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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救药 | 作者:赖刁刁 | 更新时间:2016-12-18 22:4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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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哪门子规定,大街上不能站人吗?”莫漠抬起头来,既不怒也不笑,只是正视着缪米。
“问题是这不是马路上,这是我家铺子门口,你倒是打算做门神哪。”缪米开口辩了一句,却见对方没有要回应的样子。面对莫漠那张没有表情的脸,这下子,倒轮到缪米不自在了。敛去了惯有的笑容,缪米伸出了手,轻轻搭在莫漠的额头上,“可别是发烧啊,我家云南白药可治不了发热。”
“你当你家的云南白药是大罗金丹吗?”手掌下传来莫漠咬牙的声音。收回了手,面对又开始咬牙切齿的莫漠,缪米的唇边漾起了笑容,“虽不比大罗金丹,可是亦不远矣。要知道,这云南白药既可内服,又可外敷,不仅可以止血愈伤、活血散淤,还可以消炎去肿、排脓驱毒。因此成为主治各种跌打损伤、红肿疮毒、妇科血症、咽喉肿痛和慢性胃病的特效良药。”说起自家的招牌药,缪米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这一套说下来,不禁让莫漠听得傻了眼。本来,若是缪米于此收口,莫漠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定是佩服得很的。可坏就坏在,缪米好死不死地加上了那一句——
“可不是某些人家的狗皮膏药可以比拟的。”
这下便让莫漠心头火起,刚开口准备反驳,可又发现无从辩驳起,于是便硬生生地咬了牙,捏紧了拳头,心说:凭你那得意劲,我也非把你勾引到手,看到时候非让你吃够苦头不可!
看着莫漠一边死皱着眉,做出努力思考的模样,缪米不禁觉着好笑。抱起了双手,貌似不经意状地闲闲问了一句:“你在想什么?”
“在想怎么才能勾引到你。”话出了口,莫漠才惊觉到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呆了半晌,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莫漠不怎么抱希望地诱供:“刚才,你什么都没听到,对不对?”
“全听到了。我耳朵好得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缪米冲着莫漠笑,笑得邪气,黑亮的眸子里,那眼神更邪气,看得莫漠一身寒,“为什么要勾引我?”
“我……这个……”总不能说是为了追到你,骗了云南白药的药方,再甩了你解恨吧。莫漠心说不妙,可又想不到其他说辞,支支吾吾了半晌后,垂下了脑袋,“我不能说。”
看着莫漠耷拉着脑袋,一副极度困惑的样子,缪米摸了摸下巴,最终决定什么都不问。片刻后,他伸出了手,搭在莫漠肩上,成功地引起了她的注意。当她抬起眼看他,眸子中映出了他的身影,他轻轻地勾勒起唇角,笑容中有三分邪气,“好啊,我准许你勾引我,你不妨拿出本事,试试看吧。”
自从缪米发表了那一番“同意勾引”的言论,莫漠越来越觉得事情开始往诡异的方向发展了。虽然还不能理解那姓缪名米的,在不明白目的的情况下,为什么会做出“准许”的回答,不过,既然对方都表示了赞同,那么,貌似自己的“勾引大计”便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虽然还存着疑惑,可是,莫漠还是起了个一大早,然后仔细梳妆打扮完毕,饭也没吃便直冲冲地冲出家门。
第3章(2)
站在尚未开店的白云堂门口,莫漠左右张望了一下。这时候,清晨的街道上还没有什么人,四处弥漫着的是轻微的凉气,莫漠搓了搓手,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有什么不满吗?”微微带着点戏谑语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莫漠被惊得一跳,只听“咚——”一声,随即便是两声惨呼——
“哎哟——”
两眼之前貌似有锈飞舞,莫漠揉着生疼的脑袋,有些怨毒地望向那个几次将她气得七窍生烟的男人。
她刚想抱怨两句,没想到对方反倒起先开了口:“为什么每次见到你总没好事呢?”缪米一边揉着下巴,一边咧着嘴说道。
这话听得莫漠直咬牙根,“明明是你站在我后面吓我才惹出这档子事情好不好?”这个杀千刀的,没事情站这么近干什么,害得她三魂六魄都差点给吓得移了位。
“莫漠姑娘,你这话可就说得见外了,我这可是给你机会啊,”放下揉着下巴的手,缪米轻轻按住莫漠的脑袋,笑得灿烂,不过那笑容在莫漠眼中只觉得奸邪就是了,“不知道昨儿个是哪位姑娘说了什么‘勾引’之类的词儿,为了不打击姑娘的积极性,我才在这一大早这么配合地出现啊。”
面颊上瞬间飞上两片红云,莫漠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捏紧了拳头,良久后才将拳头凑到了缪米面前,以威胁的口气道:“勾……勾勾你个魂啊!你……你、你再说一句试试看!”
微笑着轻轻拨开眼前那个着的拳头,缪米作势摊了摊手,做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唉,没想到人家半点情都不领也就罢了,可是这么冲的口气,何时才能完成她的大计哦。”
这一句话倒点醒了莫漠。没错,她这番行动可是为了完成战胜白云堂的大计!小不忍则乱大谋,切不可为了这坏了大事。莫漠咬了咬牙,低下了头,努力平静了一下心神,然后抬起头面对缪米,牵动嘴角做出所谓的“微笑”,“米公子,早上好啊。刚才不小心撞到了公子的下巴,公子你没事吧,着实让我挂心呢。”
缪米狠狠地打了个寒颤,随后伸出手臂凑到莫漠面前,“看见没?”
“呃?”莫漠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得随着他的意看过去,“咦,有汗毛。”
“不,我是指鸡皮疙瘩。”缪米指了指手臂,“看你那一句话杀伤力多大,吓得人寒了一身。我说,你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夏天的时候发挥你的特殊才能,充当人工冰块?只消三言两语就可以降温,实在是天赋异禀啊。”
望着眼前那张笑得灿烂的脸,莫漠狠狠地用指甲掐了下自己的手掌,克制自己的怒气,一边努力扯动嘴角,摆出自认为甜美的笑容,“米公子,您可真会说笑啊。”
“……”盯着那笑容呆了半晌,缪米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再抽搐了一下。抬起了胳膊用力搓了搓,好容易让身上的寒意减轻了一些,缪米不怎么真心地建议道:“莫漠姑娘,你昨天的牙疼还没有好吗,既然你不肯用云南白药,那么我给你介绍个大夫好了。”
“……”深呼吸,再深呼吸,好不容易顺过气来,莫漠眯起眼笑,“多谢米公子的关心。那么,我可以有幸到贵店去参观一下么?”
“当然。”缪米领着莫漠往大门走去,可没走几步却又停了下来,回过了头,他扬起眉,坏坏地笑道:“莫漠姑娘,你真的不用看大夫吗?牙一定疼得难以忍受吧,都将嘴唇咬出血了。真是让人担心啊。”
“不、劳、您、、心。”莫漠眯着眼儿笑,一字一顿地道。随即,她快步走上台阶,将一边笑得阳光一边摇着头的缪米甩在身后。
走进白云堂的大门,莫漠顿时就觉得心里像打翻了醋坛子似的,甚至比那陈年老醋还要酸得多了。眼见着宽敞的厅堂内,整排整排地摆着一人多高的药柜,两三个负责诊断的大夫在那里坐镇,她不禁想起了自家的店子,于是便酸从中来——
这几年来,虽然说枸舒堂发展极快,在本城里开了好几家新的店面,但其实都是向自家亲戚以及有点关系的朋友那里,以最便宜的租金租来的小小门面。别说没有专门的药柜了,事实上整个铺子里也就只有一张桌子。铺子里也没有繁多的药材,只专卖的狗皮膏药和老鼠药这两种。而大夫坐堂的阵势更是想都别想,全铺子里从抓药跑堂的伙计到收银的掌柜都只有一人担当,而且还都不是外聘来的,全都是七大姑家的小儿、八大婶家的侄子,多多少少都是沾点亲带点故的——其实这么看来,和这白云堂比起来,枸舒堂的那一干分店,也就比外面的地摊好上那么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