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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风暴(下)

持家 | 作者:誓三生 | 更新时间:2017-08-24 18:4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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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文天赶到东市的时候,大约是申时过半,正赶上市场上一天中最忙碌的时刻。(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手打书迷群3∴35686688在这个时间段,能够在今天谈妥的生意,大部分都谈妥了,签字画押过后,进货的忙着往店里猛搬,出货的则忙着掏空自己的仓库,总之,在店里窝了大半天的伙计们全都动起来了,市场内外,一堆一堆的,到处都是忙碌的人。

  钱文天在人群中穿梭着,仔细的观察着这个市场的结构,每一家经过的店面,他都会留心记下门面的格局,店铺的名称。不时有热情的伙计kao过来向他打招呼,问他是否需要什么帮助,钱文天一一谢绝,只是间歇性的会会问一句,南山药铺在哪里?

  那些药店伙计都是忙人,一听说他对自己的店没兴趣,大半夜立刻对他失去了兴趣,只有少部分的人还保持着足够好的耐心,给他指了药店的方向。越往市场深处走,前来攀谈的人越少,因为kao后的店铺,生意多半都太好了。

  待钱文天来到南山药店的门外时,耳边几乎都已听不到忙碌的喧嚣了。

  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

  钱文天一阵又一阵的敲着药店的大门,一连敲了七八个来回,里面都没有任何动静。钱文天估摸着相邻的几家药铺应该都听到他的敲门声了,便停下了动作,走进了南山药店的隔壁,田记药店。

  “掌柜的,打扰了,”进店后,钱文.天冲柜台后穿着铜钱大褂正忙着拨算盘珠子的胖掌柜打了个招呼,问道,“请问您知道隔壁南山药店的人都去哪儿了吗?”

  “你找隔壁?”胖掌柜停下了手边的活计,道,“请问你是?”

  钱文天道,“哦,我是隔壁药店朱顺.的朋友,因许久不见他了,想来会会他,谁知敲了半天的门,都没有一个人回应,我记得他们家的生意是做的很不错的,绝不会无故关门,所以向您打听打听,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样啊,你来的还真不巧,”胖掌.柜抽了一口气,无不感慨的道,“那南山药店的东家郑掌柜的父亲一个月前去世了,他带着妻子孩子,都回老家守孝去啦。如今七七未过,所以仍在歇业。”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钱文天笑着点着头,道,“谢谢您.啦。我能再问您一个事吗,他们店里的朱顺,与我有一点交情,请问您知道他去哪里了吗?是不是也跟着掌柜回老家去了?”

  “朱顺?”

  “啊!”

  胖掌柜道,“你这可问巧了,朱顺哪,正好让郑掌柜留.下在这儿看店了。这会子要是不在,那应该是出去喝酒或者听戏去了,要不,你晚上再来,应该会在的。”

  “哎,好的好的,谢谢您啦。”钱文天朝胖掌柜鞠了一.躬,退出了店堂。

  不多久,他又进.了另一家李记店铺,向里面看门的小伙计拱了拱手,笑道,“这位小哥,向你打听个事。”

  “你说吧。”小伙计今天的活都已干完了,正闲着没事做呢,所以答很干脆。

  钱文天问,“你知道隔壁南山药店的朱顺去哪儿了吗?”

  小伙计道,“朱顺?他不在店里吗?”

  钱文天道,“不在,他们店里没人。”

  “没人?”小伙计吃了一惊,“这么说,刚才是你在敲门啦?我还以为是他们修门呢。咦,真奇怪,怎么会没人呢,平时就算朱顺不在,唐老头也会在的,怎么会走出去了呢?”

  钱文天又道,“那请问,你知道他们常去什么地方,我去找找看,也行的。”

  “这个嘛,”小伙计挠着头,想了一想,道,“朱顺喜欢喝酒,还喜欢听戏,市场外的蓬莱酒楼,马龙街的戏院,都是他喜欢去的地方。”

  “别的就没了吗?他有没有什么亲戚一类的?”钱文天继续打探。

  小伙计道,“没有,咦,你不是他的朋友吗,怎么连这些都不知道?”

  “喔哦,”钱文天呵呵一笑,说道,“我与他,也是生意时认识的,其实并不是很熟,因为上次听到有人说南山药店的掌柜似乎有意向将药铺盘出去,因而,想向他问问,这事是不是属实。”

  “你说这个啊,”小伙计道,“之前倒是有听郑掌柜说过这话的,不过后来又没信了。”

  钱文天问,“这话怎么说?”

  小伙计道,“郑掌柜与他家里,似乎闹着很大的矛盾,有一次他从家里回来后十分生气,便邀约了这条街上相熟的几位掌柜出去喝酒,我们掌柜的,也在邀请之列,回来就听他说,郑掌柜亏空太大,想洗手不干了。让大家给他注意着,有没有合适的主顾。后来,倒真有人上门来谈盘店的事,据说价钱给的也很不错,不过后来,郑掌柜忽然又反悔,说不盘店了,为了那事,与介绍人弄的很不愉快呢。”

  “哦,那介绍人也是东市的人吗?是哪家店呢?”

  小伙计顺口就答,“是东市的,就斜对过的那家安康药店。^诺看免费提供^^”

  “这样啊。”钱文天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在这家获得的情报已经很多了,他怕向小伙计问得太多对方会起疑,便拱手向他道了告辞。

  没多久,他又来到了安康药店,一进门,还没开口呢,就听一个粗声粗气的妇人很不耐烦的道,“打烊了,打烊了,明天再来吧。”

  钱文天向柜台后一望,只见堂里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大眼睛,蒜头鼻,猪肠嘴,长得虎背熊腰,凶悍之极。见了这大虫般的人物,钱文天慌忙一拱手,不止不退,反而向店里多跨了一步,道,“这位姑娘,小人并不是来买药的,是向您打听事来的。”

  叫她姑娘,听着舒服,又是自称小人,也够恭敬,妇人的脸色一下子好看了许多。斜瞟了钱文天一眼,现他穿着虽然再简朴不过,身材相貌却是一等一的好,比那些穿金戴银挺着肚子自称大爷的人物好顺眼得多了,那再铁的心,这会子也融化了,便轻轻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嗔还是嗲,问道,“什么事呀,趁着本姑娘有空,赶紧问吧。”

  “哎哎,多谢姑娘,”钱文天弯腰九十度,深深的作了个揖,脚下不停,腾腾腾几步就滑到柜台之前,探手入怀,摸出一锭雪白雪白的银子,送到妇人面前,道,“小小意思,送给姑娘买胭脂。”

  这是十两一锭的大银,买回来的胭脂足够这悍妇把全身都摸几个来回,她晓得钱文天这是来打听要紧的事了,因而更加拿起俏来,一扭头,看也不看那银子一眼,道,“你当我是什么人了,这么容易就想收买我吗?”

  钱文天赶紧又摸了一锭出来,笑道,“不敢不敢,加这些一起,给姑娘再两套衣裳吧。”

  二十两,很不少了,妇人暂时也就知足,将两锭银裸子往怀里一收,笑道,“说吧,问什么事呀,不好说的,我可不说啊。”

  “哎哎,”钱文天连连点头,拱手道,“好说好说。我哪是这么回事,我们家,是杭州有名的药商,生意做的很大了,就想向江苏这边展一下,前些日子因听说这里的南山药铺要有盘出的意向,东家特派我到金陵来,打探一下虚实,请问姑娘,有这回事吗?”

  “小伙子,到我这里,你算问对人拉。在这条街上,关于他们家的事,没有比我知道的更多的了。”妇人一听是南山药店的事,立刻笑得像一朵熟透了的烂柿子,她一双手本来收了银子后,就放到柜台底下去了,此刻见又有拿银子的机会了,左手在右腕的袖子上一撩,1ou出一段又白又圆的肘子来,她手心向天,五指微微张开,有节奏的起伏着,在钱文天面前晃来晃去。

  钱文天一咬牙,又摸了一锭银子出来,放到她手心里,妇人接了,却并不满足,依然在那里摇着手,瞅着那意思,离填满她的**,还有相当的距离。

  “姑娘,你就直说吧,你要多少?”钱文天看这么纠缠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是个头,看这悍妇信心十足的样子,显然是握有重要的商业机密,不如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让她开一个价吧。

  那妇人听他如此说,收了手,在桌上重重一拍,道,“痛快。我要一千两,包你们东家可以盘到他的店,给我了,我就说。”

  “一千两?”这个价格大大出了钱文天的预期,他犹豫着,充满怀疑的指了指妇人的心口,反问道,“我怎么知道,你这里的东西值这个价。(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

  “赌呗。”妇人干脆的道,“给钱,我就说,不给,我就不说。就这么简单,你有的是时间慢慢去想,实话告诉你,我再有几个月,就不在这干了,今儿个遇到你,也算咱们有缘,还是那句话,给钱,我下半辈子有了着落,我会感激你。给钱,让你东家得偿所望,对你的前途,也是大有好处,不给钱,我没有,你也没有,赌不赌,随你的便。”

  钱文天想了一想,一咬牙,从怀里摸了一叠银票出来,数了十张扔给那妇人,心道,“你要是敢糊弄我,我打的你爹娘都不认识。”

  妇人拿了钱,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一边数着票子,一边哈哈猛笑,笑完,她将银票一折,当着钱文天的面,就往胸口里衣一放,完了,还扭了一扭腰,挺了一挺胸,看得钱文天只想按倒了狠抽她几巴掌。只听那妇人道,“郑金元是要盘店的,可他碍着祖宗的面子,下不了那个决心。实话告诉你,在你之前,已经有十几家药商来跟他谈过了,别人以为给的钱多就能说的动他,一个劲的只是加价,嘿嘿,我却知道,他在意的不是钱,是面子。

  你让你们东家先准备好八万两银子,等着他回来之后,找人摸到他家去,他们家在文成街,整条街就他们一户姓郑的,两进的院子,气派极了,你们去把后院那供奉祖先的祠堂给一把火烧了,记得千万别让人看出破绽来。郑金元没了缚住他手脚的东西,自然就不会那么顽固了,到时候你们东家拿银子将他一顿猛砸,还会有不成的吗?好了,我说完了,你请走吧,我藏钱去了。”

  “你这法子,有用?”钱文天万没料到花了那么多钱就只是换回一句话来那么简单。

  “没用,你回来宰了我就是。”那妇人就是干脆,“我要的,只是银子,没了银子,这命要了也没用,就白送你吧。”

  钱文天一时无语,与人打交道时,他最怕的就是这种豁出去的,看起来他似乎很有所求,实际上油盐不进。

  最后,钱文天又问了一下张顺,唐老头与郑金元的相貌,确认与师弟说的相符合之后,他便辞别了悍妇,一个人翻进了南山药店。

  走在空荡荡的院落中,钱文天的心里忽然间安定了不少。今天他的打探,是很有成果的,值得欣喜的是,所有探出的消息都与楚漠天所说的吻合。南山药店的掌柜亏空巨款,确实具有盘店的动机,但他碍于祖宗颜面,下不了决心,在这种情况下,结束师弟的资助,与师弟合作经营,倒真的是个很好的选择。

  钱文天匆匆的将药店探查了一遍,现这里干净之极,所有物品都收拾得仅仅有条,不仅前院店堂如此,三进院中的住房也是如此,一时半会儿间,他是查不出什么破绽了。想到那悍妇对他说过的话,钱文天决定放弃对药店的调查,先到郑家去看看。

  文成街离东市距离不远,不过一顿饭的功夫,钱文天就来到了郑府。到后院一看,果然修着一座极大的祠堂。

  趁着附近没人,钱文天便走进去看了一看。那祠堂共分里外两间,外间供奉着药王,这座雕像他在东市的庙里已经看过了,转到,只见那家族祠堂之内,拜访者一架十分巨大的灵台。上面一层曾地,放着数十个牌位。

  在那第一个牌子上,写着个几大字——先祖郑深明之位。再往后,是郑深明的两个儿子,孙子,一直排列下去。所有牌位都是用天朝最顶级的紫檀木打造,灵台则是黑檀木修建,看得出,这家人最祖先是相当敬重的。

  祠堂的左右墙上,又数副画像一字排开,为的依然是郑深明,其他又有郑哲,郑敬礼等等几位,都是郑家比较有成就的祖先。钱文天注意到,有些这些画像都是很早之前就画成的了,有几幅画的画轴质地他都认识,那是前朝之物了。

  即是这么有年代的东西,那多少都应该有些磨损,但这些画的画布都还是雪白雪白的一片,没有一点黄,那画上的墨迹也是如此,清晰亮丽,据此可知,无论画布还是画画的用墨,也都不是凡品,如此推测,那悍妇说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看完了祠堂,钱文天又到前院去看了看,在那里,钱文天看到了一个人。此人年约五十,头半黑半白,头顶结髻,上头盖着一块小小的医士方巾。他眼睛很小,几乎一直都是眯着的,鼻子很大,鼻头红通通的,是个酒糟鼻,嘴唇很薄,下巴留着一簇山羊胡子,整个五官放在一块,其他的都很搭,就是那鼻子太可笑。上身是一件洗得白的灰蓝色褂子,下身是同样颜色不同质地的长裤,脚踩一双黑布鞋。

  这是唐老头,就是那个一再对楚漠天冷嘲热讽的人,钱文天在东市一直没有见到他,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打探他的资料,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如此,那个小伙计所说的,南山药店留了两个人看守铺子的话也是事实了。

  调查到了这个地步,钱文天开始站在楚漠天的一边了,或许自己的师弟真的有这种魅力,也有这种运气可以办成大事呢。也罢,他暂且先回去吧,如果金陵这边没有什么问题,他就消到徽州去找郑金元,亲自向他求证后,便能通吃赌盘,大利市了。

  这一天里,钱文天的情绪喜喜忧忧好几个来回,身心都早已不堪重负,幸而最后得知了一个不错的结果,他也总算能回去睡个好觉。一夜无话,次日肖紫晨并没有出门的打算,钱文天便乐得告了半天假,回金陵会去。

  本来,钱文天做了总执事,不必再接任何工作了,无奈这单生意时就任前接下的,江湖中人特别讲究信义,钱文天因为这份工作十分轻松,时时都有偷懒的机会,因而也就没有推辞。回了金陵会,正好看见楚漠天要出门去,便问道,“干嘛去?”

  楚漠天道,“去药店。”

  钱文天道,“昨夜没去吗?”

  “昨夜当然去了,”楚漠天略有些烦躁,“现在再去一次。”

  钱文天笑了笑,又问,“昨夜等到你要等的老头子了么?”

  昨夜唐老头其实并未回药店,但楚漠天一方面对钱文天的罗嗦已经烦不胜烦,另一方面他已知道钱文天拿他赚不赚钱大开赌局的事,心里头根本不想跟他多一句话,哼了一声就自顾去了。钱文天看着他的背影,不自禁哈哈一笑,自个儿就理解成已经见到唐老头了。这个师弟,就是太热心,一帮上人,就帮个没完。

  他哪里知道,楚漠天正是昨晚上没等到人,所以今天才要去接着等呢。这一天,楚漠天又等了个空,他也不急,索性就在店里住下了,白天起个大早,出去买点菜,白天抱着药店里的医书猛看,学一点医药知识,夜晚打坐练功,饿了就在后院的厨房里收拾吃的,倒也安闲自得。

  周围的邻居白天听到动静,夜里又见亮着灯火,都以为是朱顺或者唐老头在家。他们这些既是街坊又是竞争对手的人,平时见了面嘻嘻哈哈,好的跟什么一样,到了人后,隔阂还是很多的,一般来讲,都没有串门的习惯,因而楚漠天在店里连住了三天,竟然都没有人现他的存在。

  这三天里,生了许多事。其一就是金陵女子会馆试开张,请了许多熟人捧场,在免费为她们做各种护理的同时,听取她们的意见。肖紫晨把这看做是一个结实上流社会贵妇的好机会,干脆就住到会馆里去了。

  狄英一伙见她如此热心,暗地里乐得翻天。肖紫晨从前乃是金陵名媛之一,无论谈吐相貌,都是一等一的人才,虽然现在落魄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像她这样的女招待,还是免费女招待,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几个老混蛋为防肖紫晨干几天新鲜劲过去就不干了,索性象征性的开了个小会,临时装模作样一番研究后,就送了她个馆长的头衔,让她领袖群芳。

  肖紫晨不知有诈,喜滋滋接了这份差事,当了馆长,跟阔太太阔小姐们交流感情的时候,那不是就更方便了吗。

  住在这个会馆里,肖紫晨的安全问题也得到了自然的解决。狄英宋惠二人相识遍天下,根本没有人敢到这里来闹事,就算是威远镖局的总镖头,他也不敢。既如此,钱文天这个保镖就可以不要了。

  作为钱文天一方,对这个事实也是相当满意的。他获得了百分百的自由之后,立刻开始进行上任后的第一次整改。三天后,整改结束,钱文天一人一骑,南下徽州找郑金元的老家去了。去的时候,他的心情是相当轻松的,楚漠天住在南山药店的事是向他通告过的,因为楚漠天一直没告诉他自己是在等人,钱文天便先入为主的认为他已经见到了唐老头,并得到了对方的许可,住在店中。

  如此,钱文天的南下从调查取证,就变成了观光考察,真是悠哉乐哉。

  就在钱文天南下的当晚,长浪帮的兄弟齐集金陵,突袭了庞龙的家。他们先潜入庞府,与晚饭前在厨房中下了**,一顿饭过后,除了庞龙抵抗力较强之外,全家都倒。

  庞龙作为资深镖师,他是不应该吃下**的。之所以中招,除了身处自己家中,警惕性有所降低之外,更多的原因,还在于心乱。

  常言道,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这句话是相当准确的,但是却不全面,像他这种又有钱,又有kao山,又有武艺的人,不仅凌驾于富之上,也凌驾于大多数官之上。

  在最初得罪肖家时,庞龙完全没把这家子人放在眼里,就算是半路杀出了个楚漠天,他都不是很介意。因为楚漠天并不代表肖家的利益,他只是一个保镖。庞龙只需借助一点镖局的力量,让黄山派把楚漠天调走,那他就可以把肖家所有人都一网打尽,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那一天,总督府上来了一个人,让他安分守己,不要太自以为是。他实在没想到肖紫晨会是一个剿匪有功的人,更没想到她会得到总督大人的亲睐。他本来都已计划好怎样羞辱肖家的人,让他们统统跪倒在自己跟前,tian着自己的鞋底,祈求自己的原谅。他早就计划好了,要带着手下的兄弟们,毫不停歇的把那个女人玩上一天一夜,方才解恨。

  总督府来人之后,这一切都成了泡沫,砰一声碎掉了,官职大到了知府一级,就不是他能招惹的了,更不要说比知府还高了几个等级的总督。若是此后庞肖两家一直相安无事,时间一长,他也能把这件不愉快的事忘了。可他能放下,人家不放,雪景缘那个小贱人,用计把他的四个如夫人都诱到家里来,害的他妻子跟老丈人大病一场,至今都没有好转。

  而他那四个如夫人,也都被肖紫晨一顿痛揍,这辈子,她们的脸都没法再向从前一般漂亮了,这叫他如何能忍?

  他却不得不忍。

  郁闷的他吃下了混着**的酒菜,亲眼看着自己的家人接二连三的晕倒,在水上双羽出现在眼前的瞬间,他明白了,他全都明白了。没有一个盗贼团伙在作案前会不踩点的,所以,庞家遭团体盗贼的几率为零。

  庞龙并没有做任何的抵抗,他只是缓缓的跪了下来,知情识趣的道,“各位好汉,请慢动手,我家财产尽都在后院密室,这是密室的钥匙,”说着,他在腰带上一解,先把一串钥匙取了下来,又在这串钥匙中,单独取了三把出来,道,“后院有一座书楼,在书楼一层最小的一间屋子里,有一副仕女图,揭下仕女图,可以看到机关,打开机关就可以见到密门,这三把钥匙一起开,就可以开门。”

  “哟活,看不出来,庞镖头你是这么痛快的一个人呢,”水上清鸿一掠身,飞到庞龙跟前,一把接过钥匙,扔给身后的兄弟,道,“找几个人去开门,剩下的,陪我在这儿玩玩。庞镖头,你接着说,接着说。”

  庞龙泯了泯嘴,忽然垂下头,咚咚咚地,连磕了三个响头,祈求道,“好汉饶命!”

  他这么一大个人,跪在那里都像一只蛰伏的猛熊,威势十足,然而这样威风的一个人,却说出这样下贱猥琐的话,真令在场的众贼大失所望。不过水上清鸿不这么觉得,好戏才开场,他玩瘾才刚上来呢。

  “嗯,乖啦乖啦。”水上清鸿拍了拍庞龙的大头,好像在爱抚自己的宠物,他指着自己的胯下,美滋滋地说道,“来,小庞,先钻十个圈子,让爷乐一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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