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筑基 第一百六十二章 聚会

　　看着乱糟糟的十字路口，苏远山也没有多想，不过就是奥迪车闯信号撞人，然后自己忙乱中发生二次碰撞，应该没有大的事情，倒地的妇女已经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了，车子也没有变形，说明撞击并不严重，而奥迪车自己撞到了花坛上，那只能说明自己倒霉，交警来了也不过是普通的交通肇事问题，奥迪车司机就是要破点财的问题了。

　　绕过围观的人群，越野车沿着马路继续前进，透过后视镜还可以看到路口已经有交警开始疏导交通，看来事情结束了。

　　赶到饭店的时候，刘玉杰等人都已经到了，桌子中央火锅上方冒着腾腾的热气，桌子上还摆上了各种配菜和吃食，刘明和他姐姐、姐夫正在招呼服务员上菜，秦向阳和刘玉杰正在聊天，而两位阿姨也没有闲着，不知道聊的什么，反正是很高兴的样子。

　　“对不起，叔叔、阿姨，刚才路上不好走，还碰上一起交通肇事，堵了一会儿车，让你们久等了。”苏远山歉意的笑了笑。

　　“没事儿，我们也到了不久，你看，菜也是刚刚上来。”刘玉杰笑着招了招手，“来，远山，到这边来，刚才不是你撞到认了吧？”

　　“不是，一个奥迪车闯信号撞到了一个骑车的，随后自己也撞到花坛上了，我看人似乎没有受伤。”苏远山笑着解释了一下，然后坐到刘玉杰旁边。

　　吃着热气腾腾的火锅，房间里兴致勃勃的讨论者应该如何如何准备婚礼细节，哪些程序一定不能少，哪些环节容易出现差错，还有哪些人是一定要邀请的，仿佛这不是苏远山一个人的事情，而是所有在座人的家事一样，让苏远山不觉感到分外的温暖，这些人是发自内心的要筹备好自己的婚礼，并不是因为自己现在功成名就而刻意而为。

　　向刘玉杰，刚见面的时候只是因为自己是钱教授的学生，而为了自己的事情，竟然连夜找到秦向阳帮忙，秦向阳二话没说趁夜竟然找到了向书记和周省长汇报，虽然自己当时也不怕那些败类，可是两人的拳拳爱护之心绝对是天日可鉴的。

　　“对了，远山，你们原来所里的老所长还有你的同事你通知了没有？”转回头，刘玉杰忽然问了苏远山一句。

　　“哎呀，还没有，老所长和路明还有小刘是一定要请的，当年我在所里的时候他们对我都是非常好的，我明天就打电话给他们。”苏远山猛然想到自己竟然把他们给漏掉了，汗颜不已的说。

　　“那怎么行！打电话时不好的，你除非是没有时间，否则最好是亲自把请帖送过去，这样才显得你的诚意，打电话显得太随便了，如果你实在是没有时间先让明明去把请帖送过去，然后你再打个电话表示一下你的歉意，这样才不显得失礼。”刘玉杰严肃的说。

　　“对不起，刘叔，是我疏忽了，我亲自去送。”苏远山也意识到自己在人情世故上的缺陷，赶忙端正态度。

　　“这就对了，你现在是名人，企业家、发明家，虽然你现在很忙，但是要知道吃水不忘掘井人，当年你刚分配到物理所，老所长就很照顾呢，你搞的研究要是没有所里的支持怕是不容易吧，最起码到时候所里卡你的话，成果就不会很快就显于世；还有就是我们华人讲究富贵不忘家贫，这方面你虽然做得很好，你家乡的人你都照顾的很好，可是在你身边的有些人不仅仅是看重你的财物上的表示，而是更看重你的言行，你不能马虎啊！”秦向阳语重心长的说。

　　“是、是，两位叔叔教训的对，这方面我确实做得不够好，我一定改正。”苏远山说着端起了杯子，“我先自罚一杯，请看我今后的表现。”说完，一扬脖，把杯中的酒一口干了。

　　“慢点喝，我们也就是提醒你一下，喝酒太多了伤身的。”刘玉杰看苏远山一口干了，忙劝道。

　　“放心吧，老爸，那是啤酒，苏大哥的酒量绝对够大，去年和管委会的人喝酒，一个人对付5个都没有问题，那是海量。”刘明笑嘻嘻的插话道。

　　“就你聪明，”潘慧琴瞪了儿子一眼。

　　“还别说，远山，自从我服用了你给的那种口服液以后感觉身体状况好多了，就连酒也可以多喝不少了，实在是意外收获啊。”秦向阳笑着说道。

　　“秦叔，你现在是不是应酬更多了？”刘明接口道。

　　“可不是，到了部委才知道，应酬的工作是主要的，每天光是各个省市来跑部要钱的、要政策的能把排到长安街上。”谈起跑部钱进的现象秦向阳笑了起来。

　　科技是有着第一生产力的名头，这些年随着国家对科技的重视，科技部掌管的技改和扶持资金也越来越多，而全国那么多的部门都如饥似渴的需要资金，也就催生了跑部钱进的现象。

　　以前的科技部是个清水衙门，而且国家对于资金的使用多数都是已经定下调子和投向的，能够让科技部自己支配的自己非常有限，所谓的科技部也就是起到走走流程和事后监督的作用；即使是这样，监督也基本上是空谈。

　　现在情况可是大大的不同了，国家定向的虽然依然很多，但是能够由科技部自主决定的资金越来越多，而且国家税务局和科技部对于符合科技部扶持的企业也有很多优惠的税收政策，这就大大增加了科技部在那些能够伸手的省市和部门心中的重要性。

　　每天早上一上班，来自各地的跑部人员就挤满了接待大厅，涉及到的部门和人员就开始面对无休止的申请、报告、鉴定还有方方面面的人情电话、批条，假如你想，你可以整天接受各种酒宴邀请，小到早点、早茶，大到燕翅鲍、天上人间k歌，至于你要是能办成事情，那些人绝对不吝惜公关费用的。

　　总之像秦向阳这样的领导，只要你想，那绝对不缺少宴请的，也就不会缺少酒喝，就看你愿意去不愿意了，即使是暂时不求秦向阳办事儿，也会不时的邀请联络感情，这也就是国人的习惯。

　　秦向阳倒是不怎么愿意参加，可是总有推脱不了的邀请，而且你也不能显得过于与众不同，那样就只能学屈原老先生了，举世独浊你独醒，是不能生存的很好的，适当的随波逐流也是人生的一大必然，尤其是在目前的华夏。

　　“我给大家说一个笑话，”秦向阳想了想笑着说道，“这不是我虚构的，而是我实际工作中遇到的；我曾经见过一个申请科技扶持资金的计划书，文笔什么的就不说了，其主体意思是通过技术手段对土壤进行改造，可以使荒漠化的土壤恢复富营养化，一方面减缓西部地区的土地沙漠化，另一方面可以增加可耕作土地。”说到这里秦向阳顿了顿；

　　“那不是好事儿吗？”刘明马上接口道；

　　“救你话多，听你秦叔叔说完，”刘玉杰训斥道，“土地改造哪里那么容易，要是有这样的技术，怕是早就推广了，哦看没有那么简单。”

　　“还是老刘说的好，”秦向阳接口道，“荒漠化土地改造时世界性的难题，目前为止根本就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而且成本极高，小规模的实验还可以，大规模推广的话国库搬空都不一定够用。”

　　“是啊，那他们提出上这个项目难道是有什么特殊的手段吗？”苏远山也好奇的问。

　　“不是，后来我特意查了一下资料，他们就是把以色列的一个科研报告给改了头换了面，堂而皇之的拿了出来，不过是想科技创新资金多争取一点罢了。”

　　“那你们最后批给他们了吗？”刘明问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

　　“批了。”秦向阳用筷子叨起来一片狗肉，沾了酱汁美美的吃了下去，“味道真是不错，大家趁热吃啊。”

　　“秦叔叔，为什么你们明知道他们的研究很难有成果还要批资金给他们呢？”刘明不甘心的问。

　　“明明啊，谁说他们不能出成果？再说了，即使是机会很小也是有机会呀，毕竟这个课题还是很有前景的，说不定真的能研究出来啊！”秦向阳笑着反问。

　　“怕是不单单是要研究资金的问题吧。”刘玉杰小心翼翼的问道。

　　“还是老刘明白，研究资金是一部分，还有一个是各省市资金分配权的问题，科技部掌管的资金总是要有个出口的，不给你就给他，说不定给他比给别人更强，更何况还有个站队问题。”秦向阳收起了笑容，“本来我不该说的，不过这里没有外人我就说明白算了，向书记来这里以后对于部里的事情发言权不多，也需要几个典型来树立自己的权威，另外那些报上来的羡慕中有多少是不带水分的！？复杂啊，支持的不一定是真心对你好的，不支持也未必是不看好的，在我们国家一切都是为了政治和权力服务，真正大公无私的可以说是极少，而且在这个层面上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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