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夜

　　从列车向外看到的风景，大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还有就是无边的荒野，一路上看到了好几次在这么大的土地上放牧的羊群，以及牧羊人，牧羊是萨丁岛的主要产业之一。

　　在这些风景中，好像能看到用石头堆筑起来的古代的塔――努拉盖。（注：努拉盖（Nuraghe）是一种防御xìng的圆锥塔，用巨大的含盐干石头建成，它们是史前时代当地的早期居民努拉盖人所建。有些努拉盖带有围墙，巨大的墙壁连接着较小的塔。撒丁岛上的卡利亚里省（Cagliari）的巴鲁米尼（Barumini）努拉盖建筑群是保存最完好的努拉盖建筑样本，1997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委员会决定将整个努拉盖村认定为世界遗产。因为这个区域的努拉盖建筑代表以新颖的、令人惊叹的方式使用史前岛上材料和技术的能力，也代表了人类当时适应经济和环境条件的非凡能力。这里的努拉盖石头建筑群也是撒丁岛规模最大的。它的起源还有许多谜团，就像它的建造者一样，是历史上最神秘的文明之一。）

　　这是在腓尼基人到达之前，史前时期的当地人所建造的城塞的遗迹，现在是重要的观光资源。

　　在途中换了去努奥罗市的列车，这里是努奥罗县的县都，奥列纳是它近郊的一个小镇。

　　从卡利亚里站出发是在中午刚过的时候，到达努奥罗市是在三小时以后。然后经过了数十分钟的公交车的晃动，终于到达了奥列纳。

　　下午六点左右，如果说是黄昏也稍微有点迟了。

　　上条护堂决定明天去拜访露库拉齐亚.佐拉的家，因为不一定能马上找到她的家，所以决定在夜更深之前找家旅馆住宿。

　　“如果有哪儿的宿屋是空的就好了。”环顾着周围，上条护堂嘀咕道。

　　没有特别醒目的观光景点，是一个非常平凡的乡下小镇。

　　因为离山和丘陵比较近，充满自然的小镇。从列车上看到的景sè，这应该是萨丁岛的标准小镇吧。

　　“这座岛，确实还是用车移动比较省力，这么说起来，肚子好饿……”

　　为了不被艾丽卡发现自己的特殊，所以上条护堂开始寻找吃的。

　　听到这个泄气的声音，旁边的艾丽卡笑了：“真是个没用的人，你看看我，第一次的铁道旅行，第一次的公车移动，表现地跟平时一样毅然吧？这就是经验的差异。”

　　看着这个自夸的人，上条护堂无语了。

　　确实，看上去那么奢华的艾丽卡是很坚强，她的美丽和华丽，确实一点都看不出yīn影。但是，产生这个差距的原因在其他的方面。

　　“你当然是不会饿咯。别人在无聊地看着景sè，无聊地肚子饿极了的时候，你一个人在旁边高兴的自言自语，而且食物一点也不分给我。”

　　护堂回想起了严酷的长途旅行。当他坐进了一个包厢的座位上时，艾丽卡非常自然地走向一个远离自己的座位。

　　嘛。跟她面对面坐着谈话会非常困扰，所以上条护堂也没特别在意。

　　……看着窗外风景觉得有趣的只有开始的一个小时，闲的没事做看看四周时，艾丽卡竟然在非常近的一个座位上跟一个妇人在谈笑着。

　　因为是用意大利语交流的，内容完全听不懂。

　　但是艾丽卡用着跟上条护堂谈话时完全相反的爽朗的语气。即使说什么不明白，但是她那潇洒的口才很容易就能看出来。

　　接着，作为艾丽卡谈话对象的那个老妇人，慢慢地打开了篮子，像魔法一样拿出了各种各样的食物，三明治和橄榄的果实，还有各种nǎi酪和水果……然后，当然就这样分给了艾丽卡。

　　上条护堂觉得有点羡慕，并不是“吃”这件事，而是吃的东西，很新鲜呢。可是，那么多食物，艾丽卡全部一个人独吞了。

　　“我作为骑士，有使自己的身体维持最佳状态的义务，食物的摄取当然是不能怠慢的。再说，本来就没有跟你平分食物的义理。”艾丽卡说的话还是那样唯我独尊。

　　切，上条护堂不爽的回击：“虽然是这样，但是作为骑士的大小姐那么自慢却意外地是个非常小气的家伙嘛。还有，为了食物给人就给人好脸sè看，真是个yīn险的家伙。”

　　“我，我很小气和yīn险？真是太侮辱人了！”对于充满恶意的反击，艾丽卡显露出了怒气。

　　看着生气的她，上条护堂想到，这点能使这家伙生气，说不定什么时候能够利用，先记住它吧。

　　这是上条护堂前世养成的习惯，记住每个人的一些小习惯，喜怒，以后好方便战斗。

　　“听好了，我对于大多数人都会以笑脸相迎，既不想无谓地增加敌人，说不定以后还有事得麻烦他们！”

　　“真是个有心计的家伙，你没有几个能说真心话的朋友吧！虽然知道这种事的必要，也理解，但是还是不免嘲讽。

　　“请称之为优雅的外交术，这应该是为了构建圆滑的友好关系而不可或缺的吧。连这种事都不知道，你还是个孩子嘛。”

　　“我才不准备理解这种事呢！”

　　“呵呵，就是因为这样才说你是个孩子。这点事都不明白，还说我小气，yīn险，真是不可原谅！”艾丽卡愤然地说道，她从正面盯着上条护堂，用手指指着他。

　　“好吧！为了证明我，艾丽卡.布朗特里不是那没小气的人，虽然没有跟你一起吃饭的理由，但是今晚就一起吃晚饭吧。就算是补偿中午没有请你吃东西。”

　　就这样，上条护堂与艾丽卡一同跨过了ristorante的大门。

　　内部装饰十分的雅致，照明非常昏暗。这么上品的氛围的店，让两个未成年人入内好像有点对不起别人。

　　两人被带到了餐桌前，艾丽卡开始点菜了。

　　当然不懂意大利语的护堂完全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等一下，你还点酒啊！”

　　看着端来的玻璃杯，上条护堂再次无语了，貌似这个世界喝酒有年龄限制吧？酒jīng的香味传入了鼻中，明显是餐前酒――发泡酒那类的。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啊拉？难道说你不会喝酒？”

　　“这怎么可能嘛！店里的人还真接受你点的东西。”面对挑衅般笑容的艾丽卡，上条护堂回应道。

　　“说起来，在意大利和西班牙要十六岁以上才能喝酒吧。”

　　“嗯，对哦，我来月就十六岁了，当然没问题咯……真是的，这种程度的事情就慌慌张张了，你的器量还真小呢。”

　　“等一下，四月生的话也就是说你现在才十五岁，我才是十六岁，你喝酒不是违法的嘛！”

　　“不暴露就行了，你认为我会露出马脚吗？”

　　就在两人争论的时候，料理被端上来了。

　　生火腿以及丰富的时令蔬菜作为前菜，上条护堂第一次见到的奇怪物品、自家制香肠、萨丁岛独特的薄烤面包，十分的丰盛。

　　主菜是肉料理，特产的烤rǔ猪切片，沾血的马肉排，两种肉类被端了上来。

　　无论哪样都非常美味，忍耐这么长距离的旅行还是值得的。

　　但是，问题是艾丽卡所点的那瓶红酒。

　　因为昏暗的照明，真红的液体就像寄宿着妖艳的光辉一样，看到餐前酒的香槟时，听到主菜是肉食时，就应该预想到会这样了。

　　“不会喝酒的话就别勉强了，这种程度，我一个人就能解决。”

　　从澄澈的艾丽卡的话中，感觉好像在嘲笑自己。

　　如果再抵制下去不就跟傻瓜一样了嘛，明白这点之后，上条护堂拿起了自己的酒杯。不管怎样，自己还是讨厌输掉的。

　　熟悉的液体滑过味蕾，那种冰凉，刺激，不够啊，不过味道不错。

　　“度数低了点，不过味道不错！”赞美的话从上条口中说出。

　　“啊啦，稍微懂一些酒嘛，那么你不会再抱怨了吧。”对着抱怨的艾丽卡，上条护堂用不敌的微笑对着她。别看我这样，前世就不说了，这一世可是经常被祖父叫去陪酒，父亲就算了，母亲也是毫不理会，真是的。

　　“其实，即使陪大人喝酒，我的酒量也没输过，真是残念。”

　　“啊啦，太偶然了，我也是哦。至今为止，酒量一次都没落在别人的后面哦。”

　　然后两个人开始大吃大喝。只要哪个人的酒杯空了，侍酒就的就会悄悄地满上。

　　将最后一杯喝完的是上条护堂，出于习惯，好酒都会一次xìng喝完，上条护堂根本不用担心中途喝醉。

　　但是看到这种光景的艾丽卡皱起了眉头。

　　“护堂……你比我多喝了一杯，就像是小偷一样。”

　　“你还数了啊？这样看上去太小气了，还是别做了吧。”

　　“又、又这样侮辱我。请你不要误会了，我再重复一遍，我一点都不吝啬。问题是，现在你摄取的酒jīng量比我多这个事实。”

　　这么说来，好像是自己说要比酒量的吧。

　　于是，为了在尝尝酒，上条护堂对艾丽卡放言道：“看来，有必要进行第二round，得比比哪边比较厉害！”

　　――――唧，唧。屋外小鸟在啼叫着。

　　在床上醒来的上条护堂回想着昨天的事。

　　在ristorante吃完饭后，最然没有预约但是幸好在大路旁的B&B中找到了一间房间。

　　然后就跟着艾丽卡买了大量的酒和下酒菜。

　　两个年轻人在酒吧里喝酒也太难看了，所以就变成这样了。

　　在几近崩溃的比赛中，两人为了争个雌雄，不知不觉地因竞争心作祟，酒一杯接着一杯。

　　那之后，发生什么事了？

　　那段记忆完全是空白。嘛，就这样放弃了追忆。

　　然后，在违和感的同时感受到的温暖，着软软的触感是什么？适度的柔软，而且摸上去暖暖的东西就在自己的旁边。

　　上条护堂睁开了眼睛，然后看着身旁。

　　一瞬间，脑袋里空白了。

　　艾丽卡.布朗特里就在旁边安稳地睡着。

　　这家伙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一夜的失误？

　　不、不，没有这种可能。我想是没的，没有就好了。就期待自己的理xìng和艾丽卡的矜持吧。但是如果发生了万一的事态……

　　在抑制着慌乱的同时，上条护堂认真地看着艾丽卡。

　　绝世美貌，现在却成安稳的睡脸。这样看上去犹如天使一样的美少女，这样的她，现在只穿着内衣，颜sè是青sè，上品的设计的上下一套，别的衣物都没穿在身上。

　　果然身材不错，不，这根本就不是这种等级的东西。

　　作为欧洲的女xìng，她个子不大却拥有非常华美的体格，怎么会中这种凹凸的线条？手脚细小，脸也小小的，像模特一样八头身的身材。虽然这样，但是犹如要从胸罩里溢出来一样丰满的Ru房，宛如苹果和桃子的果实一样。

　　从腰部到臀部的曲线也非常的完美。

　　拥有着艺术xìng的美，正视会觉得特别的煽情。

　　泳装写真集中也很少拥有的这么好身材的少女，现在正被上条护堂盯着，睡在一旁。上条护堂的胸口，现在正无意识地押在那丰满的Ru房上。

　　人生第一次尝到的柔软，就在身旁。糟糕了，总而言之糟糕了，绝对糟糕了。

　　将脑髓都要麻痹的充足感，更加加速了背得感的增加。

　　得快点离开！就在决意的瞬间，艾丽卡突然醒了过来。

　　“……谁？艾丽安娜？讨厌，我怎么会把床搞错了……”

　　“……那个，这个……是我啦。”

　　互相无言地看着对方。

　　最初呆滞的艾丽卡的视线，突然取回了理xìng的光芒。

　　眯着眼睛起身，从床上爬了起来，随便拿了一件衬衫，围在了只穿内衣的自己身上。然后，张开了手，在那里，两天前看到的剑突然出现了。

　　艾丽卡的剑，毫不犹豫地指向了上条护堂的头。

　　“竟敢玷污了我的纯洁。现在就给我死在这里！”

　　“哇，等会儿！我可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大概……”

　　即使是什么也不懂的堂纪克也知道女子的纯洁意味着什么，所以只是防御着艾丽卡的攻击。

　　“对哦，下流的事情好像是没做。你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家伙真是太好了。”

　　“是啊，不，真的……”

　　“诶诶，这可是对你说的，如果做了奇怪的事情，即使是在熟睡，我也会把你的头拧下来，你的运气真好诶！”

　　“是这样啊。”艾丽卡那淡淡的话应该不是谎话，上条护堂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但是，你将艾丽卡.布朗特里的不能被人看到的身姿都印在脑袋里了，甚至还碰到了我的肌肤――果然值得万死以谢罪。”

　　你是什么高贵的身份啊，碰到肌肤就要以死谢罪，虽然与她的肌肤密切接触这件事是事实，完全无法反驳。

　　“总而言之，先冷静一下，等你冷静了我们再聊。”

　　“啊啦，你的认识也太天真了。我现在正沉着冷静地思考着是先把你的眼球挖出来，还是先让你的头掉下来哦？你不要把我当成傻瓜。”

　　“这能叫冷静嘛！大家先平和地谈话吧。”

　　就这样经过了十分钟。

　　“首先，先明确变成这样的原因和责任所在。不管怎么想，错都在昨天晚上我们喝多了。对于这点先要反省。”

　　“真没想到，竟然在同年代中有跟我酒量相同的人，如果是莉莉的话，一会儿就醉了，然后被我耍着玩……”大概是对自己的酒量非常有自信，艾丽卡小声地嘀咕着。

　　“嘛，总而言之，喝过头这点我们两个人都有错，没让你早点回去是我的责任。挖眼球和砍头就饶了我吧，有没有平和一点的方法能让你消气呢？”

　　上条护堂用rì本的方式低下了头，转世以来，经常需要道歉，对象则是自己的妹妹－上条当麻子。

　　在夜更深之前把艾丽卡赶回去的选项也是有的，这间房间是上条护堂借的。所以正在反省对于自己没有做这件事。

　　“这种谢罪，就想把我受到的屈辱瞒混过去？”艾丽卡冰冷的视线瞪着上条护堂。

　　那里散发着的不可饶恕的杀气让上条护堂浑身冒冷汗，但是，该说的话还是得说。

　　然后吸了口气反驳道：“不，但是，你只要把这件事当做跟宠物睡在一起不就行了吗？有必要这么介意吗？”

　　“当然要介意！跟自己结婚的男xìng以外的人睡着同一张床上，真是太失态了！”

　　果然成长的方式不同。上条护堂深刻感觉到了这点。

　　对于艾丽卡的抱怨，上条护堂想了又想。

　　但是，什么都想不出来――没办法。这时候，问题只能保留了。

　　“好，我知道了。为了这件事在这里争吵也是没办法的，先从这里出去吧。今天不得不去寻找露库拉齐亚小姐的家吧。是这样吧？”

　　上条护堂也不敢多话，等待着艾丽卡的反应。

　　虽然说非常的生气，但是她脑筋转的特别快。应该马上就能回想起原来的目的吧，上条护堂期待着。

　　“……对哦。我作为骑士，首先还是得把自己的任务先完成掉。”艾丽卡低声说道。

　　看来已经恢复冷静了，像能面一样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但是这却更加恐怖。比起对着自己发火，这样的意思更加恐怖。

　　“那么，快点去萨丁岛的魔女那里吧――在这之后，再让你对自己的罪行好好后悔。我会考虑适合像你这样的sè情狂施以严刑的。”

　　这次被称为sè情狂啊！上条护堂开始望着天空。

　　就这样，两人的旅行迎来了动乱的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