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一章识趣就对了（2合1大章）

　　“右巡察大人，州官大人临时有重要公务离开了州府，他让我转告您，他会三天后回来。”

　　一个官差一直等在外面，见到楚牧出来，便远远的走过去，躬身行礼说道。

　　楚牧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谢谢。”

　　那个官差登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连连的点头哈腰，要知道，供奉在每个州府中都是超然存在，他们这些寻常的官差，见到供奉即便打招呼，那些供奉们也未必理会他们，而这位新任的右巡察大人，昨天刚来便展露出了铁血的手段，早已被传说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统领众多供奉，而且还是州官大人的兄弟，这样的人物实在可怕，这个官差接到这个差事后，还忐忑了许久，生怕这位右巡察大人今早心情不好，那倒霉的可是他。

　　结果这位新任右巡察大人，笑得和气，那张清秀的脸庞配上这样的笑容，显得极为灿烂，温和得能超过清晨的阳光。

　　“那些背后说右巡察大人狂躁之极，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们，都应该被撕烂嘴巴……。”

　　官差转身离开很远之后，还在暗暗的嘀咕着。

　　楚牧随后便走出了小院，向应天司的方向走去……。

　　应天司中，所有的供奉都聚齐了，偌大的正厅中，聚集了这么多的强者，自然释放的气势，以这个正厅为中心散发开来，令周围的那些官差仆人都不能靠近，而这个院落，在这些寻常人眼中，早已是已经被神话了的所在。

　　供奉们虽多，不下二十，但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的阵营非常明显。

　　有些供奉凑近了周通，同那边和周通寒暄，眉宇之间显得极为尊崇，这也难怪，无论周通的出身和周通的年龄以及实力，都足以令这些供奉们将之视为马首。

　　另外一些供奉则距离一个大胡子老人比较近，这个老人身材魁梧高大，满脸花白的胡子，胡子根根直竖，言语之间，表情非常丰富，每个表情都牵动嘴唇，令那些胡子都跟着微微抖动，看起来极为滑稽。

　　但再是滑稽，却没有任何人敢于取笑，因为这个老人的气势极为强大，坐在那里，便如同一座高山，生出一种令人仰望的感觉。

　　他的眼睛细长，但眼中却是精光闪烁，而且极为犀利，看得出来，这是个脾气很暴躁的家伙。

　　“想来，那就是衍神派的胡大海了。”

　　楚牧走近正厅的时候，眼神一扫，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清源洲应天司中，两个供奉做大，一个是纵天宗的周通，一个便是衍神派的胡大海，说起来，这两个人和楚牧之间都有些若有若无的关系。

　　纵天宗的弟子，在楚牧重生前的时候曾经参与追杀楚牧，而楚牧重生后便在惊涛山庄后山上杀掉了纵天宗的弟子，那个苏家的侏儒。

　　而衍神派，自然是因为任灵峒的关系。

　　当楚牧靠近正厅的时候，刷刷刷……，二十双眼神都看向了楚牧，那些眼神都是精光饱满，其中有吃惊，也有不善，同样还有充满疑惑的。

　　这些供奉们都已经知道，新任的右巡察已经到来，而且还只是个不足二十的少年，并且刚刚到州府，便杵用职权，抓了一个百户。

　　任谁都知道，应天司针对的是武道，而不是什么官囘场。

　　那个什么百户的会勾结一个寻常的恶棍，从而牵扯到什么武道？他们可是已经知道了消息，所谓的勾结武道，只是因为那个恶棍雇佣了一个还不到淬体级的保囘镖而己…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赤囘裸裸的栽赃嫁祸啊！

　　姑且不说这个少年年纪轻轻，便这样的阴险狠辣，就说他一个初来乍到的应天司右巡察，便毫不顾忌的做了这样的事情，这手伸得也太长了吧？

　　果然是有着州官的罩着，便胡囘作囘非囘为的典型啊！

　　这样一个人成为右巡察，统领着他们，二十个供奉的心中，什么滋味都有，但他们看得都是自己所拥护供奉的表态，毕竟，他们的实力摆在那里，根本没有做出头鸟的资格，而且，他们也没那个愚蠢。

　　“各位供奉，早！”

　　楚牧笑着说道，这些供奉可都是王体级的强者啊，最强的已经是王体级巅峰，距离圣体级一步之遥，最差的也就是白天赐，那还是他硬塞进来的。

　　虽然早知道应天司是个什么所在，但冷不丁的看到这么一大群强者，即将被他所统领，那种感觉还是很奇妙，令人禁不住的有些忐忑，同样有种热血沸腾的兴奋感。

　　“右巡察大人，早！”

　　供奉们心中虽然想得是各种心思，但却没人敢表面上有所表露，实力是次要的，权势才是主要的，进了应天司，便算是一只脚踏进了官囘场，这些事情他们还是懂得的。

　　应天司，虽然获得了极为出色的修炼资源，和无尽的享受，但同样也失去了一个武者的自囘由，他们必须遵守着规则。

　　即便是周通和胡大海，也是微微欠了欠身子，回应了楚牧。

　　以往应天司中，左巡察都是朝廷指派，右巡察由州官任命，但右巡察必定是实力最强，而且最为德高望重的人，冷不丁的来了一个半大小伙子做了右巡察，实力不用说，就算是娘胎中修炼，此时也不可能触及到王体级，远远比不上他们，德高望重？一个外来者，更不要说这个了。

　　最让人有些不满的是，这位新上任的右巡察，原本昨天就应该来见见他们，结果他们一早来了，这位右巡察大人，昨天一天居然没露面，把他们晾在了这里。

　　周通看着楚牧，颇为热情的笑着，起码他昨天比大多数供奉都先看到了楚牧，显得好像比其他供奉对楚牧更熟悉，便像是熟人似的。

　　在看楚牧的同时，他同样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胡大海，这可是他一直以来的对头，胡大海个性耿直，脾气火爆，他很乐意看到胡大海最先对这个右巡察大人表示不服，然后这位右巡察大人利用州官的势力，狠狠的给胡大海一点苦头吃吃。

　　他的眼中也不无得意，先前第一次见到这位右巡察大人的时候，他的气势可是令这位年纪轻轻的右巡察大人示弱了，那可是云淡风轻中的交锋，而周通认为，他是那次交锋的胜利者。

　　当楚牧走进正厅的时候，周通站起身，笑容显得非常慈祥和气，说道：“右巡察大人，你坐在这里吧。”

　　正厅中两个主位，一个是他所坐，一个是胡大海所坐，以他对胡大海的了解，那个如茅厕中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的家伙，肯定不屑于做这样让座的事情的。

　　“右巡察大人，您做这里好了。”

　　胡大海站起身，话语中带着周通所没有的尊重，这令那些平素了解胡大海的供奉们大吃一惊。

　　这个老家伙什么时候转性了？

　　居然懂得圆滑了？怎么可能啊！

　　周通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表现得极为谦恭的胡大海。

　　楚牧微微一笑，扫了一眼胡大海，暗暗思忖着：“任灵峒人还没到，消息传得倒是很快，想来胡大海这个衍神派的人是接到了任灵峒的消息了，所以才对我这么谦恭……呵，不啊…如今便已经开始品尝到任灵峒奉上的果实了，倒是省了很多的事情！”

　　如楚牧所料，胡大海正是得到了任灵峒的消息，楚牧之前假扮神秘人舟昧候已经说边要任妾删到州城找楚牧，而且还是应天司新任的右巡察，任灵峒不可能不询问一下囘身为应天司巡察的胡大海。

　　而胡大海知道这个消息后，简直是震惊无比。

　　小姐的残脉居然还有救治康复的希望？！

　　这可是衍神派中那些亲近任胜天的所有人的期望啊，最让他震惊的是，这位新任右巡察的身份，可不仅仅是之前听说的和州官关系莫逆那样简单啊，背后居然藏了那样一位神秘得难以想象的人物！

　　胡大海知道这些之后，什么轻视之心都立刻的收了起来。

　　不管是为了小姐残脉的康复，还是楚牧背后那股神秘强大力量的缘故，他都不敢再对这位右巡察有半点的怠慢。

　　胡大海的个性耿直不假，但却不是傻，他只是看不惯一些不能接受的事情，看不起一些不如他，却高高在上的人而已，但现在楚牧隐隐所展现出来的势力，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

　　所有供奉看着一反常态，谦恭之极的胡大海，胡大海虽然有些老脸发烫，毕竟他这是讨好一个年龄能成为他别子的少年，但心中却很是坦然，并且因为自己得到了其他供奉所不知道的情报而暗暗的颇为得意。

　　楚牧笑盈盈的看了看周通，又看了看谦恭的胡大海，接着，眼神在所有供奉的身上飞掠而过。

　　“这就是选择的时刻吧？”

　　楚牧心知肚明，既然来了应天司，而且应天司中还有阵营，他就得面临着这样选择的时刻。

　　他来这里可不是混日子的，而是要将整个应天司，所有供奉牢牢的掌握在手中，所以，所谓的中立中庸根本没用！

　　楚牧会选择谁？

　　还用说么？当然是胡大海，不管是对纵天宗的恶感，还是因为周通的为人，以及他所得到的情报，他都不可能选择周通。

　　不但要控制住应天司，接下来还要控制住衍神派，连衍神派都能控制了，还担心控制不住一个区区的胡大海么？！

　　“这位就是胡供奉吧？我听州官大人提起您，大人对您是推崇备至啊！”

　　楚牧呵呵一笑，走向胡大海，毫不推辞，大马金刀的在胡大海的座位上坐下。

　　哗……。

　　一时间，轻微的惊呼声传出。

　　胡大海这边的供奉都是眼睛一亮，他们之前虽然以胡大海马首是瞻，但也很担心胡大海这个个性，上来就得罪了右巡察，毕竟这位右巡察的身后是州官大人，他们这些吃朝廷俸禄供给的供奉，是弄不过代表着超级权囘贵的北宫家小少爷的。

　　但现在，什么担心都没有了，而且，很明显的，新任巡察大人选择了胡供奉！

　　周通那边的供奉们都是吃惊的看着楚牧，又看向了周通，巡察大人这样的选择，意味着他们未来的日子中麻烦会不断的。

　　周通的老脸通红，眼神中充满愠怒的看着楚牧，好一会儿，眼中的愠怒才收敛起来，干笑两声，也不说话，转身便坐回了位子。

　　整个正厅中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而沉闷起来。

　　楚牧心中暗暗发笑，表面上却像是完全没在乎到这种事情似的随意的询问着应天司的一些事情。

　　回答的当然都是胡大海那边的供奉们既然胡大海做出了选择那他们当然要配合这位新任巡察大人了。

　　其实应天司也没什么事情，只是些清源洲武道中的情况而已。

　　而这些，正是楚牧最感兴趣的，听了一会儿之后，心中不禁暗暗慨叹：“这不是捧着金饭碗去讨饭么？还辛辛苦苦的自己打探？论情报的来源，任何组织都比不上朝廷啊！”

　　“胡供奉，麻烦你稍后将清源洲武道分布的情况详细整理一下，给我送过去我想仔细的看一看，啊…我的记性不好，只靠耳朵怕是会忘的。”楚牧起身，微微一笑，说道。

　　“那是自然，这些事情都是整理在案的，稍后属下便会整理一遍，给巡察大人送过去。”胡大海急忙说道。

　　“那各位供奉便先忙着，本巡察先行离开，如果有事的话，尽管去找本巡察。”楚牧淡淡说道，说完，起身便离开了正厅。

　　临走的时候，楚牧的眼神和白天赐微微一碰，白天赐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楚牧前脚离开不久，正厅中的议论声登时大了起来。

　　“果然很年轻啊，虽然早知道不足二十，但看样子，哪里是不足二十那样简单啊？这位巡察大人，有十七岁么？啧啧……，十七八岁的应天司右巡察…我们清源洲真是什么怪事都有啊！”

　　“是啊，以后看到其他州的供奉，想不脸红都难啊…七老八十的人了，居然被个孙子年龄的人管理着……。”

　　“……”，

　　这是周通那边的供奉们所议论的，想及楚牧对胡大海的亲近，对他们的冷落，心中都是酸溜溜的，极力的说着楚牧的缺点，来掩饰自己内心中的小嫉妒。

　　“右巡察大人少年得志，却是不卑不亢，毫无轻飘之感，啧啧……，未来不可限囘量啊！”

　　“是啊，少年老成，办事有板有嗽…”

　　“……”，

　　胡大海那边的供奉们当然喜欢和周通那边的供奉唱反调，右巡察大人亲近他们，不要说只是年轻，实力差一点而已，即便是再多的毛病，也要将右巡察大人夸得天上少有，地上难得，这同样也是提高他们自己的身份。

　　应天司中除了左右巡察之外，其他人可没什么职位的高低，进入应天司便都是供奉，即便是针锋相对，大家大不了切磋一番，而且还得是点到为止，如果将另井一方击杀了，朝廷也不会轻易饶过胜利一方的，所以一直以来的针锋相对，大家都是有恃无恐的。

　　只是这些武者们毕竟只是武者，都不太擅长言辞，即便是针锋相对，也远远没那么激烈。

　　““哼哼……，胡供奉，好手段啊！这等殷勤讨好，真是令人钦佩。”

　　周通冷哼一声，言语带刺的看向胡关海说道。

　　胡大海冷冷一笑，瞥了周通一眼，说道：“跟周供奉这么久，我胡大海也是耳濡目染了很多，说起来，还要感谢周供奉，没有周供奉，我胡某人还真不会这些！”

　　周通登时面红耳赤，说道：“胡大海，你巴结右巡察，怕是也没用，未必能如了你的愿。”

　　胡大海哈哈一笑，花白虬髯一抖，看都不看周通一眼，起身便离开了正厅。

　　胡大海一走，他那边的供奉们也都逐一的离去，将周通晾在了一边，气得周通脸色发红，周囘身浓重的绿色气浪席卷而出，周围的桌椅被震得瞬间化为齑粉。

　　“周老，这下胡大海他们更是嚣张了！”夜千媚说道。

　　“是啊…”

　　几个供奉凑到了周通身边，看着周通的脸色。

　　白天赐嘿嘿一笑，说道：“周老，别气坏了自己的身体，接下来要怎么办？您倒是说句话啊，我们大家可都是为周老马首是瞻呢！您说出来，我们绝对不含糊的照办！”

　　“对，小…白供奉说得对，周老，您快说说…”

　　右巡察大人虽然没选择他们，但这位东方苍龙的唯一弟子毫不犹豫的加入了他们的阵营，这多多少少也算是一点点安慰吧。

　　周通单手一招，远处的一把椅子被强大的吸力牵引，移到了他的身边，他坐在椅子上，冷声说道：“小兔崽子，给脸不要！看他能有多嚣张！不用多久，新任左巡察到来，那时候，你们看着吧，有他苦头吃！”

　　“那是……即便州官大人也不能过于插手应天司的事情，咯咖…左巡察可是周老宗门中的弟子，说起来，还是周老的晚辈，到时候我们上下齐心，让他在应天司待不下去，不但是他，让胡大海他们也灰溜溜的走人！”夜千媚咯咯一笑，说道。

　　白天赐也跟着点头，嘴角却是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心中暗暗说道：“一帮傻囘逼！”