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主啊,相公生气了
穿越做弃妇 | 作者:绿光 | 更新时间:2017-03-12 10:5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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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过后,练凡心目中的许愿池逐渐成形。
手中的设计图,是她昨晚画好的,虽然画得有点零零落落,但神奇的是,二爷找来的工匠居然看得懂。
许愿池是爱心形的,从前端引入溪水,往下凿出阶梯,形成瀑布般的流水,再挖出一洼水池,容纳溪水。
「大嫂,这样子可好?」
每进行到一个段落,玉巽之便与她确认,他的态度非常慎重,挑选的石材是最坚固而美观的,就只为完成她的许愿池。
「很好、很好。」她不敢相信石阶上竟还能镶上类似宝石的石头,伴随着粼粼水光,璀璨夺目。「不过今天应该是完成不了了。」
这个许愿池,顶多就五、六平方公超不算太大,然而工匠却有四个。
虽然帮手够,但是作工极细,光是砌墙,就费了不少工夫。
「大概要两天。」
「这样已经够快了。」她本来以为要费上十几天呢。「等到完成时,再跟你大哥说,给他一个惊喜。」
玉巽之闻言,垂下长睫问:「这个池不是要许愿用的?」
「是呀。」
「大哥也许不会信这种事。」
「有可能。」练凡皱皱鼻。
所以,她必须想个办法把他拐来才行。
「你对大哥真有心。」玉巽之淡笑。
「谁让他是个病人呢?虽然他最近状况好上许多,可总得把根基打稳才行,否则一个不小心,病情随时会转变。」尽管他喜欢欺负她,可他的欺负其实并不令人难受,她甚至感觉得到他慢慢敝开心房,接近她。
看起来她是被欺负的一方,可她却觉得自己像是驯服了一只野兽,只要有一会没见到他,她就会开始想他,担心他有没有乖乖吃饭喝药。
不过今天她真的很犹豫呀。
因为昨晚他说,剩下的赏,他下次要……所以,待会她要是去见他,他会不会又无预警地亲她?
一想到这里,小脸便藏不住羞意的烧烫着。
玉巽之睇着她,瞧她抿唇低笑,眉眼挟羞藏怯,一抹微风拂过,吹乱她几绺发丝,他不由自主地要轻拾她的发,却因小弥的话手停在半空中。
「少夫人,时候不早了,要不要去探视大爷了?」
「喔……」她拉长尾音,压根没发现玉巽之隐晦的情动。「那……走吧。」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就来吧。
深吸口气,她朝玉巽之点点头,正要赚却听他说:「大嫂,如果有一天,病的人是我,你会照顾我吗?」
小弥垂着脸,眉头微拧。
「嗯,当然。」练凡没心眼地说:「不过,还是别生病的好。」
如果有能力可以照顾人,她当然不会推诿。
睇着她纤柔的身影离去,玉巽之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少夫人往后还是别跟二爷走得太近。」转进翠呜水榭的拱门时,小弥才小声地提醒。
「为什么?」
「对少夫人比较好。」
「我不懂。」
「少夫人不需要懂,只要记住我的话就好。」生活所迫,让她善于察言观色,他人隐藏的心思,大抵逃不过她的眼,更何况二爷表现得那么明显。
「为什么要这样?二爷人很好的。」
他很有心修补手足情谊,况且他也待她很好,为什么她却得离他远一点?
「就是人好才有问题。」小弥小声咕哝着。
「嗯?」
「没事。」她抿起笑,远远地看着守在寝房外的徐管事疾步走来。他的脸色有点怪,欲言又止。
「徐管事,厨房在准备爷儿的晚膳了吗?」练凡漾笑问着。
「呃……」
「还没吗?冬儿和小婉呢?」
徐知恩一脸为难,不知道该不该说,瞧她又往寝房的方向赚赶忙挡下。
小弥一看,立刻明白房里状况不对,而徐管事希望少夫人别靠近。
「少夫人,方才我瞧池塘好像有个地方没砌好,咱们先回去瞧瞧,待会再过来吧。」她开口阻止。
「不用了,那个明天再看就好,我要先确定爷儿有没有准时吃饭喝药。」练凡压根没嗅出不寻常的氛围,迳自往寝房走。
「少夫人,爷儿正在吃。」徐知恩再挡。
练凡愣了下。「他今天没有等我。」
她再迟顿也开始感到奇怪,该不是她今天没过来找他,所以他生气了?
「少夫人,为了配合大爷吃药的时间,晚膳当然要提早吃。」小弥说着,不着痕迹地挽着她。「既然大爷已经在用膳,那咱们就别打扰他了。」
虽然她不清楚寝房内到底是什状况,但从徐管事的反应来看,大爷八成是在生少夫人的气,与其在大爷气头上时碰面,倒不如先避一避。
「那怎么成?我得去瞧瞧。」她心里稳稳不安着,就怕他真的在生自己的气。
练凡心急的挣脱小弥的拉扯,快步来到房门前,推开房门,只见他就坐在临窗的锦榻上,由着小婉和冬儿服侍着用膳。
小婉动作轻柔,一口一口地喂他,而他吃着饭菜,眉眼不抬地看着手中帐簿,仿佛根本不在意走进他房里的是谁。
太古怪了,她压下心慌,强迫自己挤出笑容。
「爷儿,你已经在用膳了?」练凡问着,朝那桌边走去,看着桌上简单的几样菜色。「今天怎么没有等我?」
玉衡之置若罔闻地看着帐簿,小婉、冬儿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要怎么缓颊。
「少夫人,用膳了没?」好一会,小碗才软声问着。
「还没。」
「那就……」
小婉话还没说完,玉衡之已经起身,往床的方向走去。
练凡见状,鼓起勇气,挡在他面前。
他冷眼瞅着她,旋即像是视若无睹,往她身旁绕过。
那眸底的冷漠和决绝,教练凡愣在当场。
虽然打从一开始,他就不曾给她好脸色看,可是也不致对她如此淡漠无情,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冬儿,把菜给撤了。」躺到的玉衡之淡声道。
「是。」冬儿无奈地看了少夫人一眼,将桌上的膳食收拾妥当,徐知恩忙不迭进来帮忙。
待两人一赚门刚阖上,他突然咳了两声,练凡回头,便听他说:「小婉,过来。」
「是。」小婉温顺地走到床边。
「拍背。」他侧过身,背对着床缘。
「是。」她温声应着,以眼示意少夫人向前。
练凡一脸感动地看着小婉,但手才刚拍上他的背,那冰冷如刃的音就响起,「谁准你碰我?」
她蓦然收起手。
「你在生我的气?」
她的心好痛,就像天气乍暖还寒时,总教她的胸口发闷生疼。
「小婉。」他置若罔闻,低声唤道。
小婉连忙对少夫人使眼色,要她先离开。
但她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不过是晚一点过来,他就发这么大的脾气?
「对不起,我早上在忙你要的帐簿,所以……」她不知所措地解释着。
「出去。」
练凡呆住,泪水已在眸底打转。
「对不起……我……」
「出去!」玉衡之低咆,回头怒瞪着她。
那不留情面的喝斥,如刃般刺进练凡的心里。
她怔怔地看着他半晌,想勾笑,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双眼湿濡,心像是被什么掐住般痛得她发颤。
「爷儿,我……」
「有小婉伺候便已足够……你给我出去!」他眸色冷凛得吓人。
那一而再的排拒,让练凡心痛不已。
她想解释,可是他不想听;她想知道原因,可是他不说……
「少夫人,你先离开吧。」小婉轻握着她的手。「先去用膳。」
「嗯……」她点点头,看着他侧躺的身影,她噙着浓浓鼻音道:「爷儿,对不起……如果知道你会生气的话,我……」
悲伤梗在喉头,让她再也无法说话,只能赶在泪水滑落之前,狼狈离去。
一走出房门,便对上小弥忧心忡忡的脸。
「少夫人……」小弥轻唤,上前牵住她的手。
她在门外已经听到里头的动静,虽然不知道原因,但看样子大爷确实在生少夫人的气。
「爷儿生我的气。」练凡想要抹着笑,可是泪水却不断地滑落。「我不知道他会这么生气……」
这些日子以来,他虽然爱闹她,老说要赶她赚但她知道那是没有恶意的,甚至她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她以为他们的距离正一步一步的接近,没想到他会赶她赚她的心好痛……真的好痛。
「少夫人,别哭了。」
练凡摇,觉得浑身气力像是被抽光,无力地跌坐在外头。
「少夫人?!」小弥赶紧拉着她。
「没事……小弥,我没事,我只是……」她一开口,眼泪又冒出来,越想越委屈。
而房内——
「爷儿,少夫人哭了。」小婉拍着主子的背,边道。
玉衡之没搭腔。就算小婉不提,他也听到练凡的抽噎声,哭得那般伤心……他错怪她了吗?她和巽之之间,根本没什么,一切都是他胡思乱想?
可是,她和巽之相处得那般融洽,冲着他展开笑靥,那甜柔的笑脸,那双爱笑的眸底映照出的不是他的身影……这念头一涌上,他恼火地攒地眉。
似乎容不得他否认,他真正在意的,是她和巽之到底有什么情感,而非她是否是巽之派来的眼线……
毕竟当初迎娶时,是巽之代替他拜堂。他和练凡虽有夫妻之名,可成亲时,一无媒聘,二无拜堂,三无夫妻之实……他们之间什么不是,不是吗?
可是这些日子以来,她的付出难道也是假的?
她听话地拍着他的背到天亮,她傻气地等着他清醒才敢小解……这般傻气又天真的姑娘,她待他的好,全都是为了巽之吗?
为了巽之,所以百般容忍他的刁难?
若是如此,为何昨晚他进探月亭时,她会对他展露那般甜美的笑?
是因为她的任务达成?
诸多的揣测几乎要将他逼得发狂,而耳边断断继继的哭声,更是扰得他心烦意乱。他恼火地翻身坐起,小婉赶紧退往一旁。
玉衡之大步朝门口走去,一拉开门板,便见练凡坐在石阶上哭,她的丫鬟正不断地哄着。
「大爷?」正对着门板的小弥,抬眼瞧着脸色阴鸷的他。
练凡急忙回头,泪珠还挂在脸上。
那泪水像针般往他心间札,严重扰乱着他。
「你在哭什么?」
她闻言,小嘴扁得更紧了。「你生我的气……」
「我生你什么气?」
「我不知道……」她像个孩子般无措。
玉衡之瞅着她半晌,一把将她揪起,拉进房里。
小婉见状,赶紧退出房间,关上房门。
「小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大爷发这么大的脾气?」小弥抓着她问。
「不知道,晌午年爷来过之后,爷儿就那个样子了。」她叹了口气。「从我跟在爷儿身边以来,这还是我头一次见爷儿发这么大的脾气。」
小弥蹙起眉,暗忖,往后非得好好注意年盛中这个人不可。
但眼前更重要的是,少夫人不知道要不要紧?
天色渐暗,未点烛火的房内,晦暗不明,一如玉衡之的心情。
练凡想止住哭泣,可泪水完全不受控制,她只能一再重复说:「对不起……」
玉衡之听得心烦意乱,低斥道:「你连自个儿做错了什么都不知道,又何必道歉?」
「可是你生气了……我不知道你在气什么……」
往床面一坐,他抬眼瞪着她要求,「答应我,我问你什么,你都必须老实地回答我。」
「嗯。」她用力地点头。
「你和巽之是什么关系。」他沉声问着,双眼在黑暗中异常灿亮。
她不解地看着他。「大嫂和小叔。」
「你嫁入玉府,二房的人可有指使你做什么?」他眯起黑眸,锐利如刃,像是要将她剖开,看穿真伪。
「没有。」她泪眼婆娑地。
「我可以相信你吗?」
「我没有骗你。」
玉衡之垂睫想了下,淡声问:「你喜欢巽之?」
「嗯。」
那毫不犹豫的回答,教他抬眼直瞅着她,但她的眉眼太过坦率,没有半点羞涩矜持,他不禁再直指问题的核心,「我指的是男女之情。」
练凡闻言,头摇得有如波浪鼓。「没有没有,我以为你问的是我喜不喜欢他那个人,我喜欢他是因为他一心为你着想,不是那种喜欢……」
「他一心为我着想?」他哼笑。
「嗯,今儿个我跟二爷聊过,他也提起,希望能与你重修旧好,他好帮你分担家业。」
玉衡之微扬起眉。「是吗?我还以为他巴不得我快死,他就可以接收玉家所有的产业。」
「你为什么要误解二爷?他才没这么想。」她忍不住为玉巽之解释。
「我说错了吗?他想分担家业,代表着他有野心,不是吗?」
「才不是,他是怕你太过劳又生病。」
「你倒是挺一心向他的嘛。」他撇撇唇。「还是你……」
「我不是一心向他,而是我感觉得出他真的很想修补你们的手足情谊,就好比说,昨儿个在探月亭用膳时,我跟他提起想在溪边弄个许愿池,他就马上答应了,而且今儿个一早就找了工匠按图动工,他才听我说,许愿池可以许下心愿,他便说要许下心愿,希望你早点完全康复。」
玉衡之才没兴趣听她说异母弟弟的心愿,反倒是对她提起的许愿池有些好奇。「你为什么想弄一座许愿池?」
「我要帮你许愿啊,我希望你可以不再生病,我希望你可以走到玉府之外,我希望你可以不再多疑,怀疑别人对你的好,我希望……」
「……你的希望真多。」他哑声喃着,伸手握着她的。
「嗯,因为秀缘给了我两千枚桐板,我可以许两千个心愿。」她乖顺的由他碰触着,甚至任他轻柔地拉入怀中。
如此亲密的拥抱,她应该感到羞怯,可是此刻她又想哭了……因为落差太大,她怕等一下他又赶她走。
玉衡之听着,想起艾秀缘糟蹋她的那一幕,不禁失笑。
也亏她无时无刻都能够转换心念,压根没察觉旁人的恶意。
「你还在生气吗?」瞧见他笑,她怯生生地问。
「没。」
想到她和巽之在溪边谈论的都是自己,他的怒气一扫而空,甚至还觉得自己愚蠢,竟三言两语就被年盛中给挑拨了。
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对她在意的紧,他又怎会被挑拨?
所以,他是真的习惯她在身旁,无法忍受她对自己以外的人展开笑靥了。
垂睫瞅着她,发现那剔透泪珠沾在她浓密的长睫上,他忍不住俯身吻去。
她怔愣地看着他。
「别哭了。」他难得哄着人。
「嗯。」
他探手轻抚着她的颊,低声道:「笑一个。」
练凡瞅着他,娇羞地抿笑。
那笑意不是绝美,可就是能教他心旌动摇,忍不住地吻上她的唇。
她怔住,想起他说过要闭眼,赶紧闭上双眼,小手紧张地揪紧着他的衣襟。
玉衡之为之低笑,舌头钻入她唇腔之中,吮着每一寸甜美,纠缠着她的舌,挑诱着逗弄着,大手也没闲着地钻入她的裙摆,逐而往上。
练凡蓦地张大眼,粉颜酡红地看着他。
「……我要你。」他粗嗄道。
没有媒聘、没有拜堂,但只要有夫妻之实,她就是他的人,谁都抢不走。
她再不解世事,也懂他的意思。
可是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们会演变成如此亲密的关系。在她原先的想法里,他,不过是一个需要她照顾的人,可是如今他却已成了可以左右她情绪的男人。
正要开口时,肚子却突然咕噜大响。
霎时,两人大眼瞪小眼,练凡缓缓地垂下眼睫,又觉得好想哭。她的肚子怎么这么不争气,竟在这当头呜鼓大作。
玉衡之放声大笑,彻底被她打败。
「你这个馋鬼。」他笑骂。
「人家不是馋鬼,只是以往吃得少,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结果现在就……」时间一到就肚子饿,这也不是她愿意的啊。
「好,就让我把你养得肥美一些,我才好下肚。」
「肥美?」要宰来吃?
「小婉,备膳。」他喊道。
守在门外的小婉闻言,喜出望外地回应,「是。」话落,拉着小弥。「走吧,爷儿已经解气,没事了。」
小弥这才松口气,跟着她往厨房而去。
「好了,这事就搁下,我已经都重拟好了。」练凡笑嘻嘻地说。
「晚一点也无防。」他垂睫想了下,突道:「你说巽之有意为我分忧解劳?」
她不懂他的话意怎会转到小叔身上,但还是应了声,「嗯。」
「那就让我派个工作给他吧。」
翌日一早,徐知恩将玉巽之请到翠呜水榭里。
「真的要让愚弟跑这一趟?」
「这匹货是崆峒城金家交托的,马队预计明日会抵达碎阳城,再由你经手,送往北日穆国的京城首富晓家。」玉衡之说着,将帐簿交到他手中。「上头写着数量、种类和该收回的货款,你务必点算清楚。」
玉巽之难以置信大哥竟会答应让他领着马队送货,不禁有些动容。「大哥的嘱咐,愚弟必定完成。」
玉衡之微扬起眉,走至五斗柜前,拉开抽屉,取出一只锦囊和一张地图,回头道:「记住,照着原本的路线赚必定要在五日之内送抵。」
「是。」他接过地图和锦囊,却不知道锦囊的用途。「大哥,这是……」
「等你离开碎阳城再看。」
「是。」
「去吧。」
徐知恩送来茶水,刚好和二爷擦身而过,瞥见他手上的物品,有些意外。
待把茶水送到厅上时,他不禁问:「爷儿要二爷冒这么大的风险?」
「有没有风险端看盛中有没有动作,至于危不危险,那就是巽之的造化了。」但这棋走得有点险,但可以让他看清楚,他身边的人,可以信任的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