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如终焉的伊始 第八章 光之神

　　夜晚的风沙，就如同暴虐的野兽，呼呼作响，却也无法震醒小七，小七就如同死人一样，扑在沙面上任由风沙将自己掩埋，仿佛他根本就察觉不到流连在身上的沙尘，露在外面的雪白纤细的手指死死的扣在沙子里，似乎在忍受什么一样。小七是一阵连涟漪都不会掀起的随风，不会被记忆就是小七的存在。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的遗忘，就如同无法铭刻在历史中的过路人一样，小七就是这样一个会被自然遗忘的特殊存在。

　　睡觉睡到自然醒，小七从沙子之中爬出来，根本就不用在意会被沙子沾染，原因在于小七是天底下最最纯净的存在，任何东西都无法将小七添染，就算是水，空气，光，风，这些特殊的存在也不可能。望着天空中让人懒洋洋的和煦日光，小七迈步走向了圣城，街道上的行人明显的多了，小七正在走着，突然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原以为是艾米丝，所以小七惊喜的转过头，却是看到一个不认识的全身裹着黑衣，就连面部也遮了一个黑色纱巾的女人，从体形上来看，小七似乎在哪里见过，不过，从那双凛冽的眼神来看，似乎根本就不认识，小七疑惑地说道，“这位姑娘，我有招惹你吗？”

　　“你的存在就是对我最大的招惹。”声音刻意的低沉，虽然一两个字眼上她的声音的确有点熟悉，不过小七可完全想不到是谁，艾米丝的声音尖细一点，沉稳却又带着自身浓浓的情绪。风女的声音圆浑，像极了一个经历过多少年磨砺，声音中的感情蕴藉很少。至于滟的声音冷硬清越，清脆不拖沓。而这位的声音显然与小七仅仅认识的三人完全没有一点能够衔接上，要真说的话，女人这点似乎都是一样的。小七转头不再理会她，什么意思，小七的存在对谁威胁了，别说不认识，便是认识，小七决计也不可能跟她多说一语，原因不言自明，既然自己存在成了人家的眼中钉肉中刺，那还是赶紧离开得了。也好让人家眼里干净舒爽，这样做了，对人家好，对小七也好，一箭双雕，诚是一大绝好的计策。

　　所以小七扭头继续行路，饶是屁股老是被什么东西踢来踢去，小七腆着脸完全不予理会，再说，小七对蒙面的家伙从没有好感，但也不会有太大的恶感，任她使出多大的力气小七就是不理她，可没想到的是，不知为何，小七竟然迈不动了步子，小七皱着眉看着脚下的火焰锁链，随即便心念一动，雾气从脚下飘起，后面传来一个轻哼，小七惊愕的发觉，绝对防御挣不脱那火焰锁链，原因小七一瞬间就想明白了，因为没有危险，没有伤害小七的危险，所以无法抵御！看来绝对防御的缺点展露了出来，小七抿着唇，冷声道：“既然我的存在招惹到你了，那我远离你的视线还不可以吗？为什么要绑缚我？”

　　这黑衣女人眼眸中闪出一道光彩，就像是发觉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转而得意的笑了起来，那吼吼吼的笑声，让小七遍体生寒，禁不住战抖，小七真想说一说，你笑的比老虎还要更像老虎。不过，既然人家开心那就让人家多笑一笑吧！反正自己这边除了哆嗦一下也不会有什么损失。黑衣女人笑过之后，用凌厉的目光瞪了小七一眼，然后伸手一根手指一勾，小七脚下的火焰锁链便消失了，小七哼了一声，转身便走，却是碰上一层金光似地墙壁，小七依然帮对方寻找理由，估摸着还没有玩够吧！那就再让她玩儿吧！转头看着那女人，黑衣女人冷声道：“谁让你走了？”“我！”小七老实的回答了。“哼，在没有我的允许，你是走不出这方寸之间。”说完她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整个人颤抖着，包裹地不算严实的胸脯也跟着上下晃动，显得很是轻佻。似乎就是想要惹小七生气似地，的确小七现在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完成，不过，就算是错过了那也没关系，海神神戒并不会因此丢失，至于那海神珠，小七从来就未曾想过，据说那里面蕴含着能让一个普通人瞬间变成半神的能力，不过，这些跟小七不会有太大的关系。就算是成仙成佛了，那又能咋地。

　　小七不言不语，默默的看着那女人佻巧的样子，其实按照普通的情况来看，如果有人在任何方面不予理会另一个人的死缠烂打，甚至完全忍受了那种明显是想引起旁人注意的行为，怎么说也会知难而退吧？这位难道是风行神之空间的贼神，不对，那家伙什么时候变成女人了？神之空间里可没有能让人变性的地方。小七不知道这位是干什么，总不能说没有目的就跑来欺负人吧！如果是这样的话，能欺负的人多了去了，为什么偏偏欺负小七，小七可是很低调很低调了，眼前这个人多是有毛病，“我说，我到底哪里惹你了，不说出个三四来，你这就是无理取闹。”“我说了，你的存在就是对我最大的招惹！”黑衣女子停下了笑，却也被小七注视的有点羞赧，眼睛飘过，不敢正视小七。

　　得，还真是无理取闹！小七沉声道：“那我不存在你的眼前了，这样不就好了吗？为什么不让我就此离去？”黑衣女人点点头，应声道：“倒也是哬。”是什么是？小七气笑不得，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若是呛上一句说不定，今天还真就没有离开的可能了，便是顺了她说话也不对，如果她反应过来，再按上一个黑灯瞎火乱引导的罪名，那可真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肠子悔青了也悔不来的事情。小七哪里会做那些不讨巧的举动。黑衣女人手一招，小七身后的金色阻隔墙便消失了，只听她说道：“看你这去向，似乎就是那边比试场，不介意的话一起去吧！”

　　对不起，我介意不起来。小七默默的吐槽，转而笑了笑，说道：“那怎么会，如此的话，我和你就结伴而行吧！”先不说笑的假不假，不过，很谄媚就对了。黑衣女很是乐意的点点头，眼中流露出的是狡黠的光线，一瞬而逝，便上前几步与小七并肩。小七鼻头一抽，沉首暗忖，花香，很庞杂的花香，没有那个特定花朵，但却不会很刺鼻让人讨厌，有如此馥馥的花香，除了水神似乎没有别人了。念及此处，他苦笑一声，继而一种想要报复的念想开始在脑中酝酿，若不是她，小七哪里会去装一个斯文禽兽，不得到点能让自己开心的东西实在是跟自己过意不去，转念一想，若是她不给自己水神神戒的话，那怎么办，小七赶紧像只小狗儿似地扑棱扑棱的摇摇头，把这些邪恶的东西抛出脑外。

　　看来这暗亏是要无声的吞下去了？！

　　可能感受到了小七的异动，水神疑惑的侧首，小七赶紧和善的笑了笑，笑的很干涩。

　　两人出现在了比试场，这里已经是座无虚席，处处纷扰，当然两人不可能成为焦点，不过两人却是往焦点行去，虚席不是没有，而是他们看到的只是主看台上那两个空空的椅子，水神坐在那里心安理得，小七坐在那里完全取闹，而水神并没有露出真实面貌，所以她跟取闹也没有什么区别，正等待赛事分配众神本来是很无聊，不过，当看到昨日那位在法阵内待了十分钟以上的少年与另一个也是待了十分钟之久的蒙面女走过来之后，他们个个露出狼一样的目光，对于时时刻刻处在修炼的他们来说，最大的乐趣莫不是调教一个能够在人前炫耀的好弟子，作为自然女神因为没有一个好弟子一直在这些大神面前抬不起头来，为此事她是一直耿耿于怀，看着两位极其优秀的少年，目光里是异彩连连，甚至是食指大动。当然没有弟子的并不是她一个，依然呼呼大睡的雷神也是没有弟子的一位，随着场中的声音静下来，雷神也不好意思假装打鼾了，抬起头来，看了看四周，只见所有人的目光放在某一处，雷神粗眉一皱，转头看去，只见一位似曾相识的少年和另一位似曾相识的少女结伴向着主看台走来，而他们的方向，雷神望着那两个空荡荡的座位，随即豪放的笑着打破了这落针可闻的寂静。

　　随着雷神的笑声落下，两人很是自然的坐到了代表着某种地位的位子上，其实小七很低调，但有不得不高调的时候，水神她似乎就是条件反射的坐到最右的位子，跟随在她身后的小七可谓是沾了光，能够在一群大神中间坐着，是福分吗？是有地位吗？

　　屁！小七可不是打肿脸充胖子的人，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他非常乐意坐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水神这不是招惹是非吗？

　　暴躁的火神随即一拍桌子便站了起来，额头青筋绷紧直跳，两只虎眼充血大瞪，完全不掩饰心中暴怒，怒叱：“哪里来的宵小之辈，竟敢坐到主位上来，滚下去。”水神眼角都不夹他，只是看了看小七，小七随即狐假虎威，站起身来淡定说道：“火神大人先别怒，小子倒是想问一句，何为主？何为副？”

　　人能够如此淡定，定然有所依仗。火神倒是踌躇了起来，他那里知道小七的淡定只是因为他无所畏惧，依仗自是有的，绝对防御！火神后悔自己的冲动了，但他也不是没有脑子，再冲动的人能够活这么久并成为神，定然懂得压制自己的冲劲，这就是所谓老奸巨猾洞达世故，可也因为这个而使得缺少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儿，往往老者比年轻人好对付多了，不过他不可能就此悻悻罢手，不明不白的示弱于人就是面子工程的豆腐渣，随即收敛心中无名火，沉声说道，“主，集权者，副，权之下。此位为为神者所设，你等再是少年无知，岂能如此泾渭不分，凡事多多掂量一下自己的轻重，赶快下去。”

　　小七摇头，叮问道：“谁是主？谁是副？”

　　如此质问，倒让火神哑口无言，他不可能说自己就是主，不过好在他反应够快，手指点了点那些岸然的大神们，复又很不屑的点点两人，“我们为主？你们为副？识趣点快点下去，如此纠缠不清，就算是和蔼的光之神也要怒了吧！”火神将目光扫到对头的老脸上，只见光之神一脸平静的伸手拿过茶杯，安然的抿了一口茶水，稍稍抬头，“不，本神为啥要怒？”

　　小七并没有接话，反而用火神的话反问，“火神大人，为何我们为副？为何你们为主？”

　　哈哈哈！火神突然大笑了起来，小七也跟着抿嘴轻笑，只听火神说着，“可笑，为什么你们为副？这简单的原因还用本神说明吗？”随着他的笑声，场中也迸发出一阵哄笑。小七默默不言，但他笑的比那些嘲笑还要灿烂。他不能太过明显的去讽刺火神，甚至不能用能够让他发现的讥讽，也只有先如此回应，可能是水神不忿，只听她轻声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此空间为谁造，谁为集权者，无所畏惧，有何可笑。数典忘祖，那才是噱头。”

　　登时，整个比试场里谁也笑不出来了，这是明显的讥讽，讥讽的还不是火神一个人。小七那个汗颜，这不是招人忌恨吗？别说气的发抖的火神，就连一直淡然的光之神都脸皮挂不住了，不过他还是和善淡笑，“小姑娘真是牙尖嘴利毫不留情，不过，现在并非争论谁主谁副的时候，海神英魂未消，还是替他寻觅继承者要紧。十二，匹配如何。”

　　怔愣的主持人赶紧点头，“是是是，已经妥当。”光之神转而看了看气不忿儿的火神，淡声说道：“火神，还是快快坐下，你我也好好好发掘寻觅继承者，与那黄口小儿有何可说，莫失了大人风度惹人非议。”再一次转向主持人十二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宣读第一对吧！”雷神很不配合吆喝一声，将光之神的声音盖住，“小子，你不就是那个猜拳赢我的家伙？”

　　立刻便有好大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惊愕的叫道，“咦，他就是赢了雷神大人的人吗？”

　　这十之**的巨大反响是怎么一回事儿，虽然雷神的人气值的确被其余大神大得多，而且多数是市井之内，但也不能如此声势浩大吧！光之神可怜的温和声音完全被压制了，似乎就连他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小七赧颜，那千万道敬佩夹杂着感激的光线到底怎么一回事儿？雷神一愣，“我靠！怎么又说出来了？”雷神话一落下，全场轰然大笑，纷纷带着调侃的眼神，就连搞不清状况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成了大家笑我也笑的状态。一时间，因为雷神整个场面失去了控制，哄哄闹闹，好不热络。剩余几位大神脸面阵青阵白，几乎到达了忍耐的顶点，光之神大拍桌子，扩大了声音，“静下来！雷神，你不愿在这里滚远点儿。”

　　“嘿！老子就不滚，老头你能怎么滴吧！”雷神就像是活了过来似地，只见他的脸上全是揶揄。但那话语分明就是挑火。光之神目光如刀睥睨雷神，一股子森然神威从他略显瘦弱的身躯里散发了出来，奄忽间，四下皆静，再无一人敢多作言语，四座无一不是一脸恓惶，出气声都悄悄收敛，如此阒然的场面却也是第一次出现。甚至连水神也是眸现异彩，眉头紧皱，小七虽是不惧，但也知道，本来就是他们的错，如果他们不做出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举动，也不会让温和的光之神露出如此可怖的神威，可这种神威霸气才不对劲吧！看看火神，**之神一脸质疑的样子，显然无人知道这类东西。5100

　　雷神依旧玩世不恭，丝毫不惧，一脸哂笑，额眉之间却是有几滴汗珠，可见他似乎在承受某种折磨。光之神曲拳放在嘴边咳嗽一声，继而转头看向主持人，笑容可掬，淡声说道：“开始吧！”

　　雷神很是明显非常大气的抹抹汗，继而撇撇嘴，但在光之神有动作之时，他的手心里有不规则的放电现象，可见雷神败得是一塌糊涂，只是一个眼神的较量，便显现出两人极大的差距。不过，光之神的轻松是不是装出来的这是谁也不会知道的事情，但他的恐怖程度，算是从今天开始升级了。从s级一个劲儿的升到了sss级。小七转头看向水神，但见她眼神依然的淡泊，就好似那些东西不值一提。水神在小七的心中向来是sss级。

　　主持人开始宣读起来，“经过昨天如火如荼的大力甄选，在数千人中选出二十二位年轻才俊，他们分别为……，刚才我所念的二十二人的次序便是你们各自的编号，比试进行胜负淘汰赛，胜者晋级，负者无望，毋庸点到为止，有皓洁伟岸妙手回春的光之神大人在，纵是下狠手，多冷酷多残忍都无用有任何担心，他老人家一定会还一个活生生的人，这点他老人家已经保证过了，保大家毫发不损。至于捉对的方式，就是大家的编号，一号对二十二号，二号对二十一号，以此类推。现在开始一号与二十二号的对局。”随着主持人敲响了铜锣，小七无奈的站起身，没办法，太幸福了。

　　至于另一位就是坐在观众席前排的艺术之神，他作为海神的弟子，自然是要第一个来参选此次选拨，但他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作为艺术之神，他有一头飘逸的长发，有一件飘逸的长衫，有一张飘逸的俊美脸蛋儿，整个人就是飘逸的化身，一手拿着一个古朴的镶金边布制卷轴，另一手拿着一支一尺长的狼毫笔，迈着沉重的优雅步伐走上了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