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鸣人心疼地吻去那些为他所流的泪水。

　　「不分手，好不好？」他颤抖着声音。

　　雏田静静地看着他，这让鸣人整颗心都吊了起来，就在他以为自己的心快从喉咙裏蹦出来的时候，就听见雏田用不解的声音问他：

　　「我什麽时候说过要分手了？」

　　啥米？所有的表情都定格，鸣人的脑子开始自动重播当时在书房的情景——

　　你要我说什麽？或者，你想要分手？

　　天啊，那个时候雏田说的明明是疑问句嘛。

　　天杀的，他怎麽会只记得分手两个字？鸣人开始傻笑。

　　直到雏田再也受不了他像「樱木花道」式的傻瓜笑脸，才拍了拍他的脸庞。「你笑够了没？」

　　「够了，够了。」再不够的话，不是他的脸部神经抽筋，就是被她给打肿，他的雏田下手可真重。

　　许久之后——

　　「鸣人。」

　　「什麽？」

　　「那天我在沈厅看到佐井和井野——」

　　雏田顿住话，不安地咬着小唇，一方面是不习惯对别人吐露心事，另一方面也知道自己现在所说的事绝对称不上是好事。

　　鸣人的心因为雏田的话而感到窃喜，但同时也被自己所听到的话而深深震撼。

　　「我担心他们两个……也担心小樱……」虽然她没有把话说明，但鸣人了解她想表达的意思。

　　「我不知道该怎麽做？」

　　鸣人深深地吐了口气，雏田终于肯把心事告诉他。

　　「或许事情没有你想的那麽糟。不如我们先静观其变，暂时不要插手这件事，看他们打算怎麽办？对于佐井的为人，还有井野，你应该有信心他们会把事情处理好。」

　　雏田轻轻地应了声。

　　其实，有人一起分担心事的感觉还真不错，最起码她现在的心情轻松许多。

　　「鸣人，谢谢你。」

　　「不客气，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这个谢礼。」他把她拉入怀中。

　　「不行，明天要上班，我……」

　　雏田接下来的话尽数落入基拉的口中，这种时候说任何话都是多余的。

　　不久之后，卧室裏传出女人愉悦的呻吟声和男人激情的低喘声。

　　刺耳的电话铃声在黑夜里响起，惊醒刚睡不久的雏田。

　　「鸣人，电话。」她推了推仍在沉睡中的枕边人。

　　鸣人不堪其扰的把头埋入雏田的颈项中，「嗯，不要理它。一定是打错了啦……」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

　　「起来，电话，你大哥打来的。」她看了一眼萤幕上的来电显示。

　　拜托，他才刚完成一笔大Case耶，他家老大又有什么事呀？鸣人哀怨的从床上坐起身，一手接过雏田手上的话筒，一手不忘把佳人揽入怀里。

　　「喂，我说老大，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凌晨两点耶，你还有没有人xìng？你知不知道……」

　　雏田好笑的看着鸣人一接通电话就劈哩啪啦的说着一大堆抱怨的话。

　　她知道他一向有起床气，如果没有让他睡饱的话，他的火气会比平时多一倍。

　　但当雏田看到他的脸sè越来越yīn沉时，她知道一定有事发生了。

　　「我马上就来。」一反刚才的慵懒，鸣人几乎是在挂电话的那一秒钟就从温暖的床上爬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她注意到他全身紧绷起来。

　　「佐助发生车祸，我要马上赶到医院。」他一边穿衣服，一边回答，「该死。」

　　雏田默默地起身，伸手替他扣上衬衫的扣子，然后握住他颤抖的手，「不会有事的。」

　　他点头，「你先睡吧，别等我了。」说完，便匆匆地出门。

　　鸣人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口，家里再次响起一阵急促的铃声，而这次是雏田的手机。

　　「喂？」她立刻接起。

　　（雏……）

　　「小樱？」话筒里传来喧闹声以及小樱浓浓的哽咽声。

　　（雏田，我好怕……我好怕……）

　　「发生什么事？小樱？」难道是……「你现在在哪里？」

　　「我……我在医院……」

　　果然……

　　「你待在那里别走，我马上过来。」希望还来得及。

　　顾不得自己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雏田快速的冲下楼，正好赶上刚把车开出车库的鸣人。

　　「你怎么也下来？」鸣人惊讶的看着气喘吁吁的雏田。

　　「小樱打电话来，她人也在医院里。」趁换气的空档，雏田解释道，「快开车吧！」

　　鸣人刚要发动引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头恶狠狠的看着雏田，「你这笨女人，你知道现在只有几度吗？竟然穿着睡衣就跑出来，你想把自己冻死吗？」

　　雏田看着鸣人不由分说的把他的外套脱下，然后把她包得密不透风，还不忘把车里的暖气开强。

　　暖的不仅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心。

　　花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鸣人与雏田就赶到医院的急诊室，问了护士，鸣人立即拉着雏田跑到三楼的手术室。

　　「情况怎么样？」鸣人问。

　　鹿丸只是沉默的看着还亮着红灯的手术室，冷峻的脸上掩藏不住的是深深的担忧。

　　雏田默默地走到一脸苍白却红肿着双眼的小樱身边，把她揽入自己温暖的怀中，感受到她娇小的身体正不停地发抖。

　　「没事的。」小樱的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擦伤，看来出事的时候她应该是和佐助在一起。

　　雏田暖暖的温度终于让小樱苍白的脸上有一丝血sè，「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她喃喃自语，「如果不是我任xìng……」

　　「嘘，别说了。没事的，你二哥会没事的。」雏田安抚着她，不愿让她再去回想车祸发生时的情景。

　　小樱哽咽一声，干涩的双眼又流出泪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待像是永无止境一样。

　　看着护士们进进出出忙碌的样子，看着她们护士服上的血迹，每个人的心都沉甸甸的。

　　直到那盏红sè的灯熄灭，直到那扇决定生死的大门打开，鹿丸悄悄地燃熄手中的烟，鸣人缓缓地从椅子上起身，雏田扶着小樱慢慢地站起来，穿着手术服的医生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走出来。

　　「病人伤得很重，特别是他的脊椎受到剧烈撞击，虽然他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但恐怕……」

　　「恐怕会怎么样？」小樱呆呆地看着医生。

　　「他的下半生可能都得在轮椅上度过。」医生冷静地宣布，彷佛他说的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小樱！」雏田惊呼一声，她几乎费尽全身的力量才扶住小樱的身体，不让晕倒的她摔到地上。

　　鹿丸马上抱起小樱，「麻烦你马上给我一间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