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妓院的逍遥生活 第二十八章 情敌交锋

　　雅安阁，秦素素房间

　　叶儿把春梅一路引到秦素素房间前，两个小丫头凑在一起，很是谈得来，有些恋恋不舍地挥了挥手，自行退了下去。

　　有备而来的春梅待叶儿走远了，才迈步到房门，看着面前紧紧关闭着的这两扇门，心中就生起一股子气来。心道：明明知道刘盛今天遣我过来送东西，她却不打开房门以示欢迎，看这架势，定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我才不吃你那一套，我既然来了，就正在光明的进去，不就是敲个门么，举手之劳而已，我才不会计较这些呢。

　　这次出来为刘盛办事，春梅还是头一遭，当然不能因为这么一点儿小事情，就闹情绪，万一把这事情办砸了，严重的后果也会连带着自己。

　　想到这里，春梅就伸出雪白如葱的玉手，“啪啪”地轻轻地敲击了两下门，柔声道：“秦老板在吗？”

　　气定神闲地坐在正当门椅子上的秦素素，刚才还一直微闭着双眼假寐，等候着春梅的到来。上午的时候，还有些急不可耐，慢慢地时间老人的脚步迈到了下午，她也就不再心浮气躁，转而心平气和起来。

　　等着，等着，终于听到了外面一连串????的脚步声，便就下意识的知道今天要等得人来到了。虽然，叶儿和春梅一路说说笑笑，可待进了秦素素所住的院子，不约而同地噤若寒蝉，都不敢喘粗气，就更不必提高谈阔论了。

　　原因很简单，春梅素闻秦素素不是个好惹的女人，就连她的义母刘妈妈都对秦素素礼让三分，就更不必提人微言轻的自己了。更何况，这是不是伊春院，是秦素素的地盘儿，当然不敢大声喧哗，以免落下胆大妄为地在此撒野的口食。

　　不仅是春梅摄于秦素素的淫威，就连私下里与秦素素以姐妹相称的叶儿，向来也是不敢在秦素素的住所吵吵嚷嚷的。多少年来都是如此，来到这里的时候几乎是轻手轻脚，不敢有所怠慢。简直可以用“如履薄冰”四个来形容，处在此时、此地、此景的两个丫头的心情与感受。

　　周遭的环境及其的静谧，秦素素闭着媚眼，就可以不用耗费脑细胞而断定，这个在门外说话的女人，就是刘盛昨日跟她提及的春梅姑娘。

　　“在。”秦素素缓缓地睁开了一双媚眼，轻启红唇，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紧接着，就整理了一下仪容，立刻就精神焕发，气质十足，端庄大方，声音提高了八度道：“房门没有上锁，春梅姑娘推门进来就是了。”

　　听完秦素素略带着命令语气的话儿，站在门外的春梅就有些上火，暗自在心里咒骂道：我又不是叶儿，你还真拿老娘我当丫鬟使唤啊。这么一个有头有脸的人儿，怎么连开门迎宾的道理都不知道。你不给老娘开门是把，老娘就按照你的意思来办，自己开门就是了。哼，今天的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等到以后再慢慢清算。

　　“砰”地一声，房门被春梅用力地推开了。在房门打开的那一霎那间，两个美人儿，隔着将近十步之遥的距离，四目相对。

　　刚才，还一腔火气的春梅，眼睛里也隐隐约约地藏匿着一丝火光，目不转睛地盯着端坐在椅子上，轻蹙眉头的秦素素。如果把秦素素换成一顿干燥的柴火，那么，春梅极有可能从眼睛里，喷射出怒火，“噼噼啪啪”地点燃掉。

　　可问题是，秦素素不是一堆干柴，而春梅的眼睛里也不敢流露出过多的怒火，不然，气氛会相当的尴尬，再者，也会让秦素素看轻了她为了这么一点儿芝麻绿豆大的小事情而大动肝火，未免就太小家子气了。

　　说倒小家子气，春梅倒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女子，只不过，自从昨日下午，从刘盛口中听到“秦素素”的名字，就起了妒忌之心。以前，两个生活在不同轨迹上的人，八竿子都打不着。现在，刘盛却在昏睡中亲昵的叫着秦素素的名字，不免会让春梅在心中胡乱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此，便在她的心里种下了记恨的种子。

　　直到秦素素关着房门，让春梅自己打开进来，那颗过夜得饱含着记恨的种子，就一下子发起了芽，换作任何一个处在青春期的女孩儿，都应该会因此再度嫉恨的吧。两次嫉恨相叠加，自然就小小的爆发了一下。

　　“春梅姑娘别愣在那里了，赶紧过来坐下说话吧。”秦素素率先打破了僵局，凝固着的房内空气也四散开来，自由通常。

　　“嗯。”得了秦素素的吩咐，春梅自然不能付了她的一番好意，驳了她的面子对于春梅自己也没有啥好处，随即轻启红唇，吐出这么一个字来。

　　待春梅在秦素素的右手边的椅子上坐定了下来，秦素素开始打量起了这个俊俏可爱的小丫头，明眸皓齿，眉清目秀。让秦素素颇有好感的是，春梅的气质不像叶儿那样太过于温顺，而是骨子里透着几分野蛮和率真劲儿。

　　别看秦素素是雅安阁的大老板，在人前是多么光鲜亮丽，无比威严，给人一种很强势的感觉，一般的人都会觉得她拒人于千里之外。其实，在私下里，她也是一个弱女子，夜里听到老鼠的叫声，皮肤都起鸡皮疙瘩，害怕的不得了，把头用被子蒙上。即使，整个身体都被厚厚的被子紧紧地裹着，还是忍不住浑身发抖。

　　很多次都因此而无法安然入眠，只好起身，把睡下的叶儿唤醒，由叶儿陪着她睡觉，心中的恐惧感才慢慢地消散，直至进入梦乡。

　　向来对于骨子里有点儿男子气概的女人，秦素素都是羡慕和欢喜的。当她看到春梅时，便就有了这种感觉。

　　“这是刘盛哥让我给你带来的方案。”春梅坐在有些冰凉的红木椅子上，还没有暖和屁股，就从右手的袖筒里掏出那一小沓卷在一起的纸张，把它凑到秦素素的跟前，开门见山，直奔主题道。

　　虽然，春梅的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心却留在了刘盛的房间里。每当想起刘盛搓着双手，焦急的样子，就恨不得把耗尽了自己大半天的精力，二次加工成的草案，拔腿就走，赶回去给刘盛报个安全送达的信儿，好让他安心。

　　有些出神的秦素素，这才缓过神儿来，方才还是一张冷若冰霜的面孔，转眼间，就换了一张满面笑容，看得春梅的心里都有些发毛。

　　“嗯。刘盛办事的效率还真高。”秦素素赶紧双手接过春梅递上前来的草案，放在面前，边一目十行的翻阅着，边就啧啧称赞道：“这方案还真是妙不可言，我还从来没有见识过这么标新立异的想法。难能可贵的是他写的这一手好字。平时，看他一副游手好闲的样子，这字儿写的都可以称的上半个书法家了。”

　　听到秦素素对刘盛赞不绝口，刚才心中的火气还没有完全的泯灭，留有几丝暗火，这下就死灰复燃了。

　　坐在一旁的春梅，这下里听到秦素素啧啧称赞着刘盛，再和昨日刘盛口中唤着秦素素的名字，两下里一比照。俨然，他们两个郎情妾意了一番似的。越想到这些，春梅的心中越感觉气的慌，恨得牙痒痒。

　　与愤恨不已的春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几乎都要为刘盛的奇思妙想拍案叫绝的秦素素，碍于身边还坐着春梅，便强压制了心中的喜悦之情，继续摆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儿，任凭心中翻江倒海，也不为所动。

　　当然，对于一直被春梅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似的秦素素，对于刘盛醉梦中唤她的名字一事，浑然不知，平白无故的就成了春梅的敌人。

　　即使，秦素素尽可能地控制着不喜形于色，可还是满面春风的看着手中的草案，看在春梅的眼里，不免要遭受一顿白眼。

　　这白眼不只是春梅对于秦素素的记恨，更是对于秦素素的无声抗议。因为，这一张张纸上眷写的漂亮的楷体字，是出自她之手，而非刘盛所写。听到秦素素把自己不辞劳苦写了三个多时辰的字，张冠李戴，算到了大字不识几个的刘盛头上。把原本属于她的那一份功劳，被秦素素一句话给一笔抹杀掉，自然就没有什么好脸色。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秦素素翻看完了最后一张纸，准备放手中的一沓纸张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的时候，春梅见机行事，鼓起勇气，为自己伸冤鸣屈。

　　“秦老板可真会开玩笑，虽然这方案是刘盛的，可这字却不是他本人写的。”春梅趁着这个机会，挺起酥胸，强压住心中的怒火，语气有些生硬地申辩道。

　　突然，吃到春梅这么一问，秦素素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这才想到，刘盛斗大的字不识几个，也没有上过正儿八经的学堂。试想一下，连字都不怎么认得人，要他提笔写字也就更是无从谈起了。

　　就算是早些年，刘妈妈给刘盛请了个破落的秀才当先生，不几天的功夫，就被他的调皮捣蛋接连做了几个恶作剧，还不知悔改，气的这个好面子的破落秀才七窍生烟。任凭刘妈妈如何苦口婆心的劝说和哀求，傲气十足的破落秀才，死活都不再教刘盛，并吹胡子瞪眼地指着刘盛说了好几遍“孺子不可教也”。

　　自此，刘盛就再也没有读过书，和一些泼皮无赖们常常的混在一起，不是打瞎子，就是骂聋子，反正，他成了方圆五里地人尽皆知的游手好闲的人。

　　这才让秦素素想到，可能是自己刚才一时激动，竟然忘记了刘盛根本不识字的茬儿，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就脱口而出。方才，被春梅的横加指摘，不免让秦素素感到面前的空气稀薄起来，心中也感到有些窘迫。

　　“莫非，这上面得字是春梅姑娘你写的？”秦素素果然是个聪慧机灵的女人，从春梅刚才的话语中便读出了一些异样的味道，伸出一只洁白如雪的芊芊玉手，拜了拜放在桌子上的那一沓纸，云淡风轻地道。

　　“秦老板果然慧眼识珠，不错，这些字都是我写的。”春梅到也不客气，在给秦素素戴高帽的同时，承认了这一事实。

　　听到春梅毫不客气的回答，着实让故作镇定的秦素素在心中，大大的吃了一惊。她实在是想不到，一个身份低微的丫鬟可以写出如此清秀俊丽的一手好字，就是上过几年私塾的她也写不出这般的字体来。

　　更让秦素素暗自啧啧称奇的是，这一小沓纸张，总共有二十几页，从上面的第一页到下面的最后一页，每一页纸上的文字都是极其工整，且文不加点，那就不是一般识文断字的女子，可以做得到的了。

　　一想到以前自己每次去伊春院，秦素素都可以在前厅看到去坐在她身边的这个美少女，做那些端茶递水的活儿，简直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而她的出身想必也不是个普通人家，也难怪刘妈妈会认她做了义女。

　　在任何朝代的青楼妓院中，都会有一些原本是钟鸣鼎食之家的小姐们，由于，一些事情导致家道中落，以期能够有个容身之地，从而流落于青楼妓院之中。

　　“我刘盛哥说，让您尽快”春梅赝本是想说，让秦素素尽快整理出个详尽的方案，一想到刘盛愁眉苦脸的神情，就篡改了刘盛的原话，改口道：“让您两日之内整理好，今日就不算了，二日之后，天黑之前，我再来取，您看可否？”

　　看完刘盛的草案后，秦素素心里就有了底儿，其实，草案已经写的足够详细了，只是过于抽象，只要自己稍微整理一下，不用一日的功夫，就可以完工。既然，春梅说两日完成，秦素素当然欣然接受。

　　毕竟，眼看着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进行草案中所谓的“海选”，时间紧，任务重，讨价还价对于秦素素也没有太大的好处。筹备工作正式开始一天，秦素素的主评委的职位就会早早的落实，她当然也是希望早日把草案整理成型。

　　“好的。”秦素素微笑着答道。

　　恍惚间，秦素素感觉自己屁股坐着的椅子不是一般的椅子，是此次花魁大赛主评委的宝座，心情大悦，欣然应允。

　　限定的两日完工时间，是春梅自己杜撰的，话说出口后，还一直惴惴不安地担心着秦素素跟她讨价还价一番，为自己争取充裕的时间。事实是，春梅听到秦素素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就痛痛快快地答应了，不吃惊才怪。

　　“既然，秦老板答应了。天色也不早了，如果没有别的吩咐的话，我就先行告退，刘盛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复命呢。”春梅见到事情已经落实了，悬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就此落了地，便起身告辞。

　　“也没有社么事情了，我送送你吧。咱们就两日后再见。”秦素素一改刚开始的冷漠态度，对春梅产生了些许的好感来，话语里竟然流露出对两日后的再次见面有所期待，并欲起身，送春梅出门。

　　“秦老板您忙您的就是了，不必相送，请留步。”春梅对着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的秦素素欠身，福了一礼，婉拒道。

　　听完春梅的话，让秦素素感到自己是拿热脸贴在了冷屁股上，别人既然拒绝了，她也就没有必要相送，只是有些窘迫地微微颔首。

　　紧接着，春梅两步并作三步地走到了房门前，轻轻地关上，心中一阵暗喜，说不出的高兴，得意洋洋地赶回了伊春院。

　　至于，春梅在为什么事情而乐不可支，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天知，地知，不知道英明神武的书友们可知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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