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路上 第二十六章 为奴

　　小姑娘哪里见过月落了，重复着的一天，连黑夜都不曾看过，就要重新开始，就像一个被定义了的单机游戏，重复，不停地重复，毫无变化，不止看不到月落，更看不到朝阳。只能对着一个血红色的残阳，而且根本就没有看风景的心情。

　　“在黑夜里，没有光亮，人们会很恐慌。善良的月亮就出现了，同朝阳一样无私的奉献着光明，虽然很微弱。黑夜给了人们想要看到朝阳的坚强，那么，月亮就是这坚强的一个最有力的支撑着。只是关注月落的人，很少。往往月落会被朝阳抢了光彩。人们的视线往往是放在了绮丽的朝阳之上，而很少的去关注月亮。”

　　“月亮下落的时候，比朝阳更加的孤单，甚至没有一丝云彩来送行。跃然出现，却是淡然离去，由孤寂相陪。因为有朝霞有晚霞，却是没有月霞这样一个东西。离去的时候，云朵都不知道哪里去了，落月孤漠，其实跟你一样吧！小静。”小七说完，蹲下身，最后一次的摘下这个地狱专向导航草。

　　小姑娘是一个悲剧的存在，等到了村子里，小七就会知道，不，就是不去完成这个任务也是知道的，而，这个村子绝对不是让人感到恬静的悠闲地方。

　　等一会儿看到的绝对比这小姑娘死亡更加的恶心。真想狠狠的踩踩幕后人，让她知道什么是生命？什么叫生命可贵？小七稍微自信了那么一下，复又露出平淡的表情，慢慢的走着。

　　小姑娘在小树林中拿起一片叶子，放在手心看了良久，这才继续走路，到了木桥，出声数着木板，不知疲倦的数着，来到小山坡，小姑娘脸上荡漾着欢乐的笑容，在草地上轻轻跑动，小河边，望着清凌凌的河水，自由自在的鱼儿，看了看手中的药草，没有理会小七，向着村子走去。

　　小七只是陪着走路，就像是一个游戏的旁观者，不管有多少的路线，结局终究是悲哀的。这个游戏的终点站就要到了，心中也不免有一点紧张，猜的是对是错，自己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

　　不过越来越接近，心中的猜想是越来越真实，看似炊烟袅袅，听着有欢笑存在，却是一个无人的村落，没有一个活人，甚至身边的小姑娘。平静是因为根本就没有可以制造喧闹的东西存在。就是这么简单。

　　小姑娘脸上充满了惊恐，不断这叫着一个个的名字，不断地敲开一家家的门，却是一具具的尸体，一张张因疼痛扭曲的脸，一双双凸起的眼睛，是恐惧。最后走到了一处屋子前，小姑娘脚步踌躇，心中愈加悲伤，强忍着没有掉下的眼泪，在还没有进门，在还没有证实是否是这样的事情，却是掉了出来。

　　父母一定也是死了，因为村子里已经没有活人了，任何可以活着的生物都死了，死的离奇，死的诡异，让人无法置信，但却真实的摆在眼前。

　　黑夜真正的降临了，淡淡的薄雾漂浮在四周，小村变得有点恐怖。小七现在只能看着了，游戏剧情，真正的上演了，而且是最后一点剧情。

　　小静缓缓的打开门，心中悲戚，眼泪无法抑制的流出，也不需要抑制，父亲母亲，也死了，活下来的只有她一个，所有的人都死了，一下去失去了所有的方向，手中的小草掉了下来。蹲坐在地上，看着父母，看着村子，看着黑夜，哭泣，不断地哭泣。

　　突然，小七脑子一晕，发觉自己正在逐渐的远离这里，小静哭泣的样子，还可以真实的看到，自己却在远离，小七感到快要疯了，明明已经可以游戏结束了，不能走，小七伸手揪住旁边的树木，任身子被拽起，就是不要离去，不想离去，也不能就此离去。让这个姑娘孤独的待在这里，然后再茫然中度过浑浑噩噩的生活，或是轻生了。这不是小七能够做的事情。泪槐香，应该给我适可而止了。心中愤怒的说着。

　　心中突然传出一个精灵般的声音。

　　“怎么发现我的。”

　　“早就发现了。”小七从闻到那股槐花香，就已经发现了，这个地方没有槐树，哪里来的槐花香？这不就是问题的关键吗？

　　“你现在在我的念里，虽然你的确聪明，但是你出不来，因为这是我的念，用我的念创造的世界。”

　　“这个小女孩是不是确有其人。现在在什么地方？”小七现在的确是逃不脱，不过，你也无法杀掉小七吧！

　　“谁知道呢？只是我常常做的一个梦而已，这只是第一个梦而已。梦还有很多，也不全是这样的景象，不过，就算你再怎么做也不会改变的，这个小女孩哭得累了，就会自杀身亡，然后再一次的重复，就像你想的那样，游戏罢了。”泪槐香的声音很淡，如同小七一样的冷漠。冷漠的不是生命，而是人，也是自己。

　　呵呵，游戏。小七摇摇头道：“游戏被规定了的确无法改变，但是，你却不该创造另一个东西，这个东西是什么，可能你我都不会明白，但是，这是一个活着的基本，那就是心。也正是因为游戏的人物有了心，所以才可以改变。才可以毫无顾忌的去改变。放开我，如果你不相信，可以看看。”

　　“只是玩了几个小游戏而已，如何能够改变。”泪槐香倒是也有点儿期待。如果能够改变，他也不会用这些东西来折磨这个人了。回到大地上，小七看了看天上的明月，一步步的走到小姑娘面前，伸手轻轻抚着虚幻的影像，没有说话，却是转过身，将她的父母背起，向着屋子外面走去，小姑娘看到大哥哥要抢走自己的父母，立刻停止了，飞快的挡在了他的面前，“你做什么去？”

　　“人已死，即使悲戚也不会复活，应该做些未亡人能做的事情。我知道你会很悲伤，没有时间来做这些，那就让我来做吧！”小七淡声说着，突然笑了笑道：“想来你没有跟着父母死亡，他们是开心的吧！你看，他们嘴角不是有一丝微笑吗？”这到底是劝谁？小七感觉自己跟这姑娘没有区别。

　　“其实有时候死亡反而是一件好事儿，不过，你我都是不能接受这种事情的人，一个值得敬爱的长辈用她的生命保护了后辈，虽然完全没有必要如此做。”

　　“但是，你看我，我不是还活着好好的吗？其实，应该珍惜性命，这可是父母教给你的最后一个‘人生命题’，不会再有了，一定要懂得珍惜，虽然，你会一遍遍的经历这些，但是，死亡不是你的终点，你的终点，是看到朝阳，看到落月。并不是无法度过这漫漫的长夜，并不是没有景象可以观看。如果这样你还是想要去寻死，我只能说你，不孝敬父母，父母给了你生命，不是叫你来浪费的。”

　　“人可以不忠可以不义，但不能不孝。父母是一片天，在天的庇佑下，孩子才可以无忧无虑的欢笑着、奔跑着。人总有成长的时候，成为父母的时候，成为孩子的天的时候，如果像你这样一直悲伤下去，如何能够成长。花经过风雨才能长得更加的妖艳，人经历苦痛才能进一步的成长，更加的坚强，而你却是停止了向前看，一直倒退，在原地踏步，这样是不对的。”

　　“父母是晴朗的天，但天总有黑的时候，虽然这种事情的确很悲哀，可也不正是因为天黑了，才要有想要看到更美丽的黎明的决心啊！要走过迷雾重重的小树林，跨过悲伤的小桥，走下迷茫的山坡，渡过哭泣的小河，并不是很难的事情，你做到了。”

　　“可是，为什么到了终点却想要停止你的步伐？苦痛可以有，但不能彻底悲观。树叶离开了树木，是树叶的悲哀，可大树从没有想过要让含辛茹苦抚育大的树叶无情的离去啊！树为此哭了！可是大树没有想到枯萎，而是再一次繁茂。”

　　“风筝离开了丝线是无法飞翔，但是，风筝原本就不会飞翔，离开了丝线只会悲哀的落定吗？没有吧！这种事情没有发生，风筝还是挑战了恶劣的苦痛。难道小静就没有想过做一只勇敢的没有丝线束缚的风筝吗？”劝诫小静莫不是在劝解自己，小七自己却不会改变，因为这件事给他的打击太大了，不把奇迹找到，誓不罢休。

　　“天黑了，但是总有夜尽天明的一刻，曙光会出现，那在小静的心里，除了悲伤，就找不到一丝希望了吗？不想要改变这个不断地回旋的游戏吗？那些记忆不是假的，是真实的事情，每一次都会回到原点，但是记忆没有回到原点啊！你应该可以相信父母的死亡并不是假的了吧！”

　　“人总有死亡的一刻，也不论人，任何的生物都有死亡的一刻，死亡之后便不会再在这个悲伤的世界里哭泣。死亡啊！其实是很神圣的事情，你不能够这样一遍又一遍的渎玩死亡。受到的惩罚就是这样，悲伤，不断轮回的悲伤。悲伤跟随着记忆，也是回不到原点的东西。如果你这样一直下去，这个游戏的意义就不存在了。它其实是在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你，欢乐还是会有的。就像是在小河边你自己提出玩游戏一样，那个时候你已经有了变化，呐，哪种变化的心情还在吗？”小七虽然少了点自信，但是小姑娘的变化还是看在眼里的，纯真的笑容并不是作假，欢快的奔跑也不是作假，不过此时的极度悲观也不是作假。

　　小静突然发觉怎么设定好的情况有了变化，这个哥哥到底是何时出现，心中迷惑，很快的确定了一点，指着小七，惊叫道：“你就是杀害我们全村人的凶手吧！”

　　天大的冤枉啊！小七轻笑了一声，心中默念三个字，将手中的两人放在了地上，嘴角露出微笑道：“不错嘛！现在才发觉吗？嗯，你说得对，我就是杀害你们全村人的罪魁祸首。怎么样恨我吧？”

　　“我…”小静咬咬牙，猛地扑了过来，小七面无表情的伸出手，啪！一巴掌打在小姑娘的脸上，淡声道：“想要报仇，实力还不够，不过我也不是很厉害，只要你努力的活下去，还是可以杀掉我，呐，愚蠢的小孩。哈哈哈哈。”

　　小静捂着脸，一脸怨气，从一开始就没看到他像个好人，果然是一个欺骗小红帽的大灰狼，怨气无休无止的，两眼如刀看着这个人，将他深深的记忆，一个仇人，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怨的仇人。

　　大道理还不如仇怨。小七颇感无力，或许只是自己形象到了小姑娘的心中便出了问题，然后籍由这这一面的观点，进行推测。做一个坏人，很简单啊！也不难，小七的身子有点颤抖，毕竟刚才他打人了，他向来只是挨打的，从来没有打过人。

　　由于记忆的关系，婳算是彻底的被忘了。

　　“小姑娘，如果想要复仇就好好的活下去，就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也应该看一看朝阳的美丽。嗯，不遗忘任何事情哦，在看朝阳的时候，顺便可以注意一下落月，悲哀的落月。”小七缓缓地消逝。

　　游戏并没有因为人的离去而暂停，小静望着空荡荡的院子，拿出怀中的一片落叶，喃喃道：“嗯，我会一直恨着你，有一个天底下最坏的人，那个人杀了我的父母，杀了我们小村所有的人，一定会记得。”树叶随着松手，飘飞而逝在夜色了，转过身，抱起父母……。

　　虚无的空间里，小七望着眼前漂浮着的绿色光团，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只要看到了朝阳，就一定是改变了，“你的本尊就是这个小光团。”

　　“木魂好不好，我说了几遍了？我真的怀疑你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泪槐香似乎很恼怒。

　　“把我困在这里想要做什么？”小七淡声说着。

　　“你的身上有我们木魂的气息，我想研究研究你，不过貌似你不是木魂，我的研究也该告一段落了。”

　　木魂。小七立刻伸手握住了自己的头发，心中惊愕，问道“木魂，会不会复活人？”“不会。”

　　小七失望了，却也愤怒了，既然没有什么可以研究的，为什么还要困着他？他现在的时间可是很值钱的。

　　“不过，如果那个人的魂魄没有消散的话，还是有办法的。”

　　小七眼睛一亮，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可爱的小香香，现在小光团在小七看来比小狐狸还要可爱，实在是太可爱了，怎么没早发觉这么可爱的东东呢？实在是眼拙啊！

　　“但是，我们木魂跟人是有仇的，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救这些个对我们肆无忌惮的人类的。”

　　听到前面的话，小七立刻灰心了，恶毒的咒骂着，听到后面的话感觉光明还没有离去，赶紧将马屁在心里狠狠地拍着，试着问道：“那要怎么样才会去救人？”

　　泪槐香，也就是小木魂，沉吟了良久，突然说道：“做我的奴隶。”

　　小七问出问题就很担心了，这小木魂不会提出什么特别难的事情吧！突然耳朵嗡嗡一响，听到了如同晴天霹雳般的几个字，立刻愣住了，奴隶，小七喃喃的念着这两个字，这不是挑战小七大人强大的自尊心吗？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忍受？苦笑道：“有没有期限什么的？”

　　“没有，一日为奴，一生为奴。”

　　“不是叫我做吧！嗯，你要救得人做你的奴隶，这根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不奇怪，不会奇怪的。”小七抱着一点幻想不放，“不用推脱了，就是你了。做泪槐香的奴隶，不是很丢脸的事情。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做个惊天动地的奴隶，震撼奴隶界，甚至天下的所有人都会想要这样一个奴隶。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其实奴隶也是很独特的。”

　　“这个，能不再让我考虑考虑。”小七大人恶寒，还震撼奴隶界，要是真震撼了，那还是很不错的事情，唔，搞什么啊！哲人说，人人平等啊！佛祖说，众生平等，咱不要搞特殊化好不好，平平淡淡的奴隶就行了。

　　“你搞错了吧！考虑的权力现在在我的手上，你只有答应的权力。”

　　那还叫权力吗？小七无话可说，被逼的，我是被逼的，念了几遍，小七这才点点头，搭上了这个完全是向着地狱急速奔驰的快班车。上了贼船，可就没有下去的可能了，除非真到了地狱。

　　为了救兰静娴，为奴又算的什么，除了死之外，小七大人是刀山火海都准备要闯了，何况是简单的为奴。

　　“好了，在这张纸上签上自己名字吧！”小七大人受宠若惊，没想到都混成奴隶了，还有粉丝要求签名呢？泪流满面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只见纸上写着。

　　“从今日起，我小七将成为泪槐香的奴隶的存在，作为奴隶一定听从主人的话，一定服从。打不还口骂不还手，将主人泪槐香奉为心目中的伟大的存在，每天必须焚香三遍，早上一次，晚上一次，早上一次。用来表示奴隶小七对主人泪槐香的惦念。必须无时无刻的想着主人，心中只有主人是最大，如有一点别的想法，如果主人的形象在心中变小了。罚念主人的名字一百遍。并且一生都得以服侍主人为己任，并不能有背叛的想法，如有违背，小七就是猪狗不如。当然主人哪天厌恶了奴隶，还是可以抛弃滴，但是你不能够以为了让我厌恶你作为目标而勤奋的努力，这样的话，主人只会更加的喜欢这个想要脱离管制的奴隶。香，敬上。”

　　这明显就是早就计划好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小七想要救人的事情。话说，这张纸条上似乎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不过，那不重要。

　　“你心中对主人用了普通称呼。”

　　小七骇然，不会吧！读心术。试着平复了一下心情，心静了，试着想了一些稍稍越界的事情，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小七轻笑，原来这个东西也不是万能的。

　　“那个，主…人”小七感觉舌头都快要咬断了。

　　“叫得太别扭了，换一个吧！我想想，就叫香主人吧！”

　　“是的，香主…人。”舌头好点了，赶紧练习了即便，直到通顺了这才停下，做奴隶也得有做奴隶的样子啊！

　　“唔，不错，这才是一个优良的奴隶嘛！好了，先用自己的手打自己的脸一下。”

　　小七很听话的做了，打得也不疼，泪槐香倒是惊讶了，“真打了。”

　　“您是主人，您说什么我自然是要做了，这是我签过字的，属于诺言，小七从来不许诺，因为这个东西只会更多的束缚自己，可是现在能够复活她，即便是从不想说的诺言，我也说了。既然说了，那么就要遵守，小七从不会违背自己的决定，现在做您的奴隶虽然是在您的威胁下，但我毕竟是答应了，答应了的事情，要是违背了，那不就是一个小人了吗？其实做‘伪君子’，比作真小人更快乐一点，因为还有一个空虚的名声可以安慰自己。奴隶，我也要做出奴隶的风采来。”自信又回归了，因为心中的伤悲缝合了。

　　这一句主人，不会叫的冤。就像不吝啬的叫兰静娴小姨，因为她们做了值得小七这样叫的事情了。

　　不过，心中还存在着疑问，主人真的能够救活小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