨姑娘若不肯去,夫人一定要怪责奴隶了。求求杨姑娘行行好,就去见一下夫人吧！”

　　杨贞不予理会,二仆女竟急得哭泣起来了。木观道长象是起了怜惜之心,道：“哎呀！我说杨姑娘,人家既是诚意请你去坐谈,你去了不就行了嘛！干嘛还要为难她们呢？去吧！去吧！”

　　吴勇感到有点厌烦,道：“木观前辈,我们是初入白石寨的人,对里面的情况很不熟识,尚若轻易分散,时间会合不能,那悔之晚矣！”

　　木观道长很不以为然,道：“白石寨又不是**阵,杨姑娘难道还会突然迷途失踪不成？好了,贫道向你保证,一旦如你所说的,贫道一定向张开元要人,他若交不出人来,那贫道就再与他大战六百回合。”

　　吴勇还是沉默着。二仆女却哭泣得更为厉害。木观道长又怜又烦的,道：“好了,好了,就这样好了！贫道让徒儿陪着杨姑娘同去。这回,你们总该可以了吧！”

　　吴勇见木观道长已是年近半百之人,对待世事却如孩童一般,只知下棋取乐,不懂人心惟危,远不如自己的。起身捧着杨贞的手,轻声说道：“阿贞,什么事都要小心！过一会儿后,我就会去按你的。”

　　杨贞显得很听话样子,点了点头。尔后,她就与吕源一起跟着二女仆走了。

　　杨贞走后,吴勇不知为什么？心总是有点放不下,惴惴不安的,好象是丢失了什么东西似的。所以下起棋来很是走神,不一会就输掉了。

　　木观道长胜出一局,显得异常开心。一边得意洋洋地笑着,一边推促着吴勇下第二局。

　　吴勇很快又输掉第二局,这使木观道长更是乐不可支,于是又挑战第三局。

　　吴勇感到心里很烦燥,对下棋完全失去兴趣,但木观道长再三纠缠,也就只好答应再下一局了。第三局时,木观道长已发觉吴勇很漫不经心。道：“吴少侠,你本来棋艺就不怎么样,再加上人在心不在,怎能是贫道的敌手？”下了一棋,又道：“放心吧！有吕源陪伴着,不会有事的,白媚最起码还得想一想武当派的厉害。别多想了！下棋,下棋。”

　　过了一会儿后。木观道长又道：“贫道一个人无牵无挂,无忧无虑,且不受任何压迫,死后还可做上云游四海的神仙。哈哈,贫道实在是太幸福了！唉！你呢？为着一个女人,心魂不定的。如此怎能成气候？”

　　吴勇默然不语。木观道长又道：“唉！女人有什么好的？女人是一只拦路老虎。女人是男人的考验品。远古时,女娲造出女人,就是专门用来考验男人的。所以你堂堂万和门吴勇,就须经受得起这考验。”

　　吴勇还是沉默不语。木观道长忽又喜道：“哈哈,我又赢了！我又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