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那些欲望
大男人 | 作者:潮吧先生 | 更新时间:2017-05-02 21:3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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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买菜的时候,我遇见过康熙熙,她也在买菜,身后跟着一个长得有些像我的半大老头。我想过去跟她打个招呼,没等靠过去,就吃了那个半老徐爹的一个白眼:“挤什么挤?”我怏怏地瞥一眼康熙熙那越来越长的腰,直想咳嗽,这个女人其实挺“那啥”。
我有些后悔以前没跟她多交流交流,就那么眼看着让她成了别人的女人,让自己还飘在半光棍的状态。
女人,我需要女人……此刻,我心乱如麻,浑身燥热,真的想要去**,胸脯膨胀得就像打足了气。
满怀悲壮地站起来,冷冷地盯着了无色彩的大海,我有些纳闷,刚刚还跟舒梅亲嘴了,此时却抑制不住**,怎么回事儿?
生活就是这样奇妙,一切都充满了偶然,车祸一样无法预料。如果没有那个横空而来的电话,我现在跟舒梅会怎样?
我站起来,沿着海堤走,耳边全是海Lang声。月光映照下,海面波光粼粼,身边不时有情侣牵手走过,低语,轻笑,忽即忽离,让我很是伤感。我跟李晶晶刚恋爱时也这样。我们经常在这样的夜晚把十指交叉在一起散步,海边、公园、山坡上,都有我们流连过的印迹。有一次我喝醉酒被车撞了,她在医院陪了三天,一直哭,眼都没合过,我醒来,她却昏死过去……那些美好的感情,为什么一下子就没了?
我跟李晶晶曾经真的彼此相爱过,那是一段充满快乐和惬意的日子……呵,爱情这玩意儿可真是世上最不靠谱的东西。时间久了,爱情淡了,相爱的人也就散了。缘分到尽头,硬着头皮凑合,就会变成一种束缚,变成两个人都被困在其中的牢笼。
我看着大海,大笑,笑得浑身颤栗。我想质问大海,我错在哪里?是谁伤害了我?
李晶晶伤害了我,下一个轮到谁来伤害我了?我断定自己生来就是个容易被伤害的主儿。
两腿发软,我跨下海堤,踉跄着往山坡下走,脚底拌蒜,心中默念,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青楼……前些日子,我听刘朝九说,四马路那边新开了一家洗浴中心,里面的小姐环肥燕瘦,身怀绝技,各有千秋。行,就去那儿一逛!
快走几步,我打开手机,拨通了刘朝九的电话,没等那边开口,我大吼一声:“马上过来见我!”
刘朝九在那头**:“又怎么了?是不是舒梅恼了,因为‘先奸后娶’那事儿?一句玩笑话,她也当真……”
我打断他道:“没你什么事儿。她走了……你过来一下,我有事儿求你。”
刘朝九顿了片刻,嗫嚅道:“你是不是误会我了?我刚刚才知道的,谁能想到还有这么巧的事儿?人家她丈夫跟你……”
这话让我糊涂,这小子在唠叨什么,与我有什么关系?不禁问道:“什么事儿巧了?”
“就是袁妤……”刘朝九好像一下子反应过来,声音猛然提高了一个八度,“哈!原来你不知道啊……好,我这就过去找你。”
挂了电话,我皱着眉头想,莫不是刘朝九跟袁妤的事情被人家丈夫察觉了?活该啊这是……一下子想起当年被人戴绿帽子时的感觉,心中竟然升起一丝畅快。刘王八,这下子让你再忙活,你以为世间所有的丈夫都像我这么窝囊啊,就算是“苦主”忍了,没准儿人家还有个武松那样的弟弟呢!不对,听他这意思,袁妤的丈夫我好像认识……谁呢?
晕着脑袋刚回家坐下,刘朝九抖着一身酒气来了:“大柱,舒梅没跟你唠叨我什么事儿吧?”
我招呼他坐下,反着眼珠子看他:“袁妤的老公是谁?”
刘朝九喝一口酒,捏着下巴反问我:“你找我过来干什么?”
我说,你先回答我。
刘朝九猛地打了一个酒嗝:“这事儿不怨我!我真的不知道她丈夫是胡铁锚……”“什么?”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好家伙,还真有这么巧的事情!前几天胡铁锚就跟我念叨他老婆刚去电视台上班的事情,当时我还想,她不会就是跟刘朝九对桌办公的小袁吧,一想他描述的他太太的温柔贤淑,我根本就没往那上头想,现在……敢情老胡所谓的贞洁太太竟然是个潘金莲啊,我噗地笑了:“你跟老胡成连襟了。”
“没成,还没成……”刘朝九“咔啦咔啦”地搓筷子,“你听我说……下午我们一起下乡,完事儿没有回单位,我带她去了我刚租的房子,我们两个喝了不少酒。借着酒劲,我就……袁妤就脱了裤子。这时候,手机响了,王莲芝找我,让我回家,她要跟我谈判。那种时刻我哪里还顾得上跟臭**罗嗦?直接关了机。可是人家小袁不高兴了,穿好裤子说要回家。我上去又‘那个’,她说,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这儿已经倒了情绪……我就先来找你拿钱,想去宾馆开房。在路上,我说,那天我很失败,今天要好好表现一把。你猜她说什么?她说,避孕套对你没用,你使不了。这话一下子打击了我的情绪……我把心一横,转身就走。其实我是想‘化验化验’她,她只要在后面一喊我,我就回去继续……算了,反正人家没喊我,站在路边招呼出租车。这当口我看见你们单位那个秃子从一个黑影里蹿出来,搂着她就走……”
“好小子!原来你早就知道小袁是谁的老婆了”,我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为什么不告诉我?”
“是不是我跟王莲芝在床上那点事儿也得跟你汇报汇报?你哪个部门的?”刘朝九对我的质问嗤之以鼻。
“算了,我不问了……奇怪,照这意思,胡铁锚已经看见你跟袁妤在一起了,他怎么不上去抓你呢?”
“谁说的不是……”胡铁锚心有余悸地怔了一下,“当时我一看那个情景,撒腿就跑。后来一想,我就放心了……”
“什么意思,难道胡铁锚还有戴绿帽子的瘾?”
“那倒不是,”刘朝九矜持地一笑,“那小子以为我是个人物呢。”倒上酒,咳嗽一声,娓娓道来,“袁妤刚去电视台上班的时候,胡秃子每天都去接她下班。有一次袁妤跟他介绍我,说,这是我们刘科长。这小子两眼一下子放了光,又是点头又是哈腰,恨不能给我下跪。当时我就看出来了,这小子是个小人,这是想通过我正式把他老婆调过来呢……后来也证实了这一点。袁妤经常跟我说胡秃子的事情,说那是个标准的窝囊废……算了,这些咱就不说了,反正我估计胡秃子这是在玩脑子,想达到目的,又不想让老婆跟人上床。那天袁妤说,胡秃子是把戴绿帽子的好手,刘哥你不用担心,他好面子着呢,就是咱们的事情被他知道了,他都不敢在外面宣扬……”
“既然这样,袁妤这是跟你玩的哪一出?”
“还能玩哪出?”刘朝九冲天翻了一个白眼,“刚才我琢磨出来了,人家这是想另攀高枝呢。”
“跟你们领导勾搭上了?”
“她那是做梦!台里那么多好妞儿……算了,跟你说实话吧,”刘朝九干一杯酒,抓起酒瓶子又灌了一口,眯瞪着眼睛说,“我带她去见过纪主任了。我先是介绍了一番我跟你的关系,接着把来意跟他说了……唉,纪主任也挺有意思的,不听我说了,看着袁妤,两眼一个劲地冒绿光,然后就过去拉袁妤的手,说这事儿他们要研究研究……再看看袁妤半推半就的表情,傻子也明白她的想法了。我好歹把袁妤拉出来,跟她分析当今世上的男人。她说,刘哥,我比你懂,看看你自己吧。一句话噎了我个半死。我就豁出去了,说,反正你得感谢我。她什么话也不说,跟着我下乡,然后我们一起喝酒,再然后就脱裤子……行了,我说的够多了,该你说了,找我有什么事儿?”
现在的女人都怎么了?我捏着酒杯发傻,起初的yin心荡然无存,就像被一只横空而来的扫帚给扫走了。
我说:“没事儿,就想找你诉诉苦……舒梅被人叫走了,她好像有事儿瞒着我。”
刘朝九撇着嘴看我:“就这么点破事儿?”
我知道瞒不过他,笑了笑:“刚才我一怒之下想要去**呢。现在不想了,没劲……女人全他妈没劲,不管是良家还是**。”“话可不能这么说,”刘朝九丢了酒瓶,脸红脖子粗地嚷,“女**部分都比男人好!不说别的,就说人家辛辛苦苦地操持家……哎,这里面不包括王莲芝啊,她属于另类。再说,你没瞧瞧自己是个什么德行?人家舒梅还没怎么样你呢,你先想去做那样的事情……”
我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转话道:“这么晚了你不回家,嫂子不会找你?”
刘朝九掏出手机,一把拍在桌子上:“不会啦!刚才我主动给臭**打了一个电话,我说,我不回家了,离婚!你猜她说什么?她说,刘王八,我不信,你妈没给你生出那个胆来,你胆敢跟老娘离婚,老娘就杀了你。我送她一首诗,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杀了刘朝九,还有后来人!臭**不跟我说了,发来短信说,有本事你一辈子别回来,在外面饿死。哈,我饿死?最终饿死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你完了,”我说,“目前看来,人家袁妤不想跟你玩了,你以前的计划泡汤了。”
“完不了!”刘朝九皱眉嘬嘴,就像踩着蒺藜的青蛙,“心血不能白费!这几天我就给她来个霸王硬上弓,不信了我还。”
“我可跟胡铁锚是同事啊,”我笑道,“为了巴结领导,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那你就告诉他,”刘朝九不屑地矜了矜鼻子,“没准儿他还感激我呢,通过我,他老婆挂上大人物了。”
“你还是省省吧,”我正色道,“我觉得你不应该离婚。嫂子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她想做还得有人愿意跟她做呢,”刘朝九哼了一声,“没看看自己那张大饼脸?看着都没有性趣……我跟你不一样,你是忍受不了李晶晶给你戴绿帽子,我是忍受不了她那个母老虎脾气……这个臭**太狠了,弄得我就跟蹲监狱似的。当然,最关键的是,我跟她提不起情绪来,一看见她就阳痿。你信不信,这些年我宁肯自己‘撸管儿’(**)都不想碰她,她太伤人了……有时候我也想检讨自己的婚姻到底是哪儿出了毛病?可是我发现,男人对着一个女人思考的时候,其实就是对着地狱烧香,尤其是面对一个浑不讲理的泼妇。”
我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家伙是彻底下了离婚的决心了,干脆鼓住嘴巴不说话了。
刘朝九吭出一口浓痰,没有地方吐,索性咽了下去,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我就这么着了,你也不要劝我了。”
见我微笑不语,刘朝九清了清嗓子:“我觉得你跟舒梅绝对能够成为夫妻!来,我来给你上一堂生动的社会主义婚姻家庭课。首先,你得树立正确的恋爱观,贯彻以人为本的原则,求大同,存小异,群策群力,同心同德,顾全大局,敢打硬仗,劲往一处使,汗往一处流……”
“你还是关了吧,”我摇摇头,推给他一瓶啤酒,“把口漱漱,一股子大粪味道。”
“这都是被王莲芝给闹的……”
“别说了,”我瞪了他一眼,“既然下了决心,那就赶紧行动。”
“我还是想帮你出出主意……”
“关!”我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我在拨舒梅的电话,不通,心里怏怏的。也许我只是想听听她的声音,真正想拨通的,其实是心底里的某一根弦。
我明白现在的自己已经接近了恋爱状态,并在潜意识里深陷其中。
爱情如毒酒,明知伤身,仍有许多人前赴后继,一饮而进,纵使毒发身亡也在所不惜,现在我也是这些人里面的一个。
门口有人靠过来的声音,莫非是舒梅回来了?我的心一提,箭步过去开门,甄七躲闪不及,一头扎了进来。
我丧气地踢了他一脚:“你又回来干什么?”
甄七不回答,直扑饭桌:“饿死我了,饿死我了……”一抬头,“呦,刘哥!跟谁生气这是?老脸跟个烂地瓜似的。”
刘朝九没看见他似的,兀自嘟囔:“是时候了,是时候了,益将剩勇追穷寇……”
甄七端起一个盘子,用手扒拉着菜,往嘴里一阵乱塞,丢了盘子,两眼直卤卤地盯着我:“二哥,嫂子是不是叫舒梅?”
我愣了一下,他是怎么知道的?刚要开口,甄七猛地拍了一把桌子:“刚才我看见她了!在盛天,一晃。我纳闷,嫂子这样的女人怎么会半夜去那种地方?故意问‘鸡头’,这个女人过来干什么?‘鸡头’说,我也不知道,她好像是来找人,没找着,气哼哼地走了,她好像是个健身教练,叫舒梅。我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敢情以前我在盛天见过她,她经常过去跳舞,那时候盛天还不搞**……”
我听得一头雾水,舒梅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去盛天?
甄七边到处找酒边嚷嚷:“我义气不?关心二哥的婚姻大事呢……我旁敲侧击地问‘鸡头’,舒梅是不是认识你们这边的谁?‘鸡头’说,不会吧,我从来就没见过这个女人。可也是,‘鸡头’连大伟去得早都没有呢,他去的时候,人家舒梅早就不去了,人家跳舞有自己的场所。二哥,反正我觉得这个女人不怎么样,好女人没有去那里的……对了,‘鸡头’说,她是生着气去的,也许是去找谁说理的吧?‘鸡头’……”
“鸡你妈的头!”我火了,“就知道鸡头鸡头,鸡头是你爹?说,你又去那里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甄七用牙咬着啤酒盖,龇牙咧嘴地说,“还人家钱呀……顺便去找找卖肉姑娘,找小×养的要介绍费!”
“听着,这几天帮我留点儿心……”
“明白!”甄七仰着脖子灌了一阵酒,一甩手,“不就是打听嫂子去那里干什么吗?兄弟有数。”
“舒梅去了夜总会?”刘朝九懵懂着看我,“去坐台?”
“坐你爹的台!”我猛地扇了刘朝九一巴掌,胸口堵着,脸皮有些发麻。
“娘的,”甄七坐下,摇晃着脑袋喷唾沫,“卖肉妞儿这次可真的发达了。我听‘鸡头’说,她很会来事儿,里打外开,跟个巾帼女英雄似的。‘鸡头’让她当了领班,她把她妈也介绍去了,在那边专管给小姐们做饭。我找到她,还没开口呢,她甩手就给了我两百块钱。我问她是不是家也要搬过来住?她说,明天就搬,再也不住那样的‘鳖窝’了。妈×的,她还以为自己真的找到靠山了呢,屁……”
“你们都回家吧,”我无力地摇了摇手,“咱们都有自己的心事,还是各自回家想自己的心事去吧。”
“走吧走吧,”刘朝九推着甄七往外走,回身按了按我的肩膀,“别伤心,这就是生活。”
“回家离你的婚去吧。”我一把将他连同甄七推了出去,心想,你不用幸灾乐祸,舒梅不是王莲芝,更不是袁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