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 001米 状若癫狂为哪般?
步步惊婚 | 作者:姒锦 | 更新时间:2016-12-05 07:0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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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色!占色!你在里面吗?”
包厢外面尖着嗓子的喊声,占色全都听见了。
红着眼圈儿,她想回答。可目前她身上这人,却没有给她机会。稍稍动弹一下,就又被他强势地按在了沙发上,嘴巴被他带着一种清冽香气的掌心给堵了一个严严实实。
这人个头很高大,跟他比起来,蜷缩在的她,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幼鸟。
“不想死,就闭嘴!”
一道冷冷的警告声,从头上落下。
占色抬起头来,就着不太明亮的灯光瞥他。
不得不说,那是一张能工巧匠精心雕刻出来的脸——英俊、野性、邪戾、尊贵而张扬,几乎每一个组合部件都散发着一种高不可攀的凛人气势。可,她怎么也无法将这样的“尊贵男”与做这种龌龊事儿联系在一起。
呵!
她的人生,还真向她老爹说过的——“命运多舛!”
前一秒,她扯着嗓子在这间KTV的另一个包厢里为同学杜晓仁大唱生日快乐歌。下一秒,也就上个厕所的功夫就被人抓来‘演戏’。
啥戏?
电视台不让播的戏。
占色怎么也没想过自己有生之年,还能‘临演’一段活色生香的片儿。
*
“咚咚咚——!”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切的声。男人眸色有些冷,拍了拍她的脸,不耐烦地把沙发边上的窗帘布扯下来盖在了她的身上。一道不轻不重的声音,情绪不多,带出来的戾气却不少。
“谁他妈在敲魂儿?滚进来!”
“哎呦……”来人长了一张圆胖脸,一入包厢,瞄了眼裹在窗帘布里的占色,立马就跺着脚嚷嚷,“完了完了,我说四爷,您怎么把我们的客人给办了啊?”
不搭他的话,那男人平静地拭了汗,起身满足地坐在沙发上,‘啪嗒’一声,就点燃了一支事后烟,交叠着修长的腿,只等一口烟圈儿吐出来,才将一个字飙在了烟雾里。
“滚!”
“我的亲四爷,滚没问题,可您看我这摊儿……”
“大喇叭,你他妈没完了?”
很显然,男人脾气不太好,甩给他一个‘不要说叫我亲四爷,就算叫我亲爹都没有用’的冷漠眼神儿,一张脸就冷成了万年雪山上的冰块儿。
“是是是……”
大喇叭愣了一秒,低下头唯唯诺诺地退出去了,“小的懂了,这就赚这就走……”
*
静寂了片刻……
冷块男捻熄了手里的烟蒂,慢条斯理地站起来,眼尾处的阴鸷劲儿,刀片儿似的刮过了占色的脸。
“放聪明点儿!”
又一句警告说完,他没再看她,大步往外。
“等等——”
轻哼下,占色喊住了他。
“还有事儿?”男人回头挑下眉,语气冷漠阴沉,眼深如海,眸底的情绪复杂难测得让她突然间觉得,眼前这个的危险程度直逼山林里吃人的野兽。
狂!傲!拽!霸道!
当然,还有死不要脸。
略微抿下唇,她冲他摊开了手来,“就这么走了?!把东西还给我。”
男人一眯眼,目光定定地看着她。
几秒后,他突然笑了。闲适地坐了回去,他又给自个儿点上一支烟,低头,锁眉,猛吸了一口,再抬起头时,眼角轻佻地一弯。
“说吧,要多少?”
“什么要多少?”占色懵了一下。
“钱。”
手缩了回去,她一脸的青白交加。
要什么钱?她只不过想要拿回他刚才自个儿身上拿去的东西罢了!恶狠狠地盯着她,她的心情就像掉了无数冬天的雪花——冰凉冰凉的令人发瘆。不过,这么一凉,脑子也跟着冷静下来了。轻‘哧’一声,就不客气地回敬了过去。
“土豪,你家卖节的?”
她毒舌的挑衅,攻击力不弱。男人脸色一沉,高大的身体倏地站了起来,一双眼睛凶残得好像古龙笔下的‘碧玉刀’,带着狂风暴雨的危险盯着她,一步一步地逼近。
“节?”
与他幽暗的瞳仁儿一对视,占色有些透不过气儿来。
下意识的,她往后一退,坐在了沙发上。
然而……
男人却笑了。
一只手臂慵懒地撑在她身侧,低下头,将一口烟圈儿喷上了她的脸,趁她难受偏头时,低哑而邪气地问。
“不要钱?你该不会要我对你负责吧?嗯?”
一个‘嗯’字儿,他尾音挑得极长,带着一种又不怀好意的意味儿,随着他呼吸时的气息扑到了脸上。
负责?!
占色的脸色十分难看。
谁能想象这么一个男人,演技竟如此高超?
是的,刚才那段无论成片是高清还是什么院线片儿,都毫无破绽。
可事实就是事实,一切活色生香都是假把式。
装腔作势!
心里琢磨着这事的诡异,她冷不丁又打了一个激灵。
他为什么这么做?莫非他有什么不可示人的心理怪癖?
死变态!
顺了下凌乱的长发,她冷哼一声,也不想再要那一条劳什子东东了,只是极无所谓地笑笑,就反击了回去,“呵呵,这话正是我想问你的?请问你,需要我对你负责吗?”
大概没料到她会这样说,男人盯着她的目光,刹那失神。
占色继续冷笑,“别这么瞅我……我一会该脸红了。”
“你挺有胆儿。”
“还行吧!”
冰冷的指头拂过她的脸,男人再欺近一步,一把扼住了她的脖子,“真不怕?信不信,老子两根指头……就能捏死你?”
“骸”
占色若无其事的把头往上一抬。
“做什么?装黑老大呀,你吓唬谁?”
男人轻声儿笑着,声音如魔耳入耳。
“你看我,像装的?”
低吸一口气,占色盯着他气势逼人的黑眸,审视半秒才开口。
“虽然你挺有演技派的黑老大风格,可是……你眉毛尾端超过了眼尾,看人的时候,习惯平视,证明你为人正义忠诚。你额头开阔,鼻子高脯眼睛黑白分明,面相正直……我没有说错吧?”
男人斜睨着她,锁紧了眉头。
“还有,你这个人心思缜密,做事有条理,手上有明显茧,明显受过专业的训练,你应该正在从事某种保密性质的工作,我没有猜错吧?”
眸子微微一冷,男人目光锁定了她,放开手,动作也不复刚才的轻谩。
“铁手!”
他说完,一个高瘦俊朗的年青人走了进来,“四爷。”
“带出去。”
占色松了一口气,在窗帘布里整理好衣服,潇洒地甩开它,眼眸一抬。
“行了,我自己会走。”
不料,脚迈出一步,面前疾风晃过,左手臂便落入了贼手,左手腕上一紧一凉。
啥东西?
她吃惊地垂眸。
一串软玉雕琢的十八子,紧扣在她的左手腕上。
“什么意思啊你?”
“算命钱!”男人眼睛里阴气森森,脸上却偏生又带着戏谑的笑意。声音轻,浅,哑,深沉得不行。
这个男人,处处带着矛盾,时喜时怒,时狂时敛,性格更是无比冲突,给人的感觉很怪异,也让她的专业有点儿吃瘪,弄不懂哪一个才是他的本色出演。
一个莫名其妙的怪胎!
行,都装呗!
笑着偏了偏头,她晃了下手腕上的十八子,“好东西,谢您了啊。不过,你都这么有诚意了,我就再多奉送你一句——你这人命硬,父母缘浅,兄弟缘薄……”
男人面色骤变。
微顿了一秒,他一脚踢翻了一米开外的大茶几,在酒水杯瓶‘叮当’的滚落声里,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儿似的,怒气值爆了表,声音更是飙高了八度。
“滚!”
“不用谢我啊……不见。”
占色下巴一抬,目光平静地走了出去。
*
这什么阵仗?
站在包厢门口,占色愣住了。
走廊上站立着两排笔挺精壮的黑衣男人。三五步一个,负手而立,一言不发,一动不动,一水儿地溜挺高个儿,数数不下二十来人。
“占色,你还好吧?”一见到她出来,杜晓仁就扑了上来了。
拍拍她的手,占色回过神儿来,拉着她边笑边赚“还好,没事儿。”
瞥着她淡定的眉眼,杜晓仁狐疑,“你没有被人给……”
“……没。”
“占色……快看!”
一把拉着她,杜晓仁眼睛发光般愣呆了。
那个包厢里出来的男人,众星捧月般被人簇拥着大步过来,一件黑色外套懒懒地披在肩上,强势尊贵得如同一块儿发光的吸睛石,牢牢地吸住了她的目光。
“天啊,占色,你该不会就是被他给……给那个啥了吧?……我的天,你也忒值了吧?”
瞥着她兴奋的脸,占色泄气地皱眉。
“无聊!”
见她脸色不好,大喇叭适时凑过来,小声儿劝她,“小妹儿,您消消气儿啊,那人吧,别说你惹不起,就连我家的大老板也惹不起呀……”
“啥来头这么拽?”杜晓仁眼睛一亮,接了嘴。
“呦喂,小妹儿,这可不是你能打听的……”大喇叭说着,又贱贱地笑着冲占色眨眼睛,“诶!别怪我多嘴,你啊还真没吃亏,这京都城里,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儿上赶着找四爷,还轮不着呢……”
“大喇叭,你舌头又长了?”权四爷大步停下,站在了他的面前。
“别啊,四爷,弟弟我在为您善后呢……呵,您请慢走。”这大喇叭本名李传播,是这间KTV的二老板,一张嘴比女人还要八卦。
权四爷没有搭他的茬,只是神色难测地盯了占色一眼,嘴角浮上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手往裤兜里一插,扬长而去。
盯着他的背景,占色直磨牙!
刚才被那衰人扒掉的东东,正是被他揣在那个裤兜儿里……
什么人啊?臭不要脸!
老实说,这个和她有过‘亲密戏份’过的男人,她应付起来还真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而且,以她犯罪心理学的专业来分析,这种男人,善于伪装,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真正的他应该就像一个动物都死绝了的后侏罗纪时代,绝对会要人命。
而且,他指定有故事!
分析着别人,这一刻的她还不知道,一生的命运从此会被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