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金州婿 第四章 李大小姐的烦恼

　　段飞前一晚因为思考怎么家致富，稍微睡晚了一点，因此早上也起晚了一会。昨日的蛙跳还是有效果的，他也不记得到底跳了多远，跳跳停停一直折腾到自己都无法蹲下位置。不过今天早上一起床，一点运动反应都没有，反而决定精神状态和力量还要足些。

　　当然，这只是他主观上的感觉。所以他决定继续蛙跳，顺便再找个方法测试一下自己的提升情况。

　　匆匆吃完杨氏给他弄的早饭，刚迈出门，居然看见小雪站在门边正无聊的玩着自己的指头。

　　“哈咯，小雪。”段飞笑着打了个招呼。

　　“啊！姑爷早！”小雪惊了一下。

　　段飞问道：“这一大早的，你在这干嘛呀？”

　　“我……我路过。”小雪怯怯的说。

　　路过？段飞扭头看了看周围。

　　他和杨氏所住的小院，是李家大宅西南方最靠边的地方，以前还真就是做柴房用的。后来因为这边潮气大，才把柴房搬走，围了个院子给家里的管事住。小院旁边是下人区，还挨着茅房，好好的没事路过这里干嘛？而且看她刚才那百无聊赖的样子，就差点没坐在地上歇着了，跟路过半毛钱关系没有。

　　段飞看着小雪怯生生的样子，心里明白点什么，笑道：“那你这是要干嘛去？”

　　小雪马上答道：“我去给小姐买点东西。”

　　段飞点点头没再问，迈步向大门走去，小雪也顺势跟了上来，两人一前一后，一路无话的朝大门走去。

　　“姑爷。”小雪终于忍不住了，小声的叫道。

　　“怎么了？”

　　“那个……您不问我去买什么吗？”

　　段飞耸耸肩，答道：“这个我管不着呀。”

　　正说着，两人走到了大门，门房管事胡三一看到二人，立刻拦在了他们身前。

　　“胡管事。”段飞躬身打了个招呼。

　　“段公子，请走侧门。”胡三面无表情的说。

　　“什么？”

　　“没听清？那我再说一边，从今天起，你和你那老娘，只能走侧门。”胡三冷笑道。

　　段飞没有开腔，表情变得严峻，双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

　　小雪气呼呼的上前问道：“胡三，你什么意思？有你这么和姑爷说话的吗？”

　　胡三倒是不敢招惹李嫣的贴身丫鬟，和颜悦色的对小雪说：“小雪姑娘，您可别生气。这是家主的意思，小的不敢不从。”

　　“家主？”小雪也愣了。

　　段飞短暂的失态后已经恢复过来，脸上又挂上了招牌笑容，和声道：“小雪，别让胡管事难做，我走侧门就是。”

　　说完，也不等小雪反应，直接向侧门走去。

　　小雪看了看走掉的段飞，又看看小人得志的胡管事，急急的跺了两下脚，快步向段飞追去。

　　“姑爷，您别生气。”小雪追上了段飞，急急的道。

　　段飞笑道：“我没生气。”

　　生气？和胡三那种小人物犯得着吗？前世段飞没有家时，这种小人见多了，生气只是为难自己，没必要。自己该做的，是自强，等自己强大了，谁曾经打过自己的脸，老子就回踢他的下阴，让他断子绝孙！

　　“姑爷，回头我和小姐说说，老爷最听小姐的话了。”小雪仍然担心段飞。

　　段飞摆摆手，没有说话。

　　小雪无法，只有低着头跟在段飞身后。

　　“小雪。”段飞突然放慢了脚步。

　　“恩？”小雪好奇的抬头。

　　“你是有什么事情要问我吧？”

　　“没……没有呀。”小雪又把头低下。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小姐叫你来的吧？”

　　“姑爷怎么知道的？”小雪一慌：“啊！不是，不是小姐叫我来的。”

　　“呵呵，昨天是不是被小姐夸奖了呀？”段飞倒是挺喜欢这可爱单纯的小丫头。

　　“是……是呢。”小雪低头道：“这都是姑爷教的，小雪其实什么都不会。”

　　“那就边走边说吧，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

　　原来，李嫣虽说长在李家，在商业氛围浓厚的李家长大，从小就目濡耳染的她要比一般女孩子对于商道懂得更多一些，但也有限得很。再加上李逸兴也从来没想过要让李嫣接受家族生意，所以她也从来没真正经营过。

　　这次李逸兴去各地巡查把金州交由她照看，其实也就是个摆设。真正生意上的事情，有李家的大掌柜徐子期照看，李嫣更多的作用是一种象征，李家在金州不能不留个李家人。

　　而李嫣却不这么认为。

　　本来她和段飞之间的婚姻更像一处闹剧，但闹剧过后，也冲击了一下她的思想。在真州的三个月，她的情绪前所未有的平静。以前喜欢热闹喜欢玩，但好像一夜之间都失去了兴致。毕竟她已经嫁人了，有些东西不再适合她了。

　　而她忽然间也有点能体谅李逸兴的苦心了，想着想着，便不再记恨她这个老爹了。就像她说的，她反而觉得自己和段飞这段婚姻也挺好，最大的好处就是能阻挡那些让她烦不胜烦的狂蜂浪蝶，而她也很想为李家做点什么事，贡献一下自己的力量。

　　所以，尽管李逸兴没有真的想让李嫣做什么，但李嫣却很用心。徐掌柜那边她一般情况是使唤不动的，而且她也没什么好的手段去吩咐徐掌柜做什么。一切都得从先了解敌我双方的情况开始。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所以，她一边仔细的阅读李逸兴留下来的各地门店的月报，一边又派小雪去了解童家珠宝行的情况。

　　想法是不错，但是没经验。叫小雪去了解情况，却又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只能吩咐她见机行事。

　　李嫣迷糊，小雪就更迷糊，还好碰见了段飞。

　　当小雪昨晚回来按照段飞的思路把所了解的情况汇报给李嫣时，李嫣放下了一天都没有离手的月报，愣愣的看了小雪好久。

　　奇才呀！

　　正当她思考着继续和小雪这奇才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办时，受不了李嫣目光攻击的小雪主动交代了背后主使人是段飞的“犯罪事实”。

　　这才真让李嫣愣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思来想去，既然小雪搭上了段飞这条线，不妨再继续试探一下。马屎皮面光，里面一包糠，到底是糠还是金子，继续捅下去才知道。

　　所以小雪借故“路过”，一大早就在段飞门前晃悠，怎料段飞昨晚小闹失眠，今天晚起了不少。谁知他还没想到怎么开口，胡三又跳出来唱了这一处，玩意因为这胡三完不成李嫣交代的事，她能不急吗？不过气愤段飞的不公遭遇，这情绪也是有的。

　　小雪在段飞的目光下，好像整个人都被看透了一样，也就一骨溜儿的把问题问了出来，其实也就一句话：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接下来……？”段飞想了想。

　　小雪看见段飞正在思考，不敢打扰他，连气都不敢大出一口，样子甭提有多乖巧可爱了。段飞见小雪这样，忍不住笑了一声，把小姑娘脸都笑红了。

　　段飞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其实很简单呀，马上能做的事就有几件。”

　　“那几件？”小雪立刻竖起了耳朵。

　　“先呢，我不是让你记住主要都有些什么人去童家珠宝行吗？这也就能说明哪些人群是喜欢去童家的。像你说的，你现有很多走商进去，走商是什么人？全国到处走的商人，童家的店全国各地都有，他们对童家的认知度就要高一些，那么他们要把他们给吸引过来，就需要了解他们钟爱些什么款式。打个比方说，他们多半是给妻子买的，但是男人嘛，没有女人那么讲究，走上大多数也没有多少墨水，所以更倾向于外表看起来就很漂亮很值钱的饰，那些稍微有点内涵的或者出自名家巧匠之手的精细饰反而不这么热衷。所以呢，你可以让李家珠宝行把这一类饰放在比较显眼的位置，以吸引他们。”

　　小雪认真的点点头。

　　“其次呢，童家有童家的优势，那就是全国都有，铺子铺得大。李家有李家的优势，那就是本土。童家毕竟是北方的，北方的师傅技术硬，但是不细，论精工饰，是不如李家的。那么李家就应该重点推出一下本土特色的饰。就好比李家独特的旋花技术，更应该好好推广下。”

　　“最后呢，你说李家打通了红玉和红宝石的进货渠道，同类产品的质量都比别家的好，这就是人家的优势。那么李家也得找个自己的独特优势才行。”

　　小雪追问道：“那怎么找优势呢？大少爷是去蓝玉国谈蓝玉和蓝宝石了，但是还没有消息。”

　　段飞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徐掌柜能想想办法。”

　　小雪没有说话了，仿佛在苦苦的思考应该怎么办。

　　“我说丫头，”段飞打趣道：“这么大个李家，你操心这些干嘛。”

　　“因为小姐很着急呀。”小雪脱口道：“小姐从来这么上心过，就好像昨天，小姐看月报就看到很晚，之后还久久都没休息。小姐待小雪如同姐妹，小雪想帮小姐。”

　　段飞扁扁嘴，揉了揉鼻子，想了想说：“那就做促销呗！人气聚集得快，生意提升也快。”

　　“促销？”

　　“恩，就是打折嘛。”

　　“不行的！不行的！”小雪头摇得跟鼓似地：“一年中除了十二月，所有店铺都不能降价的，商会是有规定的。如果降价了大家都会打击李家的。而且就算是十二月，降多少都是有规定的。”

　　段飞愣了愣？没想到这古代的行业保护还做得挺好，随即又笑道：“谁说打折就一定要降价？我送礼不行吗？”

　　“送礼？”

　　“好了丫头。”段飞看看时间也不早了，说道：“今天就跟你说这么多吧，有什么明天再问。”

　　说完也没等小雪的挽留，做了个拜拜的手势就开始跑步去了，今天的事还挺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