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邻家有女初长成

　　红霞满天，知了在树上没无力地叫着，沐浴在万丈霞光中的霸刀部落显得格外静谧和安静。

　　夕阳下，一老一少背着药篓正缓缓地向霸刀部落走来，看那老者模样，正是霸刀部落的巫医贺老，而贺老身边的少女却诡异的在这炎炎夏日中被兽皮包裹的严严实实！

　　少女叫辛如冰，比杨然小上一岁，是部落的巫医贺老十二年前在血枫森林外的空地上发现的弃婴。弃婴被抱在手中的时候，小脸煞白、手足奇寒无比，贺老感到抱着的不是一个婴儿，而是一块万古寒冰！

　　贺老仔细地检查一遍女婴的状况，忍不住摇头叹息，女婴是谈之色变的阴寒之体，除了脖子上一块雕有“辛”字的玉佩，没有发现任何可以提供身世的线索。

　　像这种天生阴寒的体质就是贺老也是第一次遇到，心中虽然震惊但是更多是为这个还没有满月的女婴惋惜！传说拥有这种体质的人很容易被邪气缠身，普通人避之不及，而且一生体弱多病，通常活不过成年！

　　贺老一辈子钻研医术，膝下无儿无女，看到这个女婴实在是可怜，便将她带回部落当作孙女一样养育，并取名辛如冰。

　　如冰，像冰一样冰寒彻骨，却只能存在一段时间，然后慢慢地消融于天地间……

　　“贺老，这么多火磷草，足够如冰用上一个月的啦！”从莲花洞上下来的杨然快步走到贺老的身旁，看着如冰背后满满一背篓的火磷草说道。

　　火磷草，名字极为普通却蕴含了惊人的火属性元素，一直以来被贺老用此作为抵抗如冰体内的阴寒之力。但是随着如冰一年年的长大，体内的阴寒之力也越来越重，所需火磷草的数量不断加大，让原本随处可见的火磷草变得稀少起来。眼前的一背篓火磷草，就是贺老和如冰一天的收获。

　　“呵呵，今天的收获还不错！火磷草这样的药材生长周期短，我和如冰只能尽量的多采集点留着备用。要说你小子可是有大半年没有去看望我这个老头子啦！真应了那句老话‘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贺老翻了个白眼，有些愠怒地说道。

　　杨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傻笑着看着贺老没有说话，心里则呼唤万岁，“木珠，如冰的病，你能治吗？”

　　“不能！”木珠斩钉截铁地说道。

　　“为什么我的可以治她的却不可以？”先天阴寒之体在杨然看来和自己先天气血不足都是生下来就有的，木珠既然可以医好自己身上的顽疾，如冰的病想来也能医治。

　　“我能够改善体质却改变不了神魂，”木珠叹了口气，“这个丫头最大的症结不是先天阴寒的体质，而是神魂！火磷草只能暂时压制如冰身上的寒毒，这丫头的神魂就像一块万年寒冰，紧紧地将外界隔绝开来，就是我也没有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可惜了，先天阴寒之体世间罕见，如果有一门适合她的武技功法，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杨然如梦初醒，原来造成如冰痛苦原因的症结所在是神魂！只是，但凡牵扯到神魂方面的病症，基本上很难治疗，杨然跟着贺老学习三年，这一点还是清楚的。

　　“难道就没有办法，只能看着她香消玉损吗？”杨然惋惜地说道。

　　“咳咳！”木珠尴尬的咳嗽两声，期期艾艾的说道：“我是说我医不好，并不代表别人也医不好，只是希望比较渺茫罢了！”

　　听了木珠的话，杨然眉头微微蹙了蹙，知道木珠确实是无能为力，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跟在贺老身边另一侧的少女一米七左右，长得亭亭玉立，但脸若冰霜，眉梢间似乎总有一缕挥不去的忧愁。杨然心中一痛，脸上却没有显现出来，“如冰，你可是越来越漂亮了啊！”杨然嘿嘿一笑，打趣的说道。

　　少女没有理会杨然的打趣，转头看着贺老说道。“爷爷，油嘴滑舌的毛病您能治吗？”

　　“能治！”贺老慈爱的看着如冰，转身送给杨然一个爆栗，“年纪轻轻的不学好，我让你调戏如冰！”说完，大巴掌一下接一下的往杨然头上拍去。

　　“爷爷……”如冰不好意思的拉着贺老的胳膊，“您打他就行了，他哪有那个什么？”说到最后，声音微不可闻，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

　　杨然什么人？怎么可能站在原地不停的挨打，让贺老打一下出出气意思意思就行了，贺老也没有真动手的意思，只不过给他的宝贝孙女解解闷罢了。

　　看到杨然如同猴子般上蹿下跳，贺老好笑的说道：“你阿爸的优点你怎么一点都没遗传到，你小子要是有你阿爸一半的稳重，不说别的，讨个媳妇还不容易？”

　　“爷爷，说什么呢？不理你了！”如冰听出贺老话里话外的意思，胳膊不着痕迹的从贺老的手臂中抽出，不好意思的跑开了。

　　看着自己孙女脸上腼腆的笑容，贺老如负释重的舒了一口气，悄悄对来到身边的杨然说道：“小子，又委屈你了！不过，谁叫咱们是男人呢？男人就该多担待些！”

　　“没事！只要如冰妹妹开心就好！”杨然看着如同小燕子般轻快的如冰，头也不回地低声说道。

　　这都是老戏码了，这三年，杨然在贺老那也不是白学他的医术，这两个一老一少两个男人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杨然要负责让如冰高兴。

　　少女腼腆的笑容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在这炎炎夏日中如一泓清泉让人神清气爽，杨然看的是心旷神怡，留恋不舍，也惊起了正在演武场修炼武技的少年。

　　“如冰！”演武场中不知哪个家伙突然大声喊了一声。

　　原本还在修炼的少年们，不约而同地停下手中的动作，朝着演武场一旁的小道上看去。看到如冰时候，一个个还跃跃欲试，满脸喜色，当看到在贺老身边的杨然时，众人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愤怒、嫉妒、不屑甚至还有幸灾乐祸的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杨然身上。

　　看到大家的表情，杨然脸上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则苦笑不已，“以前仇视自己的也就是王动和他的几个跟班，现在倒好，整个部落的少年看到自己和如冰在一起，顿时变得同仇敌忾起来。”

　　杨然瞥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如冰，如冰仿佛没有看到演武场少年们复杂的目光，依旧欢快地走着。不过，旋即这小妮子回头对着杨然眨了眨眼睛，杨然敏锐的捕捉到小妮子眼神深处掠过一抹促狭！

　　“红颜祸水啊！霸刀部落的女孩儿大都身强体壮、皮糙肉厚，唯独如冰这个外来的小妮子长得亭亭玉立、弱不禁风。虽然身上裹着厚厚的一层兽皮，但是依然无法掩饰小妮子修长的身段，或许因为体质阴寒的缘故，如冰的脸色苍白，比部落的女孩要显得柔弱，但却更激发出这群雄性牲口的保护**。”杨然心中暗自腹诽，却又无可奈何地哀叹着。

　　“杨然！敢不敢和我比试一下，如果输了，以后离如冰远点，因为你不配！”王动走出人群，怒气冲冲地来到杨然的面前。

　　王动的阿爸王大麻子虽然是霸刀部落的第二高手，凝元境第八重，但是在小的时候得过天花，虽然大难不死，但也留下满脸的大麻子。这样的尊容在部落里自然得不到女人的青睐，婚事迟迟没有着落，最后不得已才娶了霸刀部落最丑的女人。

　　娶最丑的女人，这样的耻辱哪个男人甘心？

　　王大麻子倒也算是个人物，结婚后拼命地修炼武技，在这样近似疯狂的修炼下，王大麻子的实力大涨，终于成为仅次于族长杨霸虎的存在，让所有那些曾经嘲笑他娶个丑八怪的族人都闭上了嘴。

　　虽然王大麻子的实力得到族人的认可，但是当年娶妻的事情一直让王大麻子耿耿于怀，仿佛一根刺哽在心头。

　　王大麻子平生有两个愿望：一个是希望自己的儿子王动成为部落第一高手，别像他在部落里始终是“千年老二”；另外一个就是希望王动能娶到霸刀部落第一美女，好让他这个做阿爸的扬眉吐气！

　　看着忍不住跳出来的王动，杨然有些无语，但同时也为王动最后一句“你不配”而感到恼火！这个家伙貌似一直都很能忍，虽然在话语上撩拨自己，但摄于阿爸的威势，一直都没敢对自己下手，看来这次是被如冰刺激的要教训自己了。

　　王动口中的比试，杨然心中清楚，那是用部落里谁都耍上几手的炮拳。毕竟刀剑无眼，现在他们年龄还小，一个控制不好，就会出人命，这样的后果谁也承担不了！

　　炮拳是不入级的粗野把式，流传度却甚广，此拳法大开大合，简练而有效，平时练习可以强身健体，对敌或打猎时如果突生意外，没有武器在手的情况下就是勇士们的保命手段。

　　对于王动的挑战，如冰大感意外，眉头轻蹙，不着痕迹地看了杨然一眼。杨然的身体状况她知道，和她比起来半斤八两！杨然先天气血不足，同样的武技功法，同样的时间，别的少年一步一个脚印，不断地向前进，而杨然的修炼却始终停滞在培元境第一重。

　　这不是靠努力就能拉近距离的，可以说是资质的问题，如果没有能够改善体质的天材地宝，杨然一辈子可以说真的废了！

　　“杨然的身体也不比我强到哪里去？怎么可能是王动的对手？”如冰惆怅地叹了一口气，刚要开口化解眼前貌似是因为她而要大打出手的两个家伙。

　　“如果我赢了呢？”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让演武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王动愣了一下，仿佛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哈哈哈……，别说你赢了，你要是能和我打成平手，你让我干啥我干啥，就是让我叫你爷爷都行！不过，我想你杨然这辈子是没有这个机会了，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王动狂妄的叫嚣声立刻引起一阵哄堂大笑，演武场的少年纷纷用戏谑的眼光看着杨然，等待着这个本身是废材却和部落里最美的冰莲花有说有笑的家伙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