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晋王求婚

　　这日，林婉儿正在房里做些针线活。

　　王媒婆登门了。

　　张氏开的门，只见一个颤巍巍的妇人，穿着身碎花裙，手里还拿着个小团扇，十分地不协调。

　　“请问这是童家吗？”

　　“是啊，你找谁呢？”张氏还没反应过来，王媒婆推了门就进了。

　　“老身受了晋王爷所托，来瞧瞧林姑娘。”

　　一边四下打量，道：“请问林姑娘可在？”

　　林婉儿听声，放下活计，出了房门。

　　“您就是林姑娘吧？”王媒婆忙行了个大礼，一边盯着林婉儿看了半晌，道：“难怪王爷心里挂着念着，还真是个大美人呢。”

　　“您是？”林婉儿见五媒婆，哪知其来意，问道。

　　“屋里说，屋时说。”王媒婆乐呵呵地道，一边竟向林婉儿的屋子进去。

　　林婉儿只得跟着进来。

　　这林婉儿的屋子就在厨房旁边，原也是小时候住过的，只是本来破旧的很，如今整修了一翻，又着重下了点功夫，房间虽不大，却精致素雅的很。

　　一张不大的床，挂着帷幔。

　　一个梳妆台，配了把楠木椅子。

　　一张小方台放在房子中间，四边放了四把小椅。

　　王媒婆也不客气，直来到方桌边坐了。

　　林婉儿也随着坐下，给王媒婆倒了杯茶。

　　“林姑娘好，老身王氏，也是这晋城人。”端着茶杯，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自顾自地拿了壶另加满一杯。

　　“王大娘，不知所来何事？”林婉儿看着王媒婆，透着明显的疑问。

　　“也没什么大事，晋王爷这几日事务忙，着老身前来看看姑娘，看有什么吩咐的，尽管跟老身说便是。”

　　“多谢晋王挂念，我这儿也没什么事要麻烦王爷的。”

　　王媒婆，端起杯子，直着脖子，一口又干了。

　　“姑娘每日里就做这些活计，倒不觉得烦闷？”

　　还没容林婉儿回答，接着又道：“姑娘年纪也不小了吧？”

　　“总不能一直这么一个人过吧？虽说在舅舅家里，但终归不是自己的父母，自己不操心，谁会替你操心呢。”

　　林婉儿笑了笑，并末答话。

　　“姑娘想必也知道这晋王爷对你的心思吧？”

　　“奴家与这晋王爷也算是旧识，如今承了晋王爷的百般照顾，自是感激不尽。”林婉儿答非所问。

　　“这晋王爷论相貌，论身世，在这世人也算是一等一的人物，虽说这些年也纳了不少在府里，但依老身看，真正入了晋王爷眼里的，也并不多，姑娘可算一个啊。”

　　“王大娘，您想多了，奴家与那晋王只是旧相识罢了。”林婉儿怎能听不出这王媒婆的意思。

　　“姑娘也是待嫁的年龄，与晋王爷也算是郎才女貌，对晋王就不曾有些心思？”

　　“以奴家的身份，哪敢高攀？”林婉儿笑了笑，随手把针线活拿起来，继续缝制着香囊。

　　“这高攀也是正常的，哪家姑娘嫁了这晋王爷，可不都是高攀吗？”王媒婆嘻嘻笑道。

　　王媒婆看这情况，也不想再环环绕了，直入主题道：“也不瞒姑娘，老身这是受了晋王所托，王爷面了薄，差老身前来探探姑娘的心思。”

　　一边接着道：“这晋王对姑娘之所以这般好，也并非全因与故娘是旧识的缘故，是这心思在姑娘身上。只不知姑娘怎么看？”

　　“姑娘如若瞧得上这晋王爷，老身就给你们做个媒，成了你们的好事。如果姑娘睢不上，也不妨跟老身说说心里话，我也好回了晋王爷去，省得他天天夜不能眠，食不下咽的。”

　　至此，林婉儿才算完全明白这王媒婆过来的意思了，原是晋王差来说媒的，且不说自己还怀有身孕，即便还是一黄花闺女，对晋王的情形并不了解，只从自己的救命恩人查印峰所说看来，这晋王也并非心性纯良之辈，自己如何能委身这等人物。

　　但这般心事，如何能跟一个媒婆子说道，思忖了半晌，心想，有如让这媒婆传话，倒不如自己直接上门去跟晋王说了，解了这纠葛。

　　于是，笑道：“既然这样，就有劳大娘跟晋王回了，奴家的心思，还是自己上门跟他说为好，就不劳王大娘转述了。”

　　林婉儿虽笑着说出来，但王媒婆何尝听不出其中不冷不热的味道。

　　“那敢情好，姑娘与晋王爷既然原本就是旧识，两人当面说了更好，也免得老身传歪了。”

　　林婉儿心里有些烦，自顾低着头做事，也不理她。

　　王媒婆讪讪地坐了会，觉得好没意思，只好起身行了个礼，道：“叨扰姑娘了，那老身就回去传话，说姑娘会当面跟王爷去说。”

　　王媒婆挤出房门，去了。

　　张氏过了来，道：“可惜，可惜啊！”、

　　林婉儿莫名其妙地抬头看着她。

　　“我在门口都听到了，原来是晋王差了媒婆来提亲的啊？”

　　林婉儿继续低了头，没理她。

　　张氏自顾自地说道：“我早已看出晋王对你有意思，如果不是这肚子里的孩子，嫁了这晋王，岂不是享一辈了清福啊，我跟你舅舅往后的日子也不用愁了。”

　　“舅母，您说哪里话，即便不是这肚里了的孩子，我也不会嫁给那晋王。”林婉儿烦道。

　　“这晋王哪点不好，不就是多娶了几个娘子，这哪个男人到晋王这份上不是三妻四妾的。”

　　接着又惋惜地道：“如今说这些也是白说，晋王即便对你有这心思，倘若知道你怀着个孩子，也会断了这念头了。”

　　林婉儿听后心想，何尝不是这样呢，如果真的跟晋王说了自己有身孕的事情，这事自然也就了解了，既然如此，不如就这两日直接到王府与他说了，也免得再过纠缠。

　　如此一想，心里也有了个定数，不免宽心了许多。

　　张氏见状，叹口气道：“唉，也是你这孩子福薄命薄，合该没有做这王妃的命。”起身出屋去了。

　　次日一大早，有人报晋王，道：“王爷，林姑娘求见。”

　　晋王忙起身，道：“快叫她进来。”自个儿直迎到门外。

　　见林婉儿沿着走廊，远远走来，虽是一身素衣，脂粉不施，却在早晨的阳光下如一株散发着淡淡幽香的兰花，不觉看了眼直了。

　　林婉儿来到跟前，晋王忙引到室内坐下，也不吩咐仆人，自己动手替林婉儿倒了茶，拿了点心来。

　　“本王，近几日事务繁忙，没曾去看你，你还可好？”

　　“劳王爷挂念，民女一切都好。”

　　林婉儿不自觉地捏了捏衣角，道：“民女今日过来，也是谢王爷的一番好意。”

　　晋王当然知道林婉儿所说的好意是指什么，并不回话，只痴痴地看着她秀美的面容。

　　“民女自觉配不上王爷——”

　　“有什么配不上的，我又不是当今皇上。”晋王打断道。

　　“民女说的不是身份的事，而是民女——”林婉儿犹豫了一下，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出口。

　　但还是咬了下嘴唇，道：“民女已怀有身孕。”

　　一边就把目光移到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了。

　　这晋王闻言，突地一怔，目光也随着移动了林婉儿的小腹上。

　　且说这林婉儿如果站着，还看不出什么，如今坐了，小腹还是看得出孕相的。

　　“有了身孕？你又未曾嫁人，怎会有的身孕？”晋王急了。

　　林婉儿又不能实说，只低着头，咬着嘴唇。

　　晋王心中五味杂陈，一把抓了林婉儿的手，道：“你且告诉本王，是不是有人始乱终弃，本王定不饶他！”

　　不免怒气大生，放了林婉儿的手，一掌拍在案上。

　　林婉儿一惊，也直立了起来，道：“并非王爷所想的那样，民女自有不方便与王爷说的苦衷。”

　　“如果不是始乱终弃，你且把那人找了出来，本王与他理论。”

　　林婉儿心道：怎么找，难不成把皇上说出来，你去跟他理论？

　　中心没了主意，又惊又慌又羞，眼泪就不自觉地流下来了。

　　晋王见林婉儿如些形状，不免心疼，拉了手道：“你也别哭了，本王也不是逼你。只是心疼你，这以后孤儿寡母的，可如何是好？”

　　待林婉儿情绪稍稍稳定了些，晋王也不便多留，就差人送了回去。

　　林婉儿进得门，那张氏正家中忙着准备午饭，童大城也挑着担子回到家中。

　　两人见着林婉儿，张氏拉着问道：“你都跟王爷说了？”

　　林婉儿嗯了一声，也不吃饭，回房去了。

　　张氏仍待要问，被童大城拉了回来。

　　原以为如此一说，就把晋王的心思打消了。

　　可就在傍晚时分，晋王带着两个仆从，又过来了。

　　进了门，看了着林婉儿笑道：“早上惊了你，本王过来给林姑娘陪不是来了。”

　　一边还拱手装模作样的行了个礼，一边看着林婉儿的表情，这林婉儿倒被逗的乐了起来，止不住微微一笑。

　　“这就好，看来林姑娘的心情转好了。”

　　冲着张氏与童大城道：“还要仰仗两位多看待着。”

　　张氏与童大城连道不敢，不敢。

　　“林姑娘，本王也想了很久，以前不放心你一个人，现在更不放心你以后孤儿寡母的。如若不嫌弃本王，本王倒愿意做这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你看可好？”

　　晋王这话一说，倒惊呆了一屋子的人，看得出这王爷是对林婉儿动了真情的，在那个年代，哪个王爷会娶一个怀了他人孩子的女人啊。

　　“你放心，本王绝不会委屈你，以前本王是纳了不少在府里，但都没给正式的名份。”

　　盯着林婉儿接着道：“本王会给你正妻的名份，明媒正娶，可好？”

　　林婉儿心中自是百般感激，一时间不免被晋王的这份情意感动了，又落下泪来，但偏偏怀的这孩子又是不是别人家的，而是当今皇上的，这如何使得。

　　慌乱地不知所措道：“王爷，这——，这怎么可以？”

　　晋王是铁了心的，也知道不是一时能说服林宛儿，道：“你也不用即刻答复本王，本王会耐心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