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未开垦的处女地(1)

　　（4）

　　南山市。

　　下了班车，与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起流到大街上，两个人正式踏上南山市的大地。

　　范无病建议，先找个便宜的招待所住下，然后再找住的地方。既然决定在这里发展，就不能打游击。而且，不要在车站附近找旅馆。范无病说的很坚决，董丛笑点头答应。

　　俩人提着不多的行李，绕过堵在车站外拉扯他们的旅店业务员，往市中心走去。每一个城市的车站附近，是骗子的聚集地，不能相信他们。

　　走过三四站路，范无病特地选了一家冷清的餐厅，招乎董丛笑进来，随便要了两碗面，就和老板聊起来。

　　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妇女，挺热心。听说他们是大学生，找住的地方，给他们推荐了几个大企业的招待所，说那些地方便宜、还安全。范无病谢过老板，临走时向老板要了几张《派送信息》，这是一种免费阅读的广告信息，上面有不少房屋租售消息。

　　出了餐馆，天已擦黑。董丛笑问去哪家招待所，范无病说先不急，他找到一个报刊亭，要了几份当地的晚报等消费类报纸和两份地图，然后叫董丛笑一起来到一家话吧。他让董丛笑先歇一会儿，便拿起电话，通过114查到两家招待所的电话，打过去问清了价格、位置、有无房间等情况后，对董丛笑说：“走吧，不远。”

　　等车时，范无病分给董丛笑一些报纸：“晚上把觉得有用的租房信息勾出来，明天一早我们就开始工作。尤其注意合租的住处。”

　　董丛笑问：“看你轻车熟路的样子，象是早计划好了。”

　　范无病说：“是计划好了，在来时的班车上。”

　　董丛笑不由得重视眼前的这个同学。匆匆离开北山市时，范无病还没忘记把手机号注销掉。在学校时，看不出他有什么出众的地方，除了偶尔坐在一边发呆，甚至看不到他有什么特别的之处。

　　他们来到南山市轴承厂招待所，虽说天已经黑了，但范无病还是看出这个建筑要比自己的年龄大好多。还有，这个企业居然还叫做“厂”，说明还没改制。

　　“早点休息，明天七点半我们在这里见面。”范无病象个大哥般叮嘱道。

　　董丛笑点点头，露出一丝笑。

　　那是一丝感激的笑，没有了平时的灿烂，而且瞬间即逝。

　　第二天，范无病七点二十就来到大厅。男士应该早到。不想董丛笑已经坐在那里了。

　　“早，”范无病说：“没睡好呀，要不等会儿吃过早餐，你再睡个回笼觉。”

　　“不用了，我们走吧。”董丛笑说完站了起来。

　　“好，听你的。”范无病随口说道。他发现这句话脱口而出，有些不自觉地模仿董丛笑的语气。他偷眼看董丛笑，董丛笑已经出了大门。

　　草草吃过早餐，董丛笑问：“我们现在去哪？”

　　“办卡。就是去求职，也得有联系方式呀。”

　　入网手续办完后，俩人互相存了号码，范无病坐在大厅里开始给平时关系好的同学发短信，告诉他们自己的新号码。最后，他把短信发给了班长费立江，结果发现是空号。他看了董丛笑一眼，见她正远远地坐着发呆。

　　他叹口气，站起来往外走。

　　董丛笑跟出来，又问：“现在我们去哪？”

　　“找个话吧，联系我们的窝。”

　　“先不去求职了？我昨天晚上找到一些信息。”

　　“住哪儿，一直住招待所吗？”范无病扫了她一眼，走进一个话吧。

　　女人的脑子，有时候真不知缺了什么。

　　互相交换了资料，俩人开始分头打电话各找各的窝。

　　董丛笑出奇地幸运，打通第一个电话，对方就说还没租出去，并问她什么时候能搬进来。董丛笑说如果谈成今天就可以，对方一听立刻痛快地说120元就可以了，并说她现在就在家里，最好现在就过来看。

　　“我是一名刚毕业的大学生，请问您是从事什么工作的？”董丛笑有些不放心，两居室的房子，处在闹市区，120元真的很便宜，她打消了砍价的念头。

　　对方的语气很和善：“我姓刘，在豪盛集团人力资源部工作。”

　　是个正当职业。董丛笑答应待会儿就过去。说完她又打了几个电话，相比较后，还是第一个最合算。

　　范无病一通联系后，找到一家位置不太好的，要价150元的两居室，也是合租。对方说两个小时后在，范无病同意过去看看。

　　“就是这个单元。”董丛笑说完，按了505的门铃。

　　里面传出柔和的女声：“哪位？”

　　“你好，我来看房。”

　　门开了，董丛笑和范无病往上走，听到楼上有开门的声音。

　　505门口站着一位气质高雅的漂亮女人，看年龄应该不到30岁，带着职业微笑、有些憔悴。

　　董丛笑微微喘着气说：“你好！我叫董丛笑，他是我同学范无病。”

　　“我叫刘惠敏，”刘惠敏先冲范无病点点头，然后对着董丛笑说：“听声音就知道是个漂亮姑娘，请进。”

　　房间常用家具齐全，大卧室放了张双人床，旁边书桌上有一台电脑，看来是刘惠敏居住，范无病隐隐约约嗅到了一股酒味。小卧室有一个单人床和一张书桌、一个衣柜，客厅里沙发电视齐全，连厨房里常用家伙什都有，整个房间简洁干净。

　　刘惠敏给他俩泡了茶，坐在他俩对面后才不慌不忙地问：“工作还没有落实吧？”

　　董丛笑仔细观察，对方也就二十七、八的样子，举止气质象个白领、又象个大姐姐，不由得产生了亲近感：“我们今天刚到，还没顾上呢。”

　　刘惠敏和善地问：“看上这个房子没？”

　　董丛笑赶紧点头：“看上了，很满意。”

　　刘惠敏还是不急不忙地问：“平时有什么爱好呀？”

　　“没什么爱好，就是看看书，或者去网吧转转，我不喜欢闹，也很少看电视。”董丛笑知道她的意思，这种类型的女人肯定不喜欢叽叽喳喳的同伴。她说自己很少看电视是实情，同时也是告诉对方不会跟她抢摇控器。

　　刘惠敏理解地笑了笑，说：“我不开火，厨房里的东西你随便用。你看，价格还成吗？”

　　董丛笑说：“成，您看先付多少？”

　　“不着急，什么时候都成。”刘惠敏指着小卧室说：“那些东西，包括床上用品，你不介意的话就拿去用。”

　　董丛笑说:“谢谢了，床上的用品我都带着，不麻烦了。”

　　刘惠敏理解地说：“那样好。”

　　一边的范无病忍不住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们，那房间以前有人住吗？”他总觉得，这个刘惠敏不象个缺钱的主。

　　刘惠敏看着范无病，露出赞赏的表情：“有，也是个小姑娘，和我一个公司的，上星期走了。她……干的不是太顺，另外家里也催着让回去。上星期才走。”

　　告别了刘惠敏，俩人走在大街上，董丛笑沉默不语。

　　范无病猜出她的意思：“你觉得很奇怪是吗？”

　　“是。”

　　俩人说了半天，也没觉出那个刘惠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范无病说：“管她呢，还能吃了你不成。”

　　董丛笑说：“也是，管她呢。现在我们去哪？”

　　范无病：“你回招待所把东西拿过来，就早点休息吧。”

　　董丛笑不乐意：“你的那个窝还没去呢，不知道成不成，再说我得认认地方呀。”

　　范无病说：“问题就在这儿呀，如果不成，你不白跑了吗。”

　　这一点象费，会体贴人。费的影子从她的脑海一闪而过。

　　“我跟你一起去，回头还得买点床单被子什么的，还指望你帮我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