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中国功夫（中）

　　借着海师大球员们的胆怯，世纪大学队趁机发起了一波接着一波的攻势，在下半场比赛进行到二十分钟时，曹渥前场抢断成功后来了个长途奔袭，单枪匹马地杀入了海师大队的禁区，正当对手认为他要再次大力射门时，曹渥却只是做了个假动作，把球分给了斜后方插上的黄泉，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曹渥身上，黄泉根本就是在无人盯防下从容起脚射门。

　　足球擦着对方门将的指尖飞入了网窝。五比三！世纪大学队再次两球领先。

　　“操！”黑龙会的头目们异口同声地骂了出来。而别的观战者，包括那位神秘的老人，都大叫了一个“好”字，当然，那老人是用他自己的母语来叫的。

　　对曹渥观察得越久，老人就能在他身上找到越多的惊喜，就象这一球，老人自始至终没有发现曹渥转头去看队友的位置，但他的最后一记妙传，却又是那么的恰倒好处，简直就如外科手术一般的精准，而且时间上也是不差一毫，哪怕以老人的见多识广，他也只知道出现这种情况的唯一可能，那就是队友间的配合已经练到心有灵犀的地步，但就算是这样，完全抛开语言和动作的交流就能打出流畅配合的，老人也只是偶尔才能见到一回，而现在，他却在一场业余比赛的一群乌合之众身上见到了如此精彩的表演。

　　“这家伙可真是个宝贝啊！”老人的心情越来越激动了。

　　眼见海师大一方踢得越来越被动，场下的辉哥有些坐不住了，他招来边上的两名小弟，悄悄叮嘱了一番，然后高声叫道：“裁判，换人！”

　　听到要换人，海师大的队长倒是一愣，他看了看场边满脸横肉的两人，犹豫了一会儿，才对着场外叫道：“辉哥，换谁下呀？”

　　“随便。”辉哥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忽然又叫道：“嗯，给我换两个最孬种的下来吧，你，还有你，都他妈的给老子滚下来！”辉哥说着，随手指了两名被曹渥吓住的球员。

　　看到新换上的对手，世纪大学的球员心里都打了个突，那两人都是五大三粗，相貌凶狠，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看他们杀气腾腾的样子，世纪大学的球员心中不由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比赛重新开始不久，所有人都看了出来，新换上场的两人，根本就是不会踢球的门外汉，他们就是为了犯规而上场的，甚至，那都已经不叫犯规了。在齐小天开出角球后，黄泉正要上去抢点，却被迎面而来的一拳打得鼻青脸肿，随即插上的万军也被他们直接放翻。两分钟后，曹渥带球突破时，也被那两人中一个头发染成花白的家伙狠狠地一脚踹在踝关节上。

　　“犯罪！这绝对是犯罪！”场外，老人激动地大喊大叫，要不是翻译死死拉住，他都已经冲进了场内。

　　然而，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曹渥会就此残废时，他却奇迹般的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依旧带球向前突破，仿佛刚才只是被蚊子叮了一下而已。

　　“怪物！真是个怪物！”每个人心中都这么想着。如果说黑龙会换上场的两名大汉长得比较象怪物的话，那么曹渥这个看起来英俊瘦削的小白脸，就是实际意义上的怪物了。除了怪物，他们也想不出什么更贴切的词来形容曹渥，而如果说得更准确一些的话，那就是怪物中的怪物了。

　　“就算你真是怪物，老子也要把你搞残了！”记着辉哥的话，那白头发的找准机会，在曹渥射门的那一刹那，又是死命一脚踹在他的小腿肚上。在那尖锐的鞋钉下，曹渥小腿上鲜血淋漓，人也失去平衡倒在了草坪上。

　　哨音终于响起，那裁判也实在看不下去了，本着最后一点良心，他终究还是吹响了哨子，给了世纪大学队一个前场任意球。

　　“曹大哥，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离曹渥最近的齐小天第一个跑过来，紧张地问道。看他脸色也有些苍白，显然是被吓到了。

　　曹渥摇了摇头，随手抹去了腿上的血迹，缓缓地站起身来。说来也怪，照曹渥刚才显露的伤势来看，应该是流血不止才对，但等他站起来后，他腿上只有几道深深的血痕，伤口中竟然不再有血渗出。

　　“真他妈的古怪，这一脚看来又白踢了，竟然还没把他废掉，真是见鬼！”那白头发就站在曹渥身后，对他腿上的伤势看得明明白白，而刚才下脚的力度和感觉，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现在他也比任何人都要迷惑。

　　站在球前，曹渥稍稍活动了一下，闪电般的一脚踢出。正当众人集中精神去盯足球的去势时，他们愕然发现，球竟然不见了！

　　“难道这球竟快到肉眼追踪不上的地步？”有几人甚至这么想道。虽然这个想法的确有些荒谬，但今天曹渥已经给他们带来太多的意外了，连带着让他们对各种离奇状况的接受能力也大大提高，所以，当找不到球时，他们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这种情况。

　　不过，几名眼尖的球员还是发现了，那足球还在原地一动不动，曹渥刚才那脚只是在球面上快速地掠过，并没有踢到目标。

　　“哈哈哈，真是丢……”白头发哈哈大笑，他正想好好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嘲笑曹渥一番，却惊恐地发现，曹渥前踢的右脚掠过足球后，又以更快的速度敲了回来，脚后跟“砰”的一声击中了足球，而更关键的是，那球竟然象炮弹一样，笔直地向他飞来。

　　在白头发的反应过来前，他的腹部已经受到了巨锤般的一击。只见他哼都没哼一声，就直接晕了过去，嘴角不时有白沫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