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衍圣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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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一众清军将领也没能争论出个什么结果，岳乐还是拍板决定带着大军全军后撤，自己在紧守着这武汉荆州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人家马尾军已经就要长驱直入拿下安徽，拿下山东，再接着就得是拿下京城了。吴三桂的大军也早已经拿下四川，陕甘也有大量吴军，在朝廷调集兵马汇聚京城的时候，陕甘的局势也岌岌可危。这样下去，自己的三十万大军很快就要被吴三桂以及耿精忠两支大钳子给钳死。赶紧撤退，固守中原腹地，不然自己就连一点退路都会被掐断了。

    到了中原腹地，自己还有大量的骑兵，加上可以让蒙古骑兵助阵，将可以压制住敌人。在这长江沿线，山多路陡，地势复杂更不不适合骑兵作战，而中原地区可不一样，基本上是一马平川，十分有利于骑兵冲击。当年清廷就是一八旗铁骑称雄天下，就是现在，也还是清军的骑兵战优势大头！

    吴三桂可以和西藏交换战马，但是数量也还有限，好马并不是很多，组成了两万骑兵队伍已经是他的极限，没有更多的财力了。而清廷不一样，他们可以通过蒙古草原源源不断的获取战马，并同时可以调部分蒙古骑兵参战，骑兵兵力上绝对碾压吴三桂和耿精忠两家。就是两家加起来都没有清廷一家多。岳乐想到这一点，心里还有些安慰，自少朝廷还不至于兵败如山倒。

    马尾军这两年骑兵队伍扩充的并不多，原先调回来的六千骑兵经过多次大战。战损了三百多，后来再次从吕宋调集了三千。因此在大陆的马尾军骑兵师总数就达到了九千，留在吕宋的一千则充作了教官，继续训练新兵骑兵。吕宋经过连续不断的移民，总人口已经超过四十万。赶上了郑家占据的台湾。除了第一次征召一万骑兵以后，后来就没有继续征兵。去年年底开始，马尾军再次在吕宋征兵，兵额还是一万，就交由驻守吕宋的以前骑兵训练。

    江元勋这个骑兵师师长也升了一击变成了中将，但是职位还是骑兵师师长。只不过变成了特种骑兵师，下辖两个骑兵师，以后骑兵师的队伍还会继续壮大。这一次攻略安庆，乃至准备拿下安徽都没有要江元勋的骑兵师出马。本来他倒是想从泗州城方位突进到安徽凤阳府，但是他被耿精忠派往了徐州。领着麾下五千骑兵准备攻克兖州临沂。

    临沂因临沂河而得名，位于山东省东南部，和徐州接壤，东临黄海，素有“齐鲁襟喉、徐淮锁钥”之称，历来也是兵家必争之地。微微往北，沿着运河，就是济宁城。控制了临沂与济宁，整个兖州便进入了马尾军的掌控。而于此同时，在渤海湾的马尾军海军也接到了耿精忠的最新指令。全部海军开始攻略山东登州，多管齐下，这些地方的清军守军一来兵力不足而来没有原兵，落入马尾军手中是迟早的事，但是这个时间也不会长。

    登州三面临海，也就是后世山东半岛的区域。威海、烟台、青岛，这里马尾军海军可以轻易的登岸。而且登州还没有多少清军守军，对于海军上下来说是送上门的功劳。

    整个山东清军驻防的兵力总的加起来也就三万余人。可是又怎么会是三万马尾军的对手，只是马尾军先头的骑兵部队，就接连的攻克了临沂与济宁，不过这也多亏了城中早有内应与马尾军通气，里应外合，很顺利的就拿下了城池。在临沂落入马尾军之手后，没等消息传到济宁，江元勋便带着骑兵部队快马奔行，直插济宁，随即济宁便也陷落，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只要马尾军大军冲进城，能够死命抵抗的清军十不存一。先前马尾军打到京城的消息已经传遍天下，很多的官员都觉得这天的确是要变了，因此抵抗的力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有点响应大势的感觉。

    “师长，这衍圣公该怎么处理呢？我军拿下了济宁，也顺利拿下了曲阜，可是曲阜是衍圣公孔家的地盘，孔家的地位又那么特殊，不好动啊，咱们在那边束手束脚的，真是憋屈！”骑兵师参谋长接到下面骑兵营的回报，也立即来找江元勋这个问题还真是不好解决，一旦闹不好，可能会给大都督耿精忠带来很大的麻烦。

    “我也知道，但是我觉得大都督不会放任孔家为非作歹，也不会太顾及孔家的声望。看看大都督在各地开办的未来学堂就知道了，大都督根本就没把四书五经放在主要位置，因此不用担心。”江元勋回复道。“不过这个事情还真是得禀报给大都督知道才行，反正也要不了几天。”

    “的确，大都督都到庐州府合肥了，距离济宁也就不到一千里路，让传令兵吃些苦，来回三天时间可以了。”

    “好，就这么办！但是一边送信，计划还是按原来的实施，将孔家那些为祸乡里的杂碎给我抓起来，不用顾忌，大都督绝对赞同咱们这么做，哼，大都督说过，民心比那些虚的名声重要的多！”

    三天时间，耿精忠的回信就送到了济宁，没有训斥，反而是夸奖了江元勋等将领一番。此事做得好，对于衍圣公这件事情，耿精忠迟早都要去处理。早点处理了，也是好事。脓包总是要捅破了，捅破以后，总是会好起来的。

    认真说起来，衍圣公的事情，的确是个麻烦！直到现在，耿精忠其实也没有完全想好，到底要如何处理这个非常特别的家族。难啊，真的很难。衍圣公，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名称。这个名称的由来，是因为一个叫做孔子的人。孔子的影响力到底有多大。看看天下士子对他的崇拜就知道了。

    马尾军占领了兖州，占领了曲阜，处理起当地为祸地方的地主士绅都可以不手软，对付各城各镇黑恶势力也是一杀一大片，但就是处理衍圣公的后人这事情上很烦男。孔子。那是天下读书人的表率，被放到了“圣”的地步。按照中国人一向的思维，圣，也就是比神差一点点。耿精忠也知道，不管他怎么处理这孔家，都会引来一阵非议的。反正耿精忠不会像以前历朝历代那样优待孔家。无缘无故的给予这样那样的优惠政策。耿精忠一向信奉的都是立下多少功劳就给多少封赏，这艘个人应得的，而孔家还没有给马尾军立下过功劳。此刻如此与读书人就必然有冲突，也肯定是要引起一番风波来的。

    但是暂时的，天下还未定。为了笼络天下读书人或者说是士绅阶层，耿精忠不可能亲自出面将衍圣公从神台上摘下来。但是，不给衍圣公一些打击，他又会给马尾军的发展，造成很大的阻挠。因此，耿精忠给了江元勋一个建议，就是放任当地的百姓，自发的组织起来。向衍圣公开炮，而自家却故意不闻不问。

    耿精忠很清楚，要读书人起来反对衍圣公。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没有哪个读书人有这样的胆子。唯一的可能，就是穷苦大众，甚至是流氓小混混之类的。他们为了活路，才不管你孔子是什么人呢！只要是你孔夫子挡了我的路，我就要你的命！在耿精忠的袖手旁观，准确来说。是故意放任下，兖州府的贫苦民众。不断的有人起来反对衍圣公，这些攻击都是针对孔家以往违法乱纪之人。确切的说就是孔家的纨绔子弟害了人的，以及孔家的奴仆祸害人的，都被揪出来，杀的杀关的关，在公审的时候，曲阜八成以上百姓全来围观，一片喊打喊骂声，惊掉了不少被请来参观的江南读书人的眼球。原来衍圣公家里也有这么多的杂碎啊，百姓们愤怒到这种地步，那也罕见了，孔家不孝子孙真给孔圣人丢脸啊！

    目前的衍圣公，乃是孔氏家族的第六十六代孙子，名字叫做孔毓折，他是在康熙六年也就是八年前被册封为衍圣公的。那时候他才十岁，现在刚刚十八还未及冠，同时去年也刚刚娶了夫人，其夫人娘家也大有来头，乃是山东按察副使方恒女，名门闺秀。这孔毓折在衍圣公之外，也还有一大堆的虚衔，四年前加了光禄大夫，在去年康熙为了笼络天下士子之心，有加了太子少师。

    不过对于耿精忠来说，该来的风暴，还不如让他早点来。关于衍圣公的处理，一味的逃避，那绝对是不可能的。衍圣公三个字，吸引到太多人的注意力，吸引到太多人的目光，又牵涉到太多人的利益。可以这么说，只要是读书人，都不可能置之不理。这不单纯是一个家族的问题，而是读书人的地位问题。一旦衍圣公被耿精忠连根拔掉，读书人的地位，自然也就跟着降低了。

    耿精忠麾下也是有着大量的读书人的，现在能够纵容江元勋这些武人对衍圣公孔家这样动手已经到了极限了，布恩那个再有其他过激的动作。不然，麾下那些读书人集体罢工可就麻烦了。这些读书人在被触及到核心利益的时候，还是会拼命反抗的，千万不要小看了读书人的力量。这些年，耿精忠大力开办未来学堂，又大力发展技工学校，也努力提升工匠的地位，已经让他们感觉到不安了。

    衍圣公的问题，看起来简单，其实操作起来，真的不简单。因为，这已经不是一个家族的问题，也不是马尾军一个势力的问题，而是关系到整个天下的问题。衍圣公作为读书人的象征，他的地位，就象征着读书人的地位，他们当然不愿意看到衍圣公被耿精忠拿掉。

    但是摆在耿精忠面前的也有一个很好的机会，现在的他，的确还是需要读书人的帮助的。没有哪个国家，离开了读书人还可以运转的。在他的未来学堂没有在全国遍地开花之前，全国目前仅有的这些读书人，尤其是真正有才的读书人都是各方势力争夺的对象。耿精忠的机会就是，现在这个衍圣公已经在马尾军的掌控之中，若是衍圣公投靠了马尾军，那么所带来的表率作用也是相当明显的。马尾军的前途，将会更加的光明。

    耿精忠虽然让江元勋对孔家子弟动手了，但也只是针对那些真正的毒瘤。本分读书的孔家人还是没有动的。他在给江元勋的回信的同时也带回来一封给衍圣公孔毓折的亲笔信。为了让孔家归附，耿精忠在信里也给了孔毓折丰厚的条件。只要孔毓折主动宣布归附马尾军归附他耿精忠，号召天下读书人投靠马尾军，那么孔家也就立下了大功，可以堪比十万大军的作用，因此这个时候耿精忠再给封赏也就是理所应当的了，麾下众将领也不会不服。

    心里提到了，只要孔毓折归附，最大的一条好处就是将来给孔家一片封地，地点不是在大陆，澳洲或者南洋，封地也足够大，相当于一个山东省的面积。这已经是足够吸引人的了，可以到外面做土皇帝。信里可是提到了，孔家将来是可以和江南富豪一样组建船队出去拓展领土的，打下来多大就封给他们多大，当然，前提条件还是要服从中央统治。

    衍圣公会屈服吗？耿精忠相信他是会慎重考虑的。衍圣公的虚名，要比实实在在的利益重要得多。从古到今，衍圣公家族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朝代的变迁，他们当然懂得如何选择。如果衍圣公家族依然执迷不悟的话，耿精忠的确不介意将他们完全灭掉。灭掉一个人，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出手的，只需要一点点的暗示，发起一个小小的运动就好。群众运动，向来都是大杀器，无论要摧毁谁，都可以摧毁得无影无踪的。那时候又有谁会怀疑到啊的头上呢？反正阿弥月证据，扯皮谁不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