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纵横长江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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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队炮战还会继续吗？这艘当然的。此刻，主动权还掌握在宁武的手里。马尾军海军的目标就是消灭这支清廷最后的水师，这样整个长江之上就再也没有阻碍马尾军海军的势力，长江也就变成了马尾军海军的后花园。

    小半个时辰以后，鄱阳湖水师再次出动了。从望远镜里面可以看到，在鄱阳湖水师纵队的后面，留下了四五十艘的战舰，应该都是丧失了战斗能力的，不准备参与新一轮的纵队炮战了。同时，在鄱阳湖水师的左后方，出现了大量的小船，这些都属于快船行列，鼓足了风帆速度可是要比大型战船要快上一倍有余，这个时候冒出来这么多的快船，估计鄱阳湖水师除了要与马尾军继续进行纵队交战之外，还准备采取其他战术了。但是暂时距离还有些远，早些预备着吧。

    “传令各舰，注意敌军来了不少的快船，在回头敌军快船冲过来的时候，炮弹全部换成开花弹，快船经不住开花弹的轰击。”

    “现在，出击！”

    宁武冷冷的发布命令，旗令兵很快的打出旗语。马尾军海军的战舰，这一次分成了两列纵队出击。打头阵的，当然是八艘的三级战舰，跟在后面的则是四级、五级战舰。从刚才的战斗来看，马尾军战舰上的大炮，杀伤效果的确很不错。打在清军主力炮舰上尽管没有直接将敌舰打沉，却给所有主力炮舰都造成了相当大的伤害。其中一半的主力炮舰可是被打残了。失去了继续作战的能力。

    纵队炮战的战术是很死板的，一旦战舰进入战斗状态，基本上没有什么战术变化，就是一路不停的开炮，一直到自己被迫退出战斗。又或者是和敌舰脱离接触为止。但是，在这个过程里面，却可能生很多的奇迹，又或者说是令人想象不到的意外。白痴都知道，在这样的对战，要是己方的主力战舰。率先将对方的主力战舰摧毁，又或者是让对方的主力战舰失去部分战斗力，甚至是失去全部的战斗力，那么，跟在后面的其他战舰就可以避免受到对方主力战舰的炮火打击。还可以痛打落水狗，继续扩大战果。

    因此，作战的双方，都会将火力最猛的战舰，又或者是防护性能最好的战舰，都安排在纵队的前头作为开路先锋。鄱阳湖水师的主力炮船也就是那些大型福船之列，而马尾军海军的三级战舰也是一样，此刻担当的就是这样的角色。两个舰队错身而过。最先开炮和最先接受打击的，都是它们。

    显然，之前的三轮炮战。鄱阳湖水师的主力炮舰，绝对是吃亏了。因为，它们的红衣大炮数量少、准头差，而且布置的不合理，无法给马尾军海军的三级战舰造成有效的伤害。相反的，马尾军海军的三级战舰却可以肆无忌惮的使用舰炮凶猛的轰击对方。至于说靠近了鄱阳湖水师的那些佛郎机炮以及其他各式杂炮也都能起到一些作用了。但是对于马尾军战舰来说，根本就是无关痛痒。根本损伤不了马尾军战舰的舰身。

    毫无疑问，战斗的结果。必然是鄱阳湖水师的主力炮舰被打得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要不是水师主力炮舰的防护性能的确不错，船舱里面一狠狠的檩木挥了极大的作用，早就被三级战舰给直接打沉了。每艘战舰上都由几十门大口径舰炮一齐齐射，足可以在鄱阳湖水师主力炮舰的船舷上，打出一个个的大洞来。另外打在甲板上的开花弹，也能将主力炮舰的甲板炸出一个个的大洞。其实只要多几发重量级的实心弹击中主力炮舰的船舷，使得海水汹涌灌入，这清军水师的主力炮舰就完蛋了。

    “嗵嗵嗵........”

    “嗵嗵嗵........”

    “嗵嗵嗵........”

    新一轮的炮战再次开端，相对于前次的纵队炮战，这一轮的纵队炮战，似乎来得有点慢，双方的舰队，航行了一段时间以后，才慢吞吞的进入战场。究其原因，马尾军这边的故意慢吞吞要先保持距离，而清军这边是有大量的战舰受损，行动的度多多少少都受到一些影响。此外，清军这边战舰上的水手数量也大大的减少了，降低了战舰操纵的灵活性。

    在隆隆的炮声，战场变得更加的惨烈，源源不断的有战舰被迫退出战斗，湖面上漂浮的杂物和人员尸体，也是越来越多。这里面还是主要的清军的战船与水手，现在，某些区域一眼看过去，甚至都看不到湖面，只能看到层层叠叠的人员尸体，又或者是乱七八糟的杂物。只有炮弹落在间的时候，才会飞溅起高高的浪花。清军战船体形小可是吃足了苦头了，体型小也就意味着经受不住多少发炮弹的轰击，这一次马尾军战士打的更加顺手了，准头也有所加强，大量的炮弹落在鄱阳湖水师战船上，很多体形娇小的战船开始沉没。

    在战场上就可以看到，在鄱阳湖水师方面，表现得是相当的明显。有那么一段时间，连续有五六艘的鄱阳湖水师战舰桅杆折断，桅杆断裂的嘭嘭嘭的声音，就好像是炸药包爆炸一样。桅杆不断的砸下，就好像是生了地震，把周围都弄得一团糟。这些伤痕累累的桅杆，几乎每一根都被链弹反复的洗礼，有的桅杆，甚至被五六发链弹打中，还顽强的坚挺着。但是，它们最终还是没有撑过接下来的炮击，终于是断掉了。更有不少是被二十四磅以上的实心弹击中船舷，大量的湖水涌入船舱，这些战船也就完了。

    战斗的确很惨烈，人员的伤亡很大。好像宁武亲自指挥的三级战舰。冲在纵队的前面，在拼命的攻击敌舰的同时，也吸引了大部分敌舰的炮火。三级战舰同样有三根桅杆，主桅杆在间，前后两根副桅杆。战斗开始的时候。三级战舰上有满编的水手六百三十人。但是，在三轮的炮战过后，水手的数量，已经降低到了五百五十人左右。其中，战死和失踪的有三十人，受伤的也有五十人。当这一轮炮战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船上战士的数量，降低到了堪堪五百人，也就是说，这一次损失的可是惨重，有超过百人的死伤了。同时。这座舰的前桅杆，也被打掉了。

    除了前桅杆被打掉，这三级战舰还有多处遭受重创。其中，最严重的就是第二层甲板了。鄱阳湖水师也知道马尾军的炮火厉害，因此，他们的炮火，全部都是冲着第二层甲板来的。在密密麻麻的实心弹轰击下，左侧船舷的三十个炮窗已经有六个被打掉了。好在。只是炮窗被打掉，舰炮本身没有受到大的伤害，还可以继续射。原来的操作大炮的炮手。伤亡的不多，但是战士们却都没有被吓住，准备着继续用大炮给鄱阳湖水师一个狠狠的教训。

    “嗵嗵嗵........”

    “嗵嗵嗵........”

    “嗵嗵嗵........”

    湖面上，硝烟弥漫，炮声隆隆。双方的将士，都在咬紧牙关不断的将炮弹射出去。他们的大部分人。其实都已经麻木了。他们日常的训练，就是要求他们进入这样的麻木状态。因为。只有进入麻木状态，他们才不会感觉到害怕。才不会感觉到慌乱即使是被对方的炮弹打，在咽气之前，也不会有任何的感觉。事实上这样的纵队炮战，要比自由混战更加的考验人的神经。因为，你明明知道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你明明知道前面是万丈深渊，你都必须义无反顾的踏进去。你没有选择敌人的机会。当然，你的敌人同样没有得选择。

    偏偏在这个时候，你的战舰，可能出现了一大堆的问题。要是继续向前的话，极有可能被敌人的大炮给打掉。你的命，也完全有可能被一颗颗小小的弹珠，一颗小小的木屑，又或者是一个硕大的实心弹夺走。可是，你不能止步不前。严厉的军法，就在你的后面。你要是不死在敌人的手里，就要死在自己人的手里。你更加不能犹豫。一旦你优柔寡断，敌人的炮弹，马上就铺天盖地的落下来了。战场上，最要不得的就是犹豫，它随时会要你的命。

    从你开始列队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明白，你需要接受考验的，不是敌人某一艘战舰或者是数艘战舰的炮火，而是全部敌舰的炮火。从第一艘敌舰开始，到最后一艘敌舰结束，才算是一个轮回结束。你如果侥幸的活下来，你就是胜利者。又是半个时辰的时间过去，这一轮的炮战结束。统计损失，马尾军再次损失了过一艘的四级、三艘五级战舰，至于三级战舰也有一艘受到重创，船舷被击穿，湖水进入，不得不退出战斗。鄱阳湖水师的损失，宁武暂时不知道，但是，马尾军海军这一轮的损失，却是相当的大了。不是损失在战舰上，而是战舰上的战士，这一次由于双方还大量的使用了葡萄弹，使得死伤的战士直线上升。

    不过，马尾军占大优势，战舰上的众多大炮向鄱阳湖水师倾泻了超过清军打出来的三倍的炮弹，使得清军鄱阳湖水师大部分的战舰都遭到了打击，他们战船上的人员损失，都已经过了三成以上。特别是鄱阳湖水师的主力炮舰，水手的损失，几乎过半。为了保持他们那几艘主力战舰的战斗力，清军方面就必须赶紧从其他的战船上调配水手，以继续维护他们主力炮舰的炮火威力。

    “咬紧牙关！”

    “撑住！”靳舒善脸色冷峻的下达命令。这是最简单，也是最难执行的命令。

    连续两轮的纵队炮击过后，大部分的清军战舰，都可以用奄奄一息来形容了。大部分的战舰，桅杆、船帆什么的，都已经是伤痕累累，大部分的水手。也是身上带伤的。可是，靳舒善知道，他们没有任何休息的机会。他们必须争取时间，修补损伤，准备再次战斗。特别是对于伤员来说。这是一道非常艰巨的命令。鄱阳湖水师的每艘战船，都有不少的人员伤亡，在战斗全部结束之前，他们只能是在原来的战舰上，接受就地的简单医治。这鄱阳湖水师和以前的江宁水师一样，船上是没有多少药品的。就连正规的大夫都没有一个，这些伤员的命运可想而知。

    没有人知道战斗什么时候才会全部结束，也没有人知道，这场战斗的胜利者，到底是谁。要是他们自己取得胜利。还好说。要是马尾军海军取得胜利，他们的处境，就非常的悲剧了。他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坚持，等待，自救。在这漫长的等待时间里，轻伤员还好说，伤势较重的人员。却绝对是一种煎熬。因为在战斗结束之前，他们根本不可能得到有效的治疗。为了战斗的需要，他们还必须在船上忍住。一直到战斗结束为止。谁也无法保证，他们是否可以熬到战斗全部结束。

    如果说，在战斗，被敌人一炮弹一下子就打死了，或许痛苦还少一点。可是，他们偏偏还活着。既然活着。就要接受痛苦的煎熬。他们的身上，往往全部都是血。他们的神智。往往也陷入了紊乱的状态。他们眼前的景物，都已经全部模糊。是否有机会活下来。真的要完全看老天爷的意思了。其实，即使是对于轻伤员来说，处境也是相当危险的。无穷无尽的战斗，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轻伤往往会演变成重伤。这一点，马尾军一直做的都很好，每艘战舰上都由一支医疗小队，少的五人，多的如三级战舰上，有十二人。只要战士受伤，就可以及时的得到处理，一些基本的伤势，不会影响到战士们的性命。

    而且，每艘船的上面，都配备有大量的止血药，这也是科研基地多次研究配比出来的，经过提纯效果显著。至于纱布之类的简单包扎的东西，战舰上更是有好多。不过战士们都有过自救训练，不仅自己可以简单处理，还可以帮助其他伤员做初步的处理。这个配备非常关键。在海战，受到的损伤，主要是外伤。死亡的主要原因，有大半是失血过多。因此，只要能够有效的止血，就能顺利的挽回半条命来。至于内伤之类的，就暂时没办法了。战争本来就是残酷的，对敌人残酷，对自己同样残酷。

    “提督大人........，咱们还是突围吧！咱们战船损失的太严重了，而对面的马尾军却几乎没有多少损失！”朱淇俊小声的说道。

    他是想要劝说靳舒善早点撤退，不要继续和敌人廛战下去了。继续打下去，胜负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可是鄱阳湖水师的损失却已经是相当大了。特别是损失了有十五艘的主力炮舰。他们总共才多少啊，二十艘罢了，现在就只剩下了五艘，其他的都不能参战了。

    这些损失的主力炮舰，并不是说沉没了，而是丧失了战斗力或者是航行能力，船体本身还是存在的。这就带来了一个比较麻烦的后果一如何处理受损的战舰。其实，战船丧失战斗力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丧失航行能力。因为，在丧失了航行能力以后，就算是想要逃跑都是根本不可能的。

    “等等，看那些快船能不能给咱们带来转机吧，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他们了。”靳舒善幽幽的说道。

    “开炮！”马尾海军整个舰队已经呈一字型横着摆开阵势，也是海军训练了最多次的战阵。这时候鄱阳湖水师的快船正在快速的接近着，现在却是横着一字摆开，足足有一百艘快船。这些快船刚刚进入火炮的射程，各战舰长官便发出了指令，各舰重炮炮手也迅速点燃了火门。

    “嗵嗵嗵........”

    “嗵嗵嗵........”

    “嗵嗵嗵........”

    这个时候，若是鄱阳湖水师的快船是按照竖着的一字来进攻，那就和马尾舰队形成了t字，可惜这些快船是抱着同归于尽的目的来的，能炸掉一艘是一艘。这长长的一横，正好给了海军舰队最好的打击目标。

    此刻除了“砰砰”的重击声，随之而来的便是开花弹爆炸的声音。“嘣！嘣！嘣！”的声音不断的从快船上及周围响起。那些快船本身就不大，哪里能经受得住炸弹的爆裂。往往只要有两颗开花弹同时落到了船上，整艘快船便会碎裂开来。然后变成木板漂浮在海面。直到这个时候。这些快船上的倭寇都没有机会点燃快船。随着快船沉没海湾了。

    只是一轮炮击，一百艘不大的快船便报销了三分之一。那些报销的快船不是被炮弹直接轰裂，就是被大量炮弹掀起的大浪给掀翻，总之，剩下来的六十几艘快船组成的横阵已经变得出现了几处巨大的漏洞。其中有不少的快船在散架之前都会发出大爆炸，看来这些快船上面是装载了不少的火药啊，估计清军这边也是孤掷一注了。

    处于后方的，几乎所有的鄱阳湖水师官兵都犹如在梦中一般，这根本就是颠覆了他们对火炮的认知。刚才的队列射击就够震撼了，现在整齐的一字排开的齐射，更叫人受不了！很快的，各舰上的炮手再次装填好了弹药，而且，十二磅炮这个时候也可以发威了。各舰炮手对准已经被点燃，正在剧烈燃烧的快船，再次开炮了。这次开炮的火炮数量更多，炮弹更密集，对面疾驰而来的六十几艘快船也再次遭了殃。船上的大火以及开花弹的炸裂，使得这些快船再也不能前行，没有碎裂沉没的。也开始大量进水，速度越来越慢。根本靠近不到马尾战舰，就会自动沉没了。

    不过小半个时辰，这湖面上面上的快船都已经不见了踪影，不过，也费去了战舰上近两千发的炮弹。这个大战，就是太费钱，不说战舰的建造与维护，就是每次海战所耗费的弹药就是一笔天文数字，也无怪乎后世那么多国家发展不起海军！一百艘快船与两千发炮弹，就等于是二十发炮弹才消灭一艘快船，啧啧，这个比率可真是够让人心疼的。

    不过小半个时辰，这湖面上面上的快船都已经不见了踪影，不过，也费去了战舰上近两千发的炮弹。这个大战，就是太费钱，不说战舰的建造与维护，就是每次海战所耗费的弹药就是一笔天文数字，也无怪乎后世那么多国家发展不起海军！一百艘快船与两千发炮弹，就等于是二十发炮弹才消灭一艘快船，啧啧，这个比率可真是够让人心疼的。

    随着鄱阳湖水师快船的全部沉没，马尾海军这边也松了一口气。这个距离，他们根本就没有做好被炮击的心理准备，也根本没有做好躲避的准备，都还在甲板上来来回回的忙碌。

    “突围吧！”靳舒善虽然有些不甘心，但还是这样说道。

    鄱阳湖水师此刻剩下的战船已经不足两百艘了，就这两百艘战船里面，绝大部分却都是些小船，真正作战的时候之时挨揍的命。但是这艘清廷水师的最后一点家底了，他必须要将之保留下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