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火烈焰上篇）

　　“烈儿，你出谷去吧！”

　　“烈儿不明白师傅的意思！”我抬头看着端坐在面前高位上，那个疼我如亲生儿子般的老人，慈祥的脸上此刻画满了凝重。语重心长的看着我。

　　“烈儿，你来这空绝谷有几年了？”师傅平静的看着我。

　　“十一年了。”

　　“已经十一年了啊，还记得当初在赤焰王朝救了你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娃娃，虽然被圣元王朝的士兵打得遍体鳞伤，眼中的恨意确可能消毁整个世界的样子，深深的振憾了我百年来空绝的心，所以我救了你，教你武功，我想要化解你眼中的仇恨，可惜！”

　　“烈儿，已经不恨了。”回想起当初，眼睁睁的看着爹、娘、身边的朋友一个个倒在我的面前，一种浓烈的恨意在我心底燃烧着，他们打在我身上的拳脚越重，心中的恨就越强烈。还记得初来空绝谷时，我每夜都被这种恨折磨的无法入睡，那种恨已经沁入骨髓，这么多年过去了，那种我曾以为可以被淡望的恨如今仍然在我心头跳跃着。我故做平静的说

　　“不用隐瞒了，你每次被恶梦惊醒后，便会到后山的瀑布里练功，那种恨为师感受得到。”师傅叹了口气接着说：“你已经不再是那少不更事的孱弱少年了，如今的你武功卓绝，若为师要强留下你，你一定会尊从，可你将会一辈子不快乐。”

　　“师傅……”我有些哽咽。师傅对我恩重如山，可是我确辜负了师傅的厚爱，我曾经努力的想要忘记那段刻骨仇恨，可是爹娘的惨叫声确每每萦绕心头，那种愧疚感如果找不到喧泄，我永远也不会快乐的，由其在听师傅对我说，他们给我们打上奴的称号，一种永远也不能抬起头来的称号‘赤奴’，那一刻我对自己说，我一定要为我的族人洗去这可耻的名字。

　　“不要再说了，师傅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你出谷去吧，等哪天你遇到了那个可以化解你心中恨意的人时，再回到谷中吧！”

　　“化解我心中恨意？”我有些不解师傅话中的意思，我知道师傅被世人称之为天绝老人，有洞悉天机的本领。那么此时的高深莫测是在预示我什么吗？

　　“这把软剑是为师请神剑山的剑奴所铸，你带在身上防身吧！”师傅拿出一把薄如蝉翼的软剑交到我的面前。“不要轻易让人知道自己会武，那会将你推入众矢之地，也会给你的族人带来更多的不幸。”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圣元王朝为防止赤焰人民反抗，所以明文规定凡赤奴终身不得习武。

　　“你即刻动身离开吧！”师傅摇了遥手示意我离开。

　　“是，烈儿退下了，师傅珍重。”我跪下来嗑了三个响头。“如若烈儿能有幸回来，必将报答师傅的大恩大德。”

　　师傅转身没有看我，低低的声音响起，“走之前去看看玉儿吧！”那丫头就是太死心眼了啊！明明知道这个满心仇恨的男人注定要离去，寻找那个真正能让他停下脚步的女人，确仍然痴等着他的垂青。

　　“烈儿知道。”玉儿是师傅的孙女儿，还记得初来空绝谷时那张不染尘世的笑脸，这么多年来，我明白玉儿对我的爱，可我对她确只有兄妹一样的感情，每次跟温惋纤弱的玉儿呆在一起时，心里总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得我透不过气来，或许正是因为她的惋约吧？这样的女子永远不可能成为我的妻。

　　心里有一块永远的空地，不知为谁留，可我知道不是她，或许很残忍。

　　心中的恨已经燃烧了我年幼时的，现在的心已经激不起一丝水花。

　　我回到房里收拾东西，可笑的是这个我生长了十一年的山谷里居然没有一样让我想带走的东西，最终放弃的只随便拿了一套备洗的衣物及师傅赠送的软剑便出了房门。

　　路过玉儿门口时，我停下了脚步，抬手想，可一想到那张带泪的脸手硬生生的停在半空中。

　　“是焰哥哥吗？进来吧！”屋里响起一声叹息，我推门进去。玉儿孤单的身影立在窗前，房间里飘着我最爱的普耳茶的香味，心里有点感动。张嘴又合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时间一点点流逝，房间里只留下满室茶香，我们静静的座着，谁都没有说话，我开始有些急燥了，那颗急着出谷的心在心里跳跃着，我首先打破沉寂。“玉儿！我….”

　　“焰哥哥，先喝了这杯茶再说好吗？”玉儿用深情的眼神看着我，我有些狼狈的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茶香萦绕齿间。

　　帮我继上一杯香茗，玉儿脸上滚出一滴泪珠，我有些无措，确没有伸手为她擦去的想法，也许是早已无情。“焰哥哥！爷爷说我不是你命定的那个人，你注定守候好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心。”玉儿用含着泪水的眼睛望着我，满含期待的说：“他还说你守候的那颗心，不仅仅是你一个独有的，我不太明白爷爷的意思，可是如果真是这样，焰哥哥，你还愿意去守护她吗？”

　　玉儿的话让我皱了皱眉头，不太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可是我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我愿意，“玉儿找个会疼你宠你的好男人嫁了吧！”

　　“我不要，焰哥哥，你知道我的心吧？你知道的吧？这样一个我又怎能嫁给他人呢？”玉儿抓住我的手情绪激动低喃，泪也越流越凶。

　　我只是平静的看着她，有些感叹自己的绝情，居然没有一丝想要去拥抱她的冲动，拍拍她紧紧抓着我衣袖的手，“玉儿，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我疼爱的妹妹，仅此而以。”

　　“为什么？为什么？难道说即使要和别人一同分担那个你命定女人的爱，你也不愿意接爱我的爱吗？在你的心里我的爱就真的那么廉价吗？我不要做你的妹妹，不要…”

　　“对不起，玉儿，如果老天注定这样安排，我愿意遵从。忘记我，你应该有更好的人来呵护。”我轻轻的拉开她的手，提起放在身边的包袱，转身离开。

　　“我会等你的，我会一直等、一直等…等到我死去的那一天。”玉儿追出房门对着我的背影大喊。

　　我停下脚步，低喃了一句“何苦呢？”便提气飞出了山谷。

　　“孩子，烈儿说得对，你这又是何苦呢？”天绝老人走到孙女儿身边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肓膀。当初救下了烈儿确害苦了自己这个原本天真活泼的孙女儿，究竟是对不是错？天绝老人忍不住在心底叹息。

　　“爷爷！我也不想，我也不想啊！”爱就是爱了，心给了就要不回来了，玉儿倒在师傅的怀里，看着我消失的背影失神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