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纯真格格 | 作者:纪珞 | 更新时间:2016-11-28 07:5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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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玛、额娘、大哥、二哥、三哥!”玉涵一见分开月余的亲人,立即开心地扑入庆王妃怀里。“我好想你们……”
嫁到数亲王府以后,虽然大家待她都不错,但隽炘冷淡的态度让她觉得自己不受他欢迎,像个寄人篱下的小孤女,虽不至于感伤,但还是有些许的落寞。
“涵儿,让额娘看看你。”庆王妃让玉涵端站在她面前,上上下下地审视,玉涵的娇艳着实令她放心不少。
“涵儿变得更美了!”这也显示隽炘侍玉涵不薄。“可是,怎么瘦了点。”庆王好一轻触玉涵略显削尖的脸颊。
玉涵这时才偷偷望向一旁的隽炘,发现他正以一种若有所思的眼光盯着她看,玉涵又匆匆调回目光。
“额娘,我本来就吃不胖呀……更何况,隽炘对我很好,每餐都要我吃一大碗饭,我根本吃不完。”玉涵心虚地替自己近日来茶不思、饭不想作解释,她希望大家以为她嫁给隽炘之后,过得很好。
“多亏贤婿如此照顾我家玉涵了!”庆王爷颇为欣慰。
“应该的。”隽炘随意扯开一笑,一抹复杂的眼光却停伫在玉涵身上。
他对她这个少福晋不闻不问,难道她一点都不气?也不趁这个机会向庆王爷夫妇诉苦?又为何替他掩饰?
“玉涵,你不对唷!”聿宸突然开口,对玉涵的“做法”不以为然。“怎么只抱额娘,不抱我?太偏心了!”
玉涵因为聿宸的话,心跳突然大幅震荡一下,又在听明白聿宸的意思后,松了一口气。
“三哥,我已经嫁人了,不是小孩子了,才不要给你抱。”可恶的三哥,害她吓了一跳,以为他看出什么了!
“别这么小心眼啦!小心长针眼!”聿宸打趣着。唉!他多怀念以前有玉涵在府里同他抬杠的日子,玉涵这么一嫁,要他面对一个老男人、一个无趣的冰块男、和一个老是笑着吐他槽的欠扁男抬杠,人生多黑暗!
“宸,玉涵现在有隽炘,不稀罕你又脏又臭的怀抱了!”聿瑄笑里藏刀,又锉了聿宸一身。
“哼!才没有咧,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心仪我这个庆王府三贝勒,我可是迷死人的很。玉涵,三哥说的对吧?”聿宸存心要捉弄玉涵似的,一步一步逼近她。
“既然宸迷‘死’了不少姑娘,辣手摧花的之名当之无愧。”在聿宸还没摸到玉涵衣袖前,隽炘早一步搂住玉涵的肩,让玉涵免于禄山之爪。他名正言顺力妻子哪能让其他男人搂搂抱抱,就算聿宸是玉涵的兄长,他也不给碰!隽炘在无意之间展现了他对玉涵的欲。
“你、你、你说我是什么!”聿宸气急败坏地指着隽炘的鼻子叫嚣。
“小婿于敝府‘绿赏园’设了桌筵席,不嫌弃的话,请阿玛、额娘以及三位舅子一同前往用膳。”隽炘表现得有礼得体,和火冒三丈的聿宸比起来,自是高雅许多。
“好!贤婿请。”庆王爷夫妇开怀一笑,对隽炘这个女婿满意得紧。
“请。”隽炘依然搂着玉涵,见玉涵只是愣愣地盯着他看,他浅勾嘴角在她耳畔低语。“又替你做足一次面子了,简直,浪费我的时间。”亲密的动作,在外人看来相信两人如胶似漆。
隽炘绝情的言语令玉涵粉脸刷白。玉涵逼自己微笑,因为家人都还在这儿,她不能哭……
本以为隽炘肯敬称她的阿玛、额娘一声,表示他接受了两府联姻、认定了她这个妻子,方才那么一刹那,她真的以为自己的努力有代价了,隽炘终于肯原谅她。可是,这一切仍然是她的错觉,隽炘不过是配合维持这个假象罢了!
她直到现在才发觉自己的天真,是不是太晚了?原来,她和隽炘之间,是这么的遥远……
惟有一旁始终沉默的聿祯察觉到隽炘和玉涵之间若隐若现的异样氛围,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默默随他们而去。
“别站着不动,吃饭去了啦!。”聿瑄也跟着离开大厅,还不忘刺激一下聿宸。
“我不是色、魔!”聿宸咬牙。他现在相当不爽、不爽、不爽到了极点!
是夜
“贝勒爷、贝勒爷,求您去劝劝格格,请她快快上药……”小豆子闯入书房,一见着隽炘,立刻跪在他脚爆心急地拉扯他的衣袖。
上药?“起来说话,说清楚。”隽炘听得模模糊糊。
“格格她因为在炉灶前待太久,双手被灶火焖伤,奴婢请格格回房上药,可格格坚持守在炉火前,奴婢不晓得该怎么办,只能来求贝勒爷劝劝格格……”小豆子说着说着忍不住掉泪。
“这么晚了,玉涵待在厨房做什么?”隽炘挑眉,心头因小豆子的话而紧拧。
“启禀爷,少福晋这时间都待在厨房准备您的宵夜,几天以来您所吃的馅饼都是少福晋做的,少福晋因为怕您不吃她做的东西,所以才要属下隐瞒真相。”齐尔焱解释道。
“该死!”隽炘立刻往厨房奔去。
急切地来到厨房!果然,隽炘在灯火微弱的灶房里,看见了玉涵独自蹲在灶口前奋力吹气的娇小身影,”股令他感动的缓缓滑过心田。
她委身在闷热油腻的厨房里挥汗、甚至受了伤,只为了做出他钟爱的食物,而他先前却不顾一切推拒,连看都不看,如此恶劣的行径一定伤透她的心了吧?
隽炘的心一紧,揪成一团,懊悔在心中满盈。
“笨蛋!都受伤了为什么还要逞强!”隽炘抽掉玉涵手中的竹管,将玉涵带离了闷热的灶前,审视她一双通红的小手。原本白玉般的青葱玉指,现在却被焖得红肿!心疼漾满胸臆。
“隽炘……”玉涵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顿时心惶,赫然咬住下唇止住了自己的声音。
见玉涵失措的举止,隽炘眉心微拢,不太高兴看到玉涵一见他就噤若寒蝉的模样,像极了他正在欺侮无辜的她……呃,或许之前是,他承认。
他抓着她的柔荑,往角落的水缸里浸,企图消退她手上的红肿。
好舒服喔……疼痛稍减的同时,玉涵意识到两人的靠近。他就存她身后牢牢地圈着她,刚毅的俊脸就存她的颊爆她瞥见他脸上清楚可见的焦急。
他这是在……心疼她吗。
“呀!”忽然,隽炘一把抱起玉涵,她惊呼出声,圈住他的颈项稳住自己。“隽炘?”
“回房上药。”
“已经不疼了,不要紧……”
“你不疼,我还是心疼。”他无法忽视胸口泛疼的感受。
他确定,自己是爱上玉涵了……否则,在额济纳当他知道玉涵失踪、进了黑棘林时,他不会发狂般地寻找她;在她骗婚时,他不会依然如她之愿地成亲;在她受伤时,他不会急如热锅上的蚂蚁……这一切的一切,都代表他爱她,直到现在他才发现。
“呃?”玉涵只能愣愣地任他抱回寝房。
她没听错吧?
“你做的馅饼很好吃,但是弄到自己受伤,我可不爱。”隽炘将她轻放在床榻上,柔声说道。
玉涵怔愣,因为隽炘的温柔而哑然,不敢开口,深怕这又会是再一次令她幻灭的错觉。
天晓得她梦想了这一刻有多久,久到连自己都几乎提不起勇气再想了,只怕换来一次又一次锥心的挫败与隽炘的讥讽。
“会疼就告诉我。”他拿来伤药,小心翼翼地为她涂抹药膏,动作轻柔得仿佛怕牵动她的伤处。
玉涵轻摇螓首,依然不敢贸然开口,害怕自己若说错了什么,隽炘会更加厌恶她。
“为什么不说话?我这么可怕?”玉涵莹灿的大眼充满了不置信与迷惑,这点令隽炘心生歉疚,拧紧的心头泛疼,不舍的心情泛滥。
他真该死!竟然狠心伤玉涵伤得这么重,连他都能感觉到她妁痛!
你并不可怕,我只怕好梦易醒……玉涵紧张地垂头轻摇,小手不停地绞着自己的衣袖。
“涵儿,抬起头来说话。”隽炘受不了玉涵只是一径地以头顶面对他,他熟悉的是一向以吟吟笑脸仰望他的玉涵,现在胆怯的玉涵让他没来由地感到心慌。
终于,玉涵俏脸轻抬,鼓起勇气将一双莹莹美目对上他深邃的黑眸,细如蚊蚋的嗓音嗫嚅。“我好怕我一开口说错了什么,你的温柔又会消失,然后嘲笑我不自量力,我真的怕……”说到最后,玉涵澄澈的水眸里蓄满了盈盈清泪。
不能哭呀,隽炘不喜欢她苦着脸……
无奈,无声的泪水依然载不住沉重,纷纷滑下玉涵的双颊。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的我,我也承认我和哥哥们联合起来骗你是很过分的事,大哥说得对,这样对你不公平,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我若不能嫁你,我以为我一定会难过得死掉……”玉涵用手背胡乱擦着双颊上的咸湿,虽然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哭,却怎么也止不住不停涌出的泪水。
听闻玉涵断续道出心中的迷惘与痛苦,隽炘因而更痛恨自己只为了伤她而伤她的所作所为,健臂一收,将玉涵揽进他宽阔坚实的胸膛中,紧紧地搂着。
“是我浑蛋,欺负了你,对不起。”隽炘埋头在她发间,贪婪地汲取属于她的淡雅芬芳,诉说着歉意。
“隽炘……”这是她在做梦吗?不都是她向隽炘道歉吗?怎么变成隽炘向她道歉呢?听说,梦境与现实相反……果然是她在做梦。
“我的温柔不会消失,我不会再嘲笑你,你不必怕。”隽炘勾起玉涵的小脸,吻住玉涵的殷红小嘴,印下深情的吻,见证他的真心。
四片唇瓣相贴,慑人的火花撼动彼此,深深的俘动在两人心底深处敲响。
隽炘正在吻她!
这不就表示——隽炘爱她?!
玉涵霎时愣得忘了掉眼泪,只能瞪大眼睛傻傻地盯着眼前放大的俊颜看。
唉!这小妮子把眼睛睁得这么大,亏他这么深情演出,优美的气氛也被她破坏到没气氛了!
“我的吻让你很惊讶吗?”隽炘挫败地拉开一点距离。
玉涵傻呼呼地点头。“如果这是梦,请不要让我醒来……”至少,在梦里的隽炘是爱她的。
隽炘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的纳无奈,突然紧紧捏住玉涵俏挺的鼻头。
直到玉涵胸中稀薄的气息令她不得不张嘴换气轻呼,轻启檀口的当时,又被隽炘乘机吻了个彻底,的灵舌探入,找到了她羞怯的小舌与之交缠。
玉涵被这撼人心魂的吻给融化,开始学会了闭眼领受她期待已久的甜蜜。
吮吸弄之间,他撩拨着她的口壁,仿佛要饮尽她口中每一滴的甘甜。唇瓣的温度渐升,炙人的深深熨进两人的心,他们的距离再也没有比现在更接近过。
愈吻愈深,两人急促的微喘双双溢出唇畔,隽炘见玉涵双眼迷蒙、脸颊酡红,于是便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给两人平复喘息的空间。
“刚刚在我用力捏住你的鼻子时,你会不会痛?”隽炘的嗓音低了好几度。
“有一点……”玉涵吐呐之间依然有着轻喘。
“那你还认为这是梦?”隽炘一语点醒梦中人。
会痛……那表示这一切都是真的!
玉涵总算找回自己的神志,诧异之间慌张地退开,差点摔下床榻,是隽炘大手一捞,又把她搂回自己身前,牢牢稳稳圈着。
“涵儿,看着我的眼。”看来她是被吓着了!“你看到什么?告诉我。”
玉涵抓紧了胸前的衣襟,好似能抓住自己几乎要蹦到胸口的心,依言望进隽炘墨黑的眼瞳中。
“我看见我自己。”隽炘的眼中有她……
“我已经把你放入我的眼中了。”这是他以往不断错认的事实。
玉涵微颤的身子轻泄了她的秘密,她根本无法抵抗这般醉人的柔情、这般幻想过几千几万次的心愿。
“我也吻了你这里。”隽炘以拇指摩挲着玉涵娇嫩红润的唇。其实,他早该在自己三番两次情不自禁偷吻她时,理清自己的心意。
“我已经把你放入我的心了。”这是他以往不断逃避的事实。
“你的……意思……我……你是说……”玉涵激动得几乎无法拼凑一句完整的话。
“我爱你,爱了好久了。”这回,他不再错认、不再逃避他盼了好久的真爱。
“我以为,我们的距离已经愈来愈远,远到让我抓不住什么,什么也无法留下了。”因为恐惧,她也曾想要放弃。
“再也不会了。”他嘴角轻扬,专注的眼望进她的,执起她一双柔荑轻吻。“涵儿,你愿意原谅我吗?原谅我不肯正视自己对你的心意,还让你受了委屈。”
“我从没怨过你。”玉涵相信,她一直相信,只要她爱着他,总有一天,他会发现她所做的一切完全出自于爱他的心,一切都不会枉费。
“看在你这句话的份上,我也不计较你骗婚绑住我一辈子。”隽炘的大掌轻轻包覆住玉涵的一双小手,温暖在彼此之间传递。
“我没有骗婚呀!”她抗议。
“你以女人最重要的名节要庆王爷找我阿玛谈婚事,还敢说没有!”他宠溺地以吻轻点她的俏鼻。
“我真的没有!”玉涵嘟起小嘴。“我承认跟着你到额济纳是我联合哥哥骗你的,就只有这样了。”
“你不是向你额娘承认我抱过你?”事有蹊跷。
“是呀,你的确抱过我呀,马上、、还有山洞那一夜……”再提一次还是会不好意思……“反正我从小就是给你抱大的嘛!”
这……哈!他听懂了,此“抱”非被“抱”,看来大家都会错意了!
无妨,会错意也好,至少让他抱得美人归。
“我有说错吗?”玉涵问。
“是是是,娘子没错,我的确很爱抱你,现在也想抱你……”隽炘的语尾结束在对玉涵的索吻中。
爱欲狂潮袭来,华美的衣裳全成了碍事的东西,纷纷被隽炘扔下床……
醺然的玉涵瞥见了床边似曾相识的绣帕,忘了自己全然,连忙抓过绣帕,就着微弱的烛光东摸摸、西看看,没两下便找着心中所想的“记号”。
这上头有她自己绣的名字……她终于找到她的绣帕了!
“这是你在哪里找到的?我找了好久——”她望向隽炘,看见他一脸错愕。
“这条帕子是你的?”他忽然觉得天昏地暗。
“嗯,上头还有我绣的‘涵’字,你瞧。”她将字翻给他看。
“这是你的名字?不是一条鱼?”
“不是……三哥也这样笑过我,可是真的不是鱼!”只怪绣工实在太差,玉涵只能无奈地扁嘴。
“这是十二年前你在净觉寺借给我的,还记得吗?”隽炘忆起当年一身狼狈的两人,感叹自己竟兜了这么大一圈才“找”到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我记得你当时不能说话?”
“是吗?我不记得了。不能说话?可能是我和额娘玩‘不能说话’的比赛吧,我小时后常玩。”十二年前……那时她还大小,根本记不得,她只知后来找不到绣帕,完全忘了绣帕掉哪儿去了。
“原来是在你这儿……”玉涵如灿阳般的笑颜轻绽,娇羞地吻上隽炘。
此刻,绢帕、令她惭愧的绣工、之前的苦恋都不重要,只要隽炘现在、未来都爱她,这就够了。
而隽炘……
天呀!这是老天对他之前不知珍惜玉涵的惩罚吗?
或许,他在“净觉寺”初见玉涵的那一刹那被她纯净的善良给吸引、进而想找到她,都只是年少时孤傲的他想攀求的一份温暖罢了!真正驻进他的心的,是这八年来他所认识的玉涵。
不过,隽炘没有分心太久,两人的双手交握,氤氲的热度愈攀愈高……
辗转而得的深情彼此相许,接下来迎接他们的将会是全然的信任与无欺。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