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边境摩擦

　　又是一个新年，光绪九年整整一年的战阵并没有拖累刚刚兴起的名族企业。许多大清本土企业也大发了一笔战争财。

　　同样的大清在光绪十年的税收中也充分感受到了名族企业的兴旺给国家的财政收入带来了多大的帮助，光绪十年三月初，经过三个月的征收。终于把税务全部收齐并向李震交接归入国库，整整五亿三千万两白银。

　　税收整整比去年提高了将近百分之一百，能有这个成绩还是主要依靠刚刚归入大清版图的越南。不得不说法国在越南的这十年统治是相当成功的，特别是如今的越南省，法国苦苦经营了整整十年，却让关绪清捡了个现成的。

　　由于废除了第二次鸦片战争中与法国签订的一些条款，收回了许多法租界和关税。使得整个税收成直线上升，不得不说大清的国力之强大。当年国内生产总值高居世界第一，仅一年的税收就抵的上日本五年的税收了。所以关绪清更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去做他想做的了。

　　当天的早朝气氛十分轻松，一片过年的喜庆景象。君臣之间讨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之后，刚向退朝。醇亲王横夸一步说道。

　　“启奏皇上，臣还有要事禀告。”

　　“七王爷请讲。”关绪清好奇的看着他。

　　醇亲王清了清嗓子说道：“如今我大清国泰民安，刚刚战胜法国。举国上下一片称颂之声，皇上已经十四岁了，到了婚娶年龄.虽然已经亲政可至今仍然没有婚娶，臣建议可以举行选秀，选出皇后。举国同庆。”

　　关绪清听完差点没摔倒在龙椅上，选秀？才十四岁就要结婚了？想想前世二十九岁了也还没结婚呢，穿回来之后倒是要先结婚了。

　　还没等关绪清说话，朝堂上的几乎所有文武都纷纷附议。一个劲的赞同称是，最后大家一致通过下月初八举行选秀仪式，所有八旗十三岁以上十八岁以下的女子都必须参加，由王商等先行初审，最后选定一百名容貌、气质、学识出色的女子让皇上亲自定夺。

　　关绪清对这种选秀可谓又是新奇，又是兴奋。好不容易穿回来当个皇帝，当然要好好享受下当皇帝的特权，不娶个十个八个的还真对不起自己。不过后世了解到后宫女子长的实在是不敢恭维啊，真不知道那选出的一百个所谓学识、相貌、气质俱佳的女子是怎么样的。

　　早朝过后，关绪清还在处理着各种繁琐的朝政，早已把选秀的事情抛之脑后了。这一年多来，大清银行的体制也越来越完善了。中法战争中击败了不可一世的法国人后，百姓对政府的信任达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都愿意把银子存到银行并且都是定期长时间的存放，大清银行吸收了这么多的存款又低息支持国家重工业的建设，马尾军港的重建、在购入了法国一整套的造船器械和技术人员之后，大清的造船业迅速的提升了一个档次，看来大清造出第一艘自己的铁甲舰也只是时间问题。另外在战争期间，各国哄抬钢铁价格本已让大清各地的枪炮局处于停产状态中了。可是最近不知什么情况，大清居然在国内自行开采铁矿，大炼钢铁，显然已经达到自给自足的状态。不需要钢铁的进口了，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以英国为首哄抬钢价的西方列强无法想象一个开采技术如此落后的中国，怎能发现如此之大的铁矿！

　　当然，这些都是关绪清指点开采技术人员去办的。当初大家只是执行，朝廷下了命令要开采。你能挡着不让？更何况这个小皇帝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创造了奇迹，大臣们包括百姓也已经麻木了。大家对这位“真命天子”更是盲目的崇拜到了极点。

　　关绪清却是心中好笑，来自后世的他对中国的铁矿分布情况当然一清二楚，如今只是点出了湖北大冶铁矿一个而已，只是因为那里离湖北枪炮局较近，又是在内地纵深处。在如今没有飞机的情况下，列强想要打击还是比较困难的。像在东北地区的几个主要铁矿区，关绪清都已经安排了重兵把手，只是没有开采而已。

　　突然看到一个“俄国骑兵骚扰蒙古折”的折子，关绪清放下了手中的折子。把那张来自蒙古的电报从奏折堆中抽了出来。

　　看完了奏折之后，关绪清脸色发青。对着身边的王商说道：“去，传左宗棠。”

　　“喳。”

　　不一会，左宗棠走进了养心殿。

　　“臣，叩见皇上。”

　　“平身吧。”

　　“谢皇上。”

　　关绪清头也没抬，把那张电报递给王商，指了指站在跟前的左宗棠，说道：“这张电报，你看过了吗？”

　　左宗棠从王商手中接过了电报，看了看说道：“臣及军机处各大人们都已经见过了。”

　　“嗯？你们怎么看？”这时关绪清抬起了头，一脸期待的看着左宗棠。

　　“臣以为，沙俄只是小股部队骚扰我内陆而已。此时沙俄在欧洲面对着英国的仇视，他们在伊朗、阿富汗、土耳其同时进行着激烈的争夺。暂时无力顾及我大清。而我大清刚刚战胜法国，展现出来的战斗力应该也已经引起了沙俄的足够重视。臣等不敢妄言，所以呈皇上预览。”左宗棠谨慎的说道。

　　关绪清看着日益老去且越发没有之前脾气的老将，心中感慨岁月真的可以把一个有棱有角的脾气磨平吗？他敢肯定，如果是在十年前遇到这样的事情，这老家伙第一个嚷嚷着要带兵杀向俄国。更何况十年前，大清还基本上使用着冷兵器，而如今手里的家伙可不比俄国人的差。家底殷实了，人倒也低调了。倒也验证了一句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如今咱也是穿上鞋的了，做什么事情都要三思而行。

　　关绪清就这样看着左宗棠，并不说话。眉头皱起了一个“川”字，不知过了多久才悠悠地说道：“从1840年，英国发动第一次鸦片战争开始，英国在中国扼取了最广泛的特权，其中包括朕最痛恨的鸦片贸易合法化。鸦片的毒害自不用说，它动摇的是一个民族最根本的东西。”

　　“是。”左宗棠听的一头雾水，不知道皇上突然说起这个干嘛。

　　关绪清没有理会左宗棠那迷茫的眼神，继续说道：“很难想象一个关税还控制在别国手里的国家怎么发展强大，且不说那样大一笔财政收入，那样低的关税又谈何保护自己的民族工业。即便只是为了关税，我大清与英国也必有一战。”

　　左宗棠总算是听明白了，原来皇上是要跟英国打仗。可是现在是俄国在骚扰我边疆啊！

　　“皇上所言极是，可如今俄国骚扰我边疆，而英国却无任何不轨举动，如何与英国开战呢？”

　　“哈哈哈，宗棠啊。你刚刚不是说俄国和英国在土耳其、伊朗、阿富汗的争夺相当激烈嘛？有句古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要想击败英国，就得联合俄国。然而俄国就像一条豺狼，要想与他合作就必须先打掉他的狼子野心，只有你打疼了对手，才能引起对手的重视，在此之前即使你摆上再好的条件，也只会被当作懦弱的表现。只有狼和狼之间才能交流，狼与羊是不存在对话的可能性的。”

　　左宗棠终于拨开云雾见青天了，激动的说道：“老臣以为，如何把握冲突的规模才是关键，既让俄国认识到我大清的实力，又不至于演变成一场大规模的战争。为之后的合作奠定基础！”

　　关绪清满意的看着左宗棠，聪明人跟聪明人的对话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左宗棠随着年龄的增长已经不再是关绪清第一次见到他时那个火爆脾气的老头了。

　　“没错，让驻守蒙古的聂士诚部不仅要守卫几千公里长的边境线，还不能越过边境追击敌人。朕也知道这等于绑住了他们的手脚，但没有困难，就没有磨砺。正所谓“宝剑锋从磨砺出”，朕现在就是在打造一把绝世宝剑。”关绪清说着眼睛中露出坚定的信心。

　　“臣知道了，臣这就去兵部给聂士诚发令。”

　　“嗯，去吧。”

　　左宗棠走后，关绪清独自走到了一张挂在墙上1：2000000的世界地图前。看着大清头上的俄国，在西方国家中，俄国是最野蛮和贪婪的，而控制他的沙俄皇室对开疆扩土也有一种近乎疯狂的**。1861年，俄国借着中国第二次鸦片战争失败，强迫中国承认《爱珲条约》的合法性，割让了黑龙江以东和乌苏里江以北的土地，并莫名其妙地提出要重新堪定中俄西北的边界。其实早在康熙年间签订的《尼布楚条约》上就有明确的规定，中俄以萨彦岭为北方边界，但俄国却强借勘查西北边境的名义，把巴尔喀什湖以南以东44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和整个唐努乌梁海17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划到了俄方一边，加上黑龙江以北和乌苏里江以东的土地，短短二十多年时间，就丢失了150多万平方公里土地，相当于四个日本的面积。继续放任自流，只会丢失更多的土地。

　　但对俄开战，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的大清还无法和拥有2000多万平方公里土地，常备军超过200万的俄国相对抗。大清需要时间强大，而俄国因为他自身的弊病必然会渐渐衰老，终有一天，两个土地情节都很重的国家会有一场大战。

　　不过在此之前，关绪清并不打算激怒俄国，他的眼睛现在正紧盯着中国西南那个翡翠的国度，缅甸。缅甸早在乾隆年间就已经是中国的属国，但历史上在1886年，也就是明年，英国发动了第三次缅甸战争，将缅甸变为了英国印度殖民地的一部分。这样的事情关绪清决不容许再次发生，更何况缅甸还牵系着关绪清进入印度洋的梦想。

　　马汉在《海权论》中说，“谁控制了印度洋，谁就控制了亚洲。印度洋是通向7个海洋的要冲，21世纪世界的命运将在印度洋上见分晓。”其实他的话在20世纪就应验了。海湾地区埋藏着占世界一半以上的石油，通往那里的航道被视为一个国家的生命线。而中国要想参与世界最大的一块殖民地非洲的博弈，也必须拥有印度洋的出海口。

　　中国现在的港口都位于太平洋延岸，要进入印度洋必须经过马九甲海峡，而英国人在1819年与荷兰交换殖民地后，就占领了马来西亚和新加坡，等于控制了马九甲海峡。也就是说，一旦中国与英国发生冲突，英国可以随时关闭中国通往印度洋的大门。

　　历史已经改变了，现在连关绪清自己也预料不到世界最终将变成一个什么样子，所以关绪清只能尽力去为大清争取最好的态势。如果让英国吞并缅甸，英国将构筑起一道北起帕米尔高原南至马来半岛的厚势，而中国的西南三省将完全暴露在英国人的眼皮之下。历史上，即便有几千米高的喜马拉雅山阻隔，英国人依然割去了西藏9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却没有蚕食中国的西南是因为这里被法国划为了势力范围，两个国家的势力在这里达成了微妙的平衡，而现在这种平衡被关绪清亲手打破了，法国在中南半岛上的势力已经被他全部驱逐了，英国占领缅甸后将可以毫无顾忌地进入中国西南地区。所以不论在缅甸战与不战，中国都将对上英国这个日不落帝国，战则战火燃烧于国门之外，不战则迟早进行一场西南保卫战。

　　与其坐而等死，不如拼死一搏。

　　可是拼死一搏也得审时度势，一味的硬拼肯定不是日不落帝国的对手。从1588年战胜西班牙“无敌舰队”起，英国历经3个世纪的海外殖民扩张，特别是工业革命之后，在维多利亚女王在位的19世纪中叶，国力终于达到鼎盛。到1860年，其工业能力相当于世界的40％—45％，单独占有世界商业额的1／5和世界制成品贸易额的40％，全世界1／3以上的商船顶桅上飘扬着米字旗……一个空前庞大的殖民帝国，呈现在世人的眼前————“北美和俄国是我们的粮仓；加拿大和波罗的海沿岸是我们的林场；澳大利亚和西亚有我们的牧场；阿根廷和北美原野有我们的牛群西班牙和法国是我们的葡萄园；地中海是我们的果园；我们长期占有美国南方的棉田，现在正把它推广到地球上所有温暖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