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卖酸枣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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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难不成你忘记你过去的身份了?”
刘家成终于起了身,冷冷地将手中的锄头一按,“我不是你什么九哥。”眼眸一闪,露出几许冷毅,不过也就几秒,瞬间恢复了正常。
胡景轩呵呵笑道,“九哥,别闹了,我找了你几年,其实上次在县城的时候就看到过你,不过当时不太敢确认,不过我现在非常确认,你就是九哥。”
刘家成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对不起,我想你认错人了。”
胡景轩叹了口气,“你说你每天板着一张脸,还好采薇脾气好能忍受你,你可知道你这副脾气多少人忍受不了。”
刘家成没有理会他的话,独自上了岸,胡景轩立马跟上去,“九哥,既然我已经答应了你,我也不会揭穿你,只是,你以为你能藏得了多久?东方玄烨一直在找你。”
刘家成顿了一下,冷眸里释放出些许迟疑,紧握锄头的手动了动,薄唇抿了抿,最终还是没有说话。胡景轩知道他定会上心,立马道:“他们肯定想不到你竟然就在宛平县,那场战争后,他们以为你逃出了关外,所以现在关外到处都有他们的眼线。”
到家的时候,胡景轩紧跟在刘家成后面,见李采薇正好从家里面走出来,“采薇,我可是替你把你家丈夫请回来了。”
“知道了,你也赶紧洗洗干净进来吃饭吧。”
李采薇走到竹筒旁边,见家成正在洗脸,递给他一条毛巾,“家成,菜地里种子长得怎样了?”“已经发芽了。”
“那就好,再过段日子就可以移栽了。”
刘家成嗯了一下。这样多人吃饭还真没见过几次。李采薇忙碌着将将最后一道汤呈上,见胡景轩立马用勺子往盆里送,李采薇提醒道:“等汤凉点再喝吧,这汤热。”胡景轩嘿嘿笑道,“采薇,你这手艺可比得上我家里的厨子了。”
“你都还没尝,说什么梦话。”李采薇白了他一眼。
“少卿,你吃饭吧,家里粗茶淡饭的,别介意。”李采薇给裴少卿夹了一块肉,裴少卿忙端起来碗接着,“谢谢。”
李采薇又家成夹了一块肉,“家成,你也多吃点。”
胡景轩啧啧地表示嫉妒,“采薇,你这是怎么招待客人的?就不给我夹!”
李采薇又白了他一眼,“你自己有手有脚,为什么要我夹?”
“那你给少卿也夹了。”
“行行行,我给你夹。”李采薇给胡景轩加了一块肉。
胡景轩心满意足地将腊肉放进嘴里,“刘家成,采薇的厨艺可真不是一般的好啊,”胡景轩扫了一眼胡景轩,“刘家成,我是客人,你这面无表情的,是待客之道?”
李采薇是知道家成性格的,自己习惯了知道家成不是怠慢客人,可外人若是不知道那便会以为是故意的。
“胡景轩,家成就是这样的性格,你赶紧吃你自己的。”
“采薇,你这明显是重色轻友。”
“就你多嘴,赶紧吃你的饭。”李采薇塞了一块肉堵住了胡景轩的嘴。
胡景轩被塞了满满一嘴肉,旁边的裴少卿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笑起来。李采薇也跟着笑起来。唯独家成没有。
她顿了顿,“家成,这是你最喜欢吃的菜,今天你怎么不吃呢?”说着给刘家成夹了一块肉。
胡景轩暗自瞟了一眼刘家成,他可真会演戏,居然装傻扮疯,欺骗所有人,偏偏采薇对他如此上心。想来他够自私,这万一被东方玄烨找到,后果不堪设想。
“少卿,家成,我们也难得能聚在一起,不如饮酒助兴吧。”胡景轩知道皇甫澈是不喝酒的,这酒一下肚,还不让他露出真面目?
“好主意,这没酒吃饭总不带劲。”裴少卿附和道。
“行,我去马车里拿我的那瓶桂花酿吧。”胡景轩举着手中一壶桂花酒,“你们可知道这桂花酿的来由?”
胡景轩给每人倒了一碗桂花酿,将桂花酿倒进刘家成酒碗里面的时候,慢慢讲述了桂花酿的来由。“从前有个聪明能干的寡妇,很会酿酒,她的酒味甘醇美,因此名扬正个村子有日,一个受伤的汉子道到了寡妇家门口,寡妇见汉子伤得不轻,每日悉心照料,可谁知道汉子等病好后,不仅偷了寡妇家的酒还把寡妇家的钱偷光,从此不了了之。”
“负心汉,要是我,绝对饶不了这个男人。”李采薇气愤道,“这寡妇也够傻的,分明就是引狼入室。”
胡景轩喝了一口桂花酿,“采薇,若是你,你会不会去把那个负心汉追回来?”
背叛,她最恨背叛,即使是她最爱的人,她依然会选择放弃。想到那对奸夫淫妇她就恨得牙痒痒,只怪自己穿到这种地方来。
“不,我不会追,背叛我的人,我不会再多看一眼。”一杯酒下肚,竟然是如此滋味。她付出了自己的青春,交付给了一个自己爱了五年的男人,可他却背着自己做了这等苟且之事。“胡景轩,你再给我倒杯酒。”
“你少喝点,这酒后劲足,别醉了。”胡景轩劝道。一时间多少情绪涌上心头,这桂花酿不过就是让人发愁的东西,里面的桂花泛着淡淡的芳香,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消融在酒里,怕是也和那寡妇的心一样吧,怨不得恨不得,只得最后郁郁而终。
“没事,我没醉,只是听了这寡妇的故事,让人心里有人难受。”说完又倒了一杯,仰头将整整一杯酒全部喝下肚,不觉得酒烈。
胡景轩自知自己说错话了,截住她的酒,“这又不是你,你伤心什么?”
“同为女人,我怎么不难过?就你们这些男人才觉得我们女人无理取闹。”胡景轩尴尬地坐回自己的位置,裴少卿摇了摇头,“胡景轩,你非要扯这个故事干嘛?”
胡景轩挠了挠头,“我只是……”说完看了一眼刘家成。
“吃完你们赶紧走吧!”刘家成将李采薇的酒杯截住,一把揽住已经醉了的李采薇,以免摔倒,幽冷的眸子露出几分温柔,又带着几分怒气。
“胡起轩,你不要以为你不说我就找不到我姐,我一定会找到的。你等着!”不知觉得手舞足蹈外加闲言碎语,一直唠叨这件事情。
“大哥什么时候来找过采薇?”胡景轩疑惑道,“她姐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也许只有我大哥才知道。”
裴少卿眼神闪烁了一下,借酒掩饰眼神。
胡景轩将酒杯放下,对着刘家成道:“你扶她去休息吧,这样喝下去也不是个事。”
刘家成幽眸看了一眼怀里的人,“没事讲什么破故事!”
胡景轩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这不是暗中警告你麽,别到时回心转意,回了你的端王府,到时你会记得李采薇这个女人?” 刘家成将李采薇扶回去了床上,又回到酒桌,面带不悦,“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我不是什么王爷,也不是什么皇甫澈,请你们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也不要骚扰她。”
“九哥,你不会真的忘记你是谁了吧?”
刘家成生硬地用手指着门外,“你们赶紧走吧。”
“行行行,你不欢迎我可以,但是至少上次去县城我们救了你,不然你早就被送去挖矿了。”
刘家成表情松动了一下。
“九哥,咱们三干一杯吧。”胡景轩起身,拉着他的手坐下来。
“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何必曾相识。”裴少卿也举了杯,“九哥,我也敬你一杯。”
刘家成拿起酒杯,一口干下去,“酒喝完了,你们走吧!”
胡景轩叹了口气,对着裴少卿道:“看来他真的是失忆了,不然他不会这么赶我们走的。”
“行,行,我们先走了。”胡景轩裴少卿上了马车,见刘家成拿着锄头出来,也懒得理会他们。
刘家成走到马车旁边,冷冷道:“以后不要再来了。”
胡景轩撇了撇嘴,“这腿长在我们脚上,再说这刘家村风景秀丽,在京城呆久了,看惯了红墙黄瓦,看遍了美酒佳人,会对这悠然的田园生活产生出几分感情来的。”
…… 只觉得头昏昏沉沉,头痛欲裂,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头上敷着热毛巾,而手,被他紧握着。他坐着看向窗外,若有所思的样子。
“家成。”李采薇轻轻唤了一句。
刘家成回过头,冷毅的眸子多处几分温柔,“头还疼麽?”
李采薇摇了摇头,“好多了。”
“我去给你拿姜汤过来。”
李采薇起身,小抿了一口,皱了皱眉,忙推开。
“你在休息一会儿,我去把鸭子赶回来。”李采薇摇了摇头,只觉得累,这几年来,她像个男人一样活着,支撑起整个家。
“怎么了?”刘家成紧紧握着她的手。
“家成,你我身世可怜,比起我,我还有爹娘,可是你,不过没关系,我就是你的亲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的身边陪着你。”
刘家成偏头,转向窗外。“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去把鸭子赶回来。”
这难得的任性是他第一次见到,她眼睛里流露出来的苦楚也是第一次见到。
见刘家成去洗衣服,自己强撑着起来做饭。中午饭菜还剩下一点,将中午的饭菜放到锅里面热热晚上将就着吃应该差不多。现在只希望地里的两亩菜能涨好点,过年前可以拉去县城里卖菜,应该能挣不少钱。只是眼下青黄不接,这米也不够吃两个月,明天还得去找点吃的才行。眼下八月份,山上也没有什么好吃的,野菜应该也没有。一个月后估计菜地里的小白菜可以吃,可以勉强支撑一下,只是这米还是个问题。也不知道年婶将酸枣皮卖出去没有,如果全部卖出去,那说明应该做的不错,接下来就可以继续去做。只是酸枣季节也就这么一个月,靠酸枣也不是长久之计。听见门外鸭子嘎嘎叫,她赶忙出了门,见毛茸茸的鸭子叽叽喳喳地叫得欢乐,心情顿时高兴了不少。
“家成,这鸭子长得很快呢,我看三个月后就可以吃鸭蛋了。”
“嗯。”
李采薇会心一笑,她就是这麽个性子,烦恼忧愁也就那么一瞬间,过后依然开心面对。
“家成,吃饭吧。”
“白天我喝多了桂花酒,还剩下点,我帮你倒。”
刘家成将碗送过去,“你也喝点。”
“嗯。”李采薇自己也倒了点,“白天我听桂花酿的故事,这桂花酿虽然甘醇,可是想不到有一段这么凄美的故事,真替那个寡妇难过。”
“其实,这只是桂花酿的前半段故事。”
“家成,你也知道桂花酿的故事?”
刘家成用手点了一点桂花酿,将酒点在她的额头上,“将桂花酿涂在额头上便就可以在转世轮回中,相守上三生三世。”
李采薇惊讶惊喜,感受着额头上冰凉的桂花酿,涌上心头的暖意让她不知所措,软语道:“家成。”
八月底,山上的酸枣黄得很快,满树满树的酸枣结满了每个指头,少的十几个酸枣,多的几十个酸枣。看着这黄橙橙的酸枣,像是看到无数金钱一样。
“啪”的一下,用力地往酸枣树上一扑,瞬间噼里啪啦,满地的酸枣。
年婶也乐开了怀,赶忙弯下身体去捡地上的酸枣。
“采薇,今天怕是能做几十斤酸枣皮呢。”
“年婶,既然酸枣皮卖得这么好,今天就多捡一点,这样也可以多做点酸枣皮。”
“可不是嘛,以前村子里的人都不爱吃这个,每年山上的酸枣都烂掉了,你看这漫山遍野的酸枣树,要都能做成酸枣皮,可不发财了。”
李采薇找到一个最合适的位置,往酸枣最多的地方猛地一扑,酸枣下雨一般,又落了一层。“这酸枣不仅能做酸枣皮,还可以做酸枣糕,也可以做成酸枣泥……,这花样一多,卖的估计也更好。”
“是呢,这城里人都爱吃些新鲜玩意儿。”
两人忙活了一阵,将两个背篓装得满满当当。接着,两人将酸枣背到了村子里的水塘旁边,准备将酸枣清洗一遍。
村子里的妇女见到这酸枣,也听说了刘家成媳妇做酸枣皮的事情,都很好奇,围在一旁问东问西,“家成媳妇,你能不能教我们也做做酸枣皮。”
“可以啊。如果大家对制作酸枣皮感兴趣的,我很乐意和你们分享。”
“哎哟,这家成媳妇可真是能干呐。”
“可不是,刘家村山上漫山遍野都是酸枣树,这要是做成酸枣皮卖到全国各地去,这要发大财的。”
李采薇将背篓放进水里,用手在背篓里来回翻滚,将酸枣皮上的泥土清洗干净,这样来来回回得三四次才算可以。
旁边洗衣服的村妇看着都来求教,问询制作酸枣皮的制作过程。以前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做法,这可是一件稀罕事。
见酸枣都清洗干净,李采薇从背篓里捧出一把酸枣,挑的是最大最黄的那种,“你们尝尝,若是你们也想学着做酸枣皮,你们都可以来我家里观看,其实很简单的。”
村妇们纷纷称赞,想不到这酸枣还挺好吃的,纷纷表示要求教经验。
不出几日,村子里的妇女都纷纷到家里来看酸枣皮的制作过程,有的免费帮忙,有的免费捡酸枣,等大家学会了做酸枣皮,大家尝试着做。
年婶坐在柴灶前,笑呵呵道:“这几日,我小儿子捎人要我赶紧多送点酸枣皮过去,说现在很多大户人家都来他店里买酸枣皮,上次送去的那十几斤,全部卖光了,有些大户人家下了定金说还要买呢。”
“嗯,既然卖得这样好,那我们就多做点。”刘二狗听闻捡酸枣皮可以挣钱,也跟着来学。进门的时候,闻到一股喷香的味道,“家成媳妇,听说卖酸枣皮可以挣钱,我也想过来学学。”
“行啊,你过来学吧。”李采薇打开锅锅盖,见水已经沸腾了,往水里加入桂皮、茴香、盐等作料,然后再将已经清洗好的酸枣倒进了锅里面,用勺子来回搅拌了几次,将锅盖盖上。
“这酸枣皮很难麽,家成媳妇?”刘二狗媳妇眼尖地看着锅里面,“这作料有哪些?”
“桂皮茴香这类型的都可以,盐必须要加,不然味道会太淡。”
“哦。”刘二狗媳妇点了点头,“这煮好后要怎么做?”
年婶对刘二狗媳妇有点成见,“刘二狗媳妇,人家家成媳妇刚来的时候你怎么骂人家的,让人家在村子里的名声受到损坏,你这会儿子怎么又来人家这里求挣钱的方法。”
刘二狗媳妇尴尬地笑道:“年婶,你家三个儿子挣钱,你根本不用发愁愁钱的事情,年伯祖上是地主,家里有田有山有地的,还养了那么多家禽。我家就不同了,刘二狗什么都没有,我嫁过来家里连锅都揭不开……”刘二狗媳妇碎碎念了好一会儿。
李采薇就当没听见,“你要是想学,就在旁边看着,我说一遍怕你记不住。”
刘二狗媳妇在旁边看两次,也学着回去做酸枣皮。
连续四五日,每日可以做出二十来斤酸枣皮,晒干又得四五日,前前后后忙活了半个月,终于做好了两百来斤酸枣皮。
“年婶,你说这酸枣皮应该卖多少钱一斤?”
“我儿子卖的是100文一斤,我看卖的这么好,因应该可以卖到150文。”
“嗯,照这样算的话,应该可以卖到30两银子。”
年婶从兜里拿出九两银子,“这是上次卖酸枣皮得来的钱,不过我儿子说要点店面费。”
李采薇心里一算,这酸枣皮总共所得也就是这个数,十来两银子,这要去了一两店面费也差不多。只是年婶全给自己,忙分出了一半,“年婶,我们说好了两个人平分,这个我不能占你的便宜。”
“上次我也没帮什么忙,都是你一个人忙前忙后,你家里现在也不宽裕,你留着先用。”
“年婶,一定要给你的,这是我们说好的。”李采薇将钱硬塞给年婶,可年婶拼命拒绝。年婶将钱塞回去给李采薇,“你家里情况我知道,眼下青黄不接,你家地里没有粮食,还得去买才行,这钱留着,这次若是挣了钱你再给我。”
李采薇只好点头,眼下家里确实没钱了,勉强道:“那行,这次卖了酸枣,咱们平分。”两人忙活了一下午,才将所有的酸枣皮打包装好。
“家成媳妇,我得和你说件事情,我儿子说如果帮忙卖的话他想要三七分。我觉得对不住你,我想说三七分的话,你七我儿子三,我就算了。”
“年婶,这怎么行?你儿子帮忙确实需要给钱,可他提出三七分有点过分,你辛辛苦苦忙了这么些天,怎么可能没有一分钱,我看要不这样,你儿子拿去两分,你四分,我四分。”
年婶连忙摆手,“你是不知道,我小儿媳妇是个很会打算盘的人,既然儿子提出了三分,那就三分吧,我也不缺钱,本来明天我想和你一起去县城,看看我孙子,可家里有事情我就不去了,家成媳妇,你能帮我带点东西给我儿子麽?”
“年婶,有什么要带的你尽管说。”
说这话的时候,年婶掀起衣角擦了擦眼泪,“家成媳妇,你是不知道我那几个儿子,都是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不孝子。”
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年婶生了三个儿子,大儿子在镇上当个小官,二儿子在镇上开了家客栈,三儿子在县城开了个杂货铺。年婶自家有几十亩地,两老在家种种菜什么的,一年到头都挣个好几十两银子,多少人都羡慕,可不曾想到年婶还有这样的苦楚。
李采薇忙搬了一张凳子递给她,“年婶,您坐,您别难过,发生什么事情了?”
年婶叹了口气,“上次去县城本想在小儿子那里多留几日,照顾刚怀孕的儿媳妇,可谁知道儿子媳妇嫌弃我,暗中嗾使儿子让我回来。”
“年婶,您别难过,这次去县城的话,你再问问看,或许是你儿媳妇有什么难言之隐。”这些不过是安慰年婶的话,真实情况肯定是做儿媳妇的人嫌弃自己的婆婆。
年婶摇了摇头,“前几天老头子摔断了一条腿,村里的郎中过来看了一下,说以后都不能干重活,这一季稻马上就要收割了,我想去县城问问儿子,看有没有空。”
“年伯生病了?您怎么都不告诉我。”
年婶握了握她的手,“孩子,你自己家都忙不过来,我也不想麻烦你。”
“年婶,自从我嫁过来后你帮了我这么多,这是我应该的,回头你家有什么活,我让家成过去帮忙。”
年婶叹了口气,“这老头子一摔,只怕也活不了多久了。”说完,忍不住用眼角擦去眼角的泪,“人家常说养儿防老,谁知道生了三个不孝子,他爹都病倒在床这么久了,没个人回来看。”
“年婶,你别难过,或许是家里面有事情。”李采薇安慰道。
“家成媳妇,你别安慰我了,我心里清楚。”“年伯生病了,您就放心在家照顾,我自己亲自送去县城。”
年婶点了点头,“只是我还想拜托你给我儿媳妇送点东西。”
“行,我现在收拾一下,等下马车过来了,你把东西拿过来给我就行。”她这一去县城,家里家外很多事情都要落到家成的头上。
李采薇在衣柜里收拾了几件衣服,一边对着刘家成嘱咐道:“家成,鸭子三个小时左右就要喂一次食,晚上五六点的时候就要赶回来。菜地里的菜你得时常去瞧瞧,怕有老鼠兔子什么的去吃。”
刘家成生硬地从兜里面拿出来那块玉佩,“你拿去当了吧。”
李采薇见是上次那块没有当出去的玉佩,立马塞回去,“家成,这是你的随身物,既然你常带在身边,肯定对你很重要的,你留着。这次卖了酸枣,家里肯定不缺钱。”
刘家成嘴角动了动,见她衣角破烂,衣衫上补了很多洞,头绳也是自己用烂衣服减出来的,她不嫌弃,也不埋怨,甚至都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内心,生出一股怜惜,这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的女子。曾经被填满的心似乎渐渐空去。幽深冷毅的眸子落在她的身上,“你多买几件衣服,别顾着家里。”说完立马转头而去,不想被一只素手拉住。
见她仰着小脸,清眸皓齿,拉着他衣角的手突然渐渐松开。他的心第一次这样动过,这辈子似乎没有这么为某个女人动过心。见她失落的眼神,不禁走向前,轻声道:“怎么了?”
“家成,年伯前几日摔倒了,我看年婶这几日瘦了不少,可我又帮不上什么忙。”
“不要太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呢?自从我嫁过来后年婶帮了我很多,这次她家里出事我听了着急,所以我想这次县城看能不能把他的儿子叫回来。”
“嗯,小心点。”往他怀里靠了靠,“家成,你有空去看看年婶。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不然城门关了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住宿。”
“我陪你去。”
“嗯?”李采薇有些吃惊,心里莫名的高兴,可转眼又担心,“可家里怎么办?”
“我送你到城门口,我再赶回来。”
从嫁过来那刻,她便知道自己不仅要照顾别人,还要照顾他。平日里,他也会对自己有些许照顾,可这次第一次感觉到他是用心的。自己带这么多酸枣糕去,确实有点担心。“好。”走前,年婶将儿子的地址告诉她,拿了一只老母鸡和一些补品。李采薇安慰年婶道,一定会将东西带到。
两人赶到县城门外的时候,突然发现很多官兵在搜查,每个进城的人都要进行严格的审查才能通过。“家成,天色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不然到家就该天黑了。”刘家成冷毅的眸子落在城墙上,落在那些士兵身上,又想到上次去山里时自己突然犯病晕倒时,脑子里闪过的片段记忆,上次胡景轩和自己说的话,自己的身份是什么?难道真的是胡景轩话里的那个皇甫澈?
那些士兵身穿盔甲,手持刀剑,凶神恶煞地对过往的百姓进行严格的搜查。李采薇看着日落西方,见家成面露不悦,“你放心,我这里都是些干货,一定没事的,你先回去吧。”
刘家成暗暗握紧了拳头,望着城门,可看见手中的素手,心又软下来,点了点头,“你小心点。”
见家成走后,李采薇回到了马车上,对车夫道小心点。马车行驶到城门口,李采薇将银子准备好,掀开帷幕,见士兵对在自己前一位的一个老妇人进行了检查。
士兵粗辱无礼的将老妇人背包里面的东西扔出来,包袱里面的衣物被扔得满地都是,老妇人看着满地被扔出来的东西苦苦哀求,“官兵大人,我这个老婆子能藏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们不能这么做。”其中一个士兵凶神恶煞道:“一边滚!”老妇人苦苦哀求依然无果,看着满地被刺得稀巴烂的衣物心痛不已。“你们这是干什么?”李采薇上前阻止那些蛮横无理的士兵,弯腰赶忙扶住被士兵推到在地的老奶奶,帮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小心问道:“老奶奶,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老奶奶老泪纵横“我这些衣物是给我孙子特意准备的,这可怎么办啊?”老奶奶禁不住哽咽起来,苍老的手忍不住摸眼角的泪水。
李采薇看地上满地的衣物,弯腰立马去捡地上的衣服。“他妈的,捡什么捡,赶紧滚进去。”一个士兵凶狠往她身上踢去。
李采薇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背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瘦弱的身体拼命抱住躺在地上的老奶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强忍住身体的不适,睁开眼睛的第一眼赶紧询问老奶奶受伤没有,“老奶奶,你没事吧?”
老奶奶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来,见救自己的女孩脸色惨白,想必是被踢疼了,“姑娘,谢谢你救我,你没事吧?”
李采薇摇了摇头,“老奶,我帮你捡东西吧,你赶紧进去。”忍着疼将老奶奶的东西捡好,一并递给老奶奶。
“谢谢姑娘,好人有好报啊。”
目送老奶奶进了城门,她自己准备进城门的时候却被士兵阻挡住,“你,不得进城。”
李采薇心里想着肯定需要钱,立马从兜里面拿出一点路费来,不过几十个文钱。这点钱都是自己凑出来的。
士兵见钱,立马乐开了花,可一看不过几十文钱,“去去,这点钱就想把爷给打发了!下一个。”
李采薇着急,这进不了县城,这酸枣皮怎麽卖出去?今晚,铁定要露宿荒野了。“士兵大哥哥,你们行行好,让我进去吧。”
“滚一边去。”身体被狠狠地又踢了一脚,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李采薇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国有国家家有家规,我做了什么犯法的事情,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城?”
“现在是东方家的天下,哪里轮到你在这里说法?”
“哼,这顕(xian)国算个屁,这国家就是我们东方家族的,要说法也是东方家说了算!”
顕国?这是什么朝代?她默念了一下中国五千年的历史王朝,就是没听过这个!好吧,不然还可以推算一下皇帝是谁?当今的政治制度是什么?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可如今一切都无从推断。
听这士兵的话,当今是顕王朝,而东方家族明显是朝廷重臣,听得出来这东方家族非常得势。
“你这分明就是蔑视朝廷!轻则死罪,重则诛九族!”
那士兵听到此,吓得脸色惨白,立马结巴道:“刁民!把她拖出去!”
“放开我,你们这麽做是违法的!”
“违不违法不是你说了算!”几个士兵抬着她,身体被扔了出去。
哎哟一声,李采薇疼得眼泪都出来,这些混蛋!老娘还就不信了!看见旁边有几块石砖,看我不砸死你!
“混蛋!”她看准其中一个士兵,狠狠地扔过去。
可谁知道石砖稳稳地被一只手接住!
李采薇微微抬头,见一位年纪十六七岁的少年,骑着汗血宝马,身穿黑色铠甲,腰间系着狮头豹尾腰带,手执一把玄色莽纹宝剑,剑气逼人!少年如饿狼雄狮,戾气震慑在场的所有人。“混账东西!”
士兵吓得屁股尿流跪了一地,齐呼“少将军!”
“发生何事?”少年怒道。
那些士兵低头,吓得像是过节老鼠,“此民女伤人。”
少年眼含力气,面带怒气,手腕紧紧握住腰间的玄武宝剑,往向地面上的女子,毒蛇般的眼眸微微眯起,看见一个身穿补丁花布衣衫的农女跪在地上。
下巴一冷,鼻尖一堵,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传来。
“抬起头来!”头顶传来一声喝令。
“还不快抬起头来,少将军的话你敢不从?”
李采薇手紧紧握住手中的石砖,慢慢地抬头,恨不得朝他脸上吐一口唾沫。
少年眼神并不落在她脸上,只怒视着远方,戴她抬头,忽然眼神急剧收缩,眼神凝视着眼前这张小脸。眉宇间有几分熟悉,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李采薇。”
“何方人?”
“刘家村人。”
少年嗯了一下,收回了玄武剑,命令士兵道,“让她进去。”
李采薇不想多生事端,赶紧进城才是要是,得罪官府她可惹不起。听此,立马上了马车,要车夫驱车进了县城。
少年余光跟随着马车,眼神里露出几许疑惑,可随之又看向血色残阳。
李采薇忍着痛,摸了摸背部,发现已经红肿不堪,轻轻一碰,疼得脑门儿都发抽。疼得连腰身都直不起来。
车夫见她脸色惨白,刚才又得罪了官员,不敢多留她,免得多生事端,刚进城门不久,在一个拐角处便将东西给卸下来。
李采薇只好作罢,给了车夫车费,车夫见她受伤,要她去找个大夫看看,自己便走了。
可腰间实在是疼得厉害,这可怎么办才好?
她往往四周,见四周人群已经渐渐散去,店铺和商贩也开始打样了,她这一堆东西自己也扛不起来啊。从兜里面拿出年婶给自己的地址,上面写着,“清观街刘记杂货铺。”
这城里街道四通八达,怎么找到也是个问题?
她扶着腰,不如先去找裴少卿帮忙,百世药庐她还记得在哪里?可问题是眼前这些东西怎么办,也没人看着。
“这里面装着什么?”
李采薇抬头看,是刚才那个少年。
见他步行,换了一套行装,没有佩刀,没有盔甲,身穿一件玄色织锦长袍,墨眉如刀,眼如虎豹,身姿矫健,器宇不凡,只是那浑身上下散发的戾气让人不敢靠近。
“这里面装了什么东西不关你什么事情。”李采薇扶着腰从他身边过去,她得赶紧找裴少卿帮忙,谁知道身体被一只矫健的手臂拦住,“你不说的话我可以立马将你关进大牢!”
李采薇眼睛扫了一下放在自己肩头的手,转脸,望着少年的眼睛,“你是官就了不起?你是官就可以掌握别人的生杀大权,我没有做违法的事情,你没有权利这么做。”说完,猛地将他的手甩开。
“如果我说我不放你走,你会怎么样?”
“我不能怎么样,你是官我是民,你想要怎么做我无法控制,不过我可以告你!”
少年哈哈大笑起来,毒蛇般的眼神落在她的背部,看见被撕开的花布衣衫下面红肿不堪的肌肤,见她疼得满头大汗,“刚才是我的士兵做得不对,为了道歉,这些东西我帮你搬。”
“你?”李采薇鄙夷地瞟了他一眼。
“怎么,你不信我?”
“我信,不信你你还不把我杀了。”李采薇绝对不信他的话,他这种出身绝对高贵,怎么可能会委身做这种事情。
“你要搬到哪里去,你告诉我地址。”
“清观街刘记杂货铺。”
“离这不远。”
李采薇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
“当然。”
她话好完,少年俯下身体,将其中一箱酸枣皮扛起来。
“你衣服坏了我可不赔!”
李采薇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左右观看,看有没有士兵出来把她给绑了,直到到了刘记杂货铺后,她才安心点。“你把东西放在这里就行了。”
少年冷冷地扫视了她一眼,“你就在这里呆着,我可不想等下还要扛一个人。”
李采薇扶着腰,疼得冷汗直冒,瞟了他一眼,“我有自知之明!用得着你说!”足足四箱东西,李采薇守着,直到搬完了所有的东西。
少年将最后一箱放下,语气冷冷道,“现在我们互不相欠。”
李采薇看一下脚下四箱酸枣皮,“行,我们互不相欠了,你可以走了。”
直到少年离去,她才回过神来,连忙敲了刘记杂货铺的店门。出来一个年轻妇人,大着肚子,语气冷冷道:“你找谁?”
“我是刘家村的,年婶的邻居,她应该和你说过。”
年轻妇人语气不太好,“现在打烊了!”
“路上遇到了一点事情耽搁了。”
妇人皱了皱,冲着里头喊道,“刘东根,快点出来搬东西。”
过了一会儿,里面出来一个二十出头的男的,见地上四箱酸枣皮,“你是刘家成媳妇吧,我娘和我提起过你。”
李采薇点了点头,“嗯,年婶说你们要三七分,我同意了。”
“哦,是这样的,最近店里面资金周转有点问题,只能先付一半,你看行麽?”刘东根看媳妇的眼色,一边将酸枣皮搬进店内。
“只是之前说好了全额付钱,这临时变卦让我很难做的。”李采薇心想,这点银子还想赖账。
刘东根将东西全部搬进去,拿出八两银票给她,“家成媳妇,真是对不住你了,最近店里资金周转不灵,一下子拿不出来这么多钱,等这些酸枣皮都卖出去了,我再付另外一部分钱怎么样?”
“我想年婶和你们说的很清楚,这个不能欠账的。”
刘东根小心翼翼地看了媳妇一眼,“最近上头查得紧,店面资金又涨了,加上最近进了一批货,店里面资金出了点状况,家成媳妇,还请你多理解。”
李采薇想了一会儿,“行,那你得给我写张欠条,半个月内付剩下的一半,你看如何?”
“那行。”刘东根话刚说完,被媳妇瞪了一眼,小声骂道:“你作死不是?”
刘东根媳妇瞟了一眼她,见她也就是十来岁,也不过就是个乡下丫头,哪里都什么字据,“家成媳妇,我娘肯定和你说这酸枣皮卖得很好,你可不知道其实卖得并不是很好,上次勉强卖出去了,现在你又拿来了这么多,我可不保证能全部卖出去,这八两银子已经够多了。”
李采薇心里冷笑道,肯定以为自己是个十岁的小孩子就敢克扣自己的钱!那是不可能的!
“你要是只付八两,那我只给你一半的酸枣皮,剩下的我去找别的店家。”
刘东根媳妇立马对着自己的丈夫使用眼色,刘东根立马解释,“家成媳妇,事情确实是这样的,不过你放心钱我不会少你的。”
李采薇冷冷地看着他们两个,看他们到底要怎么唱下去这场戏。
“既然不想少我的,那就写欠条吧。”
刘东根又看了一眼媳妇,见媳妇摇了摇头,“家成媳妇,这大晚上的一下子找不到纸笔,要不你明天再过来?”
“不行,我就要现在。”
刘东根媳妇突然哎哟一声,摸着肚子,刘东根吓得脸色惨白,“媳妇,你咋了?”“东根,我肚子疼,快,快扶我进去!”刘东根忙扶着自己的媳妇进了店门,“家成媳妇真是对不住了。”
李采薇知道是故意的,立马冲上去,可店门已经被关上了。“该死!”李采薇重重地敲了几下门,吵醒了旁边的店家,对着她骂了几句。
“年婶怎么生出这样的儿子,气死我了!”
气愤加失落,明天她还得过来要钱,不然这段时间的辛苦白白浪费了。气愤过后,疼痛更加明显,背部的痛使得每一步都走得相当艰难。
四周漆黑一片,得赶紧找家客栈才行。
只是没走几步,身体因为过于疼痛,实在是走不动了。见旁边有个石板凳,她慢慢挪着身体挪过去。
“你这样下去会残废的。”耳畔听得一个冷漠的声音。
一看,又是这人。“我残废也是你造成的,我要是死了,你得赔我钱!”李采薇扶着腰坐在板凳上,还在在刚才的事情烦躁。
“你这条命不值几个钱,我还赔得起!”
“喂,你还是不是人!我这伤是你手下弄的,你不道歉就算了,还在这里恶语伤人。”
少年剑眉一皱,眼睛里似乎藏着天下,傲视这人世间的万物苍生。见他站在旁边,暗暗打量了一下,这穿衣打扮还是不要惹为好。
李采薇冥冥中觉得这人招惹不得,只想赶紧脱身,“对不起,我先走了。”说完,踉踉跄跄地往前走,见前面有家客栈,赶忙进去。
“老板,我要住店。”
“几个人。”
“一个人。”
“一两银子。”
“什么?这黑店呢,一个人一晚上一两银子。”
“你要住就住,不住就算了。”
“我还就不住了。”李采薇扶着疼痛不已的腰往外走,外面漆黑一片,找了几家客栈发现都要这么贵。
这古代物价也这么高?见鬼了!
“你这背再不治的话,我可不保证不会残废。”
李采薇气愤地瞟了他一眼,“你跟着我干嘛?我可没钱请你住店。”
少年冷笑了一声,“走吧,我请你。”
明天看病医药费估计也不少,这都是这混蛋的错,既然他请客自己也不客气了。
她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后面,到了县城最高档的客栈。
店家见来的是贵客,立马道:“公子您请跟我来。”眼神忍不住瞥了瞥站在身后的姑娘,衣衫褴褛,和穿着贵气的公子实在是相差太大。
“给我两间挨着的。”
店家带到店内最好的两个房间,李采薇站在自己门口,对着店家道,“店家,你这里有没有好点的金疮药?”
店家为难道:“我这没有,不过隔壁的药庐倒是有,只是现在关门了,大夫怕是回家睡觉了。”
“店家,那你帮我拿点热水来可以麽?”
“那倒可以,我看姑娘衣服都破了,我叫人准备一套好点的衣服过来。”李采薇推开房间门,见房间规格很高,简直和大户人家的房间有得一比,见那个少年还站在门口,“我今天因为你的人受伤了,现在你请我住客栈,我们就算扯平了。”
进门后立刻关上门,终于躲开了那双鹰鹫般的双眸。
小心翼翼地挪到床边,将衣服脱下来后,往后背一看,发现背部一个鞋印,上面已经青紫,血块凝结在一块。
“这可怎麽办?”李采薇小心翼翼地将衣服穿好,真是倒霉!怎么碰到这么个灾星!门忽然被推开,居然是他!
李采薇警惕地拢了拢衣衫,四周打量了一下,“你想干什么?”
少年冷冷地扫视了她一眼,语气不容得她有半分拒绝,“脱掉衣服!”
李采薇往后靠,“你私自闯进我房间,你告你私闯民宅。”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半分底气。见他越来越靠近。
“这下没有我东方玄烨能看得起的东西,你若是告,你就去皇帝那里告,不然……你要是想死现在就可以去!”
他的脸近在咫尺,眼神凶煞,简直就是一个冷血的魔鬼。
“不过就是被踢几脚,我命硬,不怕死!”李采薇狠狠地抓住枕头,随时做好反击的准备。
“真是一个无知的女人!”说罢,一把将她推到床上,三两下将她的衣服脱下。
“你流浪!你变态!”李采薇大叫,却被他狠狠地捂住嘴巴。
“你,你想干嘛?”
“你再动,我可不保证等下会发生什么!”他狠狠地按住她的身体,鹰鹫般的眸子落在她红肿不堪的背部。
李采薇不敢乱动,怎么碰上这麽个恶魔,“你要是敢动我,我立马咬舌自尽。”
“哼,你这种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女人看着就让人腻味,如果你敢死,我倒佩服你。”
李采薇咬紧牙齿,扫到他重要部分,狠狠地往那里踢了一脚,“我不死,我凭什么要死!”
少年闷哼了一下,气得作势要打人。
李采薇扬起脸,“你打啊,你要是个男人就打啊!”
少年气得青筋暴露,重要部位疼痛难忍,“你还是不是女人?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凶残的女人!”
李采薇忙将衣服穿上,“我不是女人你是女人啊!你赶紧给我出去,不然我不客气了。”
“你要是想死,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了。”说完,少年怒气冲冲的冲出门。
李采薇赶忙上前,将门关上。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看见桌子上的热水,上前简单地擦拭了一下,便和衣躺在了床上。
迷迷糊糊地,后半夜的时候,被疼醒过来。真想打麻醉药!李采薇摸黑起来,口干舌燥外加头重脚轻四肢疼痛。
听得嘭的一下,整个人摔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这该死的女人!”东方玄烨听到旁边有动静,立马赶到了房间,一看,脸色惨白的晕倒在地,一摸额头,发现额头滚烫!
……第二天醒来。
第一缕晨曦落尽了雕花窗户,听得到街上有人吆喝着卖各种东西的声音。
睁开眼睛的第一刻,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然后惯性的揎开被子,还好!
记得昨晚自己起来,然后……然后发生什么事情居然都没映像了。
听见有人敲门,起身开了房门,是店家。
“这位姑娘,请问你感觉好了点没有?”
“好多了。”
“这是上好的金疮药,是昨天和你一起来的那位客官特意吩咐我给你的。”店家又道,“昨晚姑娘晕倒了,还多亏那位客官,要不是他,你可能有生命危险。”
“我就是被踢了两脚,没那么严重吧。”
“姑娘伤到了五脏六腑,气血凝结不通畅,才导致您高烧不退。”
李采薇拿过金疮药,点了点头,“谢谢店家。”店家摆了摆手,“你得谢谢昨天那位客官。”
一大早,她没有耽搁,走到刘记杂货铺的时候,发现门还是关着的。这分明就是故意的!可她没有时间久等,还是先回去再说。她看了看手里的金疮药。回到刘家村的时候,见家成在田里赶鸭子。
“家成。”她有些虚弱,脸色惨白。
刘家成走到她身边,见她身体好像不舒服,问道,“你怎么了?”
李采薇摇了摇头,勉强微笑道,“酸枣皮只卖了一半钱。”说着从兜里拿出那八两银子。
刘家成点了点头,再次问道,“你怎么了?”
李采薇摇了摇头,“我没事,先赶鸭子回去再说。”
刚到家,她赶紧躺在床上,有些疲惫道,“家成,刚赶了路,有些累,我先休息一会儿。”
刘家成点了点头,替她盖好被子。坐在她旁边,仔细地看着。
见她躺在床上一直翻身,不经意间看到她后背的伤。
刺目惊心!
待她睡着后,仔细一看,发现后背一个巨大的脚印,这分明是有人踢的。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头疼得厉害,身体疼痛不已,稍微动一下身体整个人都快崩溃状态。
“家成。”她虚弱地喊道。
刘家成在洗药草,这是他从山里连夜挖出来的。听见屋内有人喊自己,赶紧进了屋内,放下篮子,走到床边,“你好点了吗没有?”
李采薇虚弱地点了点头,“好多了。”
“我熬了点粥,你吃点。”
“不想喝。”
“你喝点,不然你身体怎么吃得消!”
李采薇靠在他肩膀上,“家成,我是不是要死了?”
刘家成看着那瓶上好的金疮药,眼里闪过一丝回忆,可具体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
“不会,你只是感冒了。”
“哦,我很累。”
“那你吃完这点粥好好睡。”
小小的抿了几口粥后,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刘家成将药草洗干净后,赶紧将熬好的药喂给她。
这样前后三天,李采薇算过恢复了一点,也总算能进点粥。
“家成,辛苦你了。”
刘家成笨拙地将药在自己嘴里试了试温度,再送到她嘴里,“没事。”
李采薇虚弱地睁开眼睛,看他胡子拉渣,“家成,你是不是还没睡?”
“没事,我不累。”
李采薇摇了摇头,“不行,你赶紧去睡。”
刘家成紧紧握住她的手,“我不累。”
李采薇虚弱地将药推开,“上来睡会儿,不然我不喝了。”
终究是拗不过她,刘家成也侧卧在她身边。
见她微笑地躺在自己怀里,内心却有说不出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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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少了几百个字,今天给大家弥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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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夜,扑到进行时。
“现在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好。”
“一经收货,概不退不换,终生保修。”
嗯,趁热打铁。
“好。”
“以后我打家劫舍,你就得为虎作伥。”
嗯,得寸进尺,
“好。”
“以后,你的人是我的,心是我的,还有钱,都是我的。当然,我是你的。”
嗯,霸王条款。
“好。”
“成交,盖章。”说完,凑上去,直接亲!
嗯,终于可以名正言顺耍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