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2 右眼失明的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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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的阳光很刺眼，屋外那一片绿油油的叶子反着银亮的光，刚刚走出彭家的大门，眼泪便在光线的刺激下不自觉地涌出眼眶。不知怎么的，竟感到一阵头晕眼花。我太担心手术室里的情况了，以至于肩膀都有些难以按捺地颤抖。小的时候不是经常有类似的感觉吗？太担心自己的考试成绩，所以不敢去看考试卷上的红字，甚至期望成绩出来的这一天永远都不要来。可是，这和小学考试不一样，它的成功与失败关系着一条生命……甚至一个家族的命运。而且，它没有及格，只有满分，或者……零分。

　　“哔哔……哔哔——”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一声汽车的鸣笛声瞬间将我好不容易沉寂下来的思绪又打乱了，这声音真是在熟悉不过，顺着庄园的大路向远望去，果然是那辆炫红色的雷克萨斯。车子的后面还跟着一辆小货车，两台发动机同时轰鸣，蒲公英山庄顿时像是炸开了过似的。不知道为什么，彭梵志那个气势凌人的女朋友每次都喜欢用这种惊天动地的方式闪亮登场，真是让人不烦恼都不行。

　　“玛德琳小姐，您回来了。”车子刚刚停到门口，山羊胡子的齐管家便礼貌地迎上前去，接过玛德琳手里那大包小包的名牌纸袋。是去购物了吧，难怪人家说花钱的女人就像恋爱中一样总是春风满面的，现在看玛德琳的脸就知道，她今天一定又消费了起码万位数以上。啊……找个有钱的男朋友真好啊，买东西都可以不必考虑价格，直接指着店员的鼻子说：“这件这件和这件……都不要，其他的统统给我包起来。”哈哈……

　　“今天俱乐部里有会员活动，所以我就多转了一会儿……”一身蓝色梵克雅宝的时尚女装，头发高高地盘起，那条钻石项链……我的老天！就算把我当了估计也买不起。摘掉太阳眼镜，玛德琳突然把目光投向了我，“诶？你是上次那个……你怎么也在这儿？”

　　“哦……请别误会，其实我是……”我正要解释，只见玛德琳突然笑了起来。

　　“我知道，梵志都跟我说了，你是那个手术医生的女朋友嘛。”

　　“哈……？！”

　　“你男朋友真帅，他一定很有钱吧？”

　　姬泽霖有没有钱我倒是不知道。只是因为他是不允许随身携带货币地。所以目前为止去酒吧都是我结账。“呃……这个嘛……”

　　“对了。齐管家。我今天还买了一套红木家具。很不错。已经让他们送上门了。你快点让她们打扫一下。把以前那些老款地家具都丢掉吧！”玛德琳地话音刚落。几个工人便抬着大小地名贵家具从大门挤了进来。“这些都放在茶厅吧。纳……这是给你们地小费。可千万不要碰伤家具啊！”说着。玛德琳得意地从钱包里掏出了四张百元大钞塞进了工人地口袋。小费？！阿门……比我一个礼拜地工资还多。带上我吧。我也想去做搬家工人了。

　　“小姐。突然说要换家具这种事情……是不是应该先和老爷商量一下？”面对玛德琳地任性。齐管家也显得有些苦恼。

　　“放心吧。等那个姓岳地女人走了之后。我就是家里地女主人。有什么事情是我做不了主地？”说着。玛德琳扬起了自己地下巴。“……也好。我现在就去告诉梵志。给他一个惊喜！梵志人呢？现在在哪里？”

　　那位大叔现在恐怕还在手术室里兴致勃勃地看自己儿子动手术呢。齐管家带着玛德琳离开之后。我才忍不住在心里感慨。兴致勃勃……？不知道用这个词是否合适。只是我是这么觉得地而已。

　　给搬家工人和女仆闪出工作地空间。我刚站到门口。这个时候。突然看到门口地地板上有一张白色地卡片。那是什么？……我诧异地凑上前去。拾起卡片看看。“ASKA酒店。2101总统套房……？！”是一张某酒店地房间登记卡。这是刚才玛德琳掏钱包地时候不小心掉下地吧。说不是她地都没人信。总统套房？！正常人谁住地起？！现在她一定和齐管家去折腾彭梵志地神经了。我可不打算去凑热闹。还是等下遇到她地时候再还给她吧。

　　===沉默的咩咩羊

　　3个多小时过去之后，楼上手术室门前的灯终于熄灭了。此刻，我的心也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手术持续了4个小时，不知道结果到底如何。铛铛它还好吧……？上帝保佑，千万不要出任何事才好。

　　片刻之后，楼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医生和护士都已经出来了，看到姬泽霖的那一刻，我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瞪大眼睛望着他，想从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中捕捉到信息。

　　“姬医生，不得不说……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那么出色！”雷夏龙站在楼梯口，一面摘掉脸上的口罩，一面压低嗓音说道。他的口气很别扭，尽管他可能极其不愿意说这些肉麻的话，但是我懂那种感觉……对一个人的钦佩和向往是没有办法掩饰的东西。

　　“你也是，进步的那么快，雷医生……现在的你已经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姬泽霖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

　　“姬泽霖……”我急忙走了上去，“手术……成功了对吗？！……对吗、对吗、对吗？”

　　“啊……是呀，”说着，姬泽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不是说过不用担心吗？……手术很成功！”

　　“太好了！”我一掌拍在他肩膀上，“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这句话可是我发自肺腑的，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的身份是和犯人，但是只要靠近他就会有种“一切都都不成问题”，“只要有他在一切都可以顺利解决”的感觉。

　　“几位辛苦了，老爷让我给大家端些茶水来。”女仆送上了点心和茶水，小铛铛被推回了它的卧房，转由内科医师照顾，据说距离真正脱离危险还有三天，而手术本身就已经向成功迈进了一大步。此刻我的面前，麻醉师、护士、主刀医生们大家互相聊着，那惬意而欢快的气氛令人全身心都放松下来，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你刚才说独当一面的话，其实……我打算5年之后自己开一家综合病院。”雷夏龙递了被绿茶给姬泽霖，自己坐在他身边聊着，“到那时候我也已经30多岁了，我自己的存款加上家里的支持，应该没有问题。姬医生……”说到这里，雷夏龙突然望着姬泽霖，“到那时候，你会出狱的对吧？如果那时你还想拾起手术刀的话，我的医院欢迎你！所以……请努力吧，努力从那里出来，我们一起努力！”

　　雷夏龙终于认可了姬泽霖，此刻，听着两人的交谈，我的心里竟有丝丝的暖流涌过……姬泽霖没有直面回答，只是将头转向一边，“真是好美的晚霞啊……”

　　此刻天色已经渐渐昏暗，嫣红色的夕阳斜进彭家山庄的大门里，带着一丝妖娆。我们只看到了夕阳的绚烂，殊不知太阳是一粒沙子，它把日出忧愁和日落的痛苦都藏在心里。

　　“孩子？……孩子的抚养权你就别管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帮我拿到一半的财产！那是我作为这个家的女主人应得的呀！……你这个律师是怎么当的！”为什么当人情操陶冶的时候，就总是有不和谐的东西出现来破坏画面？门口，只见彭梵志真正的老婆——那个叫岳莹的女人出现了。她气势汹汹地走进房门，身后还跟着一个带眼镜斯斯文文的男子，那男子个子不高，带着一条很特别的红蓝相间的领带，他手上拿着一份文件，一脸苦恼的样子，一看就是被岳莹那个女魔头折腾的不轻。婚后离婚财产就归夫妻双方共有这一点是很公道，但是同时也让不少动机不纯的女人一夜暴富，比如眼前这个……口口声声强调要得到彭家一半的财产，那是多少钱啊！她当初嫁入豪门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很不幸的是，彭梵志没有看女人的眼光，第一个老婆如此，而新女朋友玛德琳也一样！

　　“诶？……那不是陈律师吗？”望着门口，刚刚将茶杯凑到嘴边，雷夏龙又停住了。

　　“怎么？你认识？”

　　“不……不太熟，”雷夏龙摇摇头，“只知道他是‘眼科’张医生的病人，经常到医院做检查。”

　　“眼科？”

　　“嗯，对……你看他的样子，其实他的右眼是失明的……啊！”说道这里，雷夏龙突然忍不住打了自己一嘴巴，“对不起，我不该泄露病人的秘密的，你就当我没说过……更别告诉那位女主人，估计她还不知道。”

　　“怎么会呢？你看我们是那么八卦的人吗？哈哈哈……”姬泽霖笑的很不怀好意，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