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爱情有毒
穿越1879 | 作者:狼途 | 更新时间:2016-02-07 10: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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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段宏业的帮助,李尚民很快搞清楚了是陆定雄雇凶杀人。但是,陆定雄的女友陆小柔在法庭上的表现,让人大跌眼镜。李尚民很同情陆定雄的处境,夺妻之恨在当时的社会,使得宋诗仁被认为是死有余辜,李尚民还加快收集了宋诗仁贪污*和包养情人的罪证,交给了法官,还免费为陆定雄请了上海著名律师杨景斌,希望能减轻陆定雄的罪行。
陆定雄杀人案开庭的那一天,陆小柔低着头,站在证人席上,她穿一件纯白的连衣裙,眼角湿润,面容憔悴。一连串的问题过后,陆定雄的代理律师杨景斌直视陆小柔的眼睛,问她:“你和宋诗仁之间,有感情吗?”
陆小柔想了想,回答说:“有。”
陆定雄的代理律师杨景斌大惊,他一直以为陆小柔是被潜规则了,李尚民事先也是这么跟他说的,女孩子是被潜规则的。一大串打好无罪辩护的腹稿死在肚子里,杨景斌犹豫了几秒钟,镇定地问陆小柔:“你到底是爱陆定雄,还是爱宋诗仁?请务必如实回答!”
陆小柔低下头,犹豫起来,她想起自己和陆定雄在校园广场寻找四叶草的画面,那时的阳光,温暖而明亮,蓝天白云之下,陆定雄穿白衬衣,宽大而温暖的手牵着她的小手,深情望着她的眼。陆小柔在陆定雄明亮的瞳孔里,看到了小小的自己,心跳加速。但她的脑海里,马上又浮现出宋诗仁的身影,他抚摸着自己的脸,撕破了自己裙子和内裤,把自己扔到柔软的大床上,进入自己颤抖的身体。刚开始,很疼,但慢慢的,竟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快感,自己忍不住大叫起来,那不是娇羞的喘息,也不是低声的呻吟,而是真正放纵的喊叫,一半海水,一半火焰。
爱陆定雄,还是爱宋诗仁?这个问题,对陆小柔来说,现在太难回答。陆定雄的代理律师又重复了一遍问题,陆小柔不愿说谎,头疼起来,脑袋开始膨胀,脸上的肌肉痛苦痉挛,她双手按住自己的头,避免让自己的脑袋爆裂。
公诉方的律师站了起来,对法官说:“我反对,这个问题,跟本案无关。”
陆定雄的代理律师杨景斌说:“法官大人,这个问题,将对我今天的辩护起关键性作用。”
“肃静!”会场喧闹起来,法官敲了一下法槌,说:“反对无效,请证人诚实回答。”
“我对陆定雄,刚开始有好感,那是不是爱情?我不知道。”陆小柔抬起头,犹豫了几秒,咬着嘴唇,口齿不清地说:“后来,我心里有喜欢的人了,这个人是宋诗仁!”说完,情绪失控大哭起来。很明显,对一个女人来说,身体的记忆比感情的记忆更刻骨铭心。所谓的纯爱,在世界根本不存在!
那一刻,别说帽子,陆定雄的头发和胡子都绿了。胡子邋遢的陆定雄,环顾法庭,四周黑压压的人头,人们的嘴唇一张一合,他听不清人们在说什么。他心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那是对爱情彻底的绝望。陆定雄眼前一黑,内心突然空荡荡的,生命的重量,也变得很轻。他浑身发抖,举起冰冷的手铐,拼命砸自己被剃光的头,前额和眼角鲜血直流。陆定雄的心里,也流着血。整个法庭也失控了,同情陆定雄的师生在旁听席上站了起来,情绪激动。他们也不愿承认这样的现实:在爱情里,身体的碰撞会打败纯情!阎锡山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站起身骂陆小柔道:“你这不要脸的女人还真是无情!”
“全体肃静!”法官重重敲下法槌。
最终,陆定雄的故意杀人罪被判成立。陆定雄当庭放弃了上诉,他被高大的法警带下去时,回头望了陆小柔一眼,陆小柔没有看他。陆小柔那张脸,冷若冰霜,仿佛所有人都不存在。陆定雄想起学校广场,那片洒满银色月光的四叶草地。在那他倚靠着一面断墙,吻着陆小柔半张开的唇角和火烫的耳垂。群星在他们的头顶闪着幽昧的光,樱树上方的天空也****着,像陆小柔白裙下柔软的肌肤和温热的身体。
陆定雄想知道,为什么在一瞬间,相爱的缘分,以及年少时的笑脸,如何轻易穿过身体消失得无影无踪。
后来,在看守所,陆定雄对阎锡山说:“对爱情这种有毒的东西,你要存有戒心。”
听到这句话,阎锡山仰起头,抑制住自己眼眶里的热泪,他发现无数的尘埃在空气里飞舞。
陆定雄的案子,有关贫穷与爱情,还涉及贪污*,在社会上引起轩然大波,报纸上关于社会公平与正义的讨论激烈,很多人呼吁大总统李经述法外开恩,让政府放了陆定雄这位“寒门大学生”。
北京高校学生联合会的秘书长鲁达伟,他从小有抱负,在人群中正臂高呼“我绝不认为中国的落伍是几个昏君造成的,而是每个人造成的,因为制度是人创造的。我认为民主和人权不是从上到下给予的,是靠自己争取到的,我们要走上街头,捍卫我们的同伴。陆定雄是被不公平的社会制度压垮的,他不应该有罪。我们要打倒社会上为富不仁的富人!我们要公平,我们要正义!”
在鲁达伟的影响下,北京大学一百多位学生上街游行,要求社会公平与正义,北京大学等校园也相继出现内容相似的小字报。北京农学院、北京高等师范学校等大中专院校5000多名学生,陆续上街游行,喊呼“争取人权”、“争取公平”等口号。
京师同文馆的学生贴出抵制校内体育活动的“倡议书”,有些班级贴出声援大字报,言辞激烈,从“要民主”转向“要人权”,从要公平正义到要政府加快改革政策的落实,各校还贴出一些标语。
当时,中国开放了报禁,这些时髦观念都相当流行。人权等西方思想,在晚清就大量传入,并影响年轻一代。而随着李经述力主推动白话文,新文化运动高举民主、科学的大旗,从思想、文化领域激发和影响了中国人尤其是中国青年。当时,一些社团组织在中华帝国也有所发展,包括少年中国学会、工学会、新民学会、新潮社、平民教育讲演团、工读互助团等。
此前,学生也加入了一系列零散的抗议、罢课和暴力事件中,有的针对政治问题,有的针对学术和学校相关问题。但在学生方面,他们对政府造成的营私*心怀不满,决定举行大游行示威。那天,牵头的学生和代表开过一次会,各校代表来了三十人,会场在燕京大学。游行示威的总指挥部设在西单路北靠西一家亚北咖啡店二楼上。指挥部放在队伍外边的固定地点是便于各校来联系时容易找到。
鲁达伟当时还准备去美国使馆寻求帮助,学生代表冯家遇作为中国陆军士官学校的代表,否定了这个提议:“民主、人权不是西方的专利,而是世界上所有国家和人民共同的崇高追求。中国的事情应当由中国人民自己来决定。我们不需要别人的强加,不需要别人的指手画脚!”
鲁达伟到出版社印刷厂取了传单,把传单拉到了女一中,又连夜分发下去。各校同学通宵未眠。红、绿、黄彩纸印刷的传单异常醒目。
当时负责北京治安的是陆军总长段祺瑞的心腹徐树铮。他3岁识字,7岁能诗,13岁中秀才,17岁补廪生,有神童之称,历史上因派兵收复外蒙古而声名远扬。此时经段祺瑞举荐,担任北京军警总队司令。
徐树铮怕学生闹事闹大了,跟段祺瑞汇报,要求关闭北京各个城门。段祺瑞不以为意,笑道:“怕什么,我们年轻时也都为民主而斗争呀!”
徐树铮于是只是关闭了部分城门,而且把应对策略改为重点控制高校,指令各校关闭校门。由西直门入城的北大和燕大的学生队伍全被军警关闭城门,阻于城外。这支队伍后绕道西城几个城门均不能入城,只好在城外进行示威游行和宣传。
游行队伍原约定在西长安街新华门门前集合。徐树铮派军警已出动去包围了学校,学生们冲出了被军警把守的校门。北京高等师范学校的同学也都冲了出来,他们按规定路线,沿途还冲进几个学校去接应被阻拦的同学,有些学校同学是跳墙出来的。
后来,学生指挥部决定队伍北进南长街,东去王府井游行示威。游行队伍一路行走,越走人越多,其中有参加游行的市民。也有随行看热闹的人,下午3时走到王府井。游行队伍已上五千多人了。游行队伍一路声势浩荡,高呼口号震撼人心。走到王府井大街上遇到了武装军警的阻拦。
当天,北风呼啸,北平的天气还有点严寒。鲁达伟穿着一件老羊皮袄,跟同学们一起勇往直前,他们高呼口号,军警开始用水龙头猛冲游行队伍,队伍遂被水龙冲散,现场一片混乱。
有一位平日不参加政治活动在清华大学读四年级的女同学陆琪心情激愤,挺身而出,她企图爬进城脚洞口为大队打开城门,被军警抓住,用刀背、皮鞭殴打致伤。
参加游行的学生义愤填膺,坚决抗议,呵斥军警滥用暴力。慑于学生们的声势,军警不得不放了陆璀,后来同意开城门,只允许北大、燕京学生返校。游行队伍在城外示威游行,高呼口号,坚持奋斗到黄昏。学生们一厢情愿地认为如果民意被充分调动起来,政府将多多少少被胁迫着马上接受他们的要求。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学生们着重于宣传和抗议示威。学生在记者招待会上和街头巷尾公开他们的要求。他们散发传单和单页报纸,张贴告示、漫画、标语和壁报。他们举行讲座,演戏,开展览。抗议的形式包括会议、游行、公开请愿和罢课。有的时候,学生们故意招引警察逮捕他们或者故意刺激警方采取暴力,以此来损害政府在公众心中的威信。
徐树铮渐渐感觉到北京的场面有一些失控,他马上坐汽车赶去段宅见段祺瑞。当时段祺瑞正在下围棋,见到徐树铮,他马上声色俱厉,大声质问徐树铮:“徐树铮,你能维持北京的治安不能?你如不能,我能撤你,我能换你,我能枪毙你!很多国民议员和中央委员都往我这里打电话,问你是不是吃干饭的!”
徐树铮在门口立正鞠躬向后退,连声说:‘大哥,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我能维持治安,我能维持治安!”
第二天凌晨,《世界时报》对学生的示威游行进行了报道,说:“学生的示威游行最大的问题还不是直接表现出来的影响正常的交通、社会生活,破坏了中华帝国的商业氛围等。最大的问题是它挑战了我国的法治,它在实际上打乱了作为一个法治社会、民主社会所应该有的基本秩序,这是它最大的危害性和破坏性。我们应该看到,全世界各个实行民主选举的国家在具体做法上都是不一样的,从制度设计到程序,从参与性到代表性,都不一样。没有一个民主和法治的社会要用街头游行示威这样的极端行为、非理性行为、非法治的行为来表达对政府的不满。”
鲁达伟看到这样的报道。很是气愤,在联络会上说:“这是什么世界时报,简直是世界屎报!”他带了十来个学生,冲进报馆打砸泼粪,找《世界时报》的主编胡民进算账。
《世界时报》的主编胡民进戴着金丝眼镜,当时正在喝茶,听说有一些学生进来闹事,赶忙放下茶杯报警,但鲁达伟等人还是冲进了他的办公室,胡民进吓得躲到了办公桌子底下。
鲁达伟当胸将他揪了出来,另一位同学把早已准备好的粪桶扣在了他的头上。那粪桶里还有半桶屎尿,当头浇淋了下去,胡民进的衣服都被淋透了,顿时浑身从满恶臭。
鲁达伟大笑:“你这叼飞盘的狗东西,以后不要让我看见你,见你一次,我就让你这样一臭万年!”
说完,鲁达伟带着同学们扬长而去!只留下浑身颤抖和散发着臭气的胡民进,一脸茫然无助,不知道他自己做错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