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生活的尘埃

    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说：心情好，时间也就过的快。

    会议室里，摆在长桌中间的几株绿植被照顾的很好，在干燥的秋天，还保持着春天的生机盎然和青翠欲滴。

    昨天哥哥陌言给她打来电话，小孩的性别测出来了，是个男孩子。要是父亲还在世，看在孙子的份上父子之间什么仇什么怨都消散了。

    陌晓雨一样在背地里拉帮结派的，让人不省心。斐闻公司的与德国合作做站的计划几个月后搁浅。陌晓美的那个生活是复杂多变的顺风顺水应该感谢，无疾而终是常态。

    不顺心的还有罗鑫。茉心语一个星期前回国了，但是她人一直在北京、上海两地忙，陌晓美到现在还没看到真人。更让原以为该枯木回春的罗鑫，迟迟盼不不来他的又一春。

    生活滚动前进，所到之处尘埃四起。哀鸿遍野同时也让人欢欣鼓舞。该顺势发的事情都如预料中发生了，不论好坏。计算之外的事也都顺势滚到你的面前，不管你是否接受与否。

    会议室里和倒霉蛋对峙的场景算是有趣的小插曲。对倒霉蛋来说是惊心动魄的。

    当然他现在还困在生活的迷雾中，不知晓。

    “你是谁？你叫什么？”倒霉蛋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没主动询问美女的姓名。实在是不礼貌。

    “陌晓美。”晓美自报家门，一边盯着对方的脸，期待他接下来的反应。

    倒霉蛋没反应。估计他现在不是用脑子思考问题。

    美人这样开诚布公的告诉了姓名让他十分开心，圆脸笑的更加猥琐了：“嗯，人美。名字也美。”这位美人和以前那些看中他的钱了，和社会地位的那些女人都不一样。看着特别的单纯没心机，既没有表露出对他的嫌恶也没摆出讨好攀附的嘴脸。

    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

    站在他面前的这位应该是象牙塔里刚毕业工作，涉世未深的。所以才这么“蠢”的那么美好。好好把握发展，或许真能娶为太太养在家中。

    毕竟现在美丽的姑娘很多，美好的姑娘却越来越稀少。

    “姓陌啊……真是好姓。”跟陌集团一个姓。她可能是陌家的远亲。所以才被陌集团给破格录取的。因为现在就表面看来这位姑娘不光反应迟钝。不会做事还不怎么会聊天。说到现在都是问一句才答一句，这样很容易冷场。

    这么一想觉得自己猜对了，倒霉蛋愉悦的双手自击了一下。很热络的继续搭讪：“你和陌楠是什么关系？”

    “……”陌晓美咬住下嘴唇不动声色，心里想：“我们是父女关系，不过这会儿要说出来，估计会吓死你。”

    美人没做声倒霉蛋以为是自己猜的不对。许只是凑巧一个姓呢。l姓陌姓也不是就他一家。

    “陌楠，就是你们集团的创始者。他很厉害。你可能刚进来所以不认识。从创立陌家公司到陌集团，四十几年的时间从无、到有、到大。那集团的成长速度绝对杠杠的，跟做火箭似得。我跟你说小妹妹，放眼整个中国像他这样完全凭借自身的力量成就这番大成就的就他一人。那个时候陌楠就是我的偶像。就像现在你们年轻人追明星一样。我追他，崇拜的入了迷。”

    “一人成功靠闯劲，韧性。脑子灵活聪明度和运势。这人的运势太重要了，可能他把这辈子的运势都用在了前半生。才导致陌楠因年早逝。可惜可惜。”

    倒霉蛋对陌集团创始人陌楠十分之景仰。年轻的时候他是个普通的个体户，就因为对陌楠的盲目崇拜和对其生意眼光的信任，削减了脑袋成为了陌集团的众多分销商之一。

    从最初的食品到服装到建筑材料，到产成品。一路都没亏过。

    但是，陌楠去世之后。倒霉蛋总觉得比起创业之难，守业之人的工作不过而而。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就能做，而陌楠的儿子女儿换着做董事长之位估计只是脑子平平的富二代。他无意关注也无心去专注。

    提起陌楠，一来是顺势而为的话题，铺垫下气氛。二来想显摆自己的对陌集团的了解。他也该庆祝自己说了陌楠这么多的好话。

    倒霉蛋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陌晓美，手边的茶热气散尽一点点变凉，碰都没碰一下。据说这样长时间目不转睛的四目相对，能让对视的两人产生微妙的荷尔蒙变化，最终产生某种感情。他不知道面前的美女有没有，反正对自己是有效了。

    美人越看越对味，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

    只因为倒霉蛋说了父亲的好话，陌晓美的就柔软了下来。有点不忍心了。现在做好的做法就是转头走掉，在这样尴尬的误会下挑明身份，估计对方得疯掉。

    时间已经接近了预定好的会议时间。外面脚步声凌乱的响起，皮鞋橡胶鞋底摩擦地毯的声音悉悉索索。一群人前前后后稀稀拉拉的越走越近，最后陌集团总公司销售部部长，带着他部门主要分销商，十几个人前后脚踏进会议室。

    会议室的大门是敞开的，陌晓美背对着来人，不过眼睛的销售部部长一下就认出来：“陌总，您好。我们来借个会议室开会，没打扰到您吧。”

    大总裁转过身，几步走到最前面的位置拿起桌子上的黑皮本子扬了扬说道：“嗯，我来拿我的笔记本。你们忙。”

    然后她的在众人注目礼下潇洒走出。

    分销商们第一次亲眼见到真人版的陌集团现任女总裁，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不在其美貌上。因为欣赏美女应当是自然单纯，没有压力的情况下。一旦女人们专权之后，美貌一下暗淡了，手中权利则受到世人重视。

    就像是盛唐武则天当政，人们眼里，皇座上的女人不再是从后宫三千脱颖而出的赢了众女，获得皇帝喜爱的美貌的女子。而是坐拥皇权的一代女皇。权利有一种模糊人容貌的效果。

    大家点头哈腰的直到陌晓美终于不见了身影，会议室的门关上了，他们才找位置坐下。

    “老雷啊，原来你早上来，我们刚还在找你呢。”销售部部长在主位坐好，一抬头才看到了坐在后面脸色铁青的倒霉蛋。

    前面的人招招手：“往前面坐吧。”因为是合作最长久的分销商之一，且合作的很愉快，相互信任信誉又好。销售部部长对倒霉蛋还是很客气。

    “不……不用了……”倒霉蛋已经被刺激的双脚软成面条，这会儿站立都困难。

    会议什么时候开始都不知道，倒霉蛋自顾自的发呆愣神，许久才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茶，然后像是被烫到似的一下子全都吐出来。

    接下来好几天倒霉蛋的都是精神恍惚的。不过，最当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也没有奇怪的流言从陌集团流出，自己的手上的所有业务都正常。陌集团的销售部部长见了他态度和以前一样未变。看来陌总是没有怪他，没有让他为自己一系列失礼的行为买单。

    看来倒霉蛋只倒霉了一点点而已。

    陌晓美没有外传到处与外人说去。她只拿这件事情作为一件趣事和身边亲密的人来分享。

    袁旭首当其冲第一个。陌晓美拿回笔记本就迫不及待和他说了一便。但袁旭就站在那里从头到尾拧着眉头，不说也不笑。

    “这么好笑的事情竟然不笑，袁旭你的幽默感流失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因为年纪大？”人老之后很多东西都会随着时间悄然流失，比如听力视力，比如睡眠。所以指不定这幽默感也是一样的呢。

    “陌总，我还比您小三个月呢。”袁旭咬牙回答。之所以不笑是有原因，袁旭笑不出来。他把早就放在桌子上的文件打开，铺展在桌面上然后对陌晓美一字一句的说。

    “这是x区新市府周围的商铺规划项目的拟任合同，刚刚郭淮义拿上来的，让您过目。”

    陌晓美收敛的笑容，手拂过额头上的碎发。她坐下来没有去看白底黑字一本厚厚的合同材料：“市政府的招投标不是在十一月份吗？这份合同先拟出来有什么用？”

    右桌角上印着猪猪的台历才翻到九月份，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为了这个项目陌集团总公司上下有一半的人力物力都在为此做充分的准备。项目鹿死谁手都不确定郭淮义却突然拿来了合同？！

    大概能猜出来。

    “是陌晓雨谈下来的。据说……有消息说，她找了x区规划局的局长。”即使办公室只有两个人，袁旭还是把声音压的很低。大型政府项目按规定都是要公开招投标的，后台操作皆是违法。

    办公室里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桌上、地上的植物仿佛能感觉出房间里人的情绪齐齐屏住了呼吸。陌晓美已经糟心到说不出来的苦来。

    不管陌晓雨用手段疏通了那头，不管某某局长给了什么承诺都没用。钱权交易背后作业，这些在陌楠那个年代还能行的通。但现在整个国家防腐倡廉整风肃纪这么严。走这条歪路，注定要栽跟头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